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杰
對學習心理學的人來說,《活出生命的意義》這本書想必不陌生。弗洛伊德心理學派是追求快樂,阿德勒心理學派是追求優越,而作者維克多·弗蘭克爾則是追求意義。作為從納粹集中營活著走出來的猶太人,他跨越了煉獄般的痛苦,結合自己的經驗和學術,開創了意義療法,并寫就了此書。時至今日,這本書的銷量達到1200萬冊,在“二戰”后幫助很多人從陰影中走出來。毫無疑問,他活出了生命的意義。
弗蘭克爾對于痛苦的理解,令我印象深刻。他認為,如果痛苦是不可避免的,那就在痛苦中找到意義。如果痛苦是可以避免的,那么有意義的事就是去消除痛苦的根源。誠然,我們不曾感受集中營里的度日如年,可這絲毫不影響一個正常人對痛苦的感知。
首先說說不可避免的痛苦。生離死別、高考失利、投資失敗,以及失戀……這些都是我們可以回憶或想象的痛苦,當你遭遇這些經歷時,痛苦就會隨之而來,至于多久才能走出來則因人而異。實際上,生活方式的改變、職場的轉型、人生規劃的調整,同樣也會或多或少帶來不可避免的痛苦。
有一位朋友最近遇到了這樣的煩惱,去年他結束了十年的自由職業,進了一家相對穩定的民營企業,一年多的時間就萌生了離職的想法。從入職時的躊躇滿志,到現在不好不壞地混著,他積極地適應著工作環境和節奏的改變,卻始終難以逃脫一些外界因素帶來的痛苦。
我把他的這一痛苦歸于不可避免的痛苦。因為一年前,即使不是去這家公司,他同樣也要接受向傳統職場人的轉型陣痛。我問他,你后悔當初的決定?他很堅定地說不后悔。相反,在總結這一年的成長和收獲時,他說得頭頭是道。是否在痛苦中找到了意義,他已經給出答案。
如今,擺在這位朋友面前的路有兩條。一是繼續留在這家公司,找到適合這里的生存之道。二是尋找新的機會,去更適合自己的平臺發展。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后者,因為他已經思考清楚,給他帶來痛苦的根源是什么,現在所要做的,就是通過主動學習和轉變心態,消除痛苦的根源。顯然,此時的痛苦從不可避免的痛苦轉變為可以避免的。
在停工停產、居家隔離的時候,是否應該學習一種技能或一門手藝?看一兩本想看卻總說以后再看的書?這些都是可以思考的。最近火遍全網的劉畊宏,據說有1000多萬人跟著他跳起了毽子操,連廣場舞大媽都改行了。對很多人來說,他就是在給疫情中的國人提供意義療法的“弗蘭克爾”。
如果痛苦是可以避免的,那么有意義的事就是去消除痛苦的根源。其實,后面還有半句話:“不論這種原因是心理的、生理的,遭受不必要的痛苦與其說是英雄行為,不如說是自虐。”
聽說《小馬過河》的故事又有了新的演繹:有匹小馬要過河,老水牛看到了對他說:“別怕,水很淺,只到了我的膝蓋。”小松鼠立刻跑了過來喊道:“不要相信他!水很深,我的朋友就是淹死的。”小馬不知道該聽誰的,身旁的馬媽媽告訴他:“孩子,別理那倆神經病,咱們走橋。”
擺脫痛苦的能力,恰恰是中國人身上最為稀缺的。心理上,我們要正視現實,要么提高能力,要么降低欲望;生理上,就像張朝陽說的,年輕人不要太拼,有病要及早就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