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藥學服務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勢的可視化分析*

徐春花，孫銀香

[1.遵義醫科大學藥學院，遵義 563000；2.珠海市人民醫院醫療集團(暨南大學附屬珠海醫院)藥學部，珠海 519000]

藥學服務是指為公眾提供直接的和負責任的、以達到提高患者生活質量這一既定結果為目的的與藥物治療有關的服務[1]。藥學服務在保障患者用藥安全性、有效性及經濟性方面發揮重要作用[2-4]。隨著我國醫藥衛生體制改革(醫改)的發展和人們對藥學服務的需求日益增加，藥師的工作重心逐漸從“以藥品為中心”的調劑工作向“以患者為中心”的藥學服務轉變，與之相關的研究也隨之呈現逐年增長趨勢。學者對不同時間段藥學服務方面文獻進行統計歸納，得出國內的藥學服務發展迅速，藥學服務內容相對集中和簡單，以藥學服務實踐類報道為主[5-6]。侯勝超等[7]對國際藥學服務領域的研究熱點和前沿進行可視化分析，顯示國際藥學服務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實踐、評價和職業發展方面，而基于基因類型的用藥指導為研究前沿。肖桂榮等[8]對我國醫療機構的藥學服務效果及經濟學評價相關文獻進行文獻計量分析，提出藥學服務改善了患者依從性，對治療結果起積極作用，但經濟性評價方面的研究還是較少的。上述學者從不同的側重點對藥學服務相關文獻進行歸納分析，但對于2016年以來國內相關研究的熱點和前沿的歸納分析有所欠缺，包括未納入2016年以來的文獻、文獻檢索的數據庫較少、結果的展現形式不夠直觀和清晰。

為深入該領域研究，實現藥學服務轉型，筆者利用計量學分析和科學知識圖譜的分析軟件CiteSpace對2016年1月1日—2021年5月31日藥學服務相關研究文獻進行梳理，分析其研究現狀、熱點及發展趨勢，為藥學服務領域研究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文獻來源 以檢索策略：主題詞=“藥學服務”“藥學監護” “藥學保健”“藥療保健”“藥療服務”“藥學關懷”“藥師照顧”，對中國知網(CNKI)、維普數據庫(VIP)、萬方數據庫和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進行檢索，文獻類型為期刊文獻，語言限制為中文，檢索時間為2016年1月1日—2021年5月31日。因VIP數據庫沒有主題檢索，所以VIP數據庫檢索方式為題名或關鍵詞。將檢索到的數據以NoteExpress格式導出并導入NoteExpress軟件，去除重復文獻和不符合納入標準的文獻后，以refwoks-citespace格式導出題錄，并將文件名前加“download_”。文獻篩選標準如下。納入標準：①研究內容為藥學服務；②發表時間為2016年1月—2021年5月；③語種中文。排除標準：①重復發表的文獻；②征稿啟事、會議摘要、指南、短評、會議通知類文獻。

1.2分析方法 將文獻導入CiteSpace 5.7 R2軟件并進行數據分析。時間段設置為2016年1月—2021年5月，時間切片為1，模型、閾值、剪切的設置為系統默認值。分別選擇作者、機構和關鍵詞相應節點進行共現分析，繪制可視化圖譜，并結合專業知識對結果進行解析。為使結果內容具有強的指向性和規范的語意，故對文獻中關鍵詞和機構的同義詞進行了合并。最后利用Citespace 軟件突變詞探測功能進行關鍵詞的突變度分析，探索研究趨勢。

2 結果

2.1發文量 因2016年以前藥學服務相關研究已有學者進行文獻計量學分析[8-9]，且初步以“藥學服務”和“藥學監護”等主題詞檢索出16 000多篇文獻，數量過大，軟件不易操作，故本研究將文獻年限設置為2016年1月1日—2021年5月31日。結果共檢索出記錄22 271條，根據納入標準篩選后最終納入9270篇文獻進行分析。文獻發表量2016—2020年呈持續增長趨勢，2018—2020年上升較明顯(圖1)。

