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芋頭生產貿易形勢分析

李柏文 宗義湘吳 曼

（河北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河北保定 071000）

芋頭（）是天南星科多年生宿根性草本植物，原產于中國、印度和馬來西亞等亞熱帶地區，全球各地都有廣泛栽培。中國芋頭栽培以南方地區為主，珠江流域、長江流域、淮河流域及臺灣省是中國芋頭主產區（向華 等，2018）。當前，國內外對芋頭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芋頭種植技術改進（崔香菊，2015；王安 等，2021）、營養成分和加工工藝優化（杜志磊 等，2021；張莉 等，2021），以及芋頭生產機械改進（潘松 等，2020；秦戰強 等，2020）等，而對芋頭產業的分析相對較少。本文通過對比世界芋頭產業發展形勢，分析中國芋頭產業優勢，為中國芋頭產業發展提出可行性建議。

1 世界芋頭生產形勢分析

世界芋頭主產國有尼日利亞、中國、喀麥隆、加納、巴布亞新幾內亞和馬達加斯加島等。根據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FAO）統計，2020 年世界芋頭收獲面積排名前三的國家分別是尼日利亞、喀麥隆和加納，三國合計收獲面積為123.37 萬hm，占世界芋頭總收獲面積的68.18%；世界芋頭產量排名前三的國家分別是尼日利亞、中國、喀麥隆，三國合計芋頭產量為690.71 萬t，占世界芋頭總產量的53.80%，由此可知世界芋頭生產集中度較高。

1.1 世界芋頭收獲面積、總產量波動增長，單產波動下降

2010—2020 年，世界芋頭收獲面積呈波動增長趨勢，單產水平呈波動下降趨勢，總產量相對穩定或小幅增加。與2010 年相比，2020 年世界芋頭收獲面積增幅為30.70%，總產量增幅為24.75%，單產降幅為4.44%（表1）。世界芋頭總產量的穩定或增加，主要依賴收獲面積的增加。尼日利亞和喀麥隆等非洲國家將芋頭作為主糧作物，為應對糧食不足，大力擴張芋頭的收獲面積，以致世界芋頭收獲面積在2016 年達到峰值184.50 萬hm。然而由于土地肥力下降、生產技術落后、種質資源退化等問題，非洲芋頭單產呈下降態勢，其收獲面積的擴張是一種低質量擴張。

芋頭在全世界各大洲均有種植，以非洲收獲面積最大，2020 年占世界芋頭總收獲面積的88.91%；其次是亞洲，占世界芋頭總收獲面積的8.12%。相較于2010 年，2020 年非洲和亞洲芋頭收獲面積分別增加34.65%和11.04%，總產量分別增長28.60%和14.99%，單產則非洲減少4.47%、亞洲增加3.50%（表2）。由于非洲芋頭收獲面積占比大，單產降幅大，所以世界芋頭平均單產表現為下降態勢。可見，非洲芋頭收獲面積的增加，很大程度上抵消了單產降低的效應，使得世界芋頭總產量仍然在保持相對穩定的情況下有小幅增加（表1）。

表1 2010—2020 年世界芋頭收獲面積、總產量和單產

表2 2010—2020 年非洲和亞洲芋頭收獲面積、總產量和單產

1.2 非洲國家芋頭收獲面積增速較快，中國芋頭收獲面積小幅增長

FAO 數據顯示，2020 年世界芋頭收獲面積排名前四的國家分別是尼日利亞、加納、喀麥隆、中國。2010 年以來，世界芋頭主產國收獲面積大多呈增長態勢（圖1）。其中尼日利亞2020 年芋頭收獲面積達80.62 萬hm，占世界芋頭總收獲面積的44.55%，比2010 年增長55.01%，增速最快，是名副其實的芋頭生產第一大國。喀麥隆芋頭收獲面積由2010 年的18.54 萬hm增長到2020 年的23.59萬hm，增幅27.24%。中國近10 年來芋頭收獲面積穩定小幅增長，由2010 年的8.97 萬hm增長到2020 年 的9.79 萬hm，增 幅9.14%。2010—2020年間，加納芋頭收獲面積由2010 年的20.53 萬hm下降到2013 年的19.40 萬hm，又上升至2019年的峰值23.20 萬hm，之后2020 年又降至谷值19.16 萬hm，較2010 年下降6.67%。

