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娟,林海英,王 飛,王天凡,侯淑霞
(1.內蒙古財經大學 商務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70;2.內蒙古財經大學 黨委統戰部,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70;3.呼和浩特房產經紀公司,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農產品出口貿易對農業產業發展影響的研究受到國際社會高度關注,不僅推動國內經濟全面進入新常態,也為促進區域經濟一體化提供了新思路。農產品出口貿易的發展,使中國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往來更為頻繁,在維護全球自由貿易體系、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和促進各國合作共贏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據中國海關統計,2021年上半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出口貿易總額為5.35億元,同比上漲27.5%,約占中國進出口貿易總值29.6%。其中出口貿易額3.03億元,同比增長29.1%。然而農產品貿易在高速增長的同時依然呈現諸多問題:中國農產品貿易出口市場集中于環中亞經濟帶、出口品類集中在2類和4類;貿易壁壘問題較突出;反補貼反傾銷政策存在技術性貿易壁壘、原產地規則的限定等,使得出口貿易額增長的空間十分有限。那么,哪些因素影響了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貿易水平?是地區經濟的高速發展還是匯率的平穩抑或是地理距離的制約?中國農產品出口貿易市場是否分布不均衡?又有哪些因素影響了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貿易的增長?這些問題的回答將有助于推動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市場深度融合,并促進“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形成。
農產品出口對中國經濟在外匯貢獻,增加就業機會、產業結構與貿易結構的升級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1]。中國農產品無論種類還是數量,在出口貿易中均表現出一定優勢,但在推進工業化的進程中,整體農業比較優勢逐漸趨弱亦成為不爭的事實。在此背景下對農產品出口貿易的研究更顯重要。
國外學者在對不同經濟體之間的國際貿易與本國產業發展之間的關系進行研究時,發現兩者之間具有顯著相關性[2]。出口貿易對產業發展呈正向影響[3],且其作用效果大于進口貿易,同時對出口貿易結構進行優化也會對產業結構產生促進作用[4]。近年來,中國農產品出口和農業產業發展均呈現平穩增長趨勢,且農產品出口貿易能顯著促進農業產業發展。在出口效應方面,出口質量對產業規模的促進效果優于出口規模,并且資本技術密集型農產品相較于作為出口主力的勞動密集型農產品,更具出口潛力[5]。而中國在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行國際貿易過程中,各地區的貿易效應表現出比較顯著的空間差異。沿海地區便利的地理位置,為其帶來發達的海運、大幅降低的運輸成本等貿易便利化條件,該地區的出口對本地GDP增長貢獻最大,同時也表現出經濟增長對出口有較強的依賴性[6]。學者們也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對于中國對沿線國家的出口貿易有促進作用,主要表現在對出口總量及異質性產品出口數量的促進作用較為明顯,并且在出口地區的空間分布上,表現出不同的促進效應,并利用微觀數據實證說明了“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確實有助于提振我國的出口貿易[7]。
經濟全球化為農業領域跨國經營提供了良好的宏觀條件,但相較于制造業和服務業,農產品在出口的規模和范圍上仍處于弱勢,并且地理分布不均勻[8]。發展中經濟體進行農產品跨國貿易具有必要性[9],農產品跨國貿易不僅可以在勞動力就業和提高國民福利方面發揮作用[10],同時有益于改善糧食安全[11]。“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學者們多將研究視角集中于中國與中亞五國經貿合作上,農產品國際貿易這一重要領域成為研究熱點,部分學者亦通過貿易引力模型實證檢驗得出中國與中亞五國主要農產品貿易潛力巨大這一結論[12]。然而,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貿易尚存在規模較小、貿易品種單一等問題[13-14]。通過對RCA指數、TCI指數計算分析以及應用社會網絡分析法研究發現,中國與沿線國家農產品貿易同時存在競爭性與互補性,競爭關系與互補關系網絡密度日趨增加,互補性相較于競爭性更為明顯,且互補性呈現逐年上升的態勢[15-17]。雖然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貿易成本呈現逐年下降趨勢[18],但中國出口的農產品在國際市場競爭力較低,嚴重影響了雙邊農產品貿易潛力[19]。部分學者提出,企業為了提高自身全球價值鏈的參與程度,會有意識地加大科研投入,通過提高生產效率及產品附加值,進而實現整體競爭力的提升。這進一步說明,增加全球價值鏈參與程度,可以顯著提升競爭力。而對于農業產業競爭力的提升,主要表現為通過一般貿易提升全球價值鏈參與程度[20]。
