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視角下綜述性研究的新架構

摘要：[目的/意義]全景回溯是將全景分析的思維模式與傳統的文本分析法、文獻計量法以及可視化技術等進行整合，實現綜述性研究框架設計的拓展和創新。[方法/過程]在對全景回溯的概念與基本屬性分析的基礎上，建構包括數據采集和分層、時間切片診斷、維度模型架構分析、層次遞推式可視情境呈現、拼合式整體結論獲取5個流程的新框架。以中國財政支出績效評價研究為示例進行探索性求證。[結果/結論] 證明全景回溯在數據采集多元化、分析過程精細化、流程設計標準化、結論更具綜合性方面存在比較優勢。

關鍵詞：全景回溯 ? ?可視化 ? ?綜述 ? ?財政支出 ? ?績效評價

分類號：N31

引用格式：陳花. 全景視角下綜述性研究的新架構： 概念、流程與示例 [J/OL]. 知識管理論壇， 2022， 7（2）： 189-196[引用日期]. http：//www.kmf.ac.cn/p/281/.

1 ?引言

對研究領域歷史的追溯和發展脈絡的掌握是任何一位研究者必須練好的基本功，通過綜述性研究獲知歷史發展情況和規律，在掌握研究動態的基礎上判斷未來發展趨勢，得到研究時間基點上的進展和需要解決的問題，從而找到研究方向和切入點。傳統的綜述性研究通常采用文獻梳理的方式探尋發展軌跡和研究動態，往往囿于定性研究本身特征而難免具有主觀性和隨意性。20世紀70年代后期文獻計量學在我國興起[1]，采用數學、統計學等方法分析研究成果的某些結構、特征和規律，具有很強的實用性，但在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發展卻很有限[2]。以圖的形式描述知識結構的構想可追溯到布魯克斯1980年提出的“Knowledge Map”（后被譯為“知識地圖”）[3]，陳悅、劉則淵用“知識圖譜”[4]實現對科學知識結構、關系及演化過程的可視化呈現，利用TDA、SPSS、CiteSpace等計算機軟件通過信息可視化技術探尋知識結構、規律和分布情況在許多領域得到迅速發展[5]。通過對數據庫進行詞頻、引文等進行科學計量的方式得到中心詞的變遷、研究力量分布、研究主題聚類等結果，使得結果更具客觀性，但存在著數據來源單一，描述性分析為主，忽視了與其他傳統方法的有效結合等局限性，研究結論和提供的信息存在同質化，理論與現實的關系有所割裂。

全景視角運用于綜述研究是近些年逐步興起的新思維，包括全景透析、全景透視、全景分析、全景掃描、全景圖譜等提法。李濤和宋玉波對統籌城鄉教育綜合改革歷史影像與區域實踐現狀進行了縱向追蹤和橫向劃割式分析[6]，李煜興使用全景透析的方法對日本行政規制改革的背景和動因以及歷程與策略進行探究[7]。上述研究均注重使用歷史和對比分析方法，但存在研究重心側重實踐層面、分析手段以文字描述為主的不足。嚴玲等運用文獻計量的方式對建設項目治理研究進行聚類和多維尺度分析，但僅限于理論層面且未涉及時間維度[8]。也有學者將可視化技術與全景分析相結合，如信息素養研究領域主題論文的分析[9]，對特定期刊內在的知識結構和知識特征的歸納[10]、對中國新型城鎮化進程的梳理[11]、對國內外公共政策文本分析中主題模型應用研究的總結[12]。通過發揮可視化分析技術的優勢，運用多維分析和時間劃割等方式對主題演進脈絡、熱點問題和發展趨勢等加以判斷。

總體而言，現有研究雖從不同角度對全景分析方式提供了思路上的啟發借鑒，但目前并未對綜述性研究中全景概念加以明確的界定和特征的解釋，操作過程也尚未形成規范性的流程。進行綜述性研究往往要面對紛繁復雜的信息，若是要兼顧理論與實踐，充分發揮不同方法的優勢，就必須考慮怎樣合理構建研究框架，對研究對象以一種合理且有效的方式進行分析以便達到盡可能完整客觀的呈現。

