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西南山地的瑰寶：燈臺報春

廣東/江珊

英國威斯利花園的燈臺報春

報春花是報春花科報春花屬植物的統稱，與杜鵑花、龍膽花并稱三大高山花卉。本屬約有500 種，主要分布于北半球溫帶及高山地區，我國有290 余種，喜馬拉雅山和橫斷山脈是現代分布中心。

絢麗多姿的報春花是“春天的使者”，在西南山地中，隨著海拔升高各色報春花從早春二月到盛夏七月，不同種類的報春花次第開放，形成了亞高山草甸上最絢麗多姿的植物（圖1）。

圖1 西藏林芝的中甸燈臺報春

報春花屬中最具吸引力的一組花當屬燈臺報春組，燈臺報春是報春花屬的燈臺報春組Sect.Proliferae Pax 植物的統稱，是報春花里最高大的一類，燈臺報春直立的花葶高高向上，具有多輪傘形花序，因形似一輪輪的燈臺而得名，花色多樣，常呈紫、紫紅、橘紅、橙黃、黃、淡黃及白色。它們與那些低矮的小草本報春花不同，其中有的報春花高度甚至可以超過一米，可以稱得上是報春花中的巨人。花期在報春花屬中較晚，一般開放在5～7 月。

燈臺報春組植物產東亞，約有20 余種，我國產19種，主要分布于橫斷山及東喜馬拉雅山的中至高海拔地區。

一、西方園林大放異彩的燈臺報春

大多數燈臺報春開在春末夏初，喜歡涼爽濕潤的環境，只分布于狹小的區域。除少數種類已經園藝馴化外，大多數的報春花依然散落在山野荒原之間，盛開于高山人跡罕至之處，點綴著高原的春天。

上世紀初由植物獵人從中國西南帶回來燈臺報春，受到熱愛園藝的歐洲人的狂熱追捧，并廣為栽培，這些燈臺報春出現在歐洲的宮殿和各大花園之中，并通過不斷雜交，培育出了許多美麗的燈臺報春園藝品種，裝點著西方的園林，并從此走向世界（圖2-3）。

圖2 花園里的燈臺報春

圖3 花園里的燈臺報春

燈臺報春喜陰，最好生長在肥沃、持續濕潤的土壤中，可耐全陰。在夏季涼爽地區，只要土壤保持濕潤，這種植物可以在全日照下生長，不耐夏日高溫，需保持根部涼爽。這類植物用途非常廣泛，可用于部分遮陰的花壇和花境，也可用于巖石花園、林地、樹下、別墅花園、沼澤花園或沿河、池塘、水景花園，是為陰涼的花園增添色彩的出色植物（圖4）。

圖4 切爾西花展上的燈臺報春

西方園林中主要栽培的燈臺報春種類：

霞紅燈臺報春Primula beesiana

一種落葉多年生植物。花葶由蓮座狀的基生葉叢抽出，每個花葶多達6～8 輪花，有著迷人的深粉色至紫色花朵，花心喉部為黃色。原產于中國的云南西北部和四川西南部，生長于海拔2400～2800 米的溪邊和沼澤草地。

這種多年生植物在潮濕、陰暗的環境中茁壯成長，可長到60 厘米高，在春末或夏初帶來鮮艷的花朵。通過自播迅速形成良好的規模，大量種植時看起來特別漂亮，對于潮濕的林地花園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圖5）。

圖5 霞紅燈臺報春

橘紅燈臺報春Primula bulleyana

一種半常綠的多年生植物。可長到60 厘米。多輪傘形花序，有5～7 輪，花蕾橙紅色，花開放時金黃色，直徑約2 厘米。原產于云南西北部和四川西南部。生長于海拔2600～3200 米的高山草地潮濕處。

俗稱大燭臺報春花，是一種帶有迷人的金黃色花輪的植物，在晚春或初夏開花時會開出鮮艷的花朵，是為遮蔭花園增添色彩的絕佳工具。它很容易生長，也很容易自播。在混合草本邊界的前面種植橘紅燈臺報春，以及其它春天開花的植物，包括水仙花和番紅花。可以獲得最佳效果（圖6-7）。

圖6 橘紅燈臺報春

圖7 橘紅燈臺報春

燈臺報春Primula x Bulleesiana，俗稱Candelabra Primrose，是橘紅燈臺報春Primula Bulleyana 和霞紅燈臺報春Primula beesiana 的雜交種，這種雜交多年生植物在潮濕、陰涼的環境中茁壯成長，在春末或初夏開花，精致的花朵顏色鮮艷，包括粉、紫紅色、紅色和紫色。冬季落葉，年復一年生機勃勃（圖8-10）。

圖8 雜交燈臺報春

圖9 雜交燈臺報春

圖10 雜交燈臺報春

粉被燈臺報春Primula pulverulenta

半常綠多年生植物，有著3～4 輪的傘形花序，有的多達6 到8 輪，每一輪傘形花序都有4～12 朵花，花紫紅色，直徑2～3 厘米，花心喉部深紅色。果期高可達100 厘米。原產于中國四川西部，生長于海拔2200～2500 米山坡草地和林下。拉丁學名種加詞pulverulenta意為“被粉的”，是指這種高大的報春的花葶和花萼上都有白色或黃色的粉。

