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hilan Kadirgamar 斯里蘭卡賈夫納大學社會學學者
本文節選自公眾號“歐亞科學研究會”,訪談原刊于International Socialism和Himal: Southasian

自1970年代后期以來,斯里蘭卡歷屆政府一直在遵循新自由主義的一攬子政策,這種趨勢在2009年戰爭結束后加速。此外,盡管歷屆政府的政策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差異,但新自由主義愿景塑造的主旨仍然相同。例如,拉賈帕克薩政權在福利主義和農村振興的言辭中隱藏了其對市場高度友好的政策。然而,當我們看到他們對金融部門的優待和對關鍵公共部門的低投資時,他們的新自由主義偏見不容忽視。
回到五個世紀的殖民主義時期,斯里蘭卡的經濟一直受到地緣政治操縱的影響,它如今仍然是一個易受國際貿易影響的經濟體。因此,全球政治經濟的變化一直對斯里蘭卡有著巨大影響。斯里蘭卡的進口比出口多80%,這意味著,無論政策如何,如果任由外部市場自發調節,實現收支平衡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除了限制進口,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優先考慮食品、藥品和中間產品(包括生產、國內消費和出口所需的燃料)等必需品。為了優先處理此類進口,國家需要建立一個公共分配系統,由國家負責進口。從事進口的私人貿易商不會優先考慮(這類商品),如果奢侈品的利潤率更高,他們就會轉向進口奢侈品,就像過去兩年那樣。
拉賈帕克薩在2019年選舉后不久采取的減稅行動使政府收入下降到占GDP 9%的歷史低點。因此,政府無法在這場毀滅性的危機中向人民提供救濟。在經濟衰退、收入減少、生活成本上升的情況下,無論是直接稅還是間接稅公眾來說都很難負擔,政府應該實施財富稅,進行財富的再分配,這樣既可以減輕人民的負擔,也可以用于國家投資,創造需求,刺激生產,擺脫經濟危機。
這是一個可怕的時代,如果我們從全球歷史上借鑒的話,情況類似上世紀30年代的大蕭條。當時世界只有共產主義革命和法西斯主義兩個選擇。在這場危機中,凱恩斯提供了一種不同于以往的經濟手段,一種以社會福利國家為頂峰的經濟政策,這實際上拯救了資本主義。現在的情況與當時何其相似,問題是斯里蘭卡是否愿意跳出思維定勢。無論我們是否樂意,都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包括全新制度的出現,比如20世紀30年代危機后的食品補貼、免費教育和全民醫療體系,或是70年代危機后國家和社會的新自由主義重組。
邱婕 南京大學社會學院博士研究生
本文節選自《中國青年研究》2022年第6期
身體是生命時間的最基本表現形式,并以年齡這一社會時間單位為量尺,標刻了嬰兒期到成人期,再到老年期的生理性和社會性變化。從時間性特征切入,身體是生命歷程制度化過程的起點。首當其沖的是“老”的象征意義建構,并產生對女性的年齡歧視。從歷史社會學的角度看,傳統社會的價值導向是崇古尊老,直至1780年美國出現“恐老癥”,長老權威的政治結構開始瓦解,老年人成為年齡歧視的受害者。現代社會將“老”定義成一種對身體的否定性暴力,恐美人遲暮、年老色衰等文化表達都暗示女性老化貶抑為低價值,這種“厭老文化”加劇了女性的年齡恐慌。幾乎所有受訪者都表達出恐老情緒,老化的身體感知直接反映為容貌焦慮。

觀察傳播場域的議程設置和話語生產,無論是女性消費品廣告以“凍齡”“逆齡”為賣點,還是“90后婚介所”“怦然心動20歲”等戀綜節目,諸多隱喻式宣傳塑造了年輕導向的價值觀和身體鏡像,反過來強化了年齡對女性受眾日常生活和自我呈現的象征暴力。一如朱莉婭·克里斯蒂娃對“女性美”的文化批評,“在看/被看的辯證中,女性占據著被看的位置”。“被看”使女性在意的是“悅己者”而非“悅己”,從傳統社會“裹小腳”到現代“醫美”的盛行,都在強制抹去時間留下的身體痕跡,否定女性的生理發育和成熟。這種“去時間化”的審美感知及其話語實踐,折射出烙印在身體上的社會權力。著眼于結構性的文化情境,警惕“美”“自信”文化是否以另一種潛在方式裁制女性身體,反思找回生命權力的可能性。
解析生命歷程的制度化機制,包括從個體到家庭私域,再到公共領域三個層面,以身體為中心,日常話語、文化倫理、政策規范等結構性力量層層包裹,通過年齡編碼將個人生平嵌入社會結構之中。“30歲”是一個典型的社會時間標準,加上“適婚年齡”“最佳生育年齡”“高齡產婦”等數據和科學知識佐證,設定了女性工作、結婚、生育等生命事件發生的時間序列。線性時間結構把女性年齡增長量化為價值減損,年齡歧視和時間擠壓表現在大眾媒體、婚戀市場、勞動力市場等諸多場景。反思“時間去哪兒了”,需要進一步回歸女性主體來探討如何重寫生命歷程的敘事。
本文系國海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夏磊在公開論壇的演講
本文節選自公眾號“IMI財經觀察”
過去二十年,高杠桿、高周轉的經營模式的確推動了房地產業超高速發展,我們用二三十年走完了發達國家一百年的路,取得的成績非常顯著,但是也帶來了極高的債務風險。2021年三季度開始,房企債務風險集中暴露,當前,房地產業內部正在經歷98年房改以來最大的挑戰。
目前房地產最大的風險是項目爛尾的風險。有些違約的房企已經沒有能力去處置項目,也沒有能力繼續建設項目。對于老百姓來說,很多房子是舉全家之力購買的,現在開發商交不了樓,內心非常焦灼。接下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充分化解房地產的風險特別是項目爛尾的風險。
研究清楚了新市民、政府、房企的訴求之后,我們發現,新市民需要房子,政府需要提供保障性租賃房,又有資金,開發商有未售房源和未交付的項目,這三者完全可以有很好的結合。這些問題、矛盾,有政策可以去解決。最近有些地方政府也有一些探索。6月22日,湖北省住建廳發布了《關于加快解決從事基本公共服務人員住房困難問題的實施意見》,提出,可購買商品住房,作為保障性租賃住房或共有產權住房,可收購符合條件且手續完備、債務清晰的在建工程項目,作為保障性租賃住房或共有產權住房,房地產開發企業未售商品住房,自愿可納入保障性租賃住房,允許先租后售。我認為這個文件非常領先、非常創新,將來完全可以把化解房地產的風險和解決新市民需求有機結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