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物學家是以生命為研究對象的科學家。生態學是生物學的一個分支,研究生物及環境間的相互關系。筆者及所在團隊有幸從事相關研究工作,為中國濱海濕地和珍稀瀕危物種的保護貢獻自己的力量。我們的日常工作是什么樣的呢?又有哪些趣事呢?
每年水鳥遷徙所經過的路線被稱為“遷飛區”。全球有九大候鳥遷飛區,中國有四條,東亞一澳大利西亞遷飛區是其中一條。每年有分屬210多個類群、超過5000萬只水鳥在這條遷飛區上進行遷徙。我們的工作就是以這條遷飛區的遷徙候鳥及棲息地為研究對象進行科學及技術研究。
我們的工作有著與眾不同的苦與樂,有時出海,有時上高原;有時挖泥(采集底棲樣品),有時拔草(采集植物樣品):有時烘烤蛤蜊(測量生物量),有時揀糞便(研究動物食性);有時早出晚歸(做調查),有時沒日沒夜“宅”在實驗室和辦公室里做實驗、搞分析、寫論文。

在實驗室進行底棲動物分類工作(攝影/梁婉兒)
當然,我們的日常工作少不了各種各樣的鳥類調查。例如:為了解靠鸻(héng)鷸(yù)類鳥類的遷徙動態,我們會在沿海開展調查。
底棲動物是指全部或大部分時間生活于水體底部的水生動物群,它們是鸻鷸類鳥類的食物。這兩個生物類群通過食物網聯系到一起。底棲動物是遷徙中的鸻鷸類鳥類的重要能量補給。而鸻鷸類鳥類對底棲動物的取食又對底棲動物的群落結構產生影響。

勺嘴鷸擁有奇特的勺子狀的喙部,是全世界最稀少且瀕危的鳥類之一

這可不是一項輕松的工作。在鳥類遷徙高峰期,我們需要在成千上萬只長相雷同的鸻鷸類鳥類中辨認出每一只鳥所屬的物種,并記錄每一個物種的數量。為了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我們建立了明確的分工制度——每人負責幾個物種。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可靠的設備“伙伴”——倍數較高的單筒望遠鏡以及專業計數器。
但即使是這樣,一次高峰期的調查往往也要持續一個小時乃至幾個小時。有的時候,一個物種剛數到一半,鳥群會躁動,騰空而起后再次落下。這種時候我們只好欲哭無淚地把手頭計數器清零,重新開始計數。
在鸻鷸類鳥類調查中,團隊中經驗豐富的成員有一個特殊的任務:在鳥群中找到一種比麻雀還小的瀕危鸻鷸類鳥類——勺嘴鷸。中國沿海地區是這個物種重要的遷徙中停地,為了更好地保護它,我們在沿海持續進行著勺嘴鷸的監測工作。
為了解這些鸻鷸類鳥類的食物,我們還要調查生活在海灘、海水和泥巴里的底棲動物。這個過程和趕海有點類似,我們會將水和泥巴挖起來,挑出里面的動物。但是和趕海不一樣的是,我們會使用特殊的采樣器,并且用篩子仔細地篩過水和泥沙,個頭再小的動物也不放過。
在夏季開展底棲動物調查的時候,為了躲避正午的炎炎烈日,我們會在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出發。但即使這樣,在下陷的淤泥中辛苦跋涉幾千米也免不了出一身汗。當地趕海的漁民在了解我們的工作后,都對我們的工作強度發出感嘆。我們的科研成果為東亞一澳大利西亞遷飛區上的水鳥保護提供了重要的數據支持與科學依據,對全球生物多樣性保護網絡體系的作用深遠。
直至今日,全球生物多樣性仍在逐年喪失,生態保護的路依舊漫長。但是,不管是作為生態保護前線的科學家、研究人員,還是作為熱愛地球的普通人,我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為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盡一份力量!
(責任編輯/高琳 美術編輯/周游)

冬天,為了觀察鳥類,下再大的雪,也要背著儀器外出,記錄數據、查找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