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治療癌痛基于CiteSpace的可視化分析*

徐 倩 龐 博△ 單心覺 歐 益 姜 濤

癌癥疼痛(癌痛)是由癌癥本身或與癌癥相關因素所導致的疼痛，是癌癥患者最常見和最難忍受的癥狀之一[1,2]。據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統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患者存在著不同程度的疼痛，晚期患者可高達60%～90%，WHO已將癌痛控制并列為癌癥治療的四項重點規劃之一[3]。盡管目前WHO確立的三階梯止痛原則被廣泛運用于治療癌痛，但由于長期使用外源性阿片類藥物存在成癮性、耐受性及胃腸道、精神神經系統不良反應，導致患者長期使用阿片類藥物的依從性差，仍有約40%的癌痛患者癥狀得不到有效控制[4,5]。針灸作為一種物理療法，具有安全、速效、無藥物不良反應等優勢，在中外癌痛治療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近年來，針灸治療癌痛的使用呈平穩上升的趨勢[6,7]，已經積累了大量文獻，亟需一種更高效且具備科學性的方法梳理知識結構，從而更好地指導科研與臨床。

CiteSpace是一款信息可視化軟件，能夠對特定領域文獻(集合)進行計量分析，并通過一系列可視化圖譜的繪制探索學科領域的演化的關鍵路徑及發展前沿[8]。本研究基于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借助CiteSpace軟件對針灸干預癌痛相關文獻，進行文獻計量學研究及知識圖譜繪制，對該領域的研究現狀、熱點內容及前沿趨勢進行梳理，為后續相關研究的開展提供借鑒。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采集數據來源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檢索策略(SU = ‘癌癥’ OR SU = ‘癌性’ OR SU = ‘癌’ OR SU = ‘腫瘤’ OR SU = ‘瘤’ OR SU = ‘癌病’ OR SU = ‘巖’ OR SU = ‘積聚’) AND (SU = ‘疼痛’ OR SU = ‘痛’ OR SU = ‘疼’) AND (SU = ‘針灸’ OR SU = ‘針刺’ OR SU = ‘電針’ OR SU = ‘艾灸’ OR SU = ‘灸’ OR SU = ‘穴’ OR SU = ‘穴位’ OR SU = ‘腧穴’ OR SU = ‘穴位’ OR SU = ‘溫針’ OR SU = ‘拔罐’)，檢索時限為建庫至2020年9月30日，資源類型包括期刊、博碩士學位論文及會議論文等。共檢索到978條文獻記錄，排除會議通知、征稿通知及撤稿文章等文獻，最終納入895篇文獻。

1.2 數據轉換檢索到的文獻記錄以Refworks格式導出，導出的文獻記錄中包含的信息有作者、研究機構、題名、發表年份、關鍵詞、摘要、期刊等信息。采用CiteSpace 5.7 R2軟件自帶的格式轉換器，將Refworks格式文件轉換為CiteSpace 5.7 R2可用的download_ *** . txt格式。

1.3 數據分析對文獻紀錄進行年度發文量、研究機構等信息的統計分析，采用CiteSpace 5.7 R2軟件進行文獻可視化分析。設置時間分區(Time Slicing)為1980—2020，每1年為1個分區，節點類型(Note Types)分別選取作者、機構及關鍵詞，均繪制可視化圖譜。對關鍵詞采用Pathfinder法進行聚類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年度發表趨勢總體來講，國內研究針灸干預癌痛的相關研究開展較早，整體發文呈現上升趨勢。最早1項研究開始于1985年，觀察普魯卡因穴位注射治療癌癥后期疼痛的臨床研究[9]。1985—2008年的20余年間，發文量整體增長緩慢，年發文量為0～21篇，年均發文量為8.25篇，此時期本領域的研究開始受到關注，相關理論探討、機制及臨床研究已探索性展開。2008年，美國國立綜合癌癥網(NCCN)公布了《成人癌癥疼痛治療指南》,并引入中國，國內學者對癌痛領域的關注度有所提高[10]。自2009年起，國內針灸治療癌痛研究的年發文量顯著增長，2009—2018年的10年間，共發文525篇，年均發文量為52.5篇；2019年，發文量已超過100篇，提示針灸介入癌痛的治療研究工作逐步受到重視，且已形成一定程度的研究規模。見圖1。

圖1 針灸治療癌痛研究年度發文趨勢

2.2 研究機構分布在CiteSpace軟件中，以1年為時間切割點進行分析，節點類型選擇機構(Institutions)、閾值(Top N per slice)選擇為Top 70，剪切方式(Pruning) 選擇Pathfinder法，繪制可視化圖譜。節點為年輪狀，半徑越大代表發文量越高；節點間的連線表示機構間的合作關系，連線越多說明機構的合作關系越緊密。見圖2。

圖2 針灸治療癌痛研究機構分布圖譜(頻次>2)

經統計，針灸治療癌痛領域發文機構共有34個。其中，發文量占比較大的機構多為各個醫學類院校以及相關附屬醫院，發文量前5的機構包括北京中醫藥大學(14篇)、浙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三醫院(12篇)、上海中醫藥大學(12篇)、廣州中醫藥大學(10篇)以及天津中醫藥大學(9篇)，各機構之間合作關系較為獨立，多以2～3個成員為主的省內附屬機構之間的合作，有較明顯的地域性，尚未形成較大的國內機構間的合作關系網絡。