圖1 2010—2020 年世界芋頭主產國的收獲面積變化

非洲國家芋頭擴種趨勢明顯，旨在獲得更多糧食產品。而中國在農業結構調整、高質量發展等政策背景下，芋頭生產規模、生產格局較為穩定。

1.3 中國芋頭總產量穩定增長，喀麥隆芋頭總產量增速最快

FAO 數據顯示，2020 年世界芋頭總產量排名前四的國家依次為尼日利亞、中國、喀麥隆和加納。尼日利亞芋頭收獲面積遠遠超過其他3 個國家，盡管其單產在不斷下降，從2010 年的5.74 t·hm下降至2020 年的3.98 t·hm，但總產量始終保持第一。中國芋頭總產量常年排名第二，2020 年總產量達188.66 萬t，較2010 年增幅達14.05%，比收獲面積增幅高5 百分點，表明中國芋頭總產量的增速主要取決于單產的提高。喀麥隆是芋頭總產量增速最快的國家，主要還是依賴收獲面積的增加，2020 年收獲面積比2010 年增加27.24%，而總產量比2010年增加23.48%。加納芋頭總產量排名第四，2010—2016 年收獲面積保持在20 萬hm左右，總產量呈下降態勢；2017—2019 年收獲面積持續增加，總產量也由2016 年的130.12 萬t 增加到2019年的151.76 萬t，增幅16.63%；2020 年收獲面積大幅下降，比2019 年下降17.41%，總產量隨之下降17.50%（圖2）。

圖2 2010—2020 年世界芋頭主產國的總產量變化

1.4 中國芋頭單產呈上升趨勢，排名呈下降趨勢

從單產水平來看，2010—2014 年間世界芋頭單產排名前三的國家依次為巴基斯坦、埃及、塞浦路斯，2015—2019 年間依次為圭亞那、巴基斯坦、埃及（表3）。其中巴基斯坦、埃及芋頭單產常年保持較高水平，維持在30 t·hm以上，波動較小。圭亞那、斐濟、圣盧西亞的芋頭單產水平上升速度較快，分別由2010—2014 年的第8、14、36 位上升至2015—2019 年的第1、6、5 位，最高達到42 t·hm。這些國家雖然芋頭種植面積較小，但是單產水平遠高于中國、尼日利亞、加納、喀麥隆等主產國。一方面是因為巴基斯坦、埃及、圭亞那、斐濟、塞浦路斯等國為熱帶、亞熱帶氣候，適宜芋頭生長。另一方面是這些國家種植的品種以魁芋類為主，此類芋頭的產量較高。中國地域廣闊，山東、廣西、江西、福建、湖北、湖南、浙江等地的氣候特征不同，種植的芋頭品種多樣，很多地方種植多子芋的母芋不作為商品產量，因此中國芋頭的單產水平與巴基斯坦等國相差較大。

表3 2010—2019 年世界芋頭主產國的單產排名

2 世界芋頭貿易形勢分析

2.1 2010 年以來世界芋頭出口市場穩定

世界芋頭出口量占總產量比重低，表明各國芋頭以國內市場消費為主，尤其是尼日利亞、喀麥隆、加納等非洲芋頭主產國。中國芋頭出口量常年居世界第一，主要貿易伙伴為日本、越南等周邊鄰國；2010—2019 年中國芋頭出口量及占比呈下降趨勢，2019 年中國芋頭出口量為7.27 萬t，出口占比由2010 年的83.25%下降到58.02%，市場占有率下降超25 百分點（表4）。雖然近年來以哥斯達黎加和印度尼西亞為代表的新興芋頭出口國逐步參與市場競爭，但芋頭出口集中度仍然較高，世界芋頭出口市場較為穩定。

