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遺產的適應性改造研究
——以合柴·文創園工業建筑改造實踐為例

孫 莉

華東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 上海 200002

1 城市更新背景下的工業遺產改造

中國城市在改革開放后經歷了高速發展的一段時間，已經進入沉淀期。逐步從大規模增量建設轉變為存量提升質量改造和增量結構調整并重的階段。在此大背景下，許多已被塵封的舊工業園區作為待盤活的存量被拉回到城市建設的焦點中。

本項目位于合柴·1972文創園內，這里曾經是合肥監獄——肥西新生窯廠，也是后來的合肥柴油機廠，始建于上世紀50年代。現如今隨著合肥的城市發展，此區域也發生了身份的轉換，由原本的勞改工廠變為如今的文化創意園區。業主方希望最大限度的保留工業遺存的特點為人們提供一處體驗場所。

園區服務中心項目作為文創園區中的餐廳及稻米展廳的集合功能，我們希望借此機會對體驗性餐廳設計做一些嘗試和探索。

2 工業遺產應性改造更新面臨的挑戰

2.1 工業遺產的價值和保護內容不明確

工業遺產作為城市某個特定歷史時期的發展見證被保留下來，都有著一定的歷史、科學、藝術及文化價值。然而每個工業建筑單體的價值所在都各不相同，有的因其特殊的工業工藝流程而保留，有的因其工業空間特色而體現出價值，有的則是建筑本身的科學、藝術性被后人學習。因此每個工業建筑單體都有其特定的保護要素，這就要求設計者需針對每個工業遺產更新個案深入研究挖掘其價值所在，確定其保護內容。基于此基礎情況，針對每個既有工業建筑的更新改造都需進行適應性改造。

2.2 工業功能空間特點與公共建筑功能需求之間的矛盾

由于工業功能的特殊性，工業建筑在選址及建造之初設定的空間屬性相對內向封閉，無論是從城市尺度的聯系還是建筑單體本身與場地的溝通都較弱。工業遺產將轉型為的建筑類型多為需承載城市公共屬性的開放性空間類型，因此如何利用既有條件巧妙的進行適應性改造成為每個工業遺產改造的挑戰。

2.3 尚無統一的工業建筑改造標準

工業遺產因其建成年代及工藝流程的多樣性導致建筑類型多樣。這種多樣性體現在結構類型、建造標準、空間形式、價值體現等不同層面，因此對待每個特定的待更新工業建筑所參照的標準亦難有詳細的統一[1]。因此設計者需對每個項目個案有針對性的勘察、設計研究。

綜上三點工業遺產改造過程中存在的挑戰都說明每個工業建筑改造項目都應是該情況下的適應性改造。

3 既有廠房的適應性改造

工業遺產在其設計建造之初，既基于原本的設計條件及功能目的形成了自身的設計邏輯，這套邏輯也體現在遺產建筑的既有現狀中。對于面臨功能轉型的這些既有廠房而言，如何合理分析其布局現狀，從而合理的將新老功能置換？如何挖掘其既有空間特征，從而營造適應而有特色的新空間？如何結合既有場地條件打造體驗性的環境景觀？如何結合改造方案選擇經濟合理的結構加固方案?以上都成為對既有廠房適應性改造的挑戰。

3.1 基于布局現狀的適應性功能劃分

既有廠房建筑位于園區中心的位置，由4棟不起眼的一層房子形成的既有組團。四棟建筑順應園區總體肌理布局呈東西向排列(如圖1)，1、2、3號樓集中于東側，各自呈一字展開，之間形成寬度變化的夾弄。4號樓于西側相對獨立。

圖1 區位圖

根據業主的使用需求，希望組團功能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作為小型展覽空間，主題為“稻米”，另一部分為兼顧員工與游客服務的餐廳。4號樓相較于其他幾棟而言更具特色，臨園區道路的北立面毛主席頭像、圓窗等特色元素是需要保護和凸出的，其記憶和形象性與展陳的屬性更契合；加之4號樓層高相較于其他三棟更高，更利于博物館布展功能的展開。

因此把四棟建筑劃分為兩組，通過建筑與建筑的串聯、景觀與建筑的穿插形成“觀展——就餐”的整體動線，同時也利于打造“室內——室外”空間穿插的整體布局（如圖2）。

圖2 功能串聯

人流組織從兩組建筑間的入口廣場區域進入4號樓稻米展館空間，展館出口設置在靠近餐廳部分，與2、3號樓間的餐廳出入口相鄰，使觀展人可以從展廳空間便捷的進入餐廳區域。餐廳區域由1、2、3號建筑組合而來，并于3號樓的東側及1號樓南側分別設置另外兩處餐廳出入口。一條完整的流線串聯起觀展及用餐的功能，為打造體驗式餐廳空間提供了基礎。