粉被燈臺報春在春末或夏初帶來層層疊疊的深紅鐘形花朵，是最容易種植的高大報春花之一。自1905 年粉被燈臺報春被引入歐洲后，已廣為栽培并被用作親本，與該組的其它種類通過人工雜交，培育出許多美麗的園藝品種（圖11-12）。

圖11 粉被燈臺報春

圖12 粉被燈臺報春

中甸燈臺報春Primula chungensis

多年生植物。花葶自葉叢中抽出，高15～30 厘米，果期高可達80 厘米。具傘形花序2～5 輪，每輪有3～12朵花，花冠橙黃色。原產于中國云南西北部、四川西南部和西藏東南部。生長于林間草地和水邊（圖13）。

圖13 中甸燈臺報春

鵝黃燈臺報春Primula cockburniana

花葶高15～30 厘米，果期高可達50 厘米。傘形花序1～5 輪，每輪有3～8 朵花；花深橙黃色至橙紅色。原產于中國四川西部。生長在海拔2900～4200 米高山潮濕草地和林緣（圖14）。

圖14 鵝黃燈臺報春

偏花報春Primula secundiflora

多年生草本。花葶高10～60 厘米，頂端被粉；傘形花序1～2 輪，每輪有5～10 朵花，花萼有紫白相間的10條縱帶；花紫紅色。原產于中國青海、四川、云南和西藏。生長在海拔3200～4800 米的水溝邊、河灘地、高山沼澤和濕草地（圖15-16）。

圖15 偏花報春

圖16 偏花報春

多育報春Primula prolifera

原產于喜馬拉雅東部至印度尼西亞，是一種優雅的燭臺報春花，在春末夏初，高大的莖上開著明亮的黃色花朵。作為最高的燈臺報春花之一，多育報春是沼澤花園或池塘或溪流附近的一個補充。它的葉子是常綠的，有助于在冬季增加一抹額外的色彩。如果生長在有利的條件下，會慢慢地自我播種（圖17）。

圖17 多育報春

日本報春Primula japonica

在西方園林種植較多的還有來自日本的日本報春，俗稱kurinsou，原產于日本北海道至四國的山地濕地。日本報春是一種落葉多年生植物，可長到80 厘米高。有多輪傘形花序，在春末夏初開出鮮艷的花朵，最常見的顏色是深粉色，但也有淺粉色和白色的花。蒴果球形。

這種多年生植物喜歡生長在潮濕、陰暗的環境中，可種植在潮濕的開闊林地、溪流和池塘旁，與宿根植物、蕨類植物和鳶尾花一起群植或成片種植（圖18）。

圖18 日本報春

日本報春有著眾多色彩豐富的雜交品種，花色有白色、深粉色、紫色和紅色：日本報春‘蘋果花’‘Apple Blossom’有誘人的粉色花朵，花心喉部為紅色（圖19）；日本報春‘米勒的深紅色’‘Miller's Crimson’從春末到初夏會開出美麗的深紅色花朵（圖20）；日本報春‘波斯特福德白’‘Postford White’能開出層層疊疊的美麗白花，花心喉部呈金黃色（圖21）。

圖19 日本報春“蘋果花”

圖20 日本報春“米勒的深紅色”

圖21 日本報春“波斯特福德白”

二、燈臺報春在我國園林的應用

中國的西南地區是中國野生報春花最后的生息地，許多美麗的物種因為人類的過度開發活動導致棲息地的大量破壞，野外居群和個體數量正在明顯減少，一些中國特有的報春花物種甚至在原產地瀕臨滅絕（圖22）。

圖22 昆明植物園種植的橘紅燈臺報春及粉被燈臺報春

我國的華西亞高山植物園，位于海拔1700 米的都江堰龍池，已陸續開展了多年燈臺報春組植物的收集、保存與研究，主要引種了粉被燈臺報春、橘紅燈臺報春、鵝黃燈臺報春、霞紅燈臺報春以及齒葉燈臺報春等。

燈臺報春是報春花屬中的一類具備突出的優良園藝性狀的類群。其主要表現在不同的種類及變型間花色變化多樣、豐富；其輪傘花序上的各輪花朵由下至上開放，花期長達50 天以上，作為一類多年生宿根性草本植物，可多年開花。

從2014 年起，華西園將園中精心培育的粉背燈臺報春和橘紅燈臺報春，在成都西嶺雪山安家落戶。每到春末夏初，絢麗多彩的燈臺報春都會如期綻放，成為西嶺雪山的一道最美風景線。

其后華西園又將其中的一些種類也介紹到了西昌附近的山地旅游區利用，通過實踐證明，該組植物適合在海拔1500 米～3000 米的山地旅游區生長。與此同時，在山地氣候條件下培育袋苗，進一步探索其在中心城市季節性利用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