表4 2010—2019 年世界芋頭主要出口國及出口量

2.2 2010 年以來世界芋頭進口市場劇烈變化

世界芋頭進口國主要是日本和美國（表5），2012—2016 年，日本是芋頭進口第一大國，進口占比均在55%以上，雖然近年來日本芋頭進口占比降低，但進口量保持穩定，在3.60 萬t 左右，表明日本芋頭進口潛力已達到瓶頸。美國芋頭進口量呈現上升—下降—上升態勢，由于2012 年以后受世界芋頭出口萎縮、芋頭進口國競爭加劇的影響，2012—2016 年美國芋頭進口量大幅降低；2017 年以后隨著世界芋頭出口量上升，美國再次成為世界第一芋頭進口國，進口量在6 萬t 左右。

表5 2010—2019 年世界芋頭主要進口國及進口量

2.3 中國芋頭國際貿易規模略有下降

在世界芋頭出口規模逐漸增加的背景下，中國芋頭出口市場占有率逐年下降，表明中國芋頭出口國際競爭力下降。近些年，泰國、越南、印度尼西亞等東南亞國家的芋頭出口市場逐漸打開，產品競爭力有所提升。如泰國使用苗圃預培養，采用高位栽培床精耕細作，芋頭后期處理按照等級包裝出口。此外，美洲國家如哥斯達黎加、厄瓜多爾和大洋洲的斐濟等國采用機械化耕作，芋頭加工品生產的標準化程度較高，芋頭產品在美洲、大洋洲、歐洲國家的出口量有所增加。雖然這些國家的出口量較小，但全球芋頭出口集中度有所下降。

2012—2021 年中國芋頭出口量、出口額均略有下降，常常出現“量增價減”的現象（表6）。2012 年中國芋頭出口量為7.156 萬t，2016 年增長到峰值7.586 萬t。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對中國芋頭出口貿易造成一定影響，出口量較2019年下降了5.47%，而出口額變化不大；2021 年出口量下降至6.495 萬t，較2012 年下降了0.661 萬t，降幅為9.24%。2012 年中國芋頭出口額為0.845 億美元，2014 年增長到峰值0.963 億美元；2021 年降為0.736 億美元，較2012 年下降了0.109 億美元，降幅為12.90%。

表6 2012—2021 年中國芋頭出口量及出口額

由于中國芋頭種植分布區域廣、品種豐富、單產水平和產量較高，同時芋頭消費群體相對小眾，所以中國芋頭進口量始終保持在一個較低水平。海關統計數據查詢平臺數據顯示，印度尼西亞是中國芋頭進口最大的貿易伙伴，2017 年中國從印度尼西亞進口了185.17 t 芋頭；2020 年中國從印度尼西亞進口430.04 t，僅從越南進口0.20 t；2021 年中國共進口芋頭1 047.65 t，其中從印度尼西亞進口874.36 t。

3 中國芋頭產業發展建議

綜上所述，近年來中國芋頭產業取得重大成績，芋頭單產處于國際領先水平，但芋頭產業仍有發展空間。發揮中國芋頭生產的潛力是要提高土地投入產出率、機械化水平，其關鍵在于通過加大對芋頭產業的科研投入，降低芋頭產業成本、提升芋頭產品附加值。

3.1 創新生產模式促進節本增效

從世界范圍看，芋頭生產勞動強度大是共性問題（Olutosin et al.，2021），勞動力短缺、用工價格提升等因素直接導致芋頭生產成本增加，所以輕簡化、機械化、規模化、高效化是未來芋頭生產主要發展趨勢。輕簡化體現在栽培輕簡化、種苗微型化；機械化體現在栽培和采挖機械化；規模化則要引導成立芋頭生產社會化服務組織，通過社會服務規模化改變一家一戶分散種植的生產模式，實現芋頭生產的適度規模經營；高效化則要通過利用中國5G 技術優勢提高農技結合水平，創新輪作套種等種植模式，有效提高復種指數，增加農民收入，通過芋頭與其他水生作物或旱生作物輪作，緩解土壤連作障礙、保護地栽培中土壤鹽堿化和土傳病害等問題，實現芋頭產業健康可持續發展。

