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濤 董潔 張景柯 朱靜 羅文
(南京理工大學紫金學院商學院 江蘇南京 210023)
2020年清明假期期間,為了配合當時的防疫工作而閉館的故宮博物院,時隔70多日,開展了“安靜的故宮,春日的美好”直播活動,帶領廣大觀眾走進故宮。這場直播,僅《人民日報》網絡客戶端上的觀看人數就超過了500萬,各網絡平臺合計的播放量已經破億。特殊時期,為了配合疫情防控,憑借以往對博物館在互聯網上探索出的應用模式,互聯網的線上展示成為博物館風貌最好的展示途徑。這種展示,隨時隨地、方便快捷,甚至對細節的展示倒比現場觀看還詳細。
推進“數字故宮”建設,利用虛擬現實形式對故宮博物院的古代建筑的形式、結構、裝飾多方面信息進行系統、準確地采集和再現,建立、充實和完善故宮博物院及院藏文物的三維模型數據庫,這是故宮文化資產數字化應用建立的初衷[1],也才有了故宮于互聯網之上令人驚艷的身影。在此之前,故宮已經多次通過網絡平臺展現其魅力,與互聯網公司跨界合作,讓受眾充分體驗到傳統之美,這就是故宮博物院的數字化轉型之路[2]。
故宮博物院的數字化是從1998年建立信息資料部開始的,其中經歷了IP的制作、“互聯網+”、VR和AI方面的數字化,各方面的發展使得故宮博物院收獲了一定的成效,為故宮博物院的數字化奠定了堅實基礎。
1998年,故宮博物院建立了信息資料部用于保護故宮文物的相關數據,為故宮的數字化轉型行邁出了重要的一步。在2019年故宮AI文化遺產復原計劃中,讓文化遺產以更生動的方式為更多人了解。1998—2019年,故宮博物院衍生出各種虛擬文物,從實體漸漸蛻變為虛擬三維的數字化博物館,讓故宮更加妙趣橫生,適應時代的發展,符合大眾審美。在2020年之后,故宮博物院的發展方向發生了變化,形成了模式化的發展,如綜藝模式、IP模式和供應商模式,并把數字化核心業務放在了文物鑒賞、文物研究和文物修復中。
(1)通過數字化App,將博物館延伸到線上,拓展了空間。故宮博物院通過App進行線上數字化,“口袋博物館”這款App讓大家足不出戶,就可以觀賞到故宮博物院的高清文物,并了解相關的背景。
(2)突破以固定場館為唯一服務場所,形成現實場館+虛擬場館模式。在“互聯網+”[3]的大背景下,故宮博物院也積極地加入其中,運用開放的思維,以故宮博物院為IP進行數字化發展,通過直播、短視頻等大眾傳播方式,改變了以固定場館為唯一服務場所的單一性,互聯網也成為故宮博物院的另一個服務場所。

圖1 故宮20年數字化轉型歷程
(3)改變單一依靠博物館自身能力和手段的封閉定位,實現跨界發展。如故宮博物院與潤百顏推出聯名口紅,故宮博物院與騰訊合作推出VR數字博物館等,故宮博物院與各大品牌合作,改變單一依靠自身能力和手段的封閉做法,多渠道、開放式的數字化,更加符合當今市場經濟時代的發展趨勢。
(4)將數字技術大量運用到文物鑒賞、文物研究和文物修復等博物館自身核心業務上。2020年以后,故宮將數字化運用到博物館自身核心業務上,如通過數字化、虛擬化進行文物展示、修復、研究。通過VR技術[4]虛擬文物,不僅可以營造真實感受,還可以保護文物的安全,同時可以通過先進技術更加方便快捷地對文物和建筑進行修復。
自故宮推出了《我在故宮修文物》這一現象級紀錄片之后,有6萬余人在豆瓣上打出了9.3的高分,其后故宮開始在衛視綜藝、網絡綜藝平臺上推出《國家寶藏》《博物奇妙夜》[5]等綜藝片,使得故宮博物院以更親民、熱度更高的方式走入大眾視野,全面提高了消費者對故宮的認可度,樹立了一個 “博物館+綜藝”運營模式的成功典范。
故宮作為一個爆款博物館IP,該IP自成立起來,僅微信端就能達到10w瀏覽量,其在采用IP模式后,具備了較強的互聯網巨頭吸引力,并獲得了更大的流量,使得故宮博物院IP運營模式得到了巨大的成功。
故宮曾經采用了常規的品牌外包運營模式,但最終流入市場的產品質量良莠不齊,甚至一度影響到故宮的形象,因此故宮重新協調了自身的供應商合作模式,打造了一系列實用、可愛的生活潮品,增強了運營效果。同時,故宮博物院綜合各項信息,分析各項數字化優勢,使故宮數字化發展能夠保留優勢、消除劣勢,以強化供應商合作模式的落實效果。
