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燕,邵子瑜,郭 鋒,胡海利,孫 瑜,萬宇輝,殷剛柱
(1.合肥市婦幼保健計劃生育服務中心兒童保健科,安徽 合肥 230001;2.安徽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兒少衛生與婦幼保健學系,安徽 合肥 230032)
兒童的生理、心理和社會防范機制尚未成熟,在外來應激的作用下很容易陷入心理的困境。有研究表明,兒童心理行為發病隱匿,表現不典型[1],會對兒童的社交、生活質量等產生不良影響,其更有可能預測成年以后的攻擊行為[2]和犯罪行為[3]。新冠肺炎疫情出現以后,國務院《關于做好兒童和孕產婦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要求:疫情流行期間,兒童盡量避免外出,不到人員密集和空間密閉的場所[4]。2020年初,合肥市學齡前兒童響應政府號召處于居家生活狀態,為了解合肥市學齡前兒童居家期間行為問題的現狀,合肥市婦幼保健計劃生育服務中心于2020年4月下旬開始在合肥市開展大規模的橫斷面調查研究,選取合肥市學齡前兒童代表性的樣本,全面分析其行為健康狀況及高危因素,為有效控制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提供依據。
合肥市婦幼保健計劃生育服務中心于2020年4月至5月組織開展大規模的合肥市學齡前兒童居家期間行為問題現狀的橫斷面調查研究,本研究使用分層整群抽樣的方法,選擇合肥市4個主城區、3個開發區,以及4個縣和1個地級市未上學居家生活超過3個月的在園學齡前兒童,每個區域隨機選擇2所幼兒園。納入標準:①合肥市轄區幼兒園在讀兒童;②父母知情同意參加調查。排除標準:因父母文化程度低而無法參與調查者。本研究獲得合肥市婦幼保健計劃生育服務中心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
1.2.1 資料的收集
主要包括兒童的性別、年齡、胎次、出生基本信息,以及父母的基本情況、主要照料人、家庭收入、家庭結構等。
1.2.2 兒童行為問題調查問卷

通過問卷星平臺發放問卷,每個區域有單獨的二維碼。由幼兒園老師在家長群告知知情同意,請愿意參與調查的家長認真閱讀問卷,選擇最接近兒童真實情況的選項。家長通過發放的二維碼,掃碼完成問卷。研究數據從問卷星平臺下載保存。
應用SPSS 23.0統計學軟件分析數據。計數資料用例數(百分率)[n(%)]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建立多因素Logistic回歸模型,利用向前和向后法篩選影響因素,檢驗水準α=0.05,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本次共調查了8 882兒童,收集有效問卷8 844份,有效率占99.57%;其中男童為4 770人(53.93%),女童為4 074人(46.07%);年齡為3~6歲,平均年齡(4.43±0.98)歲。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檢出率為17.21%(1 522/8 844),各因子由高到低的檢出率分別為:沖動-多動7.96%(704/8 844)、學習問題6.76%(598/8 844)、多動指數6.41%(567/8 844)、品行問題5.54%(490/8 844)、焦慮5.00%(442/8 844)、心身問題3.00%(265/8 844)。
除焦慮因子以外,學齡前女童行為問題及各因子檢出率均高于男童(P<0.05);除心身問題和沖動-多動因子以外,不同年齡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及各因子檢出率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除心身問題和焦慮因子以外,為第一胎的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及各因子檢出率均高于其他胎次(P<0.05);父親文化水平越高,學齡前兒童學習問題、沖動-多動和多動指數檢出率越低,而其心身問題檢出率越高(P<0.05);除心身問題和焦慮因子以外,母親文化水平越高,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及各因子檢出率越低(P<0.05);父親待業的學齡前兒童心身問題檢出率高(P<0.05);母親待業的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學習問題及多動指數檢出率高(P<0.05);除學習問題和多動指數因子以外,主要是母親照料的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及各因子檢出率均低于父親和其他照料人(P<0.05);高收入家庭的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檢出率低于低收入家庭(P<0.05);核心家庭的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及各因子檢出率均低于大家庭和其他家庭(P<0.05),見表1。

表1 不同人口社會學特征和家庭環境與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及各因子檢出率的比較[n(%)]Table 1 Comparison of detection rate of behavioral problems and each factor in preschool children with different demographic soc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family environment groups[n(%)]