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間貿易水平的差距逐漸縮小,但我國農產品出口貿易的基數小,競爭優勢正在持續性下降[21-22]。同時,農產品貿易發展的廣度和深度會受到多種因素影響,如經濟規模、人口規模、農業環境、匯率波動、貿易成本、貿易開放度等[23-27]。“一帶一路”倡議也提出將文化距離對我國農產品貿易的阻礙作用轉變為促進作用,但影響并不顯著[28]。中國農產品出口貿易額與人民幣實際匯率呈顯著負相關[29],且變動趨勢缺乏彈性,因此匯率的穩定有利于農產品出口[30]。同時,技術性貿易壁壘也是阻礙農產品出口貿易重要因素[31-32],綠色壁壘、衛生檢疫壁壘均會對我國農產品出口起到顯著負向影響[33-35],因此提升我國農產品出口質量尤為關鍵。金融危機的爆發將眾多學者的目光引向這一偶然因素對出口貿易的影響上,并導致中國農產品出口貿易壁壘偏高[36],金融危機通過進口方需求變化、農產品進口依存度與實際匯率的相對變化等渠道對中國農產品出口產生顯著負向影響[37]。在對中國與部分國家農產品貿易的研究中,發現出口國產品的出口額、競爭力、進口國的人均GDP和兩國港口基礎設施的條件,均會對出口貿易關系產生影響。同時,進口國的非關稅貿易壁壘及匯率上升,會對農產品進口貿易產生負向影響,而出口國匯率下降對農產品出口貿易產生負向影響[38]。
貿易引力模型能更好地解釋政策、生產、制度等因素對國際貿易流量的影響,因此它成為研究此類問題中廣受歡迎的實證模型,并逐漸成為國際貿易領域研究的重要工具之一。由Tinbergen、Poyhonen[39-40]提出的傳統貿易引力模型研究發現,兩國之間的貿易額與兩國之間的距離成負向關系與他們的經濟總量成正向關系[41]。傳統的國際貿易模型因其主要從要素稟賦對經濟效益產生影響的視角出發,研究不同國家進出口貿易總量的影響因素,對于影響因素的解釋存在著一定的弊端。資源稟賦角度,兩國產品價格、產品資源供應、市場需求等因素均會對兩國貿易總量產生影響,但兩國間政治制度、文化差異、貿易沖突等因素會對兩國貿易總量產生更直接的影響[42]。因此,這些傳統的國際貿易模型在當前的應用頻次比較少。
隨著研究的深入,學者們將傳統貿易模型進行拓展,將政治制度、貿易政策、宗教信仰[43]、文化距離[44]、兩國的GDP、人口、地理距離[45]等因素引入引力模型進行拓展。引力模型是當前研究不同國家之間進出口貿易總量影響因素的主要模型之一,該理論模型在現有的研究中得到了廣大學者的認可。
在傳統模型和拓展引力模型基礎上,部分學者將引力模型與傳統理論加以結合,衍生出基于其他理論的貿易模型。如國內學者通過對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木質林產品貿易的特征、比較優勢進行分析,構建新的引力模型,分析貿易潛力及發展空間[46]。將產業集聚理論與引力模型相結合,形成城市引力模型,探討空間集聚以及空間的相互作用對經濟增長的影響[47]。將社會網絡分析方法與引力模型相結合,分析產業關聯的空間布局及分布特征,為優化產業空間布局、推動產業協同發展、促進要素合理流動提供參考[48]。還有學者對貿易引力模型的距離成本進行了重構和檢驗,使原有模型中的距離指標更符合國際貿易的實際情況,更真實反應模型要素間的相互關系[49]。
對以往文獻的研究可以發現,關于農產品出口貿易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出口貿易對本國經濟的影響、農產品貿易的影響因素、貿易結構以及貿易效應研究,且經濟規模、人口規模、農業環境、匯率波動、貿易成本、貿易開放度、貿易便利化水平、關稅水平、政治制度、貿易政策、宗教信仰、文化距離、兩國的GDP、人口、地理距離等均會對農產品貿易水平及結構產生影響。學者們研究視角大部分集中在基于基礎引力模型的研究上,對其進行改進或拓展,加入不同的變量或對模型進行變形,使其適合各自研究領域,充分發揮基礎引力模型的解釋作用,進而更能結合研究實際,解釋不同研究領域的關鍵問題。同時,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對于農產品貿易的研究對象多集中于中國及主要貿易伙伴,如東盟十國、中亞五國等。中國對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出口貿易效應的實證研究相對缺乏。因此,本文將通過分析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現狀,并在基礎貿易引力模型的基礎上引入新的變量,實證分析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貿易效應,期望為“一帶一路”倡議發展命運共同體與“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提供決策參考。
“一帶一路”倡議推動了中國及“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貿易,梳理農產品出口地區與流量分析、出口品類分析及疫情影響下農產品出口的變化,為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貿易研究提供事實依據。
由于各國存在著要素稟賦差異,“一帶一路”倡議將不同性質、不同發展階段的各國連接起來。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貿易推動各國優勢互補,實現共贏。
自我國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額呈現穩定增長態勢。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進口額略有波動,2016年有小幅下降,2017年開始迅速上升,2019年進口額達335.03億美元。貿易差額在2016—2017年由之前的逆差轉為順差,但2018年又恢復逆差,2019年逆差額達65.53億美元。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貿易額占中國農產品對外貿易總額比重從2013年的28.16%上升至2019年的34.07%。
