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文
本研究對小說《傲慢與偏見》中彭伯里莊園的語言描寫進行認知語法分析,揭示莊園在伊麗莎白對達西態度轉變過程中所起景力的生成機制。研究包括三方面內容:基于認知語義學的力動態語義范疇和認知語法的突顯概念構建分析框架;基于小說創作時代背景揭示彭伯里莊園景力生成的內在根源;對彭伯里莊園景觀語言描寫進行認知語法分析,揭示其“大地產”和“如畫”特征的語言塑造機制。
《傲慢與偏見》是英國作家簡·奧斯丁創作的經典小說,講述女主人公伊麗莎白和男主人公達西消除偏見和傲慢終成眷屬的愛情故事。彭伯里莊園是整篇小說的神來之筆,是伊麗莎白消除對達西偏見的推動力。簡·奧斯丁憑借高超的語言技巧為彭伯利莊園打上了社會的烙印和時代的標簽,由此生成“景力”,愛情的浪漫光環在閃耀著現實主義色彩的莊園里熠熠生輝。從認知敘事視角看,作者用語言構建小說世界,依靠讀者的經驗共同構建意義。馬克·特納說,“文學活在語言中,語言活在日常生活中。研究文學的必須活在對語言的研究中,研究語言必須活在對日常心智的研究中”。目前《傲慢與偏見》研究多從歷史背景、階級觀念、修辭、作家傳記、女性主義和意識形態等文化視角展開,語言學層面的研究比較缺乏,文學是用文字書寫的這一不明自白的事實并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語言學理論對語言與認知關系的研究尤其有助于從語言分析小說深層意義,是對文學研究的有益補充。彭伯里莊園是《傲慢與偏見》中唯一一處風景描寫,它是故事發生的地理空間,是激發人物情感的催化劑。對莊園風景語言描寫進行語言學分析有助于揭示其意義生成機制。本研究基于認知語義學家倫納德·泰爾米提出的力動態語義范疇和羅納德·蘭蓋克的認知語法理論的突顯概念構建了理論分析框架,對彭伯里莊園的語言描寫進行認知語法分析,揭示彭伯里莊園在轉變伊麗莎白對達西態度中所起作用的背后社會根源及語言塑造機制,為理解風景在文學中的作用提供新的視角。
力動態是認知語義學家倫納德·泰爾米界定的語義范疇,用于指稱“實體之間力的相互作用,包括力的施加,對施加力的抵抗,對抵抗力的克服,力的阻礙,阻礙的移除以及其他類似情況。……力動態不僅指物理上力的相互作用,而且通過隱喻擴展,……還可以指心理與社會互動”。力作用的產生需要至少兩種施力實體的對抗,“語言對兩個施力實體做出了重要的角色區分。其中一個施加力實體被凸顯出來,成為注意焦點,即在相互作用過程中突出的議題,這個實體是有能力展示其力的趨勢,還是不能展示,即力的趨勢被克服。與之相關的第二個力實體,則考慮它對第一個實體的作用,是否有效地克服第一個實體的力趨勢。生理學有對術語,指某些肌肉中對抗的兩個部分,借助這對術語,筆者把焦點力實體稱為主力體,而對抗此實體的力元素稱為抗力體”。
在《傲慢與偏見》中,彭伯里莊園是達西身份的重要象征,負責對伊麗莎白施加社會力使她改變對達西的看法和態度。從社會與社會個體間的力作用趨勢和力動態視角看,伊麗莎白充當力作用過程中的“主力體”。首先,她是小說女主,相對于靜止、占地面積較大的彭伯里莊園,她容易吸引視線和注意,是概念中的焦點實體。彭伯里莊園是與其進行力對抗的“阻力體”,18世紀英國社會文化是其動力源。伊麗莎白在參觀彭伯里莊園之前就已因達西傲慢的態度和他攪黃了自己姐姐和賓格萊的婚事而對達西充滿偏見。隨著莊園行走的推進,阻力體(莊園內在社會力)的力量強度不斷增強,超過主力體(伊麗莎白內心對達西的偏見)的力量強度,推動伊麗莎白對達西態度轉變。力動態為識解彭伯里莊園“景力”搭建了一個宏觀觀測平臺。力動態“具有直接的語言表征,在我們的主要例證語言英語中,這種表征不僅出現在連詞、介詞及其他封閉類元素構成的子集里,而且更重要的是,力動態還能夠描述語法中的整個情態范疇。”力動態目前多在詞匯句法層面進行力動態論證,但其僅限于解釋單一的力動態語義域的本質特點限制了其對小說語篇文本的闡釋力,因此本研究還需同時借鑒認知語法理論。
