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公司要學會發電

文／敬 文

石油公司要及早謀劃電力業務發展問題，這是由能源行業電氣化的終極趨勢所決定的。

●電力和交通領域減排是推動碳中和的重要著力點。 供圖/江蘇油田

進入本世紀以來，在經濟危機、新冠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肺炎疫情等系列黑天鵝、灰犀牛事件沖擊下，世界各國發展綠色低碳經濟的意志日漸強烈。多國出臺“碳中和”目標和路線圖更是將這種共識推向了新的高度。在“碳中和”實踐中，電力和交通領域減排是推動“碳中和”的重要著力點，這個著力點與石油化工行業有

“去油氣”是實現碳中和必選項

從碳排放構成和來源看，全球二氧化碳排放主要集中在工業領域，其中電力和石油化工行業對其貢獻巨大。減碳重點控制領域集中在原料供給側，具體到電力領域，主要是通過發展綠電替代煤電等高排放電源。目前全球幾乎所有的電力公司都在按此路徑實施或著手計劃推進結構轉換。

BP 公司發布的能源中長期展望報告數據顯示，按照凈零情景測算，到2050年全球油氣在一次能源中的比例將下降至25%，較當前60%的比例大幅下跌。從能源需求量的方面看，各國經濟發展水平與民眾生活質量的持續提升，工業化和再工業化的持續推進一般是建立在能源消費的增長的基礎上的。盡管這其中也有科技進步推動的能效提升帶來的能源需求下降，但經濟增長導致的能源需求增長往往能夠抵消能效提升帶來的需求下降，能源需求總體還是會增長，但增量以新能源為主。各國工業化和再工業化對油基化工材料雖有需求，但這一部分需求較當前的油氣需求規模會出現較大幅度下降。目前原油消費中僅有20%用于化工。

具體到石油化工領域，控制排放重點集中在交通消費端，主要是發展電動汽車和基于綠氫的氫能汽車替代等。未來隨著電動汽車、氫能汽車的發展以及減排要求從嚴，石油公司成品油業務的空間會越來越小。未來交通領域的能源供應情景如下：一方面發展以風電、光伏為代表的新能源，持續增強綠電供應能力；另一方面鼓勵電動汽車的發展，將綠電作為電動汽車的驅動能源以支撐交通領域綠色電動化，形成良性循環。雖然發展可再生能源的同時，煤電和天然氣發電很大程度上有作為調峰電源的需求，但隨著可再生能源穩定性的逐漸增強，天然氣市場份額也會趨于下降。石油公司目前的主營業務是油氣及其產業鏈，在能源電氣化大形勢下，公司中長期的發展道路選擇成為擺在決策者面前的一個大問題，其中是否要發展電力業務是焦點。

碳中和導致燃油車淘汰加速

我國2014 年能源革命戰略提出后，能源低碳化的節奏顯著加快。根據最新的能源發展規劃，到2030 年我國非化石能源在一次能源中占比將達到25%。新近出臺的《“十四五”可再生能源發展規劃》將可再生能源的發展路線圖進一步細化。同歐洲的情況比較類似，我國2021 年也曾遭遇到拉閘限電以及能源短缺與價格飛漲現象。出于保障能源穩定供應需要，我國近期高度重視煤炭的保供，同時繼續強調做好非化石能源中長期發展部署。特別是我國的燃油車替代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地推進，目前電動汽車年度銷量和保有量在全球已經名列前茅，且近年產銷兩旺。根據國內各種研究機構的預測，到2030 年前后我國石油需求將達到峰值，天然氣需求峰值預計在2040 年前后達到。各類機構作出此預測重要依據之一就是交通電氣化在今后一個時期在我國的快速推進。

●供圖/視覺中國

目前全球已有140 個國家明確了碳中和的目標和路線圖，尚未公布碳中和目標和路線圖的國家也正在不同程度考慮和規劃自身的碳中和道路，中長期全球各國朝著凈零排放目標努力是板上釘釘事件。盡管實現凈零排放過程中有一些不可預知事件影響帶來的反復和不確定性出現，不同程度動搖了人們的心理預期和判斷，但從其后各國政策制定實踐看，綠色低碳發展的計劃并未受到太大影響。

剛剛發生的2021 年歐洲氣荒現象促使歐洲各國反思自身激進的碳中和行動，并在能源供應問題上選擇了適度回歸化石能源，但其綠色低碳發展的相關規劃和政策調整步伐并未因此放松，歐洲各國普遍堅持了兩者兼顧的行動。鑒于去煤是既定的發展路線，因此低碳發展模式和碳中和調整最直接的影響就是降低油氣消費。近期歐洲議會還正式通過了2035 年禁售燃油車的法令就是例證。這一計劃一旦得到徹底的實施，歐洲乃至全球的燃油消費將大幅回落，因為交通燃料消費是目前原油主要消費形式。

國內外業務轉型速度加快

近幾年石油行業一個顯著的變化就是國際石油公司不同程度進軍電力業務。即使是一直對油氣業務看好，始終堅持油氣主體業務的美國石油公司立場也有所變化，開始考慮布局新能源業務。目前海上風電、氫能、地熱以及生物能源在國際公司的能源業務規劃中比重日漸上升。當前至2050 年也就三十年的時間，電動汽車作為理論上的灰犀牛事件有可能在這一段時期發生并產生重大沖擊影響。一旦交通燃料的市場份額被電力替代，石油公司目前的主營業務將很大程度上被壓縮。所決定的，國際石油公司已經看到這一點。

與此同時，國內石油公司業務轉型也在加快。我國油氣需求還將持續較長時期，石油公司的油氣業務還有較大的發展空間。同時，鑒于地區發展的不平衡，油氣需求在許多發展中國家還長期存在，國內石油公司海外亦有發展空間。因此不用擔心近中期石油公司的業務萎縮。但僅僅考慮近期的發展是不夠的，需要關注石油公司的中長期可持續發展等大戰略問題。在電氣化的大背景下，石油公司發展電力業務是必要的。目前國內的三大油也在積極布局新能源業務，與國際石油公司基本同步，風電、地熱、氫能是今后一個時期的發展重點。從發展趨勢看，未來的能源領域公司的核心業務應該是電力，且業務都撇不開電力。一體化石油公司未來的業務結構應是材料及清潔電力，既保留了特色，也涉足新領域。我國不久前出臺的《“十四五”現代能源體系規劃》，主要篇幅談的就是電力；《“十四五”可再生能源發展規劃》更是將新能源電力作為基本出發點。這些規劃和文件披露的是目標，折射出的則是能源行業的發展規律與發展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