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的法治化新向度

劉小僑

2022年4月，為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媒體融合發展的重要論述，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以下簡稱《“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建議》)《出版業“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部署安排，中共中央宣傳部印發了《關于推動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實施意見》(以下簡稱《實施意見》)。中央及各部委在《實施意見》中提出了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全面部署和明確要求，而推進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也蘊含其中。對社科期刊而言，這將是“十四五”時期發展的一項新命題，進而亟須厘清新命題的內在邏輯、發展難點與改進重點，具象化新命題的行動指南，助力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的法治化、科學化、高效化發展。

一、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的重要意義

(一)內在環境的需要

在開放科學和數字經濟的全球出版大勢所趨背景下，國內社科期刊也面臨著深刻變革。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強調，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必須高度重視哲學社會科學，結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1]從2018年中央頒布的《關于加強和改進出版工作的意見》，到2020年5月國家新聞出版總署頒布《報紙期刊質量管理規定》等等政策文件，可見中央及各部委都對此達成高度統一的認識：社科期刊做到傳播本真學術，建立有影響力的智庫，同時加強行業責任、整合社科期刊力量，做好宣傳思想工作，提高社科期刊質量。

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更是社科期刊內在發展的必然，也是回應國內現實環境的最好答案。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是國家深諳社科期刊發展科學趨勢，并對近年來中央及各部委政策文件精華所做的提取；也是《實施意見》和《“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建議》的重點內容，更是在黨的領導下出版業高質量發展、出版業繁榮發展的關鍵抓手。因而，“出版深度融合發展”中的“融合”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和內容，其根本是為了響應黨和國家的媒體深度融合發展戰略，實現出版業高質量發展和出版強國的偉大目標。

(二)外在環境的驅動

《“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建議》中指出，以講好中國故事為著力點，創新推進國際傳播，加強對外文化交流和多層次文明對話。環視國際社科期刊發展環境，正視中國社科期刊的國際影響力和處境，需要加強其與中國國際地位和國際影響力的匹配度，提高中國社科期刊在國際上的話語權，發出中國聲音。[2]目前，全球最大的期刊文獻數據庫Scopus已收錄466種中文科技期刊，在非英語期刊中載文量居第一位，6種學術期刊進入學科排名前1/5，成為中文期刊傳播國際化的典范。[3]

但是新冠疫情席卷全球以來，西方國家出版媒體的輿論優勢與不良言論等，對我國在錯綜復雜的形勢下如何加強自身話語體系和話語權的局面造成沖擊。因而打造符合新發展階段下時代發展議題的社科期刊類文化產品就愈加迫切。繼而，《“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建議》明確指出，要堅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深化文化體制改革，完善文化產業規劃和政策，加強文化市場體系建設，擴大優質文化產品供給。[4]而社科期刊的本質即前沿、創新社會性科學原創思想的集合，深度融合發展、打造高品質社科期刊就是積極應對我國話語權與話語體系建設的發展需求。

二、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的三大阻力

(一)辦刊意識之阻

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這一新命題不是憑空出現的。相反，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是由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融合發展關鍵在融為一體、合而為一，要盡快從相“加”階段邁向相“融”階段優化得來。也就是說，這一新命題并非傳統出版與數字經濟、開放科學之間舍棄從前的傳統出版，而是在深度融合發展的基礎上以此為地基，放眼未來，最終服務于出版強國和文化強國的建設以及高質量發展的目標實現。

面對數字出版、開放科學等新業態，新時代下的社科期刊要實現深度融合發展，必然不能再固守成規，一方面社科期刊亟須提檔換升級，另一方面也是核心方面要加強社科期刊編輯、編務等辦刊人員的辦刊意識。意識反作用于物質，只有高度重視提高社科期刊辦刊人員的辦刊意識，才能避免出現社科期刊意識形態錯誤、內容質量錯誤、運營管理錯誤等問題。尤其是面對《實施意見》所蘊含的新命題，缺乏責任意識、質量意識、集體意識為指引，很可能會造成制度建設、人才建設、期刊建設的隱患和危機，如此一來就必然阻礙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

