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性本惡的城市生人社會

上鎮(zhèn)趕集

鄉(xiāng)村集市

城市與鄉(xiāng)村社會的生態(tài)結構是完全不同的。城市是一個開放的、人口流動頻繁的生人社會。在這樣一個社會中，我們能夠像鄉(xiāng)村社會一樣，放任孩子去吃百家飯嗎？恰恰相反，我們需要告訴孩子的是，不要吃陌生人給你的糖，不要跟陌生人說話。這樣的教育方式對不對？當然是對的。因為城市是生人社會，必須以假定人性本惡為前提來教育我們的孩子。否則，孩子將可能隨時面臨危險。由此，就可以理解西方哲學家為何主張以假定人性本惡為倫理基礎來構建社會關系。比如，西方哲學家奧古斯丁、霍布斯等人認為，人在胚胎里就有罪惡，人的本性是自私的、邪惡的。霍布斯說，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像狼與狼一樣。亞當·斯密認為，人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個人私利，于是，他以自利經(jīng)濟人為邏輯核心構建了“古典經(jīng)濟學”。在“古典經(jīng)濟學”思潮的影響下，最近幾百年，西方經(jīng)濟取得了飛速發(fā)展。

其實，按照西方哲學家的觀點，在一個生人社會里，假定人性本惡是符合生人社會人際關系構建規(guī)律的。因為在一個生人社會里，我們每個人的信息都是不透明的，為了保護自身安全，最優(yōu)的選擇就是假定對方是惡的。那么，在這種情況下，人與人之間如何建立信任？要解決這個問題，就需要一種協(xié)議約定來約束人的行為。這就是18世紀法國革命思想先驅(qū)盧梭所倡導的構建社會契約關系。所謂社會契約，就是在協(xié)商的基礎上，在一定條件下形成某種特定的協(xié)同關系，將這種模式推而廣之，便建構起一種相對公平的社會結構。

鄉(xiāng)村大舞臺

在這樣一個社會中，人們的信息是不透明的，故而要選出合適的管理者，就必須先讓候選人進行公開競選演講，讓大家盡可能地了解他，然后再通過大眾投票決定。當然，這后面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如何保證這個管理者能夠誠心誠意為人民服務？這就需要管理者遵守政府與人民達成的社會契約。這就是西方民主與法治制度的根本來源。

當然，在西方社會中，有法治，也有德治，比如，宗教禮儀、家法家規(guī)等。只是在西方社會中，法治是常態(tài)性的，德治是輔助性的；但在中國傳統(tǒng)社會中，德治是常態(tài)性的，而法治是輔助性的。在這一點上，西方和中國是完全相反的。

基于生人社會假定人性本惡的倫理邏輯形成的民主與法治制度，也非常契合達爾文的叢林競爭規(guī)則。如何將一個人性本惡、弱肉強食的叢林社會改造成一個人性趨善、和諧共榮的有序社會？這就必須依靠基于公平與正義建立的法治機制。讓每個人都擁有平等的權利，建構一個公平正義的有序社會，正是西方人權思想的終極追求。

誠然，近現(xiàn)代中國在引進了西方的民主和法治思想后，逐漸構建了更加開放、平等的現(xiàn)代社會。于是，在這樣一種背景下，人們?nèi)菀仔纬梢环N認識誤區(qū)：西方的社會治理模式就是先進的，而中國傳統(tǒng)的治理模式是愚昧落后的。其實這種認識是片面的，甚至是錯誤的。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并傳承至今，依靠的正是中國傳統(tǒng)的以德治為主、法治為輔的社會治理模式?？梢院敛豢鋸埖卣f，中國古代治理模式恰恰是古代世界善治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