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高校“三全育人”研究的進展、動態及熱點分析
——基于CiteSpace的知識圖譜分析

王旭東，王曉梁，李 婷

(廣東海洋大學 化學與環境學院，廣東 湛江 524088)

“三全育人”是新時代黨和國家著眼于培育時代新人的根本任務、推動高校完善思想政治工作體系、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的重要舉措。黨的十九大以來，黨和國家聚焦實現全員全過程全方位育人，明確提出構建“三全育人”工作體系，在此背景下教育部啟動“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大力推動理論創新和實踐探索。目前，學者主要從理論淵源、實施困境和工作機制建構等方面進行了闡述，研究成果豐富、研究方法多元。但是對于“三全育人”文獻計量學角度進行分析的成果則較少。基于此，本研究以2012—2020年主題為“三全育人”的核心期刊和CSSCI論文為研究對象，探尋其研究趨勢，為推動完善“三全育人”工作研究提供參考。

一、數據的來源和研究方法

(一)數據來源

在CNKI的高級檢索模式下，來源類別選擇“核心期刊”和“CSSCI”，時間跨度為“2012-2020”，以“三全育人”作為關鍵詞或篇名進行檢索，共得到檢索記錄129條，采集數據時間為2020年12月31日。對檢索得到的129篇核心期刊及CSSCI來源期刊文獻進行精煉，剔除卷首語、會議通知、會議綜述、人物訪談、書評等非學術性研究論文，最終確定樣本文獻共計114 篇。將114 篇樣本文獻導入CiteSpace軟件進行數據轉換，有效記錄比率為100%。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采用CiteSpace文獻計量軟件和理論分析方法，同時在文獻分析過程中運用Excel做輔助研究。CiteSpace是美國德雷塞爾大學陳超美教授應用Java語言開發的一款信息可視化軟件，通過對特定研究文獻進行計量分析，可以揭示該研究主題或研究領域演化的關鍵路徑及知識轉折點，并能通過可視化圖譜直觀地顯示出主題領域的研究熱點、演進歷程及前沿動態[1]。

二、研究結果統計及分析

(一)發表論文時間、數量及趨勢

相關領域論文發表數量反映了該主題在一定階段的關注度和發展趨勢。通過對“三全育人”相關研究文獻的數量進行統計，可以看出該領域的研究進展和發展趨勢。

圖1是2012-2020年文獻發表數量所做的折線圖，可以看出自2012年以來關于“三全育人”的研究不斷增加，成果豐碩，整體處于快速上升發展趨勢。研究成果以2017年為界呈現顯著的階段性特征。在2017年以前，發表的相關文獻研究呈個位數浮動；自黨的十九大召開，研究成果快速增長，2020年發表期刊達到62篇。這與黨的十九大以來，聚焦實現全員全過程全方位育人、加強思想政治理論課建設以及教育部啟動“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具有密切的關系，間接反映了高校開展“三全育人”理論研究和具體實施情況。

圖1 2012-2020年“三全育人”領域研究發文量情況

(二)期刊論文分布情況

對所投期刊的分布進行分析，可以得出期刊在當前領域的被認知程度與核心度。根據埃格核心區數量計算法P=2ln(eE*Y)，其中P為核心區文獻數量，E為歐拉系數(0.5772)，Y為最大載文量期刊載文數量，通過表1查找發現，最大載文量期刊為《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載文數目為22，套用公式可以計算出P≈7。所以當刊文量為7時，期刊可以為“三全育人”領域的核心期刊。目前在此領域的核心期刊只有4個，分別為《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中國高等教育》《思想理論教育》和《思想教育研究》。由表1看出，核心區期刊發文量共計62篇，約占研究樣本總量的54%，反映出黨的十八大以來“三全育人”相關領域的研究成果分布比較集中。從期刊類型分布并結合二次文獻查證可知，在學校類型層面主要以公辦高校、民辦高校和職業技術學院三類為主；在研究內容方面，更多學者著眼于理論基礎、工作機制、實施路徑等構建；從學科角度則以黨建、心理、政策學、文化等視角來進行分析。

表1 2012-2020年“三全育人”領域研究期刊排行(前10位)

