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東屏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偉大的時代呼喚偉大精神,崇高事業需要榜樣引領。”[1]青年的成長需要優秀的榜樣形象作為指引,當前的青年大學生是一個富有“個性化”、追求“話語權”的群體,需要獲得共鳴的榜樣群體才能激勵青年大學生學榜樣,成榜樣。
高職院校大學生作為校園榜樣形象傳播的教育對象,教育效果應從受教育者的視角加以評判。在高職校園榜樣形象傳播過程中增強受教育者對話主體性,完善榜樣傳播互動機制可借鑒哈貝馬斯交往行為理論。該理論將交往行為中存在的兩個及以上的主體間性彰顯出來,通過語言理解和溝通媒介合理化交往行為。基于交往行為理論,提升榜樣形象傳播實效應彰顯受教育者的主體間性,須在傳播過程中由對話交流開始到必要的價值商榷到理性認同再到現實領域的實踐。
一、當前高職院校校園榜樣形象傳播存在的問題及原因分析
(一)高職院校校園榜樣形象傳播存在的問題
1.對榜樣形象的認知出現偏差
高職院校大學生認知能力有限,心智尚未完全成熟,未能辨別是非,不清楚哪些形象可以成為榜樣,容易把明星當作榜樣,也容易以自我為中心。對于學校開展的榜樣教育,高職大學生有的是被動學習,有的是無動于衷,有的甚至是有所抗拒,榜樣形象不能深入高職大學生的心中,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內化榜樣的行為品質。
2.對榜樣形象的認同感降低
社會環境的復雜多樣性使得高職院校大學生對于過于“完美”、離他們生活太“遙遠”的榜樣形象認同程度明顯降低,他們會認為“榜樣與現實生活距離太大”“榜樣與自己的學習生活關系不大”“榜樣的行為價值不大,沒有必要學習”,甚至認為“太過完美的榜樣形象,是‘作秀的結果,自己根本做不到”,產生對榜樣形象的懷疑與不認可。
3.對榜樣形象的學習知行脫節
高職大學生普遍存在自我激勵不足,自我定位較低的問題。很多學生不想做先進,不敢也不愿意成為典型,選擇“宅”在宿舍,“掛”在網上,也不愿意努力提升自己、改變自己。他們在學習榜樣的具體實踐上容易從眾,甚至認為學榜樣有“作秀”表現,“不屑”于此,導致榜樣形象只存在教育者的呼聲中,而弱化于受教育者的行動中。
4.對成為榜樣形象應有的社會責任意識淡化
當代大學生生活相對安逸,導致一些青年沒有擔起“我要做榜樣”的責任,這種現象在高職校園里相對更加普遍。有一些高職大學生我行我素,極具個性化,堅持己見,不愿意妥協,又依賴于別人解決問題,缺乏主人翁精神。尤其高職院校的大學生的自信心和自我效能感相對要比本科生低一些,很多學生的自我定位是安于現狀,不想也不敢成為“榜樣先鋒”。
(二)高職院校校園榜樣形象傳播效果不佳的原因探析——基于交往行為理論分析
哈貝馬斯把交往行為界定為:“至少兩個以上具有言語和行為能力的主體之間的互動,主體使用手段(口頭或口頭之外的),建立起一種人際關系。”[2]榜樣教育就是教育者通過發揮榜樣的示范引領作用,讓受教育者“認同榜樣”“學習榜樣”,進而“提升自我”。榜樣教育過程中存在著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兩個以上具有言語和行為能力的主體通過多種手段進行互動。榜樣教育本質上也是一種交往行為,教育者的目的和期許需要被受教育者“看見”并接受,而受教育者對榜樣形象的“期待”和“感受”更需要被教育者“看見”并凸顯。教育者是主體,受教育者也是主體。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是關于主體與主體之間的關系,其根本目的是要達成互相理解。其提出的主體間性尊重每一個交往主體的個性差異,交往者通過主體間的互相認可、理解才能使得交往活動最終有效。
從交往行為理論分析,榜樣教育存在問題的深層次原因在于榜樣形象傳播沒有真正進入受教者內心,受教育者的主體性沒有得到確立,對榜樣形象的“期待”和感受沒有被“看見”,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主體間的對話機制沒有建立,受教育者沒有被賦予他們學習榜樣的主動權和話語權,沒有建立起平等的合理化交往行為。
