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飲料企業消費者 壓力、安全責任與績效關系研究
——基于消費者壓力的調節效應

葉伊涵，董淑蘭，吳佳雨，馮思源，周宇婷

（嘉興學院商學院，浙江嘉興 314000）

食品安全事關人們身體健康,事關億萬家庭幸福及社會和諧穩定,是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組成內容。近年來，我國食品安全問題事件層出不窮。從早期著名的“大頭娃娃”事件，到最近披露的“土坑酸菜”“禹州粉條”事件，食品安全問題從未淡出人們的視野。接連發生的食品安全事件極大地降低了人們對食品生產企業的信任度，也反映出食品企業社會責任意識的缺失。針對當前國家對食品安全問題勢在必得的管理態勢，本研究從消費者壓力在食品安全責任與企業績效中發揮調節效應的視角，探索提升企業食品安全責任的對策，增加消費者對企業食品安全的信任度，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

1 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1.1 消費者壓力與企業食品安全責任關系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認為，食品安全問題是人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基本保障，由此消費者對企業食品安全產生的壓力也成為當前關注的重要現實問題。TOBIAS等[1]指出消費者會通過潛在的關系網絡獲取更多有關食品安全的知識，這一行為加速了安全違規企業的破產。杜方方[2]認為食品消費者對企業食品安全事故的寬恕行為會產生示范效應與成本效應。利益相關者理論認為，消費者是與企業直接發生交易的核心利益相關者。企業產品的所有權通過購買行為轉移到消費者手中，消費者享有了要求企業提供高品質生產安全的產品及服務等相關權利。鄧新明等[3]指出企業滿足消費者的利益要求是承擔安全責任的表現，會對消費者購買意愿直接產生正向影響，企業責任對動機歸因影響的過程受到了消費者利他傾向的正向調節作用。工具理論和良好管理理論認為，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活動，可以產生良好的利益相關者反應，進而引發更為積極的支持行為，可以在保證企業生存根基的同時擁有一種無形的資產，進而更有效地利用內外部資源。馬龍龍[4]提出企業責任行為是消費者購買決策的重要影響因素之一，消費者響應企業責任的動機來自于利益驅使和價值認同。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1：消費者壓力與企業食品安全責任顯著正相關。

1.2 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企業績效的關系

社會責任理論認為，企業在創造利潤、對股東和員工承擔法律責任的同時，還要承擔對消費者、社區和環境的責任。食品安全責任是企業安全責任的衍生品，企業承擔食品安全責任的微觀結果是確保食品的安全性，宏觀目的和意義是共同實現較高程度的食品安全。鄭培等[5]提出企業社會責任（Corporate-Social-Responsibility，CSR）信息透明化有利于獲得良好的內外部經營環境，極大地提高這種交易的質量和效率，降低與利益相關者的交易成本，從而實現企業追求利潤最大化的發展目標。李茜等[6]指出企業持續地承擔社會責任有助于提升財務績效。利益相關者理論也認為，良好的社會責任表現可以通過減少成本或提高收益來促進財務績效的提高。積極的社會責任表現在一定程度上發揮廣告效應，借此吸引消費者，增強消費者黏性和忠誠度。錢瑜[7]指出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績效具有正相關性，社會責任履行得越好的企業盈利能力就越強。王正軍等[8]提出積極承擔社會責任有助于企業建立良好的社會關系，提高企業形象，產生品牌效應，從而促進財務績效的增長。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2：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顯著正相關。

1.3 企業社會責任、消費者壓力與企業績效的關系

產權理論將食品安全問題看作是因信息不對稱引發的內部性問題。張峻豪[9]認為在我國食品安全監管制度創新中，應以交易成本最小化和消費者權益保護最大化為方向，考慮政府、企業、消費者及社會中間組織的共同影響，進而實現企業食品安全責任監管，提升企業效益。張峻豪[10]指出消費者在食用了劣質食品的生產企業所提供的食品后產生了負面效應，就會減少類似食品的購買，這將會影響提供優質食品的生產企業的業績。利益相關者理論將消費者視為企業的核心利益相關者，消費者購買企業的產品或服務相當于在該企業中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專有性投資。鄢貝貝[11]認為如果企業能夠贏得消費者的青睞，其社會責任成本就可以從部分消費者的響應中得到補償，進而積極履行社會責任。而食品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也能夠贏得消費者的“貨幣支持”，促進企業財務績效的提高。因此，研究消費者響應對企業財務績效的影響是非常有必要的。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3：消費者壓力在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經營績效間的關系發揮反向調節 作用。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8—2020年滬深兩市A股食品生產加工類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為了得到更為準確的研究結果，在初始樣本的基礎上剔除了2018年以后上市的樣本、變量數據缺失的樣本以及各類ST公司，最后取得83家樣本公司。研究所需數據主要來自國泰安數據庫、巨潮資訊網、東方財富網及網易財經網等，本文數據分析使用的軟件是Excel和Stata 16.0。

2.2 變量選擇

2.2.1 被解釋變量——企業食品安全責任

本研究借鑒楊海蘭等[12]的研究，選擇和訊上市公司社會責任報告評級得分作為企業食品責任履行水平的衡量指標。和訊社會責任評級體系下設包括股東責任、員工責任、供應商、客戶和消費者權益責任等56個指標，考慮到供應商、客戶和消費者權益責任得分大部分為0，參考性較低，本文選取了社會責任得分作為研究變量。

