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英雄

江蘇/陳 宇

賈社長犀利的目光向我射來，說：“小陳，去泗水縣鎮西派出所吧，是馬是騾子，你得出去遛遛才知曉。”

我是晚報的一名記者，這次的任務是下基層尋找一名英雄民警，為新中國成立70周年專版組稿。

經過幾小時的長途顛簸，夕陽西下時，鎮西派出所一位50多歲的劉教導員接待了我。這位劉教導員看起來很忙，他一邊將親切的眼神透射在我臉上，一邊接著手里的電話：“啊，你大聲點，啥？好，好，5分鐘內準時趕到。”

隨即，他溫和的目光轉瞬消失，用指頭點著一張凳子，他是要我在這里等。我苦惱極了，第一次下基層就被晾這兒了。

幾天下來，真把我累壞了。派出所一天幾十個警情，幾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鄰里糾紛或是迷路走失的救助，看著民警們一次一次把那些老人或者孩子送回家，我在心里暗自苦惱——我所尋找的英雄民警始終沒有出現。

女警薛穎給我端來了一杯水，這是個開朗健談的女孩子，腮幫上兩個迷人的小酒窩，對我甜甜一笑，說：“你來到這里，跟著劉教導員，算你跟對了。”

我有些狐疑。整天就跟著這位年齡可以回家帶孫子的豁牙老警？那我腦海里的那些臨危不懼、能力超強、沖鋒陷陣、永不屈服的英雄何時能遇上？

事情如我所料。這位大個子教導員在戶政忙碌時，竟負責起登記幾十位老人辦理身份證的事。這個活說起來并不重，但是老人們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的，就要攙扶著，耳朵聽不清的，交流時說話聲音既不能太小，又不能太大，更不能煩躁。小院子里人頭攢動，咳喘的，吵嚷的，我也幫著照應，很快就頭暈腦脹。

一天下午，老劉接到110指令稱：轄區五里湖公園南岸發現三四身學生校服，但河里未發現有人溺水。這可是“要命”的警情啊，這個老教導員帶領民警搶在120前面趕到現場，也不顧河水的冰冷，一個猛子接著一個猛子在水里摸索打撈“落水者”。時令已是深秋，湖水冰涼，我僅想想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劉教導員能受得了嗎？結果后來確定是幾個學生在岸邊玩耍，離開時將校服落在岸邊了。

晚上九點多，這位腮幫上還沾著泥巴的小老頭，露出一顆半截的豁牙，手里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蘭州拉面，滿臉歉疚地對我一笑說：“小陳，愧對你了，你看，我這一忙起來就……”

平凡的警員生活，如我想象的一模一樣，緊張而忙碌。盡管如此，我們這位劉教導員還擠出時間，不是替張三李四磨牙調解，就是為失物找主人，偶爾還給鎮上的敬老院送去一些慰問品。

又是一個接警電話，只見劉教導員雙腳并立，身子挺成一棵楊樹，像接到了一樁開天辟地的使命一樣莊嚴，原來要他到通遼市把一輛被盜的別克轎車開回本鎮交給失主。

基層派出所的警力真是少得可憐，劉教導員齜出半顆豁牙，笑瞇瞇地對我說：“快收拾一下一道走吧，兩小時后有一班列車過通遼。”

由于大多成人學生的直接目的是為了有著更好的職業發展前景，因而成人學生的學習通常是問題導向的，而這些問題也是也是具有真實性和時效性的，他們一般都是希望能及時的解決相關問題。傳統成人學生在遇到問題時通常會求助于身邊已有的教師或書本，在有限的資源里尋求答案，而網絡時代的到來，大數據、物聯網、云計算等網絡信息技術不僅拓寬了解決問題的途徑更是縮短了尋求答案的時間。尤其對于邊工作邊學習的學習者而言，通過互聯網對相關問題的關鍵字或有關現象進行搜索，并對有關答案進行整理和分析從而找到答案。

他見我有些不情愿，就巴結地對我笑著說：“所里的小穎也去，她手上有一件案子正好也要去通遼落實呢。有你們在車上啊，我回來的路上不打盹。”

我和薛穎、劉教導員三人準時登上去通遼的列車。

回來的路上，我和薛穎在一邊嘰嘰喳喳，劉教導員心情特好，臉上的神情如秋天的高粱灑上了露水，半截豁牙時常發出亮光來。

車到兩省交界處，我們突然聽到一陣緊急刺耳的警笛聲。老劉的神色立馬嚴肅起來，他從后視鏡里清楚地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向自己急馳而來，后面的警車緊緊跟著它。

劉教導員神情冷峻，命令我倆系緊安全帶，腳底猛踏油門，車子一個斜刺，追向那輛擦身而過的黑色轎車。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深切地感覺到什么叫“剎那間”，只覺得車子一甩，緊接著就是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車子劇烈地搖動了兩下，車內就什么聲音也沒有了。

我驚恐的目光瞥向老劉，老劉半截豁牙一亮，得意地說：“我們成功了！”老劉的神色突然有些疲倦，薛穎驚道：“劉教導員，你的腿……血……快打120！”

我緊緊握住了老劉的手，心口像有塊沉甸甸的東西，壓得我喘不過氣來。許久，我才搖著他的手難過地說：“劉教導員，英雄……我，我找到了。”

老劉凄然一笑，忍著劇痛亮出半截豁牙說：“嗨，我算啥。32年的警齡啦，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這顆牙就是十年前與歹徒搏斗時給磕掉的，我只愿這條腿不影響我站好最后這班崗，不影響我退崗后的老年生活。”

薛穎一聽此話，也緊緊地抓住劉教導員的手，聲淚俱下說：“我不要你退崗，我希望你一直留在鎮西派出所，看著我們漸漸地成長，變得堅強……”當嫌疑人被帶上手銬時，異地追捕的民警向劉教導員莊重地敬了一個禮。

殘陽如血，醫院的病房里，我心潮澎湃，難以平息。我撥通賈社長的電話：“明天交稿，標題是《尋找平凡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