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音樂會

修紅宇

魯迪·曼卡索在《電梯》MV 中一人分飾五角

單位主樓里有兩部老電梯，如左右護法一般，每天辛勤地勞作著。每次乘電梯，我都會想起那張老照片：70年前的倫敦唱片店，顧客坐在隔音間里試聽唱片。狹小的電梯一如照片里的隔音間，若閉上眼睛，我會聽到那張名為“電梯音樂”的唱片。

20世紀初，為了讓初乘電梯的人們不再懼怕電梯，誕生了電梯音樂（elevator music）。后來人們將電梯、餐廳、商店等公共場所中連續播放的背景音樂統稱為“電梯音樂”。電梯音樂多是舒緩的輕音樂，如《致愛麗絲》，當年關將近，也會換上有節日氣氛的歌曲，如劉德華的《恭喜發財》。

郁可唯與68歲的自己跨時空對唱《電梯》

但我們的老電梯不會唱歌，只會在運行時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響——好像護法在敲木魚——也會在到達時發出“叮”的一聲響。每每聽到提示音，我都在心里想：若按亮所有按鈕，提示音便有了節奏，電梯里也有了“嘻哈”。電影《忍者神龜：變種時代》中，神龜們就是聽到有節奏的提示音后，來了興致，敲打手中的武器，表演了一段即興的B-Box，將忍者神龜變成嘻哈天團。

想歸想，身處擁擠的電梯，多數時候等到的是“過客們來來去去擦肩相遇”。但若仔細傾聽，依然能捕捉到樂音：敲擊手機屏幕聲、翻動書頁聲、甩鑰匙包聲、用吸管喝飲料聲、拐杖敲擊地面聲……熱愛節奏的音樂怪才魯迪·曼卡索，便利用這些聲音素材，創作出別具一格的《電梯》音樂。

若想在電梯里聽音樂，要去比電梯更小的空間——腦海中搜尋。1平方米的密閉空間，讓電梯成為產生微妙關系的最佳地點，也給音樂人提供創作靈感：電臺司令的《電梯（Lift）》、蘇打綠的《心情電梯》、郁可唯的《電梯》等，每首歌都唱出一種人生的方式。最欣賞潘越云的《電梯》人生：當所愛的人擠不進電梯，她放棄電梯和他站在一起，“呼吸自由的空氣/我們靈魂一起飛向愛的天堂”……

在我看來，相比電視臺里的千米演播室，老電梯這座“一米小舞臺”應該得到更有效地開發和利用。爵士樂手喬恩·巴蒂斯特與英國歌手杜阿·利帕，便在電梯里舉辦過別開生面的音樂會：“啪姐”清唱了她的熱單，喬恩用口風琴為她伴奏，他們與陌生人合唱了《劃小船》，劃呀劃呀劃，快樂濺滿身……

后街男孩，20世紀90年代國際流行樂壇成功的音樂組合

后街男孩在去TRL錄制節目時，也與歌迷在電梯里開起了見面會。他們一同演唱的《只要你愛我》——當年《惟音樂》的片尾曲，唱濕了我的眼眶，一遍遍聽著這首歌，在心里和后街男孩一起唱……雖然歲月無情催人老，但還好有音樂。音樂是有情的時光電梯，會將人瞬間載回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