在轉型過程中,故宮博物院受到內部和外部的雙重驅動。故宮一方面感受到公眾需求的壓力,無法滿足當代青年人的需求,成為故宮數字化轉型的外部拉力。另一方面,故宮文物自身安全面臨保護、修復文物和建筑的壓力大,而且要時刻擔心故宮文物建筑在觀賞時受損的問題,成為故宮數字化轉型的內在推力。
由此可見,在數字化轉換過程中,故宮博物院在受到內部文物保護、修復需求和外部公眾需求的共同驅動下,促使故宮博物院的數字化更加深入發展(見圖2)。

圖2 故宮轉型的驅動因素
3.1.1 公眾需求——外部驅動
故宮的數字轉型發展已有20多年,在這個進程中,故宮數字化轉型面臨著重館設、輕軟件等問題,使得故宮數字化難以有效滿足公眾需求。對此,故宮博物院從滿足公眾需求出發,展開了一系列活動:
第一,與時俱進,加大重視游客尤其是青少年群體的心理研究,推出更迎合人們喜歡的方式。比如,采用動漫或二次元的方式解讀傳統文化,靠著可愛的形象迅速吸引大眾的眼球,故宮數字化注重挖掘故宮特色,運用差異化,讓觀眾眼前一亮,抓住了流量。
第二,從“實物導向”轉變為“信息導向”,從“線下服務”拓展到“線上服務”。后疫情時代,雖然大規模的客流量縮水現象已經減少,但故宮博物院把線下服務拓展到超越時間、空間的線上服務,并通過綜藝節目全面提高了大眾消費者對故宮博物院的認可度,樹立了一個綜藝運營模式的成功典范,可以讓觀眾更加全面地了解文博信息,解決了觀眾無法親自到博物館的難題。
第三,通過5G、AI等新技術的應用,實現文物與科技的結合。將高科技融入博物館建設中,不僅有利于文物的保護與傳承,弘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使命,還使博物館更加適應社會的需求,滿足了市場經濟和大眾的需求。
3.1.2 文物保護的需求——內部驅動
2020年之后,故宮博物院的重心轉向了文物鑒賞、文物研究和文物修復。雖然故宮文物修復和保護一直是一個高度關注的問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仍然面臨著許多安全問題,尤其是線下觀賞易受損、難以及時保護問題最為突出。通過VR、虛擬文物,不僅可以真實感受,還可以保護文物的安全,同時可以通過信息技術更加便利快捷地對文物和建筑進行修復,并加強管理。雖然故宮的觀念從以管理保護為主轉變成以服務公眾為主,但對易損的故宮物品采用虛擬線上和線下相結合的方式,有利于解決故宮文物定時更換和保護的問題。
在互聯網時代,技術的創新促進故宮快速實現數字化,故宮博物院主要通過人的數據化、物的數據化、人與人的關系數字化等實現全方位數字化轉型發展,通過內部驅動,實現文物保護的數字化,即物的數字化;通過外部驅動,實現公眾需求的數字化,即人的數據化,人與人的關系數字化。
3.2.1 人的數據化
人的數據化,即人與人的行為數據化,對游客而言,包括游客的位置數據,游客進入博物館后的消費數據;對博物館的管理者而言,則是所有管理行為的數據。在人與人的行為數據化中,一方面,故宮在面對以當代年輕人為主的公眾需求下進行了不斷地探索,在故宮的設計理念上發生了巨大變化。另一方面,從管理改革中提高了游客滿意度。
3.2.2 人與人關系的數字化
人與人關系的數字化,即通過時間、地點和連接方式三個維度把人的關系數據化,最直接、最普遍的應用就是大家手中的微信,通過微信的方式,把人與人之間現實當中的物理關系由數據方式連接起來。
在數據化時代下,人與人的聯系通過網絡進行,在微博、知乎和抖音等平臺留下印跡,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更加透明化,網絡上故宮博物院更加方便了解大眾文化,研究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隨時隨地了解大眾,線上服務客戶,精準全面地把握客戶需求,通過時間、地點把這三個維度的關系數據化,助力故宮博物院的數字化。
3.2.3 物的數據化
物的數據化,對博物館來說,就是保存的文物的數據化。