(二)辦刊運營之阻

近年，中央宣傳部加強對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總體統籌、規劃、布局，社科期刊也嚴格貫徹落實“三審三校”制度，踐行全媒體時代“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的根本要求。但社科期刊辦刊運營期間一方面要面對虛假網站亂設、中間人收費、版權協議不規范、加工拼湊稿件等問題，另一方面又要面對出版單位間功能重復、內容同質、力量分散問題等。社科期刊辦刊運營應對諸多阻礙中最關鍵一環就是如何提升優化內容建設，這是社科期刊立刊之本，也是《實施意見》中提出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第二個重要板塊，更是社科期刊能行穩致遠的“發動機”。

同時，堅持內容為王、打造內容精品的前提就是規范社科期刊運營管理、法治化制度化建設保障辦刊運營，即深化體制機制改革為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保駕護航。這不僅是近年來中央相關文件對社科期刊辦刊的要求與期許，更是今后社科期刊在把握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方向中處理愈加加劇的辦刊運營相關問題的制勝法寶。

因而，若是不從根本上清除社科期刊辦刊運營中存在的潛在漏洞和隱形危機，就難以確保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所出品內容的高品質，也就難以保證社科期刊的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辦刊運行在正軌上。

(三)辦刊隊伍之阻

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關鍵在于抓好貫徹落實。而貫徹落實就要看社科期刊編輯部的人才隊伍。要鞏固社科期刊以內容為王的立刊之本，就要認識到其依賴于社科期刊編輯部人才隊伍的貫徹落實。只有高品質人才能有效生產出高質量內容，才能持續打造出版精品。以人才隊伍為基礎，融合技術、平臺、管理等諸要素，服務于高質量發展要求，服務社科期刊發展定位，才是出版業融合發展的題中應有之義。

但目前，社科期刊人才隊伍無法忽視的是存在人才激勵制度、人才培養方案良莠不齊，出版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的科技運用業務效率有待提升，全媒體運營等綜合辦刊能力的提升有待加強等一系列問題。因而，正視處理社科期刊人才隊伍的相關問題，才有效拉動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的“大馬車”。

三、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的三個向度

自2014年媒體融合上升為國家戰略以來，圍繞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媒體融合的重要論述，近年來中央各部委和機構陸續出臺的《關于組織實施2022年度出版融合發展工程的通知》《關于實施出版智庫高質量建設計劃的通知》等媒體融合的文件。對此，為加快推動出版深度融合發展，構建數字時代新型出版傳播體系，在把握深度融合發展階段社科期刊的重大意義、內在邏輯以及主要矛盾之后，從目標高度、意識廣度和實踐力度三個向度，對新命題的戰略部署加以優化建議：

(一)意識深度：守牢責權相統一原則，鞏固提升辦刊意識

出版深度融合發展背景下，網絡傳播分眾化、差異化趨勢明顯，數字時代不同受眾群體增加更多元新型閱讀需求，同時數字時代輿論生態、文化業態、傳播形態的深刻變化。[5]物質決定意識，在如此現實的大環境下決定了從2014年至今中央各個部委、社科期刊不斷優化升級，例如2022年初國家新聞出版署啟動實施的出版融合發展工程、出版智庫高質量計劃等頂層設計。

深度融合和高質量發展必然是社科期刊出版融合的趨勢之一，數字化和智能化也必然是社科期刊出版融合的方向之一，因而順應時代趨勢、遵循發展方向是社科期刊辦刊意識的內在要求，相應地拓展社科期刊辦刊意識的深度，進而反作用于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進程，將更有利于實現出版強國和文化強國戰略。

結合社科期刊內容為王的宗旨，其內容的時效性、實用性、創新性、易復制性等特點，以及社科期刊作為傳統主流媒體，其內容引導對讀者群體乃至社會大眾都具有一定的權威性、指導性和規范性。因此，社科期刊辦刊意識深度的拓展就須堅持權責相統一原則，鞏固其要服務意識、責任意識、質量意識和集體意識。