(三)研究作者及研究機構分析

作者的發文數量可以比較客觀地反映該領域領軍人物和研究進展情況。根據洛特卡定律可知，在一個成熟的研究領域，寫一篇論文的作者至多占全體作者的60.79%。經過對樣本的分析最多發文為3篇，發表2篇論文的作者為13人(只統計第一作者),其他作者多為1篇。利用CiteSpace軟件進行分析，將“Node Types”選擇“Author”，運行得到如圖2所示的作者合作網絡知識圖譜，其網絡密度(Density)為0.0079，這表明作者之間的交流意識不強，合作次數在2次及以上的較少，這與“三全育人”研究興起時間過短具有一定聯系。此外，發文作者中80%為黨政干部，如黨辦、學生工作部、宣傳部等高校行政部門，其中學校校級領導有23位，占比20.17%；這與教育部要求完善高校“三全育人”工作機制具有密切關系，反映了高校黨委在探索和推進“三全育人”工作機制中起到重要作用；在對研究機構分析中發現，研究機構多為教育部“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高校，表明高校“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對于“三全育人”研究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

圖2 2012-2020年“三全育人”領域研究作者合作網狀圖譜

三、新時代高校“三全育人”研究熱點的知識圖譜分析

(一)被引用高頻文獻分析

被引文獻是衡量文章在此領域的被承認程度的一個指標。表2反映“三全育人”領域研究中前20名高被引用文獻，其中校級領導有6名，占比30%。楊曉慧[2]從高校“三全育人”的理論意蘊、現實難題與實踐路徑三個方面對高校“三全育人”體系進行了論述，被引用次數最多，達到120次；朱平[3]著眼于高校“三全育人”工作機制的構建，并對全員育人在“三全育人”中的重要作用深入分析；張文風[4]則對高校開展“三全育人”建設的若干認識誤區進行了梳理和分析；還有學者對“三全育人”的相關理論進行了整理，對當前開展“三全育人”工作機制提供了部分的理論支撐；其他的文獻多集中于“三全育人”格局、工作機制、課程思政等進行闡述，為推動“三全育人”的發展明晰了具體路徑。

表2 2012-2020年“三全育人”領域研究的高被引文獻分布表(前20)

(二)研究熱點及可視化分析

利用CiteSpace軟件進行分析，將“Node Types”選擇““Keywords”得到了高校“三全育人”領域研究的關鍵詞共現圖譜(圖3)，其中共有220個節點，300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125，這說明關于“三全育人”的研究，方向與主題的相關性較大。圖中的節點大小代表著關鍵詞的出現頻次，節點越大，關鍵詞頻次越大；圖中的連線表示關鍵詞之間的共現關系強度，線越粗，共現關系越強。由圖可以看出，最主要的幾個關鍵詞分別為：“三全育人”、高校、立德樹人、課程思政、思想政治教育等，這些關鍵詞代表著高校“三全育人”領域研究中最核心的研究內容，切合了當前黨和國家對思想政治工作的要求。

頻次和中心性是確立研究熱點的重要指標。一般來說頻次高，則代表此關鍵詞的受關注程度高；中心性高，則表示關鍵詞與研究成果的關聯系強。將關鍵詞進行分析整理，從表3可以看出，“三全育人”領域研究中高頻次、高中心性前20位關鍵詞存在不一致性。“三全育人”和“高校”既是高頻詞也具有高中心性，表明高校是“三全育人”建設、研究的主要力量；協同機制、高職院校、全員育人等關鍵詞被引用的頻次較高，但是中心性較低，表明該關鍵詞雖有較高的關注度，但是與其他研究成果關聯性不強。路徑、思想政治工作、德育、勞動教育、全國教育大會等關鍵詞的中心性較高，但是被引頻次較低，表明這些關鍵詞與其他研究熱點具有較強的關聯性，但是被關注度不高，這與其興起時間以及國家對思想政治教育不同階段的政策具有密切聯系。對此，應該加強高校“三全育人”理論與實踐研究，不斷探索“三全育人”路徑，深化思想政治工作機制，推動“三全育人”格局的形成。