2.3 關鍵詞分布的熱點趨勢文章的關鍵詞往往是一篇文章內容的高度概括。因此對文章的關鍵詞進行分析，頻次高的關鍵詞常被用來確定研究領域的熱點問題[11]。在CiteSpace軟件中以1年為切割點進行可視化分析，節點類型選擇關鍵詞 (Keywords)、閾值 (Top N per slice)選擇為Top 50，剪切方式 (Pruning) 選擇Pathfinder法，繪制關鍵詞可視化圖譜如圖3所示。圖譜共生成節點數119個，連線數282條。為方便分析，將含義相同的關鍵詞進行合并，如將“癌性疼痛”“癌癥疼痛”“癌痛”合并為“癌性疼痛”；將“針灸”“針灸療法”“針灸治療”等合并為“針灸”。根據統計結果，針灸治療癌痛的研究相對集中，在腫瘤類型中，肝癌痛、骨癌痛為關注度較高的疾病類型，可體現兩者在中國發病率較高，疼痛并發癥較多出現[10，11]。在針灸療法類型方面，電針的使用頻率較高，相關基礎研究早已支持其在鎮痛領域的顯著療效[12]。此外，穴位療法(穴位敷貼、耳穴壓豆、灸法、穴位注射、穴位埋線等)的相關研究也是針灸治療癌痛領域的熱點。在臨床研究中，針灸療法常作為物理干預與WHO的三階梯止痛法中其他的藥物聯合使用[13]。此外，生活質量作為腫瘤患者的一個臨床療效指標，具有較高的關注度。見表1。

表1 針灸治療癌痛排名前20的高頻關鍵詞

2.4 關鍵詞聚類關鍵詞的共現聚類可以反映出研究領域中的熱點主題，通過這些聚類看出此學科的發展規律及新方向[14]。采用LLR計算方法對關鍵詞做共現聚類分析，共現形成了6個聚類。模塊化Q值和平均輪廓值是評估網絡整體結構性能的2個重要指標[15]。Q值=0.5101(>0.3)，0.8546的平均輪廓值說明聚類是可信的，繪制圖譜如圖4所示。其中圖中輪廓中心的節點為高中介高中心性的節點，包括癌性疼痛、電針鎮痛、穴位貼敷、穴位注射、針刺等。

圖4 針灸治療癌痛關鍵詞聚類圖

由表2可知，聚類內容中包含了治療措施、干預方法、疾病、藥物以及臨床指標等。聚類#0和聚類#4中提到了耳穴，且聚類#6中也提出經皮耳迷走神經刺激，說明耳穴療法在癌痛治療中具有較高關注度。聚類#1和聚類#3中都提到了中藥的外治法，即穴位敷貼、穴位注射、電針等，通過局部穴位刺激來達到止痛的效果，是醫者在臨床上治療癌痛的很好選擇。聚類#0、聚類#4可體現臨床上使用不同的藥物治療來緩解癌痛，如阿片類藥物、野木瓜注射液等，有研究表明野木瓜注射液能夠有效減輕中重度癌痛患者的疼痛程度,提升患者生活質量[16]。阿片類藥物更是臨床治療癌痛的常用藥物[17]。

圖5 針灸治療癌痛關鍵詞突現信息

表2 針灸治療癌痛關鍵詞聚類信息表

2.5 突現詞分析突現詞(Burst terms)是通過考察詞頻將某段時間內頻次變化率高的詞從主題詞中探測出來，作為主要衡量“針灸治療癌痛”的前沿問題的主要指標[18]。因篇幅所限，本研究僅列出突現強度較高的前30位關鍵詞。針灸鎮痛的臨床研究早在1989年就被提出；2010年后，相繼出現穴位注射、電針、穴位按摩、穴位敷貼等針灸特色療法。截止到2016年，三階梯止痛法、阿片類藥物、中藥外敷是同期熱點。在針灸治療癌癥疼痛的基礎上，醫者通過配合中藥外用或西藥內服來取得更好的療效。

3 討論

近年來，知識圖譜發展迅速，廣泛地運用于多個領域中。信息可視化知識圖譜技術能夠深層次地挖掘包括醫學領域在內的多個學科的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信息，以可視化知識圖譜的形式更直觀、更有效地揭示醫學研究的內在聯系和隱藏的重要信息，為研究人員把握醫學領域研究熱點和發展前沿提供了新的手段[19]。

本研究利用CiteSpace軟件繪制了針灸治療癌痛領域的知識圖譜，對針灸治療癌痛的發展趨勢、研究熱點以及前沿進行整理和分析。通過對發文量的研究發現，針灸治療癌痛的文獻逐年增加，其中2019年最多；通過對針灸治療癌痛的研究機構分析，共涉及34個研究機構，前3的分別是北京中醫藥大學、浙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三醫院、上海中醫藥大學，但各研究機構之間合作關系較為獨立，多以2～3個成員為主的省內附屬機構之間的合作，有較強的地域性，目前尚未形成較大的國內機構間的合作關系網絡。通過對高頻關鍵詞、關鍵詞共現、關鍵詞聚類及突現詞的分析可以了解關于針灸治療癌痛的研究熱點及未來發展趨勢。共涉及119個關鍵詞、20個高頻關鍵詞、6個聚類及30個突現詞，可以發現針灸治療癌痛的范圍很廣泛，疾病類型包括骨癌痛、肝癌痛等，治療方式也多種多樣，有電針、穴位敷貼和耳豆壓穴等等。近幾年來較明顯的突現詞為三階梯止痛法、嗎啡以及穴位敷貼等，預計會成為或持續成為該領域未來的研究熱點。

由于CiteSpace中只允許進行單個數據庫的統計，不能同時使用多個數據庫進行分析，因而結果會有一定的局限性。本文運用知識圖譜的原理及軟件提供了針灸鎮痛的研究熱點及前沿，也為傳統醫藥其他研究領域的歸納總結提供了新的梳理方法及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