認知語法是羅納德·蘭蓋克20世紀80年代提出的語言學理論,以“語法結構本質上是象征的”為核心概念。語法不僅有意義,還反映人類在世界中移動、感知和行動的基本體驗。語法意義的核心是現實生活(此處應該是指語言單位或者語法結構)構成元素內在的心智操作。對其進行恰當分析可以了解意義和認知。概念體系與語法體系相互關聯,“這種關聯最有名的例子就是‘突顯’(profiling)。突顯指兩個個體之間明顯的關系。在視覺認知中,這種關系最為常見。在較大的背景下,一個較小的圖形更容易辨識。在背景的襯托下辨識出圖形,這就是突顯的結果。……我們建構并報告一種概念聯系,先是通過突顯建構圖形,然后通過語言把它標識為射體。在概念層面和語言層面上,突顯的過程是相同的,這一觀點是認知語法的理論核心,它斷言:我們的語言系統是這個樣子,因為我們的概念就是這個樣子”。
Chloe Harrison認為認知語法為文學研究提供了一個兼顧文學形式和讀者體驗的文體分析框架,展現認知語法對文學研究的可測量性。文學語言是高度語境化的語言,其選擇和組織方式反映了作者的概念結構,分析小說語言能揭示其背后的概念意義。借用“舞臺”隱喻化理解小說創作,故事是舞臺,作家是幕后的導演,讀者是坐在舞臺下面的觀眾。作者精心挑選道具(語言)及表演方式(語言的組織形式,即語法結構),每一場戲都良苦用心。蘭艾克認為,“在觀察某一場景時,我們實際看到什么,取決于我們觀察的仔細程度,選取什么作為觀察對象,注意力集中在哪些成分上,以及選取什么作為觀察的出發點”,他分別使用“詳略度”“焦點”“突顯性”及“視角”指稱這些宏觀識解現象,形成認知識解的四個主要維度,其中以突顯為中心概念。
從文學研究視角看,只有透過“時代視角”去“聚焦”作者選擇“突顯”的焦點,才能準確識解文學作品的意義,理解作者選擇性進行不同詳略度闡釋的原因。《傲慢與偏見》創作于18世紀的英國,伊麗莎白是中產階級女子的典型代表,彭伯里莊園是上流階層的具象表征。在小說中,人被物化,物被社會化,反過來理解,社會影響了人們對物的認知,而物又影響了人對人的認知,因此,識解彭伯里莊園必須以18世紀英國社會為背景。
《傲慢與偏見》撰寫于18世紀后半期,當時英國經歷了工業革命的巨大變革,中產階級從革命中獲得巨大財富,努力躋身上流階層,推動了階級流動。“18-19世紀英國中產階級有主流通婚、經商和模仿三種主流階級流動方式。在當時,莊園地產就是財富和地位的象征。《傲慢與偏見》中賓利家族就是靠經商發家,并從他父輩起就一直有通過購買莊園地產提升階級的想法,所以才有了賓利先生租賃尼德斐莊園的情節,但真正讓他躋身上流社會的卻是他與真正貴族達西的結交。而伊麗莎白的表哥柯林斯則選擇了當牧師這個渠道,并結交了達西的姑媽——貴族夫人凱瑟琳,從而獲得經濟權利和社會地位。而對于像伊麗莎白這樣沒有財產但受過一定教育的一般中產階級女子而言,結婚或當家庭教師是實現階級流動僅有的選擇。而正如簡·奧斯丁在《愛瑪》中所寫,“家庭女教師的命運簡直還不如被販賣到美洲區的黑奴!”可見家庭教師在當時社會地位異常低下,這就是貝內特太太著急為女兒們尋找好親事的主要原因,而伊麗莎白最終也通過與達西通婚的形式晉升為貴族夫人。