圖1 藥學服務研究的發文量

2.2作者合作可視化 在共現圖譜中，節點半徑越大代表發文量越多，節點間的連線代表作者間合作，連線越粗節點的合作關系越緊密。根據CitesSpace作者共現圖譜結果可見，發文量排名前8的作者依次為葛衛紅(37次)、甄健存(36次)、劉麗宏(31次)、呂遷洲(31次)、范國榮(28次)、李靜(27次)、趙志剛(27次)、劉洋(24次)。甄健存、張威、閆素英等為代表的作者合作網絡規模相對較大，其次為葛衛紅、趙志剛、王卓等為代表的作者合作網絡，其余作者間合作較少(圖2)。

2.3機構研究可視化 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結果顯示，文獻發表頻次排名前5 的單位依次為南京大學醫學院附屬鼓樓醫院(67次)、上海交通大學附屬第一人民醫院(64次)、北京積水潭醫院(55次)、蘇州大學附屬第一醫院(48次)、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同濟醫院(48次)。發文量排名靠前機構與其他機構合作密切，主要集中于我國東部地區(圖3)。

2.4研究熱點 在關鍵詞共現圖譜中，每個“年輪”的大小反映該關鍵詞的頻次。去除“藥學服務”“藥學監護”“臨床藥師”“藥師” 和“醫院藥學”等無法反映藥學服務研究方向的詞后，頻次排名前25的關鍵詞依次為合理用藥(829次)、不良反應(540次)、中藥藥學服務(514次)、依從性(455次)、糖尿病(332次)、抗感染治療(326次)、品管圈(241次)、高血壓(239次)、藥學服務質量(210次)、安全性(208次)、用藥咨詢(197次)、社區藥學服務(180次)、新型冠狀病毒肺炎(174)、慢性病(161次)、兒童患者(161次)、處方分析(147次)、效果(143次)、滿意度(141次)、影響(141次)、臨床效果(140次)、醫院(129次)、慢性阻塞性肺疾病(126次)、華法林(125次)、用藥教育(123次)、基層醫療機構(120次)。熱點關鍵詞大致分為：服務類型為中藥藥學服務、社區藥學服務；服務內容以用藥咨詢、處方分析和用藥教育為主；研究對象為慢性病患者(以糖尿病、高血壓患者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為主)、抗感染治療患者、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兒童患者及華法林抗凝患者；主要評價指標為患者的合理用藥、不良反應、服藥依從性、用藥安全性、效果、滿意度、影響和臨床效果；服務場所為醫院和基層醫療機構。此外，藥學服務質量和“品管圈”對藥學服務管理水平的影響也是目前關注熱點(圖4)。

圖2 作者合作網絡圖譜

圖3 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

2.5研究前沿 突變詞指較短時間內出現次數較多的關鍵詞，突現度(Strength)越高的突變詞越能代表研究前沿。在突現條中，紅色代表該突變詞活躍的時間段。關鍵詞突現分析結果顯示，至今仍被持續關注的關鍵詞中，突現度最強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和“抗病毒治療”，強度分別為69.98和11.2。其次“藥學門診”“藥物治療管理”(medication therapy management，MTM) “多學科診療”“互聯網+藥學服務”“補償機制”“醫聯體”和“特殊人群”的突變度較大(圖5)。

3 討論

3.1發文量分析 2016—2020年，藥學服務領域文獻的發文量持續上升，其中2018—2020年上升明顯，藥學服務逐漸被越來越多學者所關注。這或許與國家對藥學服務的重視及新醫改的發展相關。2018年，國家印發的《關于加快藥學服務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文件中提出要加快藥學服務轉型及提供高質量藥學服務等要求[10]。這也反映國家政策的支持對學科的發展有促進作用。通過藥學服務干預的研究，促進藥學服務的轉型，也進一步肯定藥師在患者用藥安全性、有效性及經濟性方面的作用。此外，隨著我國逐步進入老齡化社會，老年患者，尤其多病共存的老年慢性病患者，對藥學服務的需求也逐漸增大，加上信息化建設的發展和互聯網的利用，使藥學服務的內容更豐富多彩，同時為藥師和患者提供便利。如今，藥品取消加成，藥師向“以患者為中心”的藥學服務轉型是主要發展方向。

