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丁云

1.清潭(陳堅/攝)

2.傳承(陳堅/攝)
今年夏天極其炎熱,四個攝影人將鏡頭對準了蘇州“技藝”。
朱衛東,在做了17年美術老師后,調入街道文化站工作。攝影依舊如作畫。有個階段拍石湖,提前看好點位,一直盯著天氣預報,拍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出現不錯的日出場景,有鳥有船。興奮勁兒緩過,細品之余,覺得“煙雨江南”中的朝霞差點兒意思,雨天接著去,待到早春再去……步步加碼。美術追求在影像上的延伸,是無盡的。
與朱衛東是同學,華曉忠依舊是美術老師,鐘情于高新區的山山水水,據說拍盡了那些山的形形色色。
陳堅是土生土長的楓橋人。隨著年紀的增長、拍攝經驗的累積,鏡頭轉向了一個個正在消失的村莊。“最初是無意,談不上經典,只是景象現在沒有了。”2021年,高新區征集《村落的記憶》,從陳堅那里征集到的獅山村,現在也實屬珍貴的影像資料了。
2011年來蘇州,尹輝在新區第二水廠上班,廠子就在太湖邊。太湖大道剛剛建設完畢,尚未正式通車,兩旁的綠化帶沒弄好,走渚鎮路的上班沿途僅有零星幾處老房子。10多年間,整個科技城片區拔地而起,影像里也記錄下了城市從無到有的那種崛起感。

3.刺繡(尹輝/攝)

4.玉雕繪稿(尹輝/攝)

5.緙絲挑線(尹輝/攝)

6.雕版拓印(尹輝/攝)

7.綠色交通(華曉忠/攝)
他們四人同屬蘇州高新區攝影家協會,常常一起搭伙出門拍攝。高新區有山,有太湖,有穿城而過的京杭大運河,運河文化和山水保護成了這里攝影人鏡頭中取之不竭的題材。
攝影是與時間賽跑,記錄下城市點點滴滴的變遷。“我們有個傳統,每年登上蘇高新大廈頂層,透過影像就可以辨出肉眼可見的變化。”也記錄仍留在城市變遷縫隙里的余味,比如技藝。“面臨失傳的大量非遺項目,因為已不再是生活必需品,顯得可有可無。”與一個非遺傳承人的失之交臂,讓朱衛東更覺這種記錄的緊迫性。
獅山村有長篇吳歌敘事詩《趙圣關》,長達2200句的歌詞僅靠一代代口口相傳,至今有200多年歷史,講述了發生在獅山腳下,青年趙圣關與林二姐追求愛情自由的凄美故事,且確有其人其事。搶救挖掘時發現只有一位老太太會唱。但老太太終因身體原因沒能再現這首傳奇的吳歌便去世,僅留下近40年前一本有關于此的記錄稿。“有些東西,你一旦稍事遲疑,或未能及時有所動作,便說沒就沒了。”
四人的攝影合作項目《“技藝”蘇州》,對準了傳統手藝和堅持下來的手藝人。拍攝并不容易。要等活兒來。可手藝一旦有了拓新,或許也是枯木逢春。金屬鑿刻技藝過去專做金銀器茶壺,于收藏而言需求量相對很窄。轉而摸索了與茶相關的配套品,比如茶勺之類,再結合網絡銷售,打開了局面,銷路逐寬,反而傳統訂單難得來上一單。“技藝”從傳統走向現代,有著一段段歷程。
四個人中,尹輝最年輕。這些年來,會時不時地以年輕人的視角感性地記錄著對當下和周遭的感知。例如,告別了讀書的年紀,在地鐵上、電車上、公交車上……還有多少人享受著紙質閱讀等類似題材。對美的汲取和表達方式不一樣,憑借電腦技術,有著更多別具一格的主題創作,大概是年輕一代攝影人與上一代最明顯的區別。

8.生態科技城(華曉忠/攝)
“我們的視線或許更活力,而上一代更沉淀。”以拍攝“技藝”為例,年輕一代將視線放在了更多的細節上,如刻刀刻入核桃核上的瞬間。“你說這個鏡頭有意義也有意義,說沒意義就沒意義。”呈現出來的影像,是上一代記錄了更全面的大場景,一張照片里交代了豐富飽滿的內容,而年輕一代通過大量照片去支撐表現,以照片來引導觀者的視線。

9.華曉忠、朱衛東、尹輝、陳堅(從左至右)

10.博物館西館(朱衛東/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