這一方面要組織加強社科期刊編輯隊伍對自身崗位的重要性、邊界性、規范性的權利意識，通過專技人員公需課、編輯業務培訓、“三會一課”、編輯部門座談以及相關案例警示教育等方式促使社科期刊編輯人員提高對辦刊用稿撤稿等權利規范意識；另一方面要在“三審三校”、編輯部門規章等規定流程、規定要求內，嚴格貫徹落實社科期刊編輯隊伍的義務，同時在社科期刊自身的官網、公眾號等數字平臺上依法依規遵守相關平臺規定、雙邊協議，并最大限度地將社科期刊辦刊意識上升到以人民公仆的服務意識，踐行《實施意見》所提出的宣傳闡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展示新時代偉大成就、弘揚中華優秀文化、彰顯時代精神風貌、促進經濟社會發展、服務高水平學術研究[6]等等辦刊義務，以助實現社科期刊深度融合、高質量發展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二)目標高度：貫徹平衡協調原則，實現個體與整體目標統一

據國家新聞出版署提供的最新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底，我國自然科學技術類期刊5088種，哲學社會科學類期刊2688種。[7]國內，社科期刊數量只占期刊總數的30%左右，更遑論占全球期刊總數的多少了。社科期刊占比較低，但其發展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在我國一再被強調。在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就提出，“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必須高度重視哲學社會科學”[8]。在2021年，習近平總書記再次以給《文史哲》編輯部全體編輯人員回信的方式強調，哲學社會科學期刊對“堅持中國道路、弘揚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的重要性。[9]

在此基礎上，不僅國家對社科期刊錨定了整體發展目標，社科期刊自身也對標制定個體發展目標。前者即《出版業“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中提出的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整體目標：“到‘十四五’時期末，出版深度融合發展取得明顯成效……打造一批競爭力強、優勢突出的出版融合發展示范企業……進一步擴大主流價值影響力版圖”[10]，最終為建成出版強國、文化強國奠定堅實基礎。后者則是指2688種社科期刊背后的運營主體即社科期刊編輯部或者期刊社，在配合各地黨委宣傳部和各主管主辦單位工作的同時，有著自身個體的發展目標。

出版深度融合發展背景下，社科期刊編輯部或期刊社近年來不斷轉型融合發展，主要有兩方面的個體發展目標：一方面實現傳統出版與期刊數字化等傳播新路徑的融合升級，走好走實社科期刊“走出去”戰略，集約化、合作化地整合已有資源和相關資源，實現資源優化配置；另一方面則是基于社科期刊自身平臺建設，采取論文采集、出版傳播、開放評價、資源挖掘等于方式打造知識服務平臺，同時優化完善社科期刊自身優秀欄目，積極打造精品化、品牌化社科期刊，出版刊發學科前沿、社會熱點、地方問題、理論探討，帶動出版融合發展向縱深推進。最終實現以社會效益為主，經濟效益為輔的社科期刊最大化出版效益。[11]

既要實現社科期刊出版效益最大化，又要建成出版強國和文化強國，實現出版深度融合發展。從經濟法的社會性和公私交融性所決定的基本原則之一平衡協調原則[12]來看，這既要平衡協調社科期刊編輯部或期刊社個體之間的利益關系 ,也要平衡協調國家和個體之間的利益關系, 還要平衡協調不同地方黨委和主辦主管單位之間的利益關系。[13]之所以從經濟法的平衡協調原則以此啟發多元利益(下文利益等同于“目標”)關系的處理，這是因為在經濟全球化趨勢下，不管是國家出版戰略整體目標還是社科期刊編輯部或期刊社個體目標的發展實現都無法避免開放化、全球化、競爭化的世界發展趨勢。

因此，基于平衡協調原則，上到國家下到社科期刊編輯部或期刊社都要意識到：要從國家(或者社會)整體利益出發，協調各利益主體的行為，平衡其相互利益關系，以引導、促進或強制社科期刊個體目標和行為合法科學地運行在國家整體發展目標和運行秩序的軌道上，從而達到出版效益總量與質量的改善、社科期刊產業鏈及其結構的優化和運行秩序的和諧，最終實現實質意義上的利益平衡、國家整體利益最大化。