2020年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帶來較大的沖擊,企業生產、居民生活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導致經濟發展不景氣,我國2020年1~7月份大部分省份GDP呈現負增長,尤其是2020年第一季度,全國總體GDP下降了6.8%。因此中國采取了有效的財政、貨幣措施幫助經濟復蘇,刺激資金回籠,恢復企業正常生產和居民有序生活。根據商務部統計數據,截至2020年7月,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出口額依然達到了144.57億美元,同比增長了3.5%,增長勢頭依然明顯,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出口額占農產品出口總額比重達到34.76%(詳見圖1和圖2)。

圖1 2013—2019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額(單位:億美元)

圖2 2013—2019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進口額及貿易差額(單位:億美元)
中國農產品出口主要集中于泰國、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俄羅斯等國。其中,與越南進出口貿易最為頻繁,與泰國的農產品出口總金額最大(詳見圖3)。

圖3 2017—2019年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總額TOP10國家
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貿易主要集中于中亞、東南亞國家的幾類優勢農產品上,中亞地區的糧食作物、東南亞國家地區的水產類動物與水果等品類。如圖4所示,1類農產品占出口農產品總額大約維持在20%左右,出口2類農產品占到30%~40%,出口4類農產品則占到了40%左右,而3類農產品的出口占比最低,出口貿易結構相對集中,植物產品及食品出口份額占比超過70%,2020年各類出口農產品出口總值穩中有增。

圖4 4類農產品2020年出口占比(%)
基于數據可得性原則以及計量軟件的特殊性,在原有劃分標準(包含64個國家)的基礎上,需要剔除部分無獲取數據來源的國家。因此,本文選取2007—2019年41個國家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分別均勻分布于亞洲、非洲、中東歐等地區(詳見表1)。

表1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一覽表
1.被解釋變量
本文以中國對各沿線國家的農產品出口額作為被解釋變量,相關數據來源于UN COMTRADE貿易數據庫。農產品采用國際SITC標準分類,主要分為4大類,分別是0類、1類、2類和4類。0類是食品和活畜,1類為飲料及煙類,2類為非食用原料(燃料除外),4類為動植物油、脂及蠟。
2.解釋變量
傳統貿易引力模型是以i國經濟發展規模、j國經濟發展規模和地理距離作為解釋變量。經濟發展規模(GDPi)表明中國的經濟發展規模逐年增長,呈現出“中高速”穩步增長,正朝著高質量增長方向邁進,也體現了逐步向好的良好態勢,這表明了中國近年來為世界經濟所作出的貢獻與建設;而經濟發展規模(GDPj)表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經濟發展規模,各個國家之間的經濟發展程度存在較大差異,與中國的貿易往來程度也呈現較大差異,有利于較為明顯地比較出哪國在“一帶一路”的建設中更為受益。
本文在傳統貿易引力模型所考慮的解釋變量基礎之上增加了中國農產品出口額占GDP的百分比(AGR)和匯率(CNY)兩種因素。中國農產品出口額占GDP的百分比反映了一國的農產品供給能力,而匯率考察了在世界金融波動的情況下,中國農產品出口額是否會隨匯率的變動而變動。i、j國內生產總值、匯率、農產品出口額占GDP的比重數據均來自世界銀行數據庫(WDI),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的地理距離數據來自CEPII數據庫,以各個國家之間的球面數據為基準。
貿易引力模型的思想和概念源自物理學家牛頓提出的“萬有引力定律”,即兩物體之間相互引力與兩個物體的質量大小成正比,與兩物體之間的距離遠近成反比。早在20世紀50年代初,Isard和Peck憑直覺發現地理位置上越相近的國家之間貿易流動規模越大的規律[50]。而Tinbergen和 Poyhonen兩位學者運用到國家出口貿易領域,他們提出國家間貿易流量與國家的GDP成正向作用,而與兩國之間的地理空間距離成反比[39-40]。Lineman在引力模型里加入了人口變量,認為兩國之間的貿易規模還與人口有關,人口多少與貿易規模成正相關關系。Bergstrand則更進一步,用人均收入替代了人口數量指標[51]。貿易引力模型具備數據可獲得性強、可信度高等特點,在國際貿易等方面的研究,應用越來越廣泛。
其基本形式是:
(1)
公式中Xij代表i國向j國的總出口,Yi、Yj分別代表中國與沿線各國的國內生產總值,Dij代表i國與j國間的地理距離,K、e為常數,a、b為參數。
lnTij=β0+β1lnYiT+β2lnYjT+β3lnDij+μij
(2)