二、榜樣形象傳播交往互動機制的理論分析——基于哈貝馬斯交往行為理論
(一)榜樣形象傳播是一種社會交往行為
“社會交往行為”是哈貝馬斯理論的核心范疇,“系統”和“生活世界”是交往行為理論的核心概念。[3]哈貝馬斯將由交往行動組成的既世俗又抽象的世界稱為生活世界。“哈貝馬斯所指的交往行為,主要受理性交往的價值觀自發理性調節,自然涉及交往主體間的行為關系,當然也更多依賴于語用學理解達成意見一致,主要調節的是生活世界,更多地依賴于作為知識儲備的文化因素的調節作用。”[4]
榜樣形象傳播由教育者基于價值觀傳導教育目的出發,通過各類榜樣形象的示范引領作用,經由不同的傳播途徑到達受教育者一端,以期達到感化受教育者內化榜樣形象的教育效果。這一過程存在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兩個以上行為主體,“從某種意義上說,教育的本質歸屬于社會交往行為”[4],榜樣形象傳播也是一種社會交往行為。
(二)榜樣形象傳播的對象——受教育者具有主體間性
哈貝馬斯指出:“只有主體之間的關系才算得上相互關系,因為主體之間的關系是互動的、雙向的,而主體與客體的關系是主動與被動的,是單向的,因此不能稱為相互關系。”[5]榜樣形象傳播的對象——受教育者具備主體間性,且應該彰顯其主體間性,即交互主體性。榜樣形象傳播過程則要賦予受教育者話語權,真正確保榜樣教育過程中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間的相互性、共通性的歷時共存性得以顯現。
(三)榜樣形象傳播的目標是對榜樣形象達成共識與認同
“(交往行為)達到理解的目標是導向某種認同”[6],哈貝馬斯認為交往行為的前提是交往雙方在話語權上地位平等,要達成“有效共識”則需要有自愿的而不是強制的交往行為,若沒有則是“無效認可”。78A022D6-87CC-44AF-A2DB-A9C1E16ABA90
榜樣形象傳播不是“逼著”受教育者認可榜樣形象,是要受教育者發自內心受到榜樣形象的啟發,自愿向榜樣學習,在行動上實踐學習榜樣的具體行為,要真正與受教育者達成教育共識,發揮榜樣的引領示范作用。
三、哈貝馬斯交往行為理論與榜樣形象傳播互動機制構建耦合性研究
哈貝馬斯強調主體間性在于對每一個交往主體的個性差異的尊重,交往行為存在多個主體,只有主體間相互認可,并經由理性對話實現有效溝通達到互相理解為最終目標的交往活動才是有效的。榜樣形象傳播過程實現有效交往行為應凸顯教育過程中的多個主體的主體間性,構建體現主體間性的對話溝通機制。高職院校校園榜樣形象傳播應建立起開放對話空間,搭建交流溝通的平臺,促進榜樣形象得到受教育者的認同,可嘗試建立榜樣形象傳播“對話——認同——實踐”互動機制。
(一)對話
對話存在于兩個以上或者多個主體之間的思想層面交流互動,但并非所有的思想層面交流都能稱之為對話。只有地位平等的主體之間的思想層面交流方能稱之為對話。在榜樣形象傳播過程中,要打破傳統的“權威式”“壓迫式”教育交流形式,要設置凸顯受教育者平等地位的傳播環境。可通過榜樣形象故事交流與判斷,營造自由、民主交流氛圍,賦予受教育者話語權,建構開放式話語模式,通過對話對榜樣形象具體事跡進行交流判斷,共同領會、感悟先進事跡,形成價值共識。
(二)認同
哈貝馬斯認為理解的前提條件是平等而非權威,交往行為是在平等的基礎上進行的話語交流,受眾可批判地接受話語交流的內容,從內心出發去“批判式”接受話語發出者的內容,才能發自內心地認可交往行為中交流的話語內容。要建立起可供受教育者質疑、提問、釋疑的互動機制才能讓受教育者在平等的基礎上認同榜樣,接受榜樣。
(三)實踐