3.2作者和機構共現圖譜分析 在作者和機構的共現圖譜中，以葛衛紅、甄健存、劉麗宏等為代表的作者團隊發文量較多。南京大學醫學院附屬鼓樓醫院是發文最多的機構，該單位葛衛紅團隊近年來研究內容較多的為美國MTM服務，研究對象多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患者。其發表的《藥物治療管理服務對慢性阻塞性肺病患者的效果評價》報道，MTM服務可使COPD患者在經濟、臨床、人文方面均獲益[11]。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朝陽醫院劉麗宏團隊發表的文獻多為藥學服務的病例報告，該團隊在2017年發表的文獻《新醫改形勢下藥學服務模式的轉變與實踐》被引頻次較高[12]。北京積水潭醫院甄健存團隊主要致力于藥學服務補償機制的探索，其團隊最新發表的相關文獻為《國內外居家藥學服務現狀及補償機制探索》，文章對國內外的居家藥學服務及補償機制進行描述，并分析國內在這方面存在的不足[13]。2020年，其團隊還分別探索藥學查房、藥學監護、用藥咨詢和用藥教育、MTM、藥物重整的補償機制。綜合分析，各作者在探索藥學服務模式方面均做出了貢獻，但研究作者之間和機構之間相互合作還有待加強，學術交流和科研合作將有助于促進學科的發展和提升科研實力。

圖4 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

圖5 藥學服務研究的突現關鍵詞

3.3藥學服務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共現圖譜分析得出，近幾年，藥學服務領域的研究熱點大致可分為：服務類型為中藥藥學服務、社區藥學服務；服務內容以用藥咨詢、處方分析和用藥教育為主；研究對象為慢性病患者(以糖尿病、高血壓患者和COPD為主)、抗感染治療患者、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兒童患者及華法林抗凝患者；主要評價指標為合理用藥、不良反應、服藥依從性、用藥安全性、效果、滿意度、影響和臨床效果；服務場所為醫院和基層醫療機構；藥學服務質量和“品管圈”對藥學服務管理水平的影響也是目前關注熱點。

近年來，學術界對中藥藥學服務廣泛關注。對于中藥藥學服務國家也發布相應的文件支持。2017年，我國國家衛生計生委和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印發《進一步改善醫療服務行動計劃(2018—2020年)》，文中提到鼓勵為患者提供中藥個體化用藥加工等個性化服務，利用信息化手段開展中藥飲片配送等服務[14]。在我國，糖尿病、高血壓等慢病患者主要以居家藥療為主，且存在較多藥物相關問題，因此社區藥學服務作為保障患者的用藥安全重要部分也被學者們廣泛研究。張帆等[15]研究表明，社區藥學服務提高高血壓和糖尿病患者用藥合理性和安全性，且患者滿意度較高。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暴發，藥物對癥治療是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主要治療手段，患者的合理用藥及藥學監護成為多數學者關注的熱點。華法林為抗凝治療常用藥之一，其療效好，價格低廉，但治療窗窄，個體差異大，需頻繁檢測國際標準化比值(international normalized ratio，INR)。因此，對華法林抗凝患者進行用藥監護尤為重要，也受到多數學者的關注與研究。國內藥學服務內容以用藥咨詢、處方分析和用藥教育為主，對于抑郁癥、自閉癥等精神疾病患者藥學服務和藥學服務經濟學效益方面的研究相對較少，相關實證研究還有待探索。林平等[16]通過文獻計量學研究，表明用藥咨詢和用藥教育方興未艾。此外，通過閱讀文獻發現，國內多數藥學服務文獻質量不高，內容較為單一，多為藥學服務理論的探討、藥學服務實踐個案報道和國外藥學服務的介紹。

3.4藥學服務研究前沿分析 分析突現圖譜得出，藥學門診、MTM、多學科診療(multi-disciplinary team，MDT)、互聯網+藥學服務、藥學服務補償機制、醫聯體藥學服務可能成為今后的研究趨勢。服務對象主要以特殊人群為主。如今新型冠狀病毒疫情還沒有結束，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藥學服務也將持續被關注。