圖3 2012-2020年“三全育人”領域研究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

表3 2012-2020年“三全育人”領域研究關鍵詞高頻次與中心性數據分布(前20位)

(三)“三全育人”的關鍵詞時間線圖譜

利用CiteSpace軟件中的“Timeline View”功能對關鍵詞進行時間線圖譜分析，可以更好地反映出不同時間段關鍵詞的變化情況以及聚類情況。如圖4所示，其研究主要集中在七大類，從2012年開始，主要是“三全育人”基本概念關鍵詞研究，到2018年立德樹人、思想政治工作、高校、課程思政等關鍵詞成為了新的熱點。結合“三全育人”的政策文件和圖譜可知，可以看出2012年，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關于“三全育人”的研究經歷了2013-2017年和2017以后兩個發展階段。

1.“三全育人”的初步探索階段。黨的十八大提出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學者們圍繞立德樹人這一根本任務，對于高校培養什么樣的人、如何培養人以及為誰培養人這個根本問題進行了深入研究，此時關于“三全育人”的研究處于起步階段，研究多集中于職業技術院校 “三全育人”工作機制的建構。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會議上提出：“要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中心環節，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實現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努力開創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發展新局面。”[5]為完善全員、全程、全方位工作機制指明了方向，“三全育人”相關研究開始起步。

2.穩步建設階段。2017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見》文件提出堅持全員全過程全方位育人。把思想價值引領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和各環節，形成教書育人、科研育人、實踐育人、管理育人、服務育人、文化育人、組織育人長效機制，明確提出“三全育人”理念。2018年教育部啟動“三全育人”綜合改革，先后建立省、高校和院系的“三全育人”試點，先后公布兩批“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單位，遴選產生7個“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區、25個“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高校、92個“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院(系)。在此背景下對于“三全育人”的研究開始多元化，一批高校黨政干部、專家針對“三全育人”的理論基礎、現實困境、實施路徑進行了深入研究，并細化“三全育人”背景下“十大育人”體系的構建，為新時代高校“三全育人”工作機制的豐富和完善提供了理論支撐。

圖4 2012-2020年“三全育人”領域研究關鍵詞時間線圖譜

(四)研究前沿分析

1.高校“三全育人”工作機制。高校“三全育人”路徑構建需要發揮黨委的核心領導作用，實現全員參與、全過程聯通、全方位布局。教育部 《“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工作建設要求和管理辦法(試行)》為高校開展“三全育人”改革提供了總體要求和基本遵循。圍繞著“三全育人”工作機制構建，部分學者從協同論的視角提出借助協同理論，從要素協同、關系協同和空間協同三個維度構建“三全育人”協同效應的理論模型。張文強[6]提出新時代背景下構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協同機制,樹立“三全育人”理念是基礎，構建協同育人平臺是重點，完善協同育人制度是關鍵,培育協同育人環境是保障。在“三全育人”綜合改革和落實機制上，曹榮瑞[7]提出建立健全領導統籌、責任落實、協同聯動、指導培訓、示范引領、資源保障、評價考核、監督問責等相關工作機制，推動各項綜合改革任務有效落實。張偉等學者[8]提出高校院系多主體“三全育人”實施路徑，即發揮黨建引領、建立教師為主體的育人系統、構建“院系、家庭、社會”的教育網絡系統；趙耀等學者[9]從利益趨同、價值共同、行動協同等視角審視高校“三全育人共同體”的建構邏輯，從增進共同體意識、優化共同體結構、整合共同體力量三大層面構建“三全育人”共同體。

2.立德樹人。立德樹人是“三全育人”的價值目標，“三全育人”是實現立德樹人的現實路徑。為了落實立德樹人，課程育人、心理育人等“十大育人體系”被提出，其中課程育人關注度最高，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是落實立德樹人的主渠道。毛靜等學者[10]提出讓學生在專業課程的學習中潛移默化地接受思想政治教育,實現德育與智育相統一，知識傳授、能力培養與價值塑造相統一，推動實現全員、全過程、全方位育人。楊曉慧[11]認為“三全育人”體現了立德樹人的內在要求,順應了人才培養的發展趨勢,契合了思政工作的發展規律。要努力構建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的教育體系，形成更高水平的人才培養體系。劉瑞等學者[12]認為高校要回歸育人本質，需堅持“三全育人”這一核心要求,堅持立德樹人，落實德育為先、能力為重、全面發展的核心理念。