2 ?全景回溯的概念與屬性

2.1 ?概念界定

全景（panorama）從詞源上是由希臘語中“pan”和“rama”創造的新詞，最初這一概念出現在藝術領域，18世紀后期的全景畫是一種集空間結構與時間結構、集視覺與聽覺、集史學與文學的綜合藝術形式[13]，而后該理念被運用于具體的技術領域，借助光學技術和計算機軟件成為一種流行的視覺新技術[14]，近些年全景理念逐步向各個領域擴散并形成不同的語意。

全景回溯是指為了綜合立體展示某一研究主題的發展進程，運用定性與定量分析相結合的多元方法，按照特定流程對圖文材料按照層次邏輯加工處理后，再現具有多向維度的歷史演化情境。全景回溯的概念包括以下幾個組成部分：①研究對象指向特定的研究主題領域，其范圍可以是某個學科亦可是該學科下某一分支領域，既包括理論層面也包括實踐層面;②研究的目的力求對發展階段有著科學的判斷和多維可視再現，通過不同緯度的立體分析最終得出整體發展狀態和規律;③研究過程強調總體性和內在邏輯關聯性，必須依靠多元研究方法方能實現，在信息獲取、數據資料處理、研究過程、結果展示等一系列方法的綜合運用;④在結論呈現方面，通過包括文字描述和圖像解讀在內的多種方式進行不同維度的剖析，發現理論與實踐的交互作用和研究軌跡中的從點到線再到面的動態推進過程。

2.2 ?基本屬性

全景回溯通過多個維度描述研究對象，同時結合可視化技術和傳統文獻綜述的分析方法，彌合技術與理性思考的割裂狀態，具有自身獨特屬性，通過整體和部分變焦式切換發揮宏微觀互補作用，層次性搭建形成點線面錯落有序的串聯分析模式，將源自各渠道的豐富素材按照時間坐標排列形成動態交互鏡像，充分發揮其獨特優勢。

2.2.1 ?多維度

以往圍繞特定主題進行綜述往往采用單要素描述模型，而事物呈現的復雜性往往需要透過多重的視角加以審視，如在公共政策制定中運用全景式分析應該體現滿意度、不同的理性類別以及時間、空間在內的四重維度[15]。維度需針對不同的研究對象進行個性化設計，常用的構建形式包括：①時間維度，按照事件和材料的時間矢量進行整合歸類;②主題方向，按照研究主題的核心分支進行聚類式拼合;③來源屬性，屬于理論研究范疇的成果和源自實踐的重要政策或事件;④空間維度，結合研究對象的區域分布進行局部刻畫，如以各個地級市現實情景反映安徽脫貧攻堅狀況[16]。全景回溯可借助多個維度實現時間和主題等切換功能，在理論和現實的穿梭中更好地恢復主題發展的現實立體場景。

2.2.2 ?可視化

全景圖像處理中借助新技術呈現三維甚至多維視景從而明顯區別于傳統的二維圖像，將該屬性引入到綜述性研究中同樣適用。借助文字、圖表、圖譜多種方式搭建研究主題在不同歷史時期的敘事場景，形成對以往發展來龍去脈的圖文視圖，將以往文獻綜述中的文本分析和定性研究方法同文獻計量法以及可視化軟件充分結合，運用多元、分時、動態的方式展示研究主題發展狀況。全景回溯對以往綜述性研究可視化內容加以充實，是結合定性和定量多元研究方法以多種方式呈現旨在更加綜合地說明研究對象的圖文集合。

2.2.3 ?拼合式

全景的多維度屬性決定了必須要依托多種來源的各種素材實現，通過對文獻、案例、圖片等有效信息的采集，并按照一定邏輯存儲加工處理后細致展現主題研究的發展狀況。由于支撐材料往往具有碎片化的特征，因此必須進行拼合方能觀察出規律，按照信息的來源屬性進行歸類和拼接后得到互相間的內在關聯性。不同研究關注的重心存在差異，因此拼合過程中的中心軸有所區別，如行業研究中根據產業鏈條[17]或競爭格局[18]進行觀察和趨勢判斷。在分析過程中，通過個體與整體的分解與彌合、時間片段的劃割和回放、理論與現實的場景關聯、主題分支的裁剪與歸類，各個階段發展情況的近焦細致透視和掃描實現主題研究的全景回溯，既是技術方面的必要支撐也是優勢發揮的重要體現。

