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瑤 楊懷潔
三峽大學人民醫院 湖北省宜昌市第一人民醫院產科,湖北宜昌 443000
產褥期女性是抑郁癥的高發人群,產后抑郁癥不僅影響產婦的身心健康,還影響其家庭功能、社會關系及產婦的親子行為,可導致嬰兒認知能力和情感障礙[1-5]。近年來國內外研究[6-8]顯示產后抑郁發生率較高,在12.4%~38.8%,且呈上升趨勢,已成為影響母嬰健康的全球公共衛生問題[9]。多項研究[10-11]顯示,產后抑郁的發生與孕產婦人口學、社會心理學、生物學和產科等多種因素相關,實施有效的心理干預是產后抑郁防治的關鍵[12-15]。近年來,孕產婦心理健康得到更多關注,《孕前和孕期保健指南(2018)》明確提出須及時對孕產婦進行心理健康教育與指導,以預防抑郁癥發生[16]。2020 年9 月11 日,國家衛生健康委辦公廳發布了《探索抑郁癥防治特色服務工作方案》[17],其中對孕產期抑郁尤為關注,要求將對孕期婦女的抑郁癥篩查納入常規孕檢,并在產后訪視中進行專項檢查追蹤,醫務人員要通過培訓掌握篩查及診治的方法。產科醫務人員是孕產婦的專業照護者,對產后抑郁的認知程度直接影響疾病轉歸[18]。有研究顯示,國內非精神專科醫生對產后抑郁識別和治療普遍不足[19]。本研究通過調查在產科從事孕產婦保健診療的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相關知識掌握現狀情況,分析其中的影響因素,為進一步促進產科開展孕期和產后抑郁的早期識別、早期預防與干預提供理論依據。
選擇宜昌地區7 所綜合性醫院,3 所婦幼保健醫院,2019 年1 月1 日至2 月28 日在崗的產科醫務人員作為調查對象。所有人員均在職取得執業資格證書,并為在女性圍產期提供服務的醫務人員。
1.2.1 調查工具 調查采用李密密等[20]編制的產后抑郁認知問卷,問卷分為兩個部分。第1 部分是年齡、性別、文化程度等基本內容。第2 部分問卷包含100 個條目,分4 個維度。維度1:對產后抑郁概念的知曉概況(12 個條目);維度2:對產后抑郁病因的認知(45 個條目);維度3:對產后抑郁癥狀及危害程度的認知(20 個條目);維度4:對產后抑郁診療的認知(23 個條目)。問卷采用是否式答題方式,正向題目選擇“是”賦值1 分,選擇“否”賦值0 分;反向題目則相反,總分為100 分。在本研究中問卷調查每個維度所得分數除以維度分值乘以100,轉化百分比后進行比較。
1.2.2 問卷法 采用問卷星在線調查方式,問卷在本地區10 所醫療機構產科435 名醫務人員發放,以匿名方式填寫。
采用SPSS 20.0 軟件對所得數據進行統計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采用t 檢驗或方差分析。計數資料以例數或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檢驗。影響因素采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分析。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10 所醫療機構產科共調查435 名產科醫務人員,回收427 份有效答卷,有效回收率為98.16%。其中,女406 名(95.08%),男21 名(4.92%);年齡22~54 歲,平均(28.54±5.21)歲;工作年限2~35 年,平均(10.05±8.28)年;產科醫生108 名,護士291 名,產科管理人員28 名。
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總得分為(79.35±12.01)分,總分<60 分33 名,占總人數的7.73%;60~79 分239 名,占55.97%;≥80 分155 名,占36.3%,整體認知處于中等水平。在4 個維度中對產后抑郁癥狀及危害程度的認知分數最高,對產后抑郁診療認知的分數最低。見表1。
不同文化程度、崗位、工作單位產科醫務人員產后抑郁的認知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不同性別、年齡、科室、職稱、民族、婚姻狀況產科醫務人員產后抑郁的認知得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不同特征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分,±s)

表2 不同特征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分,±s)
將產后抑郁認知總分作為應變量,將單因素分析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的因素納入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文化程度、崗位是影響產后抑郁認知的重要因素(P <0.05)。見表3。

表3 產科醫務人員產后抑郁認知得分影響因素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不同文化程度產科醫務人員產后抑郁認知總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4。
表4 不同文化程度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各維度及總分比較(分,±s)

表4 不同文化程度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各維度及總分比較(分,±s)
不同崗位產科醫務人員產后抑郁概念的知曉概況、產后抑郁診療的認知得分及總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5。
表5 不同崗位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各維度得分及總分比較(分,±s)

