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對早期妊娠先兆流產保胎結局的預測價值*

陳海波，王婷，楊達剛

(海南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 輸血科，海南 海口 570311)

先兆流產是指在懷孕28周前出現的陰道少量出血或陰道排出血塊，并伴有輕微下腹痛及腰酸的一種妊娠期常見并發癥，與胚胎因素、母體因素(孕婦體質、過度勞累、外傷、急慢性疾病、病毒感染等生殖器官疾病等)及免疫因素等有關[1-3]。大部分先兆流產孕婦在接受藥物或適當休息等保胎治療后癥狀消失，可繼續妊娠；另有少部分先兆流產孕婦會出現下腹疼痛或陰道流血等癥狀并進一步加重，最終導致難免流產[4]。早期評估先兆流產孕婦的妊娠結局，采取相應保胎措施、識別難免流產病例，有利于改善孕婦妊娠結局、降低流產發生的風險。孕酮、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β-human chorionic gonadotropin，β-HCG)均是維持妊娠的重要激素，其水平過低已被證實與先兆流產有關[5-6]。碘是一種必需的微量營養素，是甲狀腺激素的組成部分，甲狀腺激素在正常生長、發育和代謝中起著關鍵作用[7]；由于妊娠期碘需求量大幅增加，孕婦及其胎兒尤其容易受到缺碘引起的各種疾病的影響，妊娠期缺碘與自然流產、死產、胎兒發育遲緩、低出生體重、圍產期死亡和嬰兒發育遲緩等風險增加相關。世界衛生組織(WHO)建議孕婦的碘需求量應調整至250 μg/d，高于成人的150 μg/d[8]。推測將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聯合檢測有利于進一步提升對先兆流產孕婦保胎結局的預測效能，但目前臨床尚無相關研究報道。為此，本研究通過測定先兆流產孕婦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探討其對孕婦保胎結局的預測價值，以期為先兆流產的治療提供科學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0年10月—2021年8月婦產科收治的106例先兆流產孕婦及同期產檢的100名健康孕婦作為研究對象，將106例先兆流產孕婦根據妊娠結局分為繼續妊娠組(n=79)、妊娠失敗組(n=27)，同期產檢的100名健康孕婦作為健康對照組。先兆流產孕婦入組標準：符合《婦產科學》第7 版中先兆流產診斷標準[10]；年齡21～35歲，月經周期規律；單胎妊娠，妊娠5～12周；妊娠期間未接觸有毒有害物質、放射性物質；臨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既往有流產史或因外傷誘發的先兆流產者；內分泌系統疾病、感染性疾病、慢性消耗性疾病、重要臟器嚴重受損者；宮頸機能不全、陰道炎、宮腔粘連、子宮肌瘤者；3個月內應用過激素者；異位妊娠或輔助生育技術妊娠者。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入選者自愿參加試驗并簽署知情同意書。繼續妊娠指孕婦經過4周的保胎治療后，陰道無出血現象，且B 超檢查顯示胚胎存活，胚芽繼續生長；妊娠失敗指孕婦經過4周的保胎治療后，胚胎經陰道自然排出，或B 超檢查顯示胚胎停止發育。

1.2 方法

1.2.1治療方法 先兆流產組孕婦均給予常規保胎治療，包括告知孕婦盡量臥床休息，減少活動，禁止性生活，保持輕松的心情，并避免不必要的陰道檢查；肌內注射黃體酮注射液(國藥準字H53020915，昆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口服維生素E、葉酸等，治療時間為4周。

1.2.2檢測方法 先兆流產組孕婦給與常規保胎治療4周，采集3組孕婦外周血，分離血清血清檢測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血清孕酮及β-HCG水平采用電化學發光免疫法測定：抽取孕婦清晨空腹狀態下靜脈血5 mL，采用低溫高速離心機以3 000 r/min 的轉速離心10 min，取上層血清，應用全自動化學發光分析儀(型號MAGLUNI X8，深圳市新產業生物醫學工程公司)及配套試劑測定血清孕酮及β-HCG水平。尿碘采用比色法測定：取孕婦清晨空腹狀態下尿液5～10 mL，應用全自動生化分析儀(型號AU2700，日本奧林巴斯)測定尿碘水平，上述操作步驟均嚴格按照儀器及試劑說明書進行。

1.3 觀察指標

比較先兆流產孕婦與健康對照組孕婦年齡、孕周、孕次、產次、體質量指數(BMI)等基線資料，比較各組孕婦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曲線下面積(AUC)評估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單獨或三者聯合檢測對先兆流產孕婦妊娠結局的預測效能。

1.4 統計學分析

2 結果

2.1 基線資料比較

結果顯示，先兆流產孕婦與健康對照組孕婦的年齡、孕周、孕次、產次、BMI等基線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先兆流產孕婦與健康對照孕婦基線資料比較Tab.1 Comparison of baseline data between women with threated abortion and healthy pregnant women

2.2 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

先兆流產組孕婦治療4周后采血檢查，結果顯示，先兆流產組孕婦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均低于健康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01)。見表2。