學者僅以CNKI中文核心、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中國科學引文數據庫(CSCD) 為數據來源，對藥學服務類研究進行可視化分析，表明用藥教育和門診藥學服務是2015年后的研究熱點，用藥教育、門診藥學服務、MTM、兒童及癌癥疼痛是該領域的研究前沿[17]。本研究檢索了CNKI、VIP、萬方數據庫和CBM四大數據庫，并完善檢索詞，結果與其有所交叉，但不完全相同。藥學門診是新型藥學服務方式，最早于美國提出。藥學門診在美國和日本已發展成熟，我國還處于發展階段。2020年，國家衛健委下發《關于加強醫療機構藥事管理促進合理用藥的意見》中提到，鼓勵醫療機構開設藥學門診，積極提供在線學咨詢、用藥知識宣教等“互聯網+藥學服務”和在醫療服務價格中統籌考慮藥學服務的成本和價值[18]。藥學門診是藥師轉型和發揮自身價值的方式之一，一項調查顯示，我國1326家三甲醫院中，共有172家醫院開設藥學門診[19]。

MTM于2004年美國提出，是指具有藥學專業技術優勢的藥師為患者提供用藥教育、咨詢指導等一系列的專業化服務，從而提高患者用藥依從性、預防患者用藥錯誤，最終培訓患者進行自我用藥管理，以提高療效[20]。其核心要素包括藥物治療回顧、個人用藥記錄、藥物治療相關計劃方案、干預和(或)建議、文檔記錄和隨訪[21]。MTM在改善患者臨床藥物治療有效性、安全性和經濟性等方面的效果和價值也逐漸被證實。國內對MTM還處于探索階段，相應的實證性研究文獻較少，多為MTM背景和內容的介紹。學者對MTM研究文獻進行文獻計量學分析，結果顯示，國內MTM研究呈指數上升趨勢，預計進入井噴期[22]。MDT最早也是美國提出，指由多個學科專家組成一個團隊，共同為患者提出綜合診療意見的診療模式，現已成為國際醫學領域的重要診療模式，但國內還處于發展階段[23]。藥師作為多學科診療團隊的重要一員，藥師參與的多學科診療可降低患者的再入院率和提高患者生活質量[24]。

如今，隨著科技的進步，信息網絡技術在藥師為患者進行藥學服務方面提供許多便利，同時也使藥學服務的形式更多樣化。龔銀華等[25]研究表明，通過微信公眾號為患者提供科普知識、藥品信息查詢、藥物治療監測等藥學服務內容，滿足患者對藥學服務的需要，促進了藥學服務轉型，為患者用藥安全、有效提供保障?；ヂ摼W+藥學服務模式將順應時代的潮流成為藥學服務的發展方向。何艷春[26]收集和分析了互聯網+藥學服務類文獻，表示互聯網+藥學服務已成為藥學服務發展的必然趨勢。此外，隨著我國分級診療新醫改的發展，基于醫聯體建立藥學服務體系，在促進醫聯體發展和保障患者得到同質化和一體化的衛生服務方面發揮重要作用。2018年，國家衛生健康委印發的《關于加快藥學服務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中提出，積極推進“互聯網+藥學服務”健康發展和加強醫聯體內藥學服務體系建設等要求[10]。補償機制可保障藥學服務可持續發展，我國藥學服務補償機制還不完善，相關研究還有待探索[27]。

綜上所述，近5年國內藥學服務研究發文量呈增長趨勢。發文量最多的作者為葛衛紅，機構為南京大學醫學院附屬鼓樓醫院。熱點關鍵詞包括合理用藥、不良反應、中藥藥學服務、依從性、糖尿病、抗感染治療、品管圈、高血壓、藥學服務質量、安全性、用藥咨詢、社區藥學服務、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等。預測藥學服務發展前沿為藥學門診、MTM、 MDT、互聯網+藥學服務、藥學服務補償機制、醫聯體藥學服務。本研究通過CiteSpace軟件對國內藥學服務研究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較直觀地展現了藥學服務領域研究的現狀及發展趨勢，對藥學服務領域研究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