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水墨畫的意境
——以“水墨畫鳥”為例探索兒童水墨畫教學

□ 沈 潔

自古以來，中國水墨畫的學習是以臨習為主，在學校教育中運用這種教學方法的教師很多。水墨花鳥是富有水墨韻味的題材，講究筆情墨趣和章法布局，在中國畫里是比較成熟的題材，但在學習時容易模式化，簡練的兩筆三筆成形的表現方法也被誤認為最容易上手。在校內外美術教學中，一部分教師正是運用這種方法激發孩子興趣，引導孩子入門，卻在無意中慢慢地奪走了兒童水墨畫的“童味”，沒有給兒童留下自我表達的機會。這種忽略“童味”的現象，在當前兒童水墨畫教學中尤其明顯。

“寫意”是水墨畫的核心，注重自我表達的獨特境界，是中國繪畫藝術智慧的結晶?！耙狻笔抢L畫者的主觀感受，技能應為“意”服務。兒童水墨畫教學是讓孩子表達自己的感受，創作自己的“意”趣。如果教師在教學中，灌輸式地讓孩子學習技法技巧，一味地追求教學效果，忽視孩子的感受和對“意”的表達，兒童水墨畫真正的精華就會喪失。

因此，在兒童水墨畫教學中，守護童味、尊重兒童之意趣是傳承中國水墨畫教學中的重點和難點之一，在此談一下個人探索。

1.提高審美判斷，感知傳統文化，解大師之“意”

水墨畫（偏重于寫意）是對世界更概括、更整合的表現形式。正因如此，在開展兒童水墨畫教學之前，讓兒童感受蘊藏在水墨畫中的中國文化精神，提高兒童審美是當務之急。

教學中，教師應從“審美”的高度引導兒童進行自我超越，讓他們在體驗、觀察、感受大師作品中感知文化、理解審美。審美是繪畫技能的“天花板”，技能再高，也在其“審美”之下創作。讓兒童審美先高于“技能”，達到審美判斷“超越”其技能，是兒童水墨畫教學的首要任務。

在兒童世界里，他們只能通過“圖像識讀”淺層次地了解水墨畫，而更深層次的理解，需要教師以“審美判斷”融合“文化理解”去走近大師，解讀畫“意”。

以“水墨畫鳥”為例，不要即刻讓孩子去畫鳥或者去臨摹鳥，而是讓孩子欣賞古今花鳥畫大師的作品，感知水墨畫之意境，豐富孩子的水墨畫表現語言。如八大山人的鳥，寥寥幾筆，生動自然，空曠的留白，意境深遠。

2.尋找童趣，生發情趣，表童味之“意境”

生發情趣，滋養課堂，一直是我教學中探尋的方向。兒童水墨畫教學有很多可培育的情感種子，如關于畫家的“趣事”、畫的“趣”意、所畫題材的“趣”味等等，我們深挖其“趣”，升華為“情趣”，讓兒童帶著情感表達“意”——此“意”是兒童的“意”，啟發兒童用開放性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思考和感受，這就是課堂中最真誠的童味之“意境”。

3.不拘泥于技，不束于形，觀察感知筆墨造型

兒童水墨畫中的“寫意”來自于兒童對事物的理解、觀察、認識、感受和聯想，而觀察是兒童繪畫的基礎。兒童觀察的角度有其獨特性、趣味性，所以，我們要尊重孩子的視角，而不是引導他們以成人的視角去解構對“形”的理解。在觀察中，教師只要引導他們層層深入觀察，孩子會在教師的引導啟發中，自己感知形和色，造型技巧和墨色濃淡是孩子觀察的結果。

教師示范過程要具開放性，避免用成人作畫的角度示范，讓范作不再限制孩子的自我表達。從兒童隨性的角度去示范局部，弱化形的準確性。告訴兒童“像”不是美術表現的唯一追求，五彩繽紛的世界可以簡練純粹地表達，可以紛繁豐富地描繪，也可以韻味意趣地表現，這也是兒童自我審美超越的過程。

“水墨畫鳥”課中，首先讓孩子多方位觀察，對鳥有整體感知，了解鳥的結構動態，讓“鳥”形于心。其次通過一系列有目的的提問，如“腳趾是怎樣的”“誰在起飛，誰在降落”等，讓兒童自己找到鳥動態的規律。最后以趣味游戲，讓孩子了解技法，又不拘泥技法。

課堂中，教師講形，也示范技法，但最終要鼓勵兒童忠于自己的觀察，讓兒童不拘泥于技法，不被物象束縛，表達自己的意境。

4.關注童意，體驗探索過程，表達有“溫度”的童味

在兒童水墨畫教學實踐中，老師思考最多的是諸如“像”與“放”、“形”與“味”、“形象”與“意象”、“水墨技巧”與“自我表達”、“文化傳承”與“客觀表現”等問題的取舍。其實去除這些繁冗復雜的條條框框，不如讓兒童拿起水墨工具直抒胸臆來得更真切。兒童是教學的主體，兒童的自我表達和體驗是重點。因此，在兒童水墨畫教學中，應更多地關注兒童本身，側重于讓兒童體驗“水墨工具材料”表達中的探索過程，以水墨為工具表達有“童味”的兒童水墨畫。

“水墨畫鳥”一課中，我為孩子準備了很多圖片資料，讓孩子自由選擇，然后讓孩子運用筆墨去畫自己喜歡的鳥兒。孩子心中有筆墨，懂得墨色變化，在寫生創作中去嘗試筆墨變化，自己總結概括。這種方式比起教孩子幾筆成型更有“溫度”。我們的課堂，不是把經驗直接灌輸給孩子，對于孩子來說，學習應該是有“溫度”的體驗過程。

[清]朱耷 楊柳浴禽圖 119×58.4cm 紙本水墨 故宮博物院藏

5.落款題“意”，我畫寫我心

落款是兒童表達自己心境的方式之一，教師要鼓勵孩子多去表達，寫自己的想法。這樣的兒童水墨畫更有趣味，也可以讓兒童從內心體會到表達的成就感。

兒童水墨畫教學對于激發兒童創造力、傳承中國傳統文化具有重要意義。教師應基于水墨畫教學重要性，針對水墨畫創作特點，尊重兒童天性、尊重兒童個性，突出兒童在水墨畫學習中的主體地位，讓兒童水墨畫永葆“童味”之意境，讓兒童在水墨畫學習中大膽創作、自由表達，在釋放天性中潤墨于無形，承中華傳統精華于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