理解是哈貝馬斯交往行為理論的中心概念,理解來源于交往行為的具體實踐,作為具有主體間性的交往行為,交互主體在理解的基礎上進一步踐行對話溝通的內容,是交往行為有效性的延伸,也是交互主體間共通性的現實表征。在教育者與受教育者達成互相理解之后,受教育者在日常生活中感知榜樣形象教育引領作用,自發產生向榜樣學習的內動力并采取“學榜樣—成榜樣”實踐行動是交往行為的延續,也是榜樣教育效果的鞏固。在實踐過程中進一步追蹤受教育者的學習感受,讓他們的學習心得、學習成效被“看到”、被“肯定”,進一步彰顯其“主體性”。
四、新媒體時代高職院校提升校園榜樣形象傳播實效的策略
(一)榜樣形象塑造應在教育者期望和受教育者需求的平衡間選取
分析教育者開展榜樣教育的目的,選取的榜樣形象也要靠近受教育者認知特點、發展需求和接受程度。榜樣形象的選取要貼近學生的實際生活,可在每學年的新生入學季、畢業季、“五四”青年節、“七一”建黨日等重要節點選取優秀畢業生、在校優秀學子面向新生、在校學生開展“榜樣在身邊”交互式學習交流活動,在全校范圍內選擇優秀學生代表,如國家獎學金獲得者、各類技能競賽獲獎者、專插本成功者、就業創業優秀代表構成宣講團,通過對話訪談、互動交流等方式讓優秀榜樣說出自己的成功故事,分享給參與活動的學生,互動過程中一方面要聽榜樣“分享”,也要聽學榜樣的人“提問”,構建平等的對話交往關系。
(二)榜樣形象傳播應善用新媒體平等交流的特點搭建對話交流平臺
充分挖掘整合多種信息資源和多種傳播力量,注重內容品質,對榜樣形象的宣傳盡可能鮮活,提升榜樣議題設置能力,利用新型互動平臺開展榜樣形象投票、學習討論對話等微活動,在主體間性的交流中促進榜樣形象深入人心。高職院校要充分運用新媒體在線上開展優秀榜樣形象傳播引領行動,通過制作榜樣形象主題事跡推文、展播事跡視頻等方式傳播榜樣形象,同時在傳播過程中注重展現受教育者的學習成果,可設置“我最認可的榜樣是什么?”“我將如何學榜樣?”等新媒體作品推送和展示,讓受教育者主動的學習行為得以彰顯,讓榜樣學習的受眾感受被“看見”、被“肯定”。
(三)榜樣形象體驗踐行要建立反饋評價機制并分階段追蹤教育效果
利用新媒體平臺開展踐行榜樣展示活動,追蹤報道“學榜樣—成榜樣”的具體個案,擴大榜樣教育輻射效應,建立榜樣學習活動評價體系,開展微調查讓受教育及時反饋教育效果。在開展榜樣形象傳播前要對受教育者的群體特點和個性特點進行了解,掌握其面臨的各類問題,有針對性地開展不同類別的榜樣形象傳播教育活動;在榜樣形象傳播過程中要重視受教育者的學習感受,對榜樣形象的傳播途徑和平臺選擇要考慮是否具有合理性,是否符合受教育者的認知和接受特點;在榜樣形象學習踐行過程中要不定期跟蹤反饋受教育者是否真的受到榜樣形象的激勵而外化在具體的行動上,并了解他們在外化榜樣教育作用的過程中存在什么樣的問題,需要得到哪些方面的支持。
五、結語
隨著大批“00”后大學生進入校園,他們的主體性比以往的大學生都更加需要得到彰顯,高職院校應及時面向新的教育對象,借用新的理論構建校園榜樣形象傳播的新路徑。借用哈貝馬斯交往行為理論重新審視高職院校榜樣形象傳播過程,構建新型互動機制是值得嘗試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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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哈貝馬斯.交往與社會進化[M].張博樹,譯.重慶:重慶出版社,1989:13.
[基金項目:本論文為2021年度廣東高校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研究課題、2020年廣東農工商職業技術學院校級重點科研項目“網絡空間大學生主流意識形態認同機制研究——基于微媒體背景下高職院校思想政治教育視角”,廣東農工商職業技術學院2019年度校級黨建工作研究課題“學生黨建視角下高職院校新媒體中心建設研究”研究成果,項目編號:GDWL21YB57、FDY2019ZC02、2019014。]
責任編輯 陳春陽78A022D6-87CC-44AF-A2DB-A9C1E16ABA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