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榮根 王燕 陳基升 董森森
肺癌是臨床常見的一種惡性腫瘤,有著較高發病率和死亡率,其中以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最為常見,其占所有肺癌類型的80%~85%,包括腺癌、鱗癌、腺鱗癌等。早期診治有助于控制病情發展,延長患者生存期[1]。近年來,隨著對肺癌發病機制及其生物學行為研究的不斷深入,臨床日益聚焦以特異性高、副作用小為特征的基因分子靶向治療。靶向基因測序是一種很有前景的檢測方法和手段,可為基因檢測降低材料使用和減少檢測時間。常規檢測ALK、ROS1基因突變在晚期NSCLC 診治中已成為診斷共識。研究發現,除這些基因突變外,c?MET基因突變也是NSCLC 發生及對EGFR?TKI 藥物耐藥的一個機制[2]。本研究通過檢測確診為NSCLC 患者病灶組織中c?MET、BRAF、ROS1基因突變表現,并與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為臨床靶向診治提供潛在新靶點和依據,現報告如下。
選取南陽市第二人民醫院胸外科2019年1月至2022年2月診治的82 例NSCLC 初診患者,均為經影像學、病理學檢查等確診,符合《肺癌篩查與管理中國專家共識》相關診斷標準[3]。其中,男性44例,女性38 例;平均年齡(56.9±5.6)歲;病理類型:腺癌69 例,鱗癌13 例;腫瘤分期:Ⅰ期14 例,Ⅱ期23 例,Ⅲ期35 例,Ⅳ期10 期;吸煙史:有48 例,無34 例;淋巴轉移:有39 例,無43 例;腫瘤侵潤深度:T1 14 例,T2 20 例,T3 30 例,T4 18 例。納入標準:①年齡≥18 歲;②肺癌TNM 分期為Ⅰ~Ⅳ期;③均接受手術或病理檢查;④臨床依從性良好;⑤所有患者對研究知情并同意。排除標準:①伴精神障礙或意識不清楚者;②預計生存期<3 個月者;③臨床資料不全者;④有藥物過敏史者。收集所有患者手術切除或穿刺活檢石蠟包埋病灶組織切片標本。收集所有患者手術切除或穿刺活檢石蠟包埋病灶組織切片標本。本研究經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①提取:根據試劑盒說明書,使用QIAamp DNA微量核酸提取試劑盒(Qiagen, Heidelberg, Germa?ny)和QIAamp DNA FFPE 組織試劑盒(Qiagen,Heidelberg, Germany)從冷凍組織和FFPE 樣本中提取DNA。 使用NanoDrop1000 分光光度計(NanodropTechnologies,Wilmington,USA)和Qubit量子熒光計(Invitrogen,Carlsbad,USA)對DNA 濃度進行定量。利用安捷倫2100 生物分析儀(Agi?lent,Saint Clara, USA)使用高靈敏度DNA 試劑評估碎片狀態,以產生DNA 完整性數(DIN)。此外,還進行了質量控制(QC)步驟,以通過多重聚合酶鏈反應(PCR)評估FFPE DNA 的完整性。②針對靶向基因測序,定制了一個由23 個腫瘤相關基因組成的panel。通過E220 聚焦超聲儀Covaris(Covaris,Woburn,MA,USA)對每個樣本中的300納克gDNA 進行機械破碎和片段化。DNA 片段的目標大小在150 到200 bp 之間。然后,使用KAPA文庫制備試劑盒(KAPA Biosystems Inc.,Wilming?ton,USA)將10?100 ng DNA 用于文庫構建,按照該試劑盒制造商的說明,通過末端修復、加A 拖尾和接頭連接構建。最后,使用xGen 鎖定探針池(IDT 技術)捕獲NGS 文庫,并使用1×KAPA HiFi熱啟動Ready Mix 通過12?13 個PCR 周期擴增捕獲的DNA 片段。然后在Illumina Nova 測序儀上使用150PE 模式對文庫產物進行測序。以>3000×的平均覆蓋率對FFPE 樣本和>200×的平均覆蓋率對配對的樣本進行測序,并記錄相關數據。
采用SPSS 20.0 軟件包進行數據分析;計數資料以n(%)表示,通過卡方檢驗、Fisher 精確檢驗對各基因與臨床病理特征進行組間比較;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病理HE 染色見圖1,可見腫瘤細胞呈簇狀、片狀或散在排列,胞核染色質粗糙、核仁清晰,胞質豐富。c?MET基因突變占比36.59%,BRAF基因突變占比15.85%,ROS1基因突變占比6.10%;c?MET與ROS1基因突變共存有1 例,占比1.22%。見表1。

