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碳”目標背景下我國綠色金融政策研究

倪澤華

（北京理工大學，北京 100081）

引 言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要堅持把“金山銀山”作為國家根本方針，堅持節約資源、保護環境。“雙碳”目標給我國的綠色金融發展帶來了新的挑戰。因此，必須以“雙碳”目標為核心，對我國的綠色財政政策進行深入的梳理，從宏觀層面和微觀層面促進我國的生態文明建設。

一、研究背景

在過去的一百年里，煤炭、石油、天然氣等礦物能量的消耗增長了幾十倍，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也較大，造成氣候變暖，人們的生活與發展受到極大的影響。因此，改變我國的發展方式，大力發展綠色、低碳的經濟，做好碳達峰和碳中和的工作刻不容緩。2020年9月，中國在聯合國大會上提出：“二氧化碳排放力爭于2030年前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這一戰略的提出，既是一個負責任大國的擔當，又是中國能源體系、經濟結構、產業結構和環保的需要。為了推動我國經濟與社會的健康發展，我國出臺了一系列的政策與措施。從2017年起，央行建立了綠色信貸的宏觀審慎評估制度，并以綠色信貸增長率和綠色信貸比例為衡量標準，以促進綠色金融的發展，加大綠色信貸的投入。中國從碳達峰到碳中和不過三十年的時間，因為時間緊、任務重，所以要對好時間表、走好路線，明確工作的重點，避免走上錯誤的道路。發展綠色低碳經濟需要建立完善的融資機制，需要從綠色金融的視角來考慮“雙碳”目標的具體實施路徑。

二、“雙碳”目標下我國綠色金融面臨的挑戰

（一）綠色金融標準體系缺乏統一性

近年來，我國的綠色信貸體系建設雖然已有長足的進步，但是相關規范尚不健全。首先，環境保護的標準不統一。當前，我國對環保工程的定義有三大類：一是《綠色信貸統計標準》，原中國銀監會于2013年頒布；二是中國金融學會綠色金融專業委員會編制的《綠色債券項目支持目錄》；三是《綠色產業指導目錄》，國家發改委和其他七個部門于2019年出臺。不同標準在綠色產品定義上存在著很大的差別。在特定的行業中，綠色信貸標準、綠色產業目錄等都與“雙碳”目標有很大差距。這不僅使商業銀行在環保工程上的投入難度加大，而且很可能會出現“洗綠”“假綠”等問題。從世界范圍來看，我國現行綠色金融技術標準與國際上通行技術標準存在一定差異。根據統計，2019年有超過43.9%的綠色債券發行規模不達標，這必然會阻礙我國企業在國外的綠色融資，也制約了我國商業銀行在國際上的綠色金融合作。

（二）金融環境風險增大

目前，我國綠色金融還處在發展和摸索階段，在項目風險評價方面還沒有豐富實踐經驗。以碳融資為例，由于試點區域之間信息交換不夠充分，各試點區域之間碳排放權交易價格相差較大，而這一區域的信息閉塞更是加劇了信息不對稱問題，對金融風險的辨識和評價產生了負面影響，導致庫存項目風險管理難度逐漸加大。同時，我國商業銀行高碳資產綠色轉型存在著巨大風險。例如，高碳企業由于技術創新、碳減排等措施，可能會增加生產成本，減少利潤，甚至虧損，高碳企業產品在市場上的需求量會降低，從而導致營業收入降低。低碳轉型和能源消耗技術創新還會造成高碳資產的重復定價，而碳排放量的增加會導致高碳產業股價下降。隨著全球氣候變遷，碳配額限額將逐步降低，從而使高能耗高污染行業生產、流通和消費出現明顯結構性影響。長期以來，我國經濟發展將面臨由綠色、低碳轉變所帶來巨大結構性壓力，從而對我國經濟發展產生一定的影響。在發放信貸時，銀行等金融機構必須謹慎地進行評估，將氣候、環境等因素納入風險管理系統中，并做出科學反映。