對新加入一系列解釋變量的擴展回歸方程進行回歸。除傳統變量外,結合金朝輝和朱孟楠提出的匯率與農產品出口貿易有顯著相關性[52],且王鳳婷等研究發現沿線國家的GDP、人口規模、農業增加值比重、貿易開放程度等因素對農產品出口均有顯著影響[53],故本文加入了包括匯率、中國農產品出口額占GDP的百分比作為影響中國農產品出口貿易的主要因素,具體改進的模型如下所示。
LnEXPij=β0+β1lnGDPi+β2lnGDPj+β3lnDISTij+β4lnAGRi+β5lnCNYi+μij
(3)
EXPij是i國對j國的農產品貿易出口額,即中國對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lnGDPi代表中國GDP額,lnGDPj代表東道國GDP額,DIST是中國與東道國首都之間的球面距離,AGRi是中國農產品出口額占GDP的百分比,CNYi代表匯率,μij代表隨機誤差項。其中,i代表中國,j代表東道國。
為了防止偽回歸對模型產生的影響,對各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利用LLC單位根檢驗進行驗證,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由于變量DIST為固定值無法做單位根檢驗,故沒有對該變量做單位根檢驗。

表2 單位根檢驗結果
由LLC單位根檢驗結果可知,各變量的p值均為0.0000,小于0.21,因此拒絕原假設,故不存在單位根,該序列是平穩序列,可以進行模型分析。進而,對解釋變量的相關系數矩陣進行考量,避免因素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發現相關系數均在0.7以下,因此不存在多重共線性。
由F檢驗可知,F統計量為158.48,p值為0.000,因此拒絕混合效應的原假設。Hausman檢驗后發現,檢驗的卡方值為2.59,p值為0.6286,大于0.01,故接受隨機效應的原假設。因此,本文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分析,分析說明該模型整體擬合優度較高,各變量的回歸系數均顯著且符合預期的理論假設,所選擇的計量模型以及相關的變量都具有很強的現實解釋性。經濟規模、距離以及匯率均對中國農產品出口貿易產生顯著影響。具體模型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回歸結果
基礎模型結果顯示:lnGDPi、lnGDPj、lnDISTij變量對中國與各沿線國家的農產品出口的影響均十分顯著,與實際相符。隨著經濟的發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GDP每增加1%,中國與該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將增加0.891%,同樣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距離每增加1%,中國對該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將減少0.837%。
進一步分析發現,模型改進后結果顯示,增加了匯率和中國農產品出口額占GDP的百分比變量之后,lnGDPi、lnGDPj、lnDISTij變量對中國與各沿線國家的農產品出口的影響效應擴大。具體表現為:lnGDPi的系數為0.730,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GDPi對EXPij呈現顯著的正向影響,即中國GDP總值對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呈正向影響,中國的GDP總值越大,出口額越大。如中國GDP總值每增加1%,則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增加0.730%。lnGDPj的系數為0.895,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檢驗,說明GDPj對EXPij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即東道國GDP對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東道國GDP越大,中國向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越大,東道國GDP每增加1%,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增加0.895%。lnDISTij的系數為-1.524,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檢驗,說明DISTij對EXPij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即中國與東道國首都之間的距離對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有顯著的負向影響,中國與東道國首都之間的距離越大,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越少,中國與東道國首都之間的距離每增加1%,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減少1.524%。lnAGRi的系數為0.978,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中國農產品出口額占GDP的百分比對中國向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沒有顯著的影響。