在18世紀的英國,人們(尤其是中產階級)以物質條件為擇偶標準,連“伊麗莎白,這個奧斯丁所有女主角中最有個性魅力和思想獨立性的一個,也不會忽略婚姻的經濟價值。……伊麗莎白一度因為氣惱達西‘攪黃’姐姐英吉和賓格萊的親事而拒絕了他的求婚。……但是,在目睹了彭伯里莊園的宏偉和高雅的氣派之后,也不禁有些悔意。當兩人盡釋前嫌,終成眷屬,伊麗莎白不禁要說自己‘成了天下最幸福的人’,而且比任何人的幸福都要‘名副其實’。她所謂的名副其實暗示了她的雙重收獲—她不僅得到了愛情,而且晉升為全英國最美麗最富有的一座莊園的女主人,‘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風雅有趣的生活’”。在構建這座“全英國最美麗最富有的一座莊園”時,簡奧斯丁選擇首先突顯其“大地產”特征。18世紀英國社會的階級流動拉近了紳士和貴族的距離,盡管他們的主要區別在于有無頭銜,但在歷史上“它總是與大地產聯系在一起的”,“大地產”成為財富和地位的主要象征。在描述彭伯里莊園時,簡奧斯丁以多種語言表達技巧構建了莊園的“大地產”特征,突顯達西杰出的社會地位和傲人的經濟資本,賦予莊園巨大的“力量”。
蘭蓋克說,“語言表達是與所感知的情景或‘場景’有關。然而,僅憑識別或描述該情景不足以描寫一個表達式的意義。首先,表達式的意義根據它們在該情景中所標示的實體不同而不同。例如對于同一個場景,筆者可以用the lamp on the table(桌上的臺燈)、the table with the lamp on it(放臺燈的桌子)或The lamp is on the table(臺燈在桌子上)等表達式分別標示臺燈、桌子和兩者的位置關系。我們目前關注的是一種范圍更廣的現象,把不同的標示體看做其中的一個特例:說話人利用多種不同方式識解統一基本情形的能力,即運用不同意象進行場景建構的能力。對同一場景形成的不同意象相當于性質迥異的心理經驗。因此,一個語言表達式所體現的意象——它建構情景的規約化方式——構成了意義的關鍵所在”,意義的構建可以有多種語言表征方式。
簡·奧斯丁在建構彭伯里莊園“大地產”特征時就使用了多種規約化方式,其中最明顯的方式就是使用形容詞。在描述伊麗莎白對莊園的第一印象時使用的語言表達式是The park was very large,在看到莊園大廈是使用的表達式It was a large, handsome, stone building,在參觀莊園大廈內的餐廳時使用的表達式It was a large, well-proportioned room以及描述二樓會客大廳使用的表達式On reaching the spacious lobby above中使用表征“大”和“寬闊”語義的形容詞very large,large和spacious,在眾多莊園特征(如美麗、奢華、古典等)中選擇突顯莊園的“大小”特征。作為中心焦點的莊園充當了概念基體,“大”成為側顯的顯面,在語義和概念上突顯莊園的“大地產”特征。小說中還使用表征動作發生的時空詞匯表征“大莊園”概念的語法結構。當伊麗莎白一行人坐著馬車從最低洼處進入莊園后有這樣的語言表達:“…and drove for some time through a beautiful wood, stretching over a wide extent”。其中動詞drive動作的持續時間for some time構建了行駛路程遠近的概念意義。動名詞stretching和表征其延伸范圍的介詞短語over a wide extent中表示寬度的形容詞wide和表征范圍的名詞extent的組合語式賦予了林子“大小”的概念意義,進一步拓寬彭伯利莊園的“大地產”特征。