此外，社科期刊編輯部或期刊社在堅持平衡協調原則前提下，實現個體目標還須做到以下主要兩點：其一，以提升編輯職業認同感為前提，綜合培養編輯辦刊能力、提高保障編輯的社會地位及相當的人才待遇。其二，以匯聚集體智慧為前提，整合社科期刊學術資源、實現智庫轉化，服務中國經濟社會發展需要，牢牢把握作品的政治導向和輿論導向，做國家和地方政府的智囊團，進而提升社科期刊的地方影響力、學界影響力，乃至國際影響力和話語權。

(三)實踐力度：堅持誠實信用原則，保障辦刊發展環境

《實施意見》第六個板塊，即健全出版融合發展保障體系，強調要營造良好的發展環境，即“堅持安全為要……加快構建數字內容安全風控體系……強化版權意識……大力整治重點領域侵權盜版行為，有力遏制侵權盜版行為對出版融合發展的不利影響。”[14]從社科期刊的經營流程、組成架構、合作企業、作者群體、受眾群體、調研對象等等多元化、集合化元素可見社科期刊相較于科技期刊來說，其核心為“人”。

不管是社科期刊自身運營管理過程中要健全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的保障體系，修牢社科期刊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的安全風控屏障，還是社科期刊外在對合作數字平臺、約稿組稿作者群體以及較為固定的讀者群體的雙邊協議、期刊聲明承諾和會議講座等形式的對外行為，都是以人為基礎對內對外建設發展。因此，社科期刊辦刊對內對外民事行為活動中，都要堅持誠實信用原則，進而維護好社科期刊辦刊的公信力和良好社會效益。

對此，社科期刊就要做到以下三點：一是堅持誠實信用原則，保障社科期刊內容建設的公信力。大力整治社科期刊刊發稿件的侵權盜版行為，制定落實好社科期刊內部組稿約稿審稿標準制度和進入退出機制以及違規違法制度，對作者群體和讀者群體負責，及時收集反饋社科期刊內容建設的問題，誠實回應相關問題及質疑，從而遏制違法違規行為對出版深度融合發展帶來的不利影響。二是堅持誠實信用原則，保證社科期刊在陽光下運行。一方面，積極打擊違法虛假投稿平臺、虛假宣傳微信公眾號等數字平臺，以此保障對外窗口的穩定、通暢；另一方面，規范版權協議、公開透明化版權收費制度等內容，保障社科期刊法治化透明化辦刊。三是堅持誠實信用原則，抓好社科期刊貫徹落實。除了要支持各個社科期刊之間、社科期刊與網絡平臺之間通過項目合作、資源共享等形式的有效對接、優勢互補，釋放內在各要素活力，構建《實施意見》中提出的“良性的融合發展新格局新生態”外，還要不打折扣地遵從社科期刊所在的黨委宣傳部和主管主辦單位，抓好落實意識形態工作責任制，貫徹執行中央地方對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的謀劃部署、統籌協調，以及對編輯內部隊伍人才的政策支持、業務指導，助力社科期刊高效化地實現高質量發展。

四、總結

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正加速推進，社科期刊及其相關產業的發展與科學技術的進步密切相關。5G、人工智能、AR、VR、元宇宙等前沿技術不斷推動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橫向縱向發展應用。[15]堅持圍繞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媒體融合發展的重要論述精神為指導，社科期刊深度融合發展在國內發展趨勢、國際開放競爭的理論與現實背景下，都亟須提升改善社科期刊辦刊意識、辦刊運營、辦刊隊伍等方面問題。同時，在面臨更大的出版變革與重構情形下，社科期刊傳統出版與以技術為驅動的新型出版也將邁向更深層次的融合階段。這些都意味著社科期刊須在意識深度、目標高度、實踐力度三個向度加以變革與整合，不僅要不斷更新發展出版理念、出版業態、運營模式、傳播方式和體制機制創新，而且要不斷打造雙效俱佳的社科期刊精品欄目與社期刊為平臺的智庫建設，進一步鞏固壯大主流思想輿論，構建新時代思想引領新陣地，助力出版強國、文化強國戰略的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