表5 不同崗位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各維度得分及總分比較(分,±s)
本研究調查結果顯示,本地區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處于中等水平,與李密密等[21]研究基本一致。數據顯示,產科醫護人員對產后抑郁診斷的各種量表及干預方法知曉率不足30%,>70%沒有接受過相關知識學習,工作中自覺知識不足,不能給予孕產婦相關內容幫助,迫切希望獲得產后抑郁的相關知識,與馬莉等[22]、王紅英等[23]對醫護人員產后抑郁、產后心理問題知識技能的調查研究相似。本地區醫護人員對孕產婦心理行為問題有一定的識別能力,但對于識別后處理能力尚顯不足,未達到國家精神衛生規劃要求。調查問卷顯示,78.98%人員認為產后抑郁與自己的工作生活相關,但關注我國現狀的只有52.54%,對產后抑郁的主動關注意愿不高,但調查者中有超過95%的醫護人員認為有必要學習相關知識,并愿意參加學習者。提示亟須對產科醫務人員提供有關圍生期心理保健相關知識的學習,提高其識別處理能力。
本調查結果顯示,文化程度和崗位是影響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的關鍵因素。碩士學歷者對產后抑郁認知得分最高,分析可能的原因是學歷越高者接受理論教育時間更長,知識接觸面廣,接受新知識快,自動學習意識強,對產后抑郁知識了解較全面。同時本調查數據提示中專學歷者得分高于大專及本科,進一步分析發現,中專學歷醫護人員,臨床工作年限較長,提示工作時間越長,對產后抑郁的認知越好,豐富的臨床經驗和人生閱歷或能促進對產后抑郁的認知,尤其是在基本概念維度。
產科醫生對產后抑郁的認知得分高,產科管理人員次之,護士得分最低。因不同工作崗位,職責不同,知識儲備及業務能力不同。護士在產后抑郁診斷防治上得分明顯低于醫生,各種量表護士知曉率低,基礎概念知曉不全面,與趙夢媛等[24]研究的產科護士對產后抑郁認知現狀一致,但護士是孕產婦在圍生期接觸最多的醫務人員,提示管理者應加強培訓提高護士對該病的識別與干預能力。
從不同崗位對產后抑郁不同維度的認知得分發現,產科管理人員與醫生對產后抑郁的認知水平均處于中等水平,產科管理人員對產后抑郁概念的知曉、產后抑郁病因的認知還高于醫生,提示產科管理者對產后抑郁重視程度較高,這更有利于促進對產科醫務人員產后抑郁相關知識的培訓計劃實施與開展。
在文化程度這一影響因素中,中專學歷者對產后抑郁概念的了解及學習概況明顯優于大專、本科及碩士學歷的產科醫務人員,提示產后抑郁基本知識掌握可以通過臨床經驗積累完成,但產后抑郁病因、癥狀、危害以及產后抑郁診治的認知,碩士學歷者分數高于其他學歷,提示接受教育程度對產后抑郁識別干預存在相關性,為制訂分層培訓計劃提供一定依據。
綜合本研究結果提示,不同崗位及學歷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存在差異,不同級別的醫院可以根據崗位及學歷的不同實行差別化產后抑郁教育,共同促進孕產婦心理健康,維護母嬰安全。針對本地區產科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認知的調查結果,結合2020 年9 月11 日,國家衛生健康委辦公廳發布的《探索抑郁癥防治特色服務工作方案》,為進一步落實產后抑郁防治工作,建議:①提高醫療機構對產后抑郁的重視程度;②對醫務人員開展系統化心理保健知識培訓,針對產后抑郁診斷進行學習,對于預防方法,疾病篩查進行培訓,項目培訓內容需細化評估,持續改進[25-26];③相關培訓內容應個體化,根據崗位、工作年限、年齡實施分層培訓,可以借助網絡、媒體、繼續教育開展多形式的學習。
醫務人員對產后抑郁的認知可能存在地域差異性和一定的文化特征,本研究為橫斷面調查,抽樣選取宜昌地區10 所醫院產科醫務人員作為調查對象,可以進一步進行跨地區、多家醫院的大樣本量分析探討。此外,為進一步掌握產科醫護人員的對產后抑郁的認知情況,可引入質性研究的方法進行深入了解。多種研究方法相結合,為臨床實施產后抑郁早期識別、早期預防、早期干預提供更扎實的理論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