3.思想政治工作。全員、全過程、全方位育人是新時代高校“大思政”協同視域下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水平和質量的重要舉措。“三全育人”不僅是國家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改革的基本要求，也是高校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的內在訴求。車輝[13]認為需要聚焦發力教師思政、學生思政、課程思政、環境思政等“四個思政”的育人工作，建立健全配套保障機制，增強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滿足新時代社會主義育人目標新要求，推動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改革不斷深化發展。毛劍等學者[14]提出新工科背景下要加強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和專業課教師、企業導師之間的全員育人效果；要樹立以學生為中心的全程育人理念,建立以成果為導向的全程育人模式;要構筑全方位育人體系,形成學生課上課下、校內校外、網上網下的立體多元化育人格局。網絡育人是新時代高校“三全育人”的最大變量。曹杰[15]指出在新媒體時代，網絡議程設置推動高校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逐步實現主體轉向、內容轉向、邏輯嬗變和周期變化等，充分挖掘網絡議程設置所蘊含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探索貼近大學生思維模式和成長特點的網絡議程設置引導路徑,對完善高校“三全育人”教育體系具有重要的意義。此外學者們還從黨建、民辦高校與“三全育人”建設等角度對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提出了新的路徑。

三、基本結論及未來展望

(一)基本結論

經過對“三全育人”相關文獻的研究，結合CiteSpace可視化軟件對研究主題、研究熱點、前沿動態進行研究，基本結論如下：隨著國家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不斷重視，新時代“三全育人”的研究處于方興未艾階段，越來越受到學界的重視，形成了豐富的研究成果，并開展了卓有成效的試點工作。目前，“三全育人”的研究歷程以2017年為分界線，呈現初步探索階段和穩定發展階段；其核心刊物群尚未形成，主要集中在《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中國高等教育》《思想理論教育》和《思想教育研究》等刊物；“三全育人”的研究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體，發文作者主要集中于高校黨政干部，其中高校黨委領導在核心作者群體中占有重要地位，發文作者之間合作交流較少，部分處于追逐熱點，對于“三全育人”缺乏持續的跟蹤研究。“三全育人”的研究機構與教育部開展“三全育人”實現的高校及院系具有高度的重合性；全方位育人、全員育人、全過程育人以及思想政治教育作為最早出現的關鍵詞，一直到現在仍舊是“三全育人”研究領域的重點，而高校、立德樹人、學風建設、新時代等主題則逐漸成為了新興的研究熱點與趨勢。

(二)未來展望

基于上述結論和分析，對于今后高校“三全育人”研究的展望：一是高校“三全育人”的理論研究。目前學界圍繞“三全育人”從系統論、人的全面發展理論等進行論述，但對于“三全育人”的學理分析還不夠全面，理論分析相對薄弱，尚未形成權威的科學理論內涵；應改變由高校教育者來推動，局限于思想政治教育范疇，應從哲學、管理學、教育學等理論來深化“三全育人”理論研究。二是關于高校“三全育人”的實證研究。當前教育部制定了“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試點的評價標準，對學校和院系“三全育人”進行了明確指引。但學界對“三全育人”的研究更多側重于機制構建，對于“三全育人”實證研究較少。尤其是“三全育人”的評價機制和育人效果研究，缺乏對“三全育人”的組織領導機制、運行機制、保障體系進行實證研究；后期應完善對“三全育人”協同機制、評價機制研究，為“三全育人”的開展提供數據支撐。三是關于“三全育人”內容的細化研究。“三全育人”不僅需要在宏觀上進行謀劃，更需要與思政工作進行實際的融合。在當前學界已經提出的文化育人、網絡育人的基礎上，還應加強全員、全過程、全方位與高校思政工作的銜接研究，如“三全育人”與課程思政、校園文化、心理健康、資助育人等方面的銜接研究，使“三全育人”由抽象的概念、理論轉化為具體的實踐，推動高校“三全育人”格局的全面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