（三）綠色信息披露機制不完善

我國目前尚未建立健全綠色信息公開制度，國有資本市場中上市公司數目較少，其所能滿足“雙碳”目標的需要也較少。綠色信息披露機制不完善造成資金供需兩方面的成本增加，故而企業運營費用大幅度提升，并引發銀行壞賬的增多。比如，我國對碳排放、碳強度等方面的信息披露還不完善。目前，中國相關法律法規尚未明確關于企業環境和環境信息披露的法律法規。以英國投資機構AVIVA為例，其及時披露了每年高碳強度變化情況，以便對高碳資產進行測算和揭示，從而為綠色投資的決策提供參考。從滬深上市企業的ESG披露來看，其主要環保指標和環境信息披露比例分別為28.89%和21.58%。

（四）沒有與國際接軌

在國外，綠色金融發展相對較早，一些國際金融組織也在這方面做了很好的探索。國外綠色金融發展的突出優點是：產品多樣化，其設計、內容、形式，以及帶來的經濟利益平衡，可以滿足金融消費者的需要；它既能為社會、環境、經濟帶來效益，又能為企業帶來經濟效益和長遠發展。我國的綠色金融發展起步較晚，對綠色金融的概念、政策等方面的認識還比較薄弱，與國際上的綠色金融發展體制之間存在著一些問題。在促進環保發展的過程中，為企業和金融機構提供更多的利益，是促進環境保護和促進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方面。

（五）缺少高素質專業化人才

當前，我國的綠色融資市場準入壁壘較高，必須取得有關銀行及有關部門的認可，方可進行綠色融資，對高層次的人才需求和高質量的專業技術人員提出了更高的需求。但是當前，我國綠色融資人才短缺，不但有關的綠色融資組織缺少專門的經營人員，同時也缺少相應的政府機關。由于綠色融資起步比較遲，培訓此類人才的時間并不長，而且缺乏完善的綠色融資制度，使得我們無法對其進行系統性的研究。在實踐中，由于缺少創新人才，因此“創新”的缺失也成為阻礙我國綠色融資發展的主要因素。

三、大力發展綠色金融，助力“雙碳”目標的實現

（一）加強綠色金融制度設計

應從頂層設計、標準界定、披露要求等方面構建金融機構體系。從“雙碳”的對象和時限來看，在綠色金融實踐中，應該由政府來主導。要通過多種渠道，向世界傳遞綠色生態發展、關注氣候變化的呼聲，并與世界主要標準體系進行比較，應把綠色融資標準納入我國的標準體系中，并制定相應的法規和政策，以促進我國在技術標準方面的發展。同時，應結合我國國情，建立專門的綠色金融機構，以促進和管理綠色金融，并在“雙碳”發展過程中，促進金融機構在產品和服務上創新。央行應該加強對商業銀行信貸支持，為其提供綠色和中期專門融資，提高其在碳排放方面的放貸能力。通過對國內外綠色金融的規范進行收集、分析，來探討綠色信貸風險權重的合理性，適度放寬信貸融資條件，加大綠色投融資支持力度。

（二）大力發展碳排放權交易市場

要想降低二氧化碳排放量，就必須要有一個健全的市場機制。也就是說，建立一個碳交易市場，推動二氧化碳排放的減少。隨著中國碳權交易的快速發展，《全國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和《全國碳排放權登記交易結算管理辦法（試行）》在國內同時公布并廣泛征求意見。但是，目前國內尚無統一的碳量計量方法，也沒有建立起一個統一的計算方法，這對于碳核查的規范化發展而言極為不利。因此，我國政府在確定二氧化碳排放量預算和年度削減方案方面遇到較大阻礙，這對于碳排放權交易相關制度深層次落實極為不利。我國目前亟須建立一個國家碳稅會計制度，構建我國碳市場核心和基礎。除此之外，碳價格的扭曲會對能源節約、減少排放、促進綠色投資產生較大負面影響，從碳價對實現“雙碳”巨大影響出發，建立健全碳排放權交易制度，既有戰略意義，也有現實意義。碳排放交易實質上是一項以兩個交易對象為主的金融行為，一是核證減排量，二是排碳權，其規定企業碳排放必須通過上述兩種產品抵消，從而限制企業二氧化碳排放。筆者認為，我國碳交易市場在實現我國碳減排目標、降低企業碳風險方面起到良好作用。因此，我國政府應該積極推進統一碳市場，促進其良性發展。