3.2 把握自貿協定機遇擴大芋頭出口

中國雖然仍是世界第一芋頭出口國，但中國芋頭市場份額較之前大幅下降。此外，在國際貿易保護主義抬頭的背景下，針對中國的貿易摩擦也可能對芋頭出口貿易產生負面影響。在打造國內循環為主體、國內與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格局形勢下，中國應尋找新的芋頭出口貿易伙伴，以更好地迎接來自印度尼西亞和哥斯達黎加等新興芋頭出口國的挑戰。目前中國已與26 個國家和地區簽署19 個自貿協定，中國芋頭出口可通過自貿協定優勢，增加貿易伙伴。同時，通過延長芋頭保鮮存儲期限，推動芋頭遠洋貿易活動，使中國芋頭出口不只集中在日本、越南等周邊國家，進一步擴大中國芋頭國際貿易份額。

3.3 提高芋頭生產機械化水平

非洲芋頭主產國受本地經濟、技術等因素限制，芋頭生產仍以人工為主，生產機械化水平極低。農業機械化是實現芋頭產業化的重要生產手段，是芋頭生產向專業化、商品化、現代化發展的物質保證，提高芋頭機械化水平有利于繼續保持中國芋頭高單產水平優勢。目前，中國已經研發了一批先進的芋頭生產機械，例如以2CY-2 芋頭播種聯合作業機為代表的種植機具，以3ZMP-360 型中耕起壟施肥機為代表的耕作管理機具，以4UY-80 鏟掘柵格輸送芋頭收獲機為代表的收獲機具，全方面提升芋頭種植效率，簡化芋頭播種后的中期管理工作，可極大地提升芋頭收割效率、降低人力成本。但在芋頭生產的薄弱環節，機械化水平仍偏低，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資源，造成芋頭生產成本偏高的現象，對農民增收效果有限，是限制芋頭產業發展壯大的瓶頸因素。中國則應加大芋頭產業科研支持力度，鼓勵芋頭生產相關機械創新，推廣已有先進農機具，全面提升芋頭生產的機械化水平。

3.4 培育龍頭企業，提高產品附加值

國際芋頭貿易以初級產品為主，通過發展芋頭多樣化加工技術，可增加芋頭產品出口種類，提高芋頭出口價值，促進芋頭產業增收創匯。目前中國芋頭加工工藝比較單一，大多是初級加工，缺乏核心競爭力，產品增值有限，芋頭產業創收后勁不足，對芋頭的營養價值和藥用價值開發不夠充分。隨著消費者健康意識的增強，芋頭營養和功能性保健產品將成為新的產業發展契機。中國應加快整合加工企業，培育生產規模大、生產技術先進、綜合利用能力強且具有國際競爭力的龍頭企業，通過“龍頭企業+合作社+農戶”“龍頭企業+基地+農戶”等發展模式，構建大型產業聯合體，帶動產業集聚發展，推動形成芋頭產業集群。通過“政府+科研單位+企業+基地”模式，由政府搭建平臺，科研院所對接企業、市場需求，加快科研成果的轉化，增加芋頭加工品比重，提高產品附加值。

3.5 強化生產標準化、銷售品牌化的產業格局

未來非洲國家將通過經濟、技術發展，提高其芋頭生產水平，對世界芋頭貿易格局產生巨大沖擊。為保持中國芋頭產品國際競爭地位，需要建立科學的芋頭生產體系，不斷提高中國芋頭產業的組織化程度。未來，中國芋頭產業以流通市場為核心、前連基地后接經銷商和消費者的格局將逐步形成，從而推動形成一批帶動能力強的現代化龍頭企業。首先，通過外聯市場、內聯基地，促進芋頭生產與國內外市場的對接。其次，降低農戶生產的盲目性，逐步形成與強化“優勢產區+優勢品種+優勢品牌”的格局。最后，推動形成一系列芋頭優勢產區，形成一批芋頭國家地理標志產品認證和綠色食品認證產品，并建立起一批芋頭生產基地，從事芋頭高產高效優質及特色產品專業化生產，由粗放經營向集約經營轉變，實現“生產集約化、種植規模化、產品標準化、銷售品牌化”的產業化發展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