此外,表征路程里數的名詞mile更是構建彭伯利莊園大地產特征的直接語言表征。在參觀莊園的過程中有這樣一個插曲:當嘉丁納先生想在整個園林里兜個圈子但又怕走不動時,園丁帶著得意的笑容告訴他們說兜一圈有十英里路(With a triumphant smile, they were told that it was ten miles around)時只得作罷。其中表征路程的語言表達式ten miles around是莊園基體的側顯,在句中作為莊園的顯面,形象立體地構建了莊園的“大”。此外,該句還體現將注意聚焦在人物表情來間接構建莊園大地產特征的高超手法,如上述句子中表示主句時間發生時的伴隨狀態的介詞短語with a triumphant smile置于句首,將注意力聚焦在“得意的笑容”上,它是概念結構上動作發生的背景,是語言結構的界標,而主語they(伊麗莎白一行人)由被動形式謂語動詞(were told)賦予了受事者的位置,他們是語言中的射體,但不是概念上的圖形,概念上的表層圖形是沒在語言形式上出現的園丁,真正的圖形是賓語從句“it was ten miles around”。人對莊園認知產生的主觀反應和莊園客觀面積被巧妙地進行了融合,凸顯了莊園的“大地產”特征。
“如畫”風景美學是萌芽于17世紀意大利和荷蘭風景畫創作的美學觀念或者審美標準,18世紀隨游學歸來的貴族鄉紳子弟傳入英國并演化成一種被奉為圭臬的觀看自然風景的方式。“如畫美”的主要倡導者威廉·吉爾平認為如畫美指那種在畫面中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美,介乎秀美與崇高之間。為更好觀賞如畫風景,他將“如畫”風景分為遠景、中景和近景。遠景包括山峰和湖泊;中景是過渡,包括山谷、樹木、河流和充當趣味中心的自然或人造風物;前景包括巖石、小瀑布、古跡、間斷性的或者有變化性的地面。此外,當時如畫界雙子星吉爾平和普萊斯都認為“‘如畫風景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對‘人工性’的排斥,要盡量保持風景的原始狀態。……在《如畫三論》中,吉爾平提供了增添風景如畫特質的方法,如大量使用不規則的圖形,采用非對稱的方法產生失衡感,凸顯植物、巖石等粗糙的質地以及強調廣與影的明暗對比。如畫建筑要隱藏人為的痕跡,使自己看起來更為‘自然’,哪怕這種‘自然’ 的背后也是一種高度的人工性”。
如畫思想對18世紀英國園林發展有巨大推動作用,它不僅是一種審美標準,還體現了階級趣味。為彰顯地位和品味,當時的貴族和紳士階層紛紛效仿,“許多財大氣粗的貴族,為了美化環境,展示實力、財富和信心,還在府邸周圍修建了苗圃、花園、湖塘、河流和其他多種附屬性設施,盡力把它修城人間的伊甸園”。簡·奧斯丁筆下的彭伯利莊園就是典型的18世紀英國“如畫”莊園,“如畫”特征賦予了彭伯里莊園強大的象征力。在小說中,當嘉丁納太太提出去參觀彭伯里莊園時,伊麗莎白本是不愿意參觀彭伯里莊園的,認為它和其他莊園一樣,只是裝潢豪華的高樓大廈而已。直到嘉丁納太太罵她蠢,說“要是光光只有一幢富麗堂皇的房子,我也不會把它擺在心上;可是那兒的放置庭院景色實在可愛,那兒的樹木是全國最美麗的樹林”。伊麗莎白一聽到這才不做聲了,并在確定達西不會回來后“逐漸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想親眼去看看那棟房子”,當嘉丁納夫人第二天再次提起時就答應一起前往,足見彭伯里庭院景致對人們的吸引力。
“一個語言表達式所體現的意象——它建構情景的規約化方式——構成了意義的關鍵所在。建構感知情景所使用的意象在一些參數上是有變化的。我把這種變化稱為焦點調整。討論圍繞這三個主要標題:有關選擇的焦點調整決定所要涉及的場景部分;視角關乎場景的觀察位置,其結果是情景參加者的相對凸顯度;最后,抽象與情景描寫的詳略度有關”。在講述“選擇”時,蘭蓋克指出“述義需要參照具體的認知域”,并使用了一個名詞表達式(the big blue plastic cup)做為例示說明一個焦點物體(cup)的“完整語義特征需要多種特征描寫(比如形狀、功能、材料、大小),這些特征涉及一系列認知域”。在描繪彭伯里莊園如畫風景時,就出現了多種不同認知域:
Pemberley House, situated on the opposite side of a valley, into which the road, with some abruptness, wound.It was a large, handsome, stone building, standing well on rising ground, and backed by a ridge of high woody hills;-- and in front, a stream of some natural importance was swelled into greater, but without any artificial appearance.ts banks were neither formal, nor falsely adorned.
在該描述中,彭伯里莊園大廈(Pemberley House)是最突出的“焦點”,作者選擇從“方位”(situated on the opposite side of a valley)、“大小”(large)、“材料”(stone building)等特征依次對莊園進行描寫,符合人類從遠方高處視角觀察建筑的認知路徑。從視覺上看,彭伯里莊園是最突顯的圖形,在語言表征上給予它主語的位置(射體)對其進行突顯。為了保證莊園大廈的焦點位置,在后緊跟的后面句子中選擇使用回指莊園的代詞It。在詳略度上,以彭伯里莊園為認知參照點,使用介詞on/into/with/in front引導讀者對莊園大廈的位置、面積、材質、及其周圍自然景觀進行了詳細識解,體現詳略度的識解維度。在描述莊園大廈前面的溪流的河岸時,使用形容詞性物主代詞its將詳略度放大。介詞和物主代詞的使用在讀者大腦中建立了焦點和背景的概念關聯,對彭伯利莊園的整體畫面進行了識解。
在描寫莊園景物時,作者選擇了ground(地面)/wood(樹林)/valley(山谷)/road(道路)/stone building(石頭建筑)/hills(山坡)/stream(小溪)/banks(溪岸),這些名詞性述謂與“如畫”風景的景物相對應,并且在句法上使用介詞on the opposite side of/ into/on/backed by/in front的使用將景物以彭伯里莊園大廈為認知參照點進行了遠景、中景和前景與吉爾平“如畫”景致相對應,見表1。

表1 吉爾平“如畫”景物與彭伯里莊園景物對照表
此外,介詞短語“without any artificial appearance(沒有一絲一毫人工的痕跡)”和句子“She had never seen a place for which nature had dome more, or where natural beauty had been so little countered by an awkward taste”更是直擊如畫美“排斥‘人工性’”的審美取向。“大地產”彭伯里莊園就這樣成為了一座具有18世紀典型“如畫”風格的“大地產”。
美國芝加哥大學藝術史教授W.J.T米切爾曾說:“風景在人身上施加了一種微妙的力量,引發出廣泛的、可能難以詳述的情感和意義”。在《傲慢與偏見》中,簡·奧斯丁用高超的語言技巧刻畫了一座典型的18世紀英國如畫“大地產”莊園,構建了故事發生的地理位置、文學空間和獨特的自然人文景觀。認知語法對語言體系和概念結構的關系探討能幫助我們更好地解讀風景在文學中的意義。風景在文學中的意義雖然來源于現實,但其比現實中的風景更能引發人們對人、社會、風景三者關系的思考,這就是文學對現實世界的觀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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