后疫情時代的故宮數字化轉向文物研究和文物修復,通過VR、虛擬文物,有助于借助保護文物的安全,同時可以通過數字化技術更加便利快捷地對文物和建筑進行修復。故宮借助互聯網[6]和自媒體的快速發展,可以借鑒其他博物館在文物研究和文物修復方面的經驗。故宮文物的安全一直以來都是備受關注的問題,數字化時代的來臨給文物修護帶來了巨大的幫助,數字化后的文物安全性高,有效避免了公眾觀賞時對文物可能造成的損壞。對此,故宮博物院不斷展開科學修復,使故宮能夠展現更多的文物藏品。
4.1.1 自身優勢
北京故宮被譽為世界五大宮之首,承載了中國五千年工藝的精華,故宮不僅有品類豐富、數量龐大的各種文物藏品資源,還有著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淀。故宮博物院有著豐富的物質文化資源,具有無限的價值值得挖掘。故宮博物院的一大優勢資源在于其工藝品類型多樣化,能夠滿足不同層次、不同需求的群體。
4.1.2 文化優勢
故宮博物院歷經長期的歷史篩選和積累,已然成為中華文化的核心代表。故宮博物院保存的建筑是中國古代智慧的結晶,典籍書畫是中國文化的寶庫,也是中國歷史的縮影。
4.1.3 國家政策優勢
近年來我國重點扶持中國傳統文化,并重視發展博物館行業。故宮恰好順應國家的發展趨勢,數字化博物館可以生動形象地傳達故宮的精神氣質和美學精粹,不僅體現了文化自信,還弘揚了中國傳統文化。
4.1.4 時代優勢
當今時代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背景下,民眾受到了各種文化的沖擊[7],社會迫切需要優質精神文化的熏養,故宮博物院數字化滿足了大眾精神層次的需求,特別是年輕人精神、文化方面的需求。
4.2.1 始終堅持以中華文化為核心
采用炫酷的技術做展示[8]及多樣的傳播形式,但這種形式存在核心矛盾,缺少好的展覽效果是博物館數字化轉型中存在的問題。因此,要認知清晰,注重實質大于形式,重視文化的沉淀與積累,在進行數字化的進程中,必須基于幾千年的中華文化,故宮數字化也要重視內在發展,重視中華文化的表現力,為故宮博物院數字化轉型提供精神支持。實現數字化轉型升級的關鍵在于文化堅持、文化自信和文化的數字化,尤其是以中華文化為核心,更有利于故宮博物院的數字化發展。
4.2.2 人才是故宮博物院數字化的重要支柱
博物館普遍存在人才不足的情況,數字化基礎薄弱使得故宮數字化更難滿足公眾需求,故宮數字化應首要解決的是如何提高對人才的吸引力問題。數字化轉型升級不是拼人多,而是貴在精兵強將,人才是故宮數字化發展的第一資源,數字化轉型離不開科技人才的供給。數字化的建設,最開始不應該是業務轉變,而應該是數字化團隊轉變,這個團隊必須認同人才是支柱的價值觀,即人才是故宮博物院數字化的重要支柱。
4.2.3 先進技術是故宮博物院數字化的推動劑
故宮博物院在數字化轉型發展過程中,已經實施了許多方式,數字化轉型整體投入的費用較大。因此,要進行數字化轉型還要根據故宮的實際情況考慮,故宮數字化的重點要把握核心科技,數字化快慢比的是技術先進[9]。故宮博物院要重視與大品牌的合作,借助其技術上的優勢,促進故宮博物院的數字化進程;要正確處理數字化和技術的關系,必須采用科學合理的合作方式,讓故宮博物院能更專注、更快速地進行數字化。因此,先進的技術是故宮博物院數字化的推動劑。
互聯網時代,讓博物館與數字化擁抱,是為了讓文化產業的“基因”活起來,讓沉靜已久的古老歷史痕跡煥發生機,同樣是為了讓在文化遺產中的“人”活起來,致力于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
故宮博物院作為中國最大的古代文化藝術博物館,是博物館數字化轉型的杰出代表。故宮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在公眾需求和文物保護的需求驅動下,從人、物、人與人的關系數字化三條路徑入手,不斷實現從“實物導向”轉變為“信息導向”,把現場的服務拓展到超越時間、空間的虛擬服務,不斷推進數字化改革進程,這些都為同類行業的數字化轉型提供有益的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