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連斯基首訪“烏東前線”

曹然

在“頓巴斯決戰”的關鍵時刻，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當地時間5月29日到訪位于東部的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他身著卡其色軍裝，外罩防彈背心，了解城市被戰火損毀的情況，慰問一線部隊官兵。

這是今年2月24日俄羅斯對烏克蘭發起“特別軍事行動”以來，澤連斯基首次親赴東部戰場。哈爾科夫在“特別軍事行動”開始后不久就成為雙方爭奪的焦點，其古老而繁華的城區最早被炮火覆蓋。澤連斯基稱，到5月底，該市已有超過2000棟房屋毀于戰爭。

但當下，前往哈爾科夫對澤連斯基而言是一種“相對安全的選擇”：“頓巴斯決戰”的焦點在哈爾科夫以東二百公里外的北頓涅茨克市，哈爾科夫及其以東一百公里的哈爾科夫州另一座城市伊久姆，是雙方的側翼戰場。在澤連斯基訪問前后，烏軍在哈爾科夫北郊向主力已轉移的俄軍展開小規模反攻，但被炮火逼退。此后，除持續的炮戰外，雙方并未在該方向上展開大規模地面對抗。

北頓涅茨克則是另一番圖景。5月初以來，俄軍已從東、北、南三面逼近這座烏克蘭在盧甘斯克州控制的最后一座主要城市。28日，車臣領導人卡德羅夫宣稱俄軍已控制該市，但遭到烏克蘭地方當局負責人謝爾希·海代否認。過去一個月的戰報顯示，在北頓涅茨克周邊，烏軍放棄了一些自2014年頓巴斯戰爭以來一直堅守的軍事據點，炸毀橋梁，阻斷了關鍵交通，并阻止了俄軍渡過頓涅茨克河包抄烏軍后方的作戰。

自3月底以來，俄軍調整了針對烏克蘭首都基輔、哈爾科夫、南方赫爾松州等烏克蘭內陸地區的戰線，停止主攻俄方認可的“烏克蘭領土”，而是將精力集中于盧甘斯克、頓涅茨克兩州。分析認為，這兩州是兩個多月前俄羅斯領導人普京對“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承諾的“奪回被占領土”的范圍，因而俄軍近期的行動，是想通過“頓巴斯決戰”完全控制盧甘斯克州，以宣布完成“特別軍事行動”的基本目標，并試圖將其作為俄烏此后進行和平談判的前提與邊界。

5月29日，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左）視察哈爾科夫的前沿陣地。圖/澎湃影像

在談判停滯期的博弈中，烏克蘭統帥部也在為自己爭取更多的籌碼。參與“頓巴斯決戰”的烏軍主力將兵力收縮到北頓涅茨克中心地區，被認為是試圖重演“馬里烏波爾之戰”，即利用工業城市的防御優勢，用一場新的長期圍城戰，摧毀俄軍“更進一步”的可能。與此同時，隨著澤連斯基前往哈爾科夫，烏軍在哈爾科夫、伊久姆和南線赫爾松的反攻行動進一步增強。這既是策應主戰場，也是為談判爭取更有利的結果。

在此前向俄方提出的停戰條件中，基輔當局“可接受”的最壞情況，也只是放棄頓涅茨克、盧甘斯克和克里米亞。在烏方看來，俄軍在哈爾科夫州及赫爾松州的存在，直接威脅烏克蘭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和最大港口敖德薩，并保持著隨時深入烏克蘭腹地的可能，基輔很難認同這樣的停火格局。

本次訪問中，澤連斯基高調宣布撤去烏克蘭國家安全局在哈爾科夫負責人的職務，稱其在最初的戰斗中“只關心自己安危，不關心城市防衛”;此前，赫爾松的安全當局負責人也已被他撤職，并被指責為“叛徒”。一些分析認為，這是澤連斯基對烏克蘭議會及輿論的“交代”，也再次展現出烏方不會在這兩州的領土問題上讓步的決心。考慮到俄占赫爾松州負責人正策劃“公投入俄”，未來雙方如何界定這些地區的地位，將影響和平談判的走向。

不過，在北頓涅茨克的圍城戰結束前，談論“和平”還為時過早。信心滿滿的俄烏雙方對重回談判桌的意愿都不強烈，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將“占領頓巴斯”視為俄方“無條件的優先事項”，而澤連斯基則在出訪哈爾科夫時再次強調“我們將保衛領土到最后，他們將意識到沒有機會成功”。

雙方在戰場外的對抗也在持續。北約盟國正展開兩次大規模重要軍事演習：一是已于5月底開始的愛琴海軍演，由土耳其領銜，美國等部分北約國家和西亞、中亞國家參與;二是6月即將開始的波羅的海軍演，北約盟國和芬蘭、瑞典共同參與。兩者的規模，均為歷年以來最大。2AB7AF41-F680-47CF-B5F4-E84C02281D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