圖1 NSCLS 病灶組織HE 染色圖(HE 染色,×400)Figure 1 HE staining of NSCLS focal tissues(HE staining,×400)

表1 NSCLS患者c?MET、BRAF、ROS1基因突變比例[n(%)]Table 1 Proportion of c?MET,BRAF and ROS1 gene mutations in NSCLS patients[n(%)]
c?MET基因突變型與野生型在性別、年齡、腫瘤分期、病理類型方面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c?MET 基因突變和NSCLC 病理特征的關系[n(%)]Table 2 Relationship between c?MET gene mutation and PATHOLOGICAL features of NSCLC[n(%)]
BRAF基因突變型的腫瘤侵潤深度整體低于野生型,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BRAF 基因突變和NSCLC 病理特征的關系[n(%)]Table 3 Relationship between BRAF gene mutation and PATHOLOGICAL features of NSCLC[n(%)]
ROS1基因突變型的男性占比、年齡、有吸煙史占比、鱗癌及腺癌及臨床Ⅲ期、Ⅳ期占比均低于野生型,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ROS1基因突變與NSCLC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n(%)]Table 4 Relationship between ROS1 gene mutation and clinicopathological features of NSCLC[n(%)]
當前,臨床采取的個體化靶向治療主要是針對EGFR突變型的NSCLC,此種NSCLC 有著明確的基因靶點及相關檢測技術、靶向藥物,臨床治療效果提升。之后在肺癌中越來越多驅動基因被發現,包括ROS1、c?MET、BRAF等。
ROS1是一種酪氨酸激酶胰島素受體基因,已在數種腫瘤細胞株中檢測出高表達[4?5]。其染色體重排是NSCLC 一個新亞型,為獨特的受體酪氨酸激酶,在進化上和ALK 有著密切關系[6]。有研究表明[7],小分子酪氨酸激酶抑制劑對ROS1基因重排具有較顯著的的抗腫瘤活性,ROS1能夠作為潛在的靶向治療分子。本研究結果表明女性、年齡≤60 歲、吸煙者、晚期腺癌患者的ROS1基因突變率較高。從臨床病例看,ROS1突變患者多見于年輕患者,與文獻報道基本一致[8]。
目前,c?MET基因已成為NSCLC 靶向治療的新熱點[9]。在NSCLC 中,c?MET蛋白異常活化可通過多種機制發生。臨床研究認為c?MET基因突變與NSCLC 患者的性別、年齡、吸煙狀態、腫瘤組織類型和臨床分期無相關性[10],但本研究發現c?MET基因突變與患者與性別、年齡、腫瘤分期、病理類型有關。但c?MET基因的突變、擴增、表達等概率較低,研究顯示[11],c?MET基因發生14外顯子跳躍性突變與擴增概率僅2%~6%與1%~5%。
BRAF基因作為RAF基因家族中重要一員,其基因突變類型以V600E 常見,在BRAF突變中可占大約90%[12]。本研究發現,BRAF基因在腫瘤浸潤深度T3、T4 患者中突變率較高。相關研究表明[13],BRAF基因突變型NSCLC 患者無法從抗EGFR 單抗治療中獲益,且BRAF基因突變的轉移性NSCLCD 預后差,突變患者無進展生存期和總生存期較野生型的患者明顯縮短。有研究對NSCLC 患者進行基因檢測,發現BRAF與ALK雙基因突變發生率約0.3%[14]。
一般認為,同一患者中ROS1融合基因突變與c?MET基因突變不共存,但近期隨著ROS1基因與c?MET基因檢測的推廣及檢測人群增加,相繼出現兩者基因突變共存個案報道,大部分為女性,無吸煙史,病理類型大部分為腺癌較年輕患者。本研究中,c?MET與ROS1基因突變共存為1.22%,與相關報道相符。與傳統觀點認為ROS1融合基因會導致c?MET突變患者對酪氨酸激酶抑制劑耐藥不同,研究顯示對c?MET和ROS1共存突變患者加用相應抑制劑治療,可提高患者的總體生存率。本研究結果意味著部分NSCLC 患者可用靶向藥克唑替尼治療。
綜上,c?MET基因突變易發生于女性、年齡≤60歲以及不吸煙及腺癌的患者,ROS1基因突變好發于腺癌患者,BRAF可能與腫瘤侵潤深度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