表2 先兆流產孕婦與健康對照孕婦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比較Tab.2 Comparison of serum progesterone,β-HCG,and urinary iodine levels between women with threated abortion and healthy pregnant women

2.3 不同妊娠結局先兆流產孕婦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

結果顯示，妊娠失敗組孕婦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低于繼續妊娠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見表3。

表3 不同妊娠結局先兆流產孕婦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比較Tab.3 Comparison of serum progesterone,β-HCG,and urinary iodine levels between continued pregnancy and pregnancy failure groups

2.4 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對先兆流產孕婦妊娠結局的預測價值

ROC分析結果顯示，血清孕酮、β-HCG、尿碘單獨檢測預測先兆流產孕婦妊娠結局的AUC分別為0.673、0.731、0.806，其95%CI分別為0.576～0.770、0.639～0.823、0.705～0.908；而3項聯合檢測的AUC為0.872，95%CI為0.802～0.941，均具有預測價值(P<0.01)，且3項聯合預測的靈敏度和特異度最高。見表4、圖1。

表4 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對先兆流產孕婦妊娠結局的預測價值分析Tab.4 Predictive value of serum progesterone,β-HCG,and urinary iodine levels for pregnancy outcome in women with threatened abortion

圖1 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對先兆流產孕婦妊娠結局的預測價值分析Fig.1 ROC curves of serum progesterone,β-HCG,urinary iodine and their combination in predicting pregnancy outcome in women with threatened abortion

3 討論

先兆流產屬于妊娠早期常見的多發病之一[11]。近年來，先兆流產發生率呈上升趨勢[12]。研究表明，大部分先兆流產孕婦在妊娠早期采取相應保胎措施干預后可繼續維持妊娠[13]。影像學檢測是目前臨床評估先兆流產的主要方式，但診斷效能不佳。血清孕酮、β-HCG是早期先兆流產的重要實驗室指標，孕酮、β-HCG分別由妊娠黃體、胎盤絨毛組織合體滋養細胞分泌，二者均為早期維持妊娠、胚胎植入及胎兒發育過程中的重要激素[14-15]。本研究中，先兆流產孕婦血清孕酮及β-HCG水平低于健康孕婦，且相較于繼續妊娠組孕婦，妊娠失敗組孕婦更低，這是由于在胎兒早期發育時，所需要的營養補給需要靠孕激素來提供，如果妊娠早期孕酮、β-HCG水平過低，則無法維持胎兒的發育需要，會增加流產的風險[16]。蔡雪梅[17]指出，不同結局的先兆流產孕婦血清孕酮、雌二醇及β-HCG水平存在明顯差異；熊榮勤等[18]以孕5～8周先兆流產孕婦為研究對象，發現在B超的基礎上結合血清孕酮及β-HCG水平測定有利于預測其安胎結局，上述研究均與本文研究結果一致。然而也有研究發現，孕酮水平受卵巢生理功能的影響，因此以孕酮水平預測先兆流產妊娠結局仍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同時β-HCG的濃度隨著孕周的增長而明顯提升，孕早期血清β-HCG水平存在較大波動，加之受個體差異性等因素的影響，將其作為單一評估妊娠結局的指標會存在可比性不高的問題，因此有必要探尋更有效地檢測手段。

膳食碘是合成甲狀腺激素所必需的微量營養素，人體正常發育需要足夠的甲狀腺激素分泌。因此，碘攝入量持續不足會導致甲狀腺激素的產生和作用減少，并由此對健康產生不利影響。由于孕期母體對甲狀腺素的需求增加，甲狀腺素、碘從母體向胎兒的轉運，加之碘的腎臟清除能力增強，使得孕期碘需求量大幅增加[19]。孕期充足的碘對產婦健康和胎兒生長至關重要，妊娠期嚴重缺碘會對母嬰健康造成一系列不利影響，包括甲狀腺功能減退、甲狀腺腫、死產、流產、新生兒死亡率增加、神經損傷及智力損傷等[20]。近年來研究發現，可將尿碘水平與超敏C反應蛋白、血清CA125、白細胞介素-17(interleukin-17，IL-17)等指標進行聯合檢測用于預測先兆流產孕婦保胎結局[21]。本研究中，先兆流產組孕婦尿碘水平低于健康對照組，妊娠失敗組低于繼續妊娠組，提示碘缺乏與先兆流產及保胎失敗相關，因此建議將碘補充作為所有孕婦產前臨床護理方案的一部分。然而值得指出的是，懷孕期間過量的碘同樣可能產生不良影響，因此在實施有效的補碘、確保充足的碘狀態的同時還應并進行常規監測，避免發生碘過量的情況。本研究通過繪制ROC曲線發現，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聯合檢測的AUC為0.872，其靈敏度為86.1%，特異度為88.9%，均高于單一檢測，提示將三者聯合有助于進一步提升預測價值。

綜上所述，血清孕酮、β-HCG及尿碘水平對早期妊娠先兆流產孕婦保胎結局具有一定預測價值，且三者聯合預測效能更佳，臨床中可將其聯合檢測用于難免性流產的輔助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