究其原因,主要是2019年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貿易額占中國農產品貿易總額26.48%,其中,中國農產品進口、出口額分別為2372.22億元和1829.79億元,農產品貿易存在一定的逆差。因此,中國農產品出口額占GDP的百分比為11.53%,其對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的影響并不大。lnCNYi的系數為1.147,在10%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表明CNYi對EXPij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即匯率對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如匯率增加1%,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將增加1.147%。
基于2007—2019年“一帶一路”沿線41國農產品出口的面板數據,借助貿易引力模型,結合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的現狀,實證分析了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的貿易效應,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出口貿易額從2010年的132.13億美元增長至2019年的269.5億美元,增長速度較快。從地理區位來看,出口貿易主要集中在環中亞經濟帶,特別是泰國、印尼、馬來西亞等國,而與中亞地區和亞歐地區的國家貿易往來較少。呈現貿易伙伴相對固定、出口市場分布不均勻、區域貿易合作不平衡特點。
第二,從農產品出口種類來看,2類非食用原料(不包括燃料)以及4類的動植物油、脂及蠟更具優勢。從農產品細分層面來看,水海產品和蔬菜水果占有較大比重。呈現農產品出口種類相對單一,貿易潛力大;但勞動密集型產品附加值較小,價格較低等特點。
第三,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貿易效應顯著。中國的GDP總值每增加1%,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增加0.730%。東道國GDP每增加1%,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增加0.895%。中國與東道國首都之間的距離對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有顯著的負向影響,中國與東道國首都之間的距離每增加1%,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減少1.524%。中國農產品出口額占GDP的百分比對中國向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沒有顯著的影響。匯率對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匯率增加1%,中國與東道國的農產品出口額將增加1.147%。
結合上述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加快完善“一帶一路”倡議政策。中國應該重視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地區的經濟往來與經濟發展,倡議與各國建立起友好合作、互聯互通的交往模式,加強政策溝通、實現道路連通、促進貿易暢通。具體做法為:一是,充分了解各國經濟發展政策、政治制度以及未來發展規劃,研判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出口的外貿政策及沿線各國家的貿易政策,加強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貿易往來,實現貿易順差;二是,加大對農產品貿易的投資,從而實現互利共贏,促進市場全面化;三是,政府應加強對于農業政策的扶持力度,為農產品的出口創造更多條件。推動合理的國際規則制定,降低農產品貿易壁壘,積極促進各國的農產品貿易往來,建立起新型的“一帶一路”特色的多元化農業經濟合作模式。
第二,推動農業供給側改革,增強農產品競爭力。農產品作為全世界人民的食品供應,顯然地位非常重要,農產品貿易往來更是提高中國國際貿易水平的重要領域。加快農業創新,推動農業供給側改革,在市場機制作用下,優化資源配置,利用比較優勢理論,出口具有比較優勢的農產品,進口具有比較劣勢的農產品,不僅有利于優化中國農產品出口貿易的產品結構,而且有利于充分發揮自身的優勢。采取進出口多元化戰略,大力推進與發展中國家的貿易合作,推動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貿易往來,進而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濟發展。
第三,完善中國與沿線國家的物流體系,提高現有流通渠道的利用效率。完善交通運輸網絡,提高物流運送速度,降低運輸成本。同時,著力促進陸空兩大運輸方向的開發與利用,逐步弱化進出口國地理距離的阻礙作用,推動更多企業“走出去”,不斷深化務實合作,促進協調聯動發展。同時,大力發揮中歐班列節點城市的帶動作用。強化航運、管道等基礎設施的快速連通,繼續規劃新領域的聯通,通過道路運輸暢通實現地理距離的“縮短”,提高運輸效率。
第四,創新完善金融體系,減少匯率波動可能給農產品出口貿易帶來的風險。加強我國人民幣匯率穩定監管機制建設,增強企業風控部門關于匯率風險防范意識,進而提高企業競爭力以應對匯率波動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