3.2 基于既有空間特征的空間重塑

與園區內其他特色鮮明并保存完好的廠房相比，這幾棟作為倉庫和雜物間的建筑并不容易被注意到。

因為整個用餐流線串聯了室內、室外,同時串聯起入口空間、展覽區、餐飲區、庭院空間等部分，各區域都需集合新功能挖掘其既有空間特點。入口空間由2、3、4號樓圍合而成，方案采用清洗原有老墻面，局部增加玻璃、綠植等新元素搭配打造出有新老對比的室外空間節點。餐廳區域由其余的三棟分別獨立的房子組合而來，通過連廊和增加體量串聯起三個體量，同時也將建筑間的室外空間轉化為餐廳的內庭院（如圖3、圖4）。

圖3 改造后整體屋面

圖4 庭院空間改造后照片

將三棟建筑轉變為一個整體需將屋頂部分進行整體重修，為了延續建筑本身的風貌特點，在重建原坡屋頂形式的基礎上，在局部增加雙坡頂進行連接，使得重建屋頂部分前后鏈接為一個整體。室內空間采用不設吊頂、裸露屋架的方式來最大限度的突出原本建筑的體量特點。通過建筑的聯通，為餐廳提供了流暢連續的內部空間，再通過連續屋面的局部抬高、折疊變化，又為這連續的空間營造出豐富多樣的室內變化。

3.3 基于立面風貌的歷史傳承

建筑樣式及立面材料均是構成立面風貌的元素，新、老元素的融合與共生是工業建筑改造類項目的常見表達方式，對老的建筑元素的保護和利用也是既有建筑歷史文化傳承的重要方式[2]。

本項目要求施工方將原有屋面的小青瓦人工回收保留，選取完好瓦片復用在改造后的屋面上,這樣不僅可以使園區整體第五立面延續其統一的風貌，同時將建筑原本的材料信息“錨固”于此更是對該工業建筑歷史文化傳承的有效方式（如圖5）。

圖5 改造后整體屋面

與此同時，對一些特征性老墻的保留也是本項目采用的重要方式之一。既有廠房的北立面及西側山墻為黃沙水泥粉刷墻面，方案通過保留歷史感的山墻，使之與新增的玻璃出入口及改造后的整體屋面形成對比與統一（如圖6）。

圖6 改造后西立面

3.4 基于場地條件的景觀概念

出入口景觀空間通過保留墻體、老瓦面的的歷史感與植入玻璃立面、窗扇的新老碰撞為出入口空間提供了有趣味的界面，結合出入口兩側的種植區營造四季“稻田餐廳”和“花田餐廳”交替的體驗場所（如圖7）。

圖7 改造后出入口處花田景觀

3.5 基于使用需求的結構加固

判定工業遺產的安全性能作為預防房屋安全事故的重要手段，關系到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判定依據應以房屋質量檢測為依據，根據建筑方案、保護要求及使用要求提出相應的加固措施。

該既有結構形式為磚混、裸露的鋼屋架、木屋架、雙坡頂，鋼屋架銹蝕明顯，木梁腐朽變形老化，木檁條腐朽。房測報告顯示既有建筑的安全性等級為B級或C級，對建筑需保留的結構或構建應進行相應的更換或加固。

為了滿足安全及使用功能的要求，重點對3號樓、4號樓進行了結構托換及墻體結構加固。對4號樓及3號樓的主立面墻體進行整體加固，并將其與新增鋼筋混凝土結構采用對穿加固。翻修屋面結構與其他更新構建均不與老墻體產生受力關系，以確保整體結構的安全性。

4 結語

工業遺產作為一類特殊的建筑遺產是城市發展和科技進步歷程中的實物見證，其保護利用的策略對人類情感和記錄歷史都有著重要的意義。

本文從適應性改造角度出發，以合柴文創園中一棟工業建筑改造為例從布局、空間、結構、景觀幾個方面總結了進行適應性改造的設計技術路徑。工業遺產因其建成之初的功能特殊性而有別于其他類型的建成遺產，在歷史、科學、文化等方面有其特殊的價值。參與工業遺產更新的設計者應充分研究理解每個案例的價值，從而選擇有針對適應性的改造保護策略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