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國有企業債務風險成因及風險防控對策

■周旋風

近年來我國的債券市場取得了長足的發展。到2020 年末，我國的債券市場的規模達到了117 萬億元，從全球來講，我國是僅次于美國的全球第二大債券市場。債券市場主要是分三類，一是政府債，包括國債和地方政府債；二是金融債，包括政策性金融債；第三類主要是企業的公司信用債，這也是本文討論的重點。

從2014 年開始出現國有企業債券的違約，但整體的違約率較低。近期來，地方國有企業債務違約的家數和規模也在逐漸的增多。2020 年國企債券違約占比明顯上升，違約規模攀升至725 億元，較2019 年增加了4 倍，共有17 家國企發生違約，其中地方國企13 家。從過去這些年看來，國有企業債券的違約有逐漸增多的趨勢。

一、地方國有企業債務風險產生的原因

1.主營業務盈利能力弱，甚至持續虧損、資不抵債。

企業盈利能力下降是債務風險發生的內因，從華晨汽車、永煤控股等爆發債務危機的企業情況看，多數都是因為企業效益下降導致資金鏈緊張進而產生信用風險。

2.激進擴張，偏離主業，在非主營業務領域大量并購。

國有企業改革發展的實踐證明，做強做優主業實業是國有企業健康可持續發展的基礎。企業如果不能始終專注主責主業，為了追求規模和速度過度多元化經營，盲目將大量資源投向不熟悉的領域和行業，結果大多以失敗告終。如北大方正、海航集團等曾經的明星企業先后宣布破產重整。

3.高杠桿運營，過度依賴債務融資。

地方國有企業融資平臺大都存在過度融資的問題，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國有企業被動承接了部分的政府債務。2014 年國務院印發《關于加強地方政府性債務管理的意見》，要求賦予地方政府依法適度舉債融資權限，加快建立規范的地方政府舉債融資機制。同時，堅決制止地方政府違規舉債，事實上，國有企業很難完全剝離政府債務，地方政府為了降低財政赤字，將城投公司的債務劃歸至國企名下，造成國有企業整體負債居高不下；二是國有企業背靠地方政府，融資難度較小，破產壓力也不大，造成國企和銀行“一方敢要，一方敢借”的局面，進一步拉高了地方國企債務規模。這就導致企業資產負債率居高不下，帶息負債逐年攀升，加上隱性債務問題嚴重，風險不斷上升。

二、地方國有企業風險防控對策

1.轉變發展方式，加快實現高質量發展。

企業要樹立正確的業績觀、價值觀和風險觀，把高質量發展作為應對當前各種風險挑戰的基礎，堅持市場導向，切實做好提質增效、管理提升、開源節流等工作，通過加速內部融通提高資金使用效率，通過成本精益管理提高經營效益水平和盈利質量，持續增強資本積累能力，實現高質量發展。

2.做強做優主業實業，夯實風險防控的基礎。

一是要聚合資源，提升國有企業主業競爭力。國有企業應根據國資監管部門對企業的定位，建立圍繞主業的內涵式發展道路。收縮和控制投資規模，對內提高差異化產品開發能力，對外并購行業優質資源。二是要調動和整合資源，探索“投資先行、產業帶動、金融支持”的全鏈條發展模式。重點在于發揮國有企業多業態集群作戰優勢和協同效應，建立項目規劃、園區建設、產業導入、服務支持的全方位、可持續發展模式。三是要以點帶面，增強營收穩定子公司的融資能力，為集團發展輸血。有針對性地增強核心子公司的銷售收入和信用等級，培育其資本積累和滾動發展的能力，優先解決其轉型發展的資金支持問題。

3.增強危機意識，提高風險預判能力。

國有企業領導干部要提高思想站位，遵守市場競爭規則，樹立自主經營、自負盈虧的經營理念，積極探尋市場化手段來解決企業經營中遇到的問題和挑戰。一是要拓寬政策性融資渠道，確保重點項目用款需求。承擔基礎設施建設任務的國有企業應積極爭取政府支持、國有大行及政策性銀行的支持，重點推進融資再安排、銀團貸款等事項落地；提高股權融資比例，依托資產包向銀行和保險機構組合融資。二是要創新市場化融資手段和方式，盤活優質化資產。有計劃地儲蓄一批永續信托、永續保險等類永續融資品種，有效降低短期資產負債率。建立集團資產證券化分步上市戰略，為企業長期發展引入“活水”。積極尋找和對接大型銀行的債轉股項目，培育發展前景良好的子公司，減輕集團公司對下屬機構的扶持壓力。三是要解放思想，打通企業間深度合作渠道。由省國資委牽頭，指派經營業績領先的國有企業對同質類業務進行分類整合，提升資產盈利水平；整合各國有企業在基礎設施建設、高質量產業招商和導入、商業地產開發、文旅產業規劃、項目投資和金融支撐等方面的優勢，發展面向特大型、綜合化項目開發和運營的合力。

4.加強債務風險防控，守住風險底線。

債券違約風險市場關注度高，風險外溢性強，容易引發區域性的市場風險。一是要建立健全債務風險防控體系，將債券品種、規模、期限、用途、還款等關鍵信息納入監測預警機制并實施滾動監測，提前做好兌付資金安排。開展債券全生命周期管理，從債券發行、后續信息披露，到期兌付等各個環節進行全流程管理，牢牢守住風險底線。二是要重點關注隱性債務風險。近年來，一些地方國企交叉持股、連環互保現象普遍，形成了債務風險的“共同體”，極易造成相互傳染。地方國有企業要加強對外擔保管理，原則上對有產權關系的企業按股比提供擔保，對無產權關系的企業不提供擔保，嚴控企業相互擔保等捆綁式融資行為，防止債務風險交叉傳導，引發系統性風險。

5.強化部門監管職責，為企業保駕護航。

一是破解國有企業資產權屬不明、所有權和收益權分離、權責利不對等問題。由省政府協調地方政府及相關部門，保障國有企業的項目投資來源和回款通道、完善其對生產服務的定價權、對名下資產的收益權。二是變無效資產為有效資產，做大做實國有資產。建議省政府協調國資委、財政廳等部門，落實土地資產劃撥變出讓地出資、國有資產劃轉、企業資產價值評估等工作。通過省財政干預，落實平臺國企未到資股東單位的資本金增資及項目補虧資金催繳。三是強化國資委的監督職責，建立國企債務風險監控與預警的長效機制。根據企業戰略定位對省屬國企進行分類管理，設定多層次的債務風險警戒線。由國資委實時監控企業債務動態變化，根據債務風險程度，采取分類管理措施。對逼近警戒線的企業進行預警，對超過警戒線的企業調整其投融資審批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