2.2.2 解釋變量

（1）企業績效。本研究借鑒了蘇皚[13]研究國有持股比例與企業績效的關系所用的方法，采用每股盈余公積作為衡量企業績效的指標。

（2）消費者壓力。本研究借鑒杜莉等[14]的研究，選取銷售商品、提供勞務所收到的現金取對數作為消費者壓力的衡量指標，用于反映相關消費者對于企業經營成果的貢獻率，消費者貢獻率越大的企業，所需面臨的消費者壓力越大。

2.2.3 控制變量

企業負債和規模均對企業績效具有重要影響。胡春陽[15]選取資產負債率作為控制變量來衡量僵尸企業負債，分析了市場勢力與僵尸企業績效之間的作用機理。李欠強等[16]選取總資產取對數作為控制變量來衡量企業規模，研究了海外研發投資對中國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及其內在機制。因此，在控制變量方面，本文選取了資產負債率和總資產取對數兩個指標來作為控制變量。

2.3 模型設計

模型設計相關公式為：

主要變量及及其具體定義見表1。利用模型（1）檢驗假設1，檢驗消費者壓力與企業食品安全責任顯著正相關。利用模型（2）檢驗假設2，檢驗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顯著正相關。利用模型（3）檢驗假設3，檢驗消費者壓力在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經營績效間的關系發揮反向調節作用，只需證明銷售商品、提供勞務所收到的現金取對數與社會責任得分交乘項（EPS×Z）的系數為負，即可證明消費者壓力在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的關系中發揮正向調節作用。

表1 主要變量及其具體定義

3 實證分析

3.1 描述性分析

從表2可以看出，每股盈余公積的最小值為0.039 9， 最大值為16.060 3，平均值為0.549 6，表明我國食品飲料行業上市公司盈利水平相差較大。社會責任報告的最小值為-10.000 0，最大值為16.860 0，表明我國食品飲料行業上市公司履行食品安全責任的水平參差不齊。消費者壓力最小值為8.075 6，最大值為11.029 5，平均值為9.559 4，反映了我國食品飲料行業上市公司消費者貢獻率的總體水平。

表2 主要變量描述性統計

3.2 相關性分析

從表3可以看出，指標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都分布在0.4以內，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模型有效。資產負債率與每股盈余公積、社會責任總分之間的系數為負，呈負相關關系。其余指標間的系數均為正，呈正相關關系。

表3 主要變量相關性統計

3.3 多元回歸分析

消費者壓力、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企業績效之間回歸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主要變量回歸分析結果

模型（1）檢驗消費者壓力與企業食品安全責任的關系。Z的系數為0.099，在1%的水平上顯著。因此，消費者壓力與企業食品安全責任顯著正相關，假設1成立。

模型（2）檢驗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之間的關系。EPS的系數為0.011，在1%的水平上顯著。因此，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顯著正相關，假設2成立。

模型（3）檢驗消費者壓力在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關系中起的作用。EPS×Z的系數為-0.122＜0，在1%的水平上顯著。因此，消費者壓力在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的正相關關系中發揮反向調節作用，假設3成立。

4 研究結論與建議

4.1 研究結論

本文以2018—2020年食品飲料行業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考察消費者壓力與企業食品安全責任、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之間的關系，以及消費者壓力在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關系中的調節作用。研究發現，消費者壓力與企業食品安全責任正相關，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正相關。進一步檢驗結果表明，消費者壓力在公司履行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的正相關關系中發揮反向調節作用。消費者壓力的增大會提升企業的產品風險意識，促使企業通過積極地履行相關食品安全責任來進一步提升企業形象，增加消費者的購買行為，進而提升企業的績效。

4.2 研究建議

4.2.1 企業

企業要加強食品安全責任意識的樹立，正確認識消費者對本企業的重要性，在充分利用現有資源、不影響日常經營活動的前提條件下認真履行食品安全責任，加強企業的內部監督，生產出令公眾滿意的食品。并定時發布高質量的、科學的社會責任報告，以自檢與公檢雙管齊下的方式推動企業可持續發展。

4.2.2 消費者

消費者要樹立維權意識，充分發揮對企業的監督作用，通過建立食品安全監管民間團體、向消費者協會投訴、媒體曝光等形式促使企業認真履行食品安全責任，提高食品安全質量。

4.2.3 相關政府

政府要加強企業食品安全責任履行的引導，出臺相應政策，在鼓勵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的同時保障企業效益。同時，政府應加強監管，強化食品安全法律法規的執法力度，對不依法履行食品安全責任、擾亂市場秩序的企業予以一定處罰和警告。

5 結語

在當前的時代背景下，企業食品安全責任履行在公司治理方面的作用毋庸置疑。學術界既有研究主要圍繞政府及相關部門對食品安全責任的監管落實問題、食品安全事故發生對消費者產生的影響，以及企業食品安全投入與企業績效關系等主題，忽略了消費者對于企業食品安全責任履行及績效的影響。

本文以食品飲料加工行業的上市企業為對象，研究消費者壓力、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企業績效3者的關系，從消費者壓力的調節效應這一視角豐富和發展了企業食品安全責任研究，并利用多元回歸方法分析當期消費者壓力對于企業食品安全責任與績效關系的影響，發現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是一種市場信號傳遞行為。

本文研究結論的實踐意義體現在3個方面：①有利于推動食品飲料企業主動承擔食品安全責任，提升食品飲料行業整體的社會信用水平；②有利于提升消費者維權意識，保障消費者的合法權益；③有利于相關部門完善對民營企業食品安全責任的評價、監督與管理制度，為實現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