（三）創新綠色金融產品

當前，我國的綠色金融仍以常規的項目和綠色信貸為主，其產品結構和業務模式較為單一，而且在現階段還缺乏相應的信貸品種。我國證券市場上僅有少量的金融工具可供投資者選用，而碳匯金融工具的研發仍處在探索的過程中。目前，國內碳融資最多的是碳排放抵押貸款，國內碳金融剛剛起步，碳遠期和碳期權市場剛剛起步，碳交易等衍生物的碳融資工具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面世。當前，國內的碳融資行業存在著許多缺乏參與的金融組織，缺乏專門的技術人員，缺乏相應的資金投入。有關部門應進一步加大對碳融資的投入，加大對其的投資和研發，盡快拓展其可替代性。在碳額度的基礎上，不斷充實碳排放、森林碳匯、綠色電力證書等碳交易，在適當時機開展碳期貨和期權等碳衍生品的買賣。同時，健全的政策、法規是保證綠色金融得以持續發展的重要保證。第一，要重視和完善有關綠色金融的政策、法規，《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人民銀行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業銀行法》都要將綠色金融納入其中，這樣才能更好地引導公眾關注綠色金融的發展，樹立綠色發展的觀念，樹立綠色金融的良好形象。第二，制定綠色金融的優惠政策和法律法規。有別于傳統金融，綠色金融強調低成本、低消費。在發展過程中，必須制定相應的政策、法規。第三，要加強對綠色金融的監管，建立健全監管機制，特別是要加強對綠色金融的監管。

（四）綠色金融政策效果評估

自國家環境保護總局、中國人民銀行、中國銀行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等三個部委相繼出臺《關于落實環境保護政策法規防范信貸風險的意見》以來，我國綠色信貸的發展速度迅速，但總體上，綠色信貸比重并不高。中國銀行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表示，目前在綠色信用投資方面，還存在區域分布不平衡、行業分布不平衡等問題。從空間分布來看，新疆、青海、甘肅等西北部地區，綠色信貸較為充裕；而在東南沿海地區，綠色信貸余額相對較少。按行業分布，綠色交通運輸項目占37%，戰略性新興產業生產制造端、可再生能源及清潔能源項目、工業節能節水環保項目分別為21%、20%和6%。其中，84%的產業分布是比較成熟的，而真正的環境保護工程，則因為回報周期長，正外部性顯著，經濟效益低。

碳交易實質是將碳排放作為一種商品。2011年，中國在北京、天津、上海、重慶、湖北、廣東、深圳等兩省五市開展了碳排放權交易試點。2021年6月，國家環境保護總局和其他部門聯合發布了關于碳交易的通知，在完全市場化的交易中，碳排放權會按照企業需要和供應來決定其價格，而碳排放價格則反過來影響企業需求，從而促使企業加速技術創新。除了政府最初撥出的減排量，公司還可以采取環境保護措施來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因此，碳價格的變化將促使公司加速開發綠色技術，并獲得綠色專利，并由此獲得減排證明。2013—2021年全國碳市場行情見圖1。

圖1 2013—2021年全國碳市場行情

結 語

從我國現行綠色金融政策成效來看，無論是綠色信貸還是綠色債券，都存在著明顯產業分配不均現象。碳交易市場價格變動對于一些企業具有指導作用，但是覆蓋面仍然很小，市場化程度尚低。綠色信用與綠色債券在空間上存在著互補關系，但對私營企業、非高科技企業的支持卻相對薄弱。要想推動“雙碳”發展，需要資金結構合理，協調證券市場，加快綠色信貸和綠色債券在全國的推廣，使各種行業和企業都能享受到綠色金融的優惠。同時，“綠色金融”中的“綠色保險”“綠色債券”也不容忽視，要以“全民環保”為核心，在宏觀與微觀層面推動“雙碳”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