人口學指標人數(n)品行問題學習問題心身問題沖動-多動焦慮多動指數行為問題胎次 一胎6 557390(5.95)481(7.34)203(3.10)555(8.46)345(5.26)457(6.97)1 204(18.36) 其他胎次2 287100(4.37)117(5.12)62(2.71)149(6.52)97(4.24)110(4.81)318(13.90)χ28.04013.2530.8648.7933.71713.18323.645P0.005<0.0010.3520.0030.054<0.001<0.001父親文化水平 本科及以下8 232457(5.55)571(6.94)237(2.88)670(8.14)408(4.96)540(6.56)1 427(17.33) 研究生及以上61233(5.39)27(4.41)28(4.58)34(5.56)34(5.56)27(4.41)95(15.52)χ20.0285.7595.6385.1890.4314.3801.313P0.8680.0160.0180.0230.5120.0360.252母親文化水平 本科及以下8 405477(5.68)587(6.98)247(2.94)688(8.19)418(4.97)554(6.59)1 466(17.44) 研究生及以上43913(2.96)11(2.51)18(4.10)16(3.64)24(5.47)13(2.96)56(12.76)χ25.87213.2721.93611.7420.2149.1636.429P0.015<0.0010.164<0.0010.6430.0020.011父親職業 就業中8 774484(5.52)594(6.77)259(2.95)697(7.94)437(4.98)560(6.38)1 507(17.18) 待業706(8.57)4(5.71)6(8.57)7(10.00)5(7.14)7(10.00)15(21.43)χ21.2390.1237.5450.4010.6841.5150.882P0.2660.7260.0060.5270.4080.2180.348母親職業 就業中7 272396(5.45)448(6.16)225(3.09)563(7.74)349(4.80)444(6.11)1 199(16.49) 待業1 57294(5.98)150(9.54)40(2.54)141(8.97)93(5.92)123(7.82)323(20.55)χ20.70523.4421.3432.6583.3956.36414.948P0.401<0.0010.2470.1030.0650.012<0.001主要照料人 父親38926(6.68)23(5.91)13(3.34)32(8.23)24(6.17)22(5.66)66(16.97) 母親5 794282(4.87)387(6.68)144(2.49)419(7.23)263(4.54)356(6.14)929(16.03) 其他照料人2 661182(6.84)188(7.07)108(4.06)253(9.51)155(5.82)189(7.10)527(19.80)χ214.5720.89615.69612.9337.5263.17818.215P0.0010.639<0.0010.0020.0230.204<0.001家庭收入(元/月) <6 0003 625221(6.10)257(7.09)116(3.20)296(8.17)197(5.43)243(6.70)662(18.26) ≥6 0005 219269(5.15)341(6.53)149(2.85)408(7.82)245(4.69)324(6.21)860(16.48)χ23.6291.0480.8760.3532.4680.8754.777P0.0570.3060.3490.5520.1160.3500.029家庭結構 核心家庭4 923228(4.63)296(6.01)112(2.28)361(7.33)220(4.47)284(5.77)745(15.13) 大家庭3 731249(6.67)287(7.69)146(3.91)314(8.42)204(5.47)265(7.10)732(19.62) 其他家庭19013(6.84)15(7.89)7(3.68)29(15.26)18(9.47)18(9.47)45(23.68)χ217.5479.89419.91117.53312.6539.32835.697P<0.0010.007<0.001<0.0010.0020.009<0.001
以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作為因變量,單因素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兒童特征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結果顯示,影響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的危險因素是女童、6歲兒童、母親待業、低收入家庭、大家庭和其他家庭(P<0.05);保護因素為非一胎、母親為研究生及以上文化水平(P<0.05),見表2。

表2 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Table 2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preschool children′s psychological behavior problems
本研究顯示,在園學齡前兒童居家期間行為問題檢出率為17.21%,低于2015年合肥市的19.40%[7]。本研究還顯示,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各因子均有檢出,其中沖動-多動因子檢出率最高(7.96%)。但既往研究多認為學習問題是最主要的問題[8]。這可能與生活方式改變有一定的關系。居家期間,除了陪伴孩子學習以外,父母有更多的時間與其相處,從而增加了全面溝通和交流的機會,在帶養的過程中發現了孩子沖動-多動的問題。本研究顯示,學齡前女童行為問題檢出率高于男童,這與Tansriratanawong等[9]的研究結果一致;提示傳統觀念對女童的要求更嚴格,導致女童容易被視為問題兒童。但也有研究認為男童行為問題高于女童[10],可能的原因是男、女童生理發育存在差異。不同年齡相比,6歲是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發生的危險年齡,這與洪華英[11]的研究結果一致;原因可能是隨著兒童年齡的增長,形成了自己的認識觀,對于自己不能解決的事情形成一種思維,加上一些自身和外界的因素,導致其行為問題的產生。但也有研究表明各年齡組無明顯差別[12]。
家庭是孩子生長的第一所學校,也是學齡前兒童最主要的社會系統,影響著孩子的行為取向,良好的家庭環境可對學齡前兒童健康成長產生積極影響[13]。社會經濟地位較低家庭(父母收入、父母文化水平)的兒童往往具有較低的心理健康水平[14],母親社會經濟地位低水平增加了學齡前兒童情緒和行為風險[15]。也有研究認為孩子內化和外化問題與家庭收入有關,而與母親或父親的受教育水平無關[16]。
本研究顯示,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在母親待業及低收入家庭中更為明顯,而母親為研究生及以上文化水平是兒童行為問題的保護因素。2020年1月至4月,合肥市居民響應政府號召居家隔離,對于父母學歷較高、工作相對穩定的家庭影響較小,但對于低收入家庭影響較大,家庭收入的波動直接影響了家庭環境。學齡前兒童行為發展受家庭環境影響,和睦的家庭環境能給予兒童安全感,利于兒童行為發育;而家庭關系緊張常使兒童處于警惕和應激狀態,使得兒童行為問題更加突出。有研究顯示,學齡雙生子行為問題與家庭人口及家庭親密度相關[17],單親家庭、聯合家庭、直系家庭幼兒反應能力異常率高于核心家庭[18],家庭沖突較多及育兒態度不一致的家庭會導致兒童的攻擊性[19]。另外,居家期間給家人提供了更多的相處機會,不可避免地出現矛盾和沖突。本研究發現核心家庭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及各因子檢出率均低于大家庭和其他家庭。
學齡前兒童處于性格形成的關鍵期,可對構建健全的人格起到決定性作用。本研究中學齡前兒童行為問題與家庭環境,尤其是母親就業狀態、母親文化水平及家庭結構存在關聯,但其因果關系還有待縱向研究驗證。本文的側重點是調查家庭環境,未對監護人的心理健康狀態、育兒方式等進行評估。因此,后期將進一步關注關于家庭環境及監護人心理狀況、育兒方式等對兒童健康影響的縱向研究,為今后的兒童保健服務提供更科學的理論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