孫佳山
由網飛原創的韓國犯罪劇集《蘇里南》近日引發外交風波。據韓媒蘇里南政府對該劇將蘇里南描繪成一個暴力泛濫、政府和毒梟勾結、庇護犯罪的“毒品國”等表示強烈不滿,不僅要對制片方采取法律措施,還將通過外交手段向韓國政府提出正式抗議。受此影響,兼管蘇里南領事工作的韓國駐委內瑞拉大使館于近日發布通知,提醒居住在蘇里南的韓國人注意安全。
顯然,這并呆是“韓流”在走向全球化的過程中第一次引發爭議。2015年,韓國男團B1A4在馬來西亞舉行的粉絲見面會上,與穿著穆斯林傳統服裝的青年女性進行了牽手、擁抱、親吻額頭等互動,引發伊斯蘭世界的強烈不滿。2019年智利騷亂期間,智利內政部的調查報告指出,那些在社交媒體上表態支持騷亂的年輕人,絕大多數都是“韓流”粉絲,并直接受到誘導。
近些年來,以《寄生蟲》《王國》等影視劇為代表,“韓流”通過“跨國資本渠道+韓國參與制作”等模式,悄然進入到新一輪發展周期。客觀而言,“韓流”在全球化等方面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占據了一些好萊塢等傳統白人精英文化秩序并沒能覆蓋的國家和地區。靜直見國的文化體育觀國家晃 和 創地部的未來化造科市場狀學部等部進行分委,也一對不同和區文況析、梳理,尋求差異化的落地路徑。在電東、北非、南美、中亞等被一其視為潛在市場的地區,“韓流”與網飛的合作,已經不是可能性的愿景,而是全世界都在不斷感知的基本文化事實。例如剛剛橫掃艾美獎的《魷魚游戲》,其在世界范圍的影響力甚至沖擊了以好萊塢為代表的美國本土主流文化和主流意識形態,一度引起《紐約時報》等美國主流媒體口誅筆伐。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期間,防彈少年團的粉絲團體甚至直接戲耍特朗普競選團隊,試圖干預美國主流政治秩序,都足以說明其背后文化經驗的復雜性。
但是,作為好萊塢文化秩序補充的“韓流”,無論從思想還是發展路徑上看,都不是真正獨立的。《蘇里南》中描繪的那個“毒販到總統府行賄,而總統則根據毒販的要求指示軍隊行動”的“蘇里南”,實際上還是好萊塢等傳統白人精英文化視野中“時間上滯后,空間上特異”的“第三世界”的典型形象。毫無疑問,作為通俗流行文化的“韓流”在其全球化過程中,還將面臨更為復雜的文化情境。“韓流”更需在文明互鑒的維度上尊重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文明形態,走獨立自主的文化發展道路,而不是繼續簡單屈從或“同化”于好萊塢等傳統白人精英文化秩序。
“韓流”所面臨的被政治利用等泛政治化問題尤其值得重視。作為好萊塢之外屈指可數的世界性流行文化,“韓流”的成功做法和經驗,值得其他國家借鑒和參考。但其基于新型明星文化、“造星”流程的粉絲文化和粉絲經濟,一旦在一些國家和地區因泛政治化在某些節點突破“閾值”,就有可能遭遇多維度的反噬。而且這一局面一旦出現,“韓流”既無法從好萊塢一網飛結構中獲得直接的參照經驗,更不要奢望能從好萊塢一網飛背后的力量那里得到多少實質性的支持和幫助。與實體經濟領域已經發生的事實一樣,更為現實的可能性,是其迅速蠶食“韓流”在相關國家和地區退出后的文化市場空間。▲(作者是中國藝術研究院副研究員、北京市文聯簽約評論家)
環球時報2022-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