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貫
黑夜昏沉,滄海無邊。
突如其來的暴雨席卷天地,打在海邊瑟瑟發(fā)抖的一個小漁村里,倒在高聳的陡崖邊上的一棵孤樹上。同時,風(fēng)的怒吼遮不住漁村里的打鐵聲,擋不了孤樹上鷹巢里的鷹啼聲。在電閃雷鳴中,海上的燈塔轟然倒地,燈火漸漸熄滅。整個世界都沉寂下來。
漁村里突然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叫喊:“我的丈夫澤遠還在海上沒回來,這可怎么辦哪?”這是村中的一個年輕的婦人在哭泣。“什么,澤遠還沒回來?”“下這么大的雨,我們得趕快乘船去找他!”話音剛落,幾個水手沖出家門奔向碼頭。
這時,打鐵聲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孤樹上鼓起勇氣起飛的雛鷹卻被大雨砸向了地面,只見那老鷹將雛鷹托起來,送回鷹巢。一位赤膊的老人從打鐵坊中走出,他如鋼鐵澆鑄而成的身軀傲立于風(fēng)雨之中。他叫段鯨。他曾經(jīng)是一個水手,如今是一位鐵匠,一名村長。
“站住,你們幾個莽撞的年輕人!大海茫茫,你們到哪里去找澤遠?現(xiàn)在我們能做的只有重新點亮燈塔,為澤遠指引回家的路?!贝彘L鎮(zhèn)定的口吻,讓奔去碼頭的水手們停下了腳步。
“到哪去?”一個水手大聲問道。“懸崖上?!薄獞已律系墓聵湎?,有一間小木屋。村長說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抄起一把由隕石鍛造九年而成的劍坯向外走去。接著,他一聲令下:“出發(fā)!”于是水手們便跟著村長奔向了懸崖。風(fēng)如刀,雨似劍,刮在他們的臉上,砍在他們的身上,卻沒有激起絲毫波瀾,只是凌亂了驚懼的鷹啼。突然,一個水手踩到了一塊松動的石頭,所幸,他抓住了劍坯。剛反手借助峭壁找回平衡,劍坯卻向黑暗中墜去,久久聽不見落地的聲音。幾經(jīng)攀爬,他們終于登上了懸崖。
村長走進小木屋,水手們緊隨其后,村民點著燈火,屋子里瞬間明亮如晝。不知過了多久,一名水手突然問道:“村長,你說澤遠會有事嗎?”段鯨將深沉的目光投向黎明前的夜空:“對一個水手來說,風(fēng)雨中這點痛算什么?他會回來的!”時間向前推去,終會解開一切懸念。終于,小木屋中的火熄滅了。村長推門向外走去,曙光灑在海面上。孤帆一片日邊來。
“段澤遠!”年輕的婦人驚喜地呼喊。
風(fēng),是雨的嘆息;雨,是風(fēng)的眼淚。但段鯨喃喃自語:“這不過是一場尋常的暴風(fēng)雨罷了……”他想到九年前,他的兒子,澤遠的哥哥,段澤高,在一場暴風(fēng)雨后再也沒有回來。而他生前收藏的就是那塊隕石。
幾天后,這位鐵匠佇立在懸崖上眺望遠方。一只雄鷹從海邊飛來,銜來一柄利劍。這把劍已經(jīng)在風(fēng)的吹磨、雨的雕琢、雷的錘煉和火的炙烤中,被鑄成了一柄利劍。它鋒利的刀刃來自風(fēng)、它奇特的紋路來自雨、它明亮的光澤來自雷、它堅強的意志來自火。后來,段鯨把這柄劍命名為“暴雨”。
點評
文章巧妙運用了象征手法,“鼓起勇氣起飛”勇對風(fēng)雨的雛鷹,及時出現(xiàn)的老鷹,打鐵匠村長在得知水手兒子段澤遠在暴雨中的海上沒回來,帶人點亮燈塔給兒子以希望,更有打造九年的劍坯,在風(fēng)雨中終成利劍。作者把自然界的風(fēng)雨與人生的風(fēng)雨融合在一起,無論物還是人,唯有經(jīng)歷暴雨的洗禮,才能更好地成長成才。文末點題,更好地升華了主旨。(點評教師 江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