2.2.4 ?層次性

全景回溯具有高度系統性，在對前沿理論和實踐的追蹤中從信息輸入到分析再到輸出的各個環節是一種遞進式脈沖掃描，必須通過縱向層級遞進和橫向結構式分層的搭建方式形成分析框架結構。層次性在信息采集、時空劃割、主題聚焦、結果解讀均有體現，在信息采集中要根據研究目的劃分采集范圍和信息使用梯度，主題聚焦需要對關鍵詞頻次進行層次劃定，結果也需按照既定層次推進，對局部和整體加以說明。因此，要在材料收集和分析的基礎上進行分層處理，按照時間軸承和主題分類，根據一定邏輯對多個維度構建縱向和橫向結構進行歸類處理和分析，進而得出多層級內在關聯性強的綜合性研究結論解讀和說明。

2.2.5 ?動態交互性

借助時間坐標對事件進行定位，按照歷史進程展現不同時區中源自理論和實踐的典型節點形成卷軸式的動態場景。全景回溯方式既描述了理論發展的主題變遷，突出理論貢獻，反映現實背景中問題焦點，形成理論和現實交相輝映相互結合的解讀方式。將看似零散的材料通過時間軸承進行整理后就會呈現具有動態延綿的矢量圖，形成定性描述與定量分析相結合的舉證說明，放在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情境中理解實踐對理論的問題指引以及理論對實踐的貢獻。因此，全景回溯以動態交互的方式去呈現歷史，以宏觀的角度俯視并采取多條主線相互交織的方式形成對不同時期發展情況的認識。

3 ?全景回溯研究的流程設計

近些年“全景”運用于綜述性研究呈現出明顯的遞增趨勢，分布于多個學科領域，如檔案學[19]、歷史學[20]、法學[21]等。但現有研究尚未形成標準化的操作流程。在對內涵和特征進行說明之后，筆者結合已有經驗進行提煉，探索性地提出全景回溯需運用的方法和具體實現步驟，實際操作流程的各個環節如下：

3.1 ?數據采集和分層

真實豐富的數據資料是進行全景回溯的基礎條件，在數據采集與分層環節重點是要明確數據使用的目的并依次確定采集的數據集合范疇，在研究者的時間和研究力量既定的情況下從海量信息中抓取最為關鍵的信息作為分析對象。例如運用知識圖譜在信息檢索過程中需要探索[22]。在全景回溯中數據使用最主要的用途是：①用于后續的時間切片分析;②用于演示維度中按照要呈現的場景獲取相關數據作為素材;③得出整體性觀察結論的鑒定依據。在研究過程中，對不同類別的信息根據研究目的和分析維度進行層次搭建。

3.2 ?時間切片分析

在全景回溯中的多個維度構建中首先是時間維度，和以往對于發展歷史的處理方式不同的是，在發展階段的劃割中將會結合多重標準實現。在具體操作中，首先對數據來源第一種類型進行統計類的描述性分析，包括各年度發文總體數量以及CSSCI在整體中所占比重，尋找時間曲線中的拐點和峰值作為時間劃分的重要依據之一;其次，運用可視化軟件對按照上述檢索方式采集的文獻樣本進行知識圖譜的繪制，按照關鍵詞突現性分析時區圖提煉關鍵節點中的熱詞，通過其變化軌跡成為判斷時間進程的依據之二;最后，根據實踐中重要事件和關鍵性政策文本的列表判斷現實發展走向，對研究階段的劃分進行證實和修正。

3.3 ?演示維度模型構建

每個時間段內的敘事性分析和情境往往是錯綜復雜的，借助邏輯思維需要形成跨越時間有條理的主線來進行框架搭建。維度搭建的思路會因研究對象的不同而出現差異，但一些主要的元素則可共用，例如實踐維度下通過空間分布進行細分;理論研究維度中可通過文獻計量方式獲取發文趨勢、熱點關鍵詞、中介中心性詞匯、聚類理論分支、高頻被引文獻、研究力量分布等，這些分散的元素可按研究目的進行取舍搭建維度;按照過程動態分析的邏輯可以對研究對象進行劃分，如按照準備、購買和實施對英國政府購買服務全過程績效管理進行全景分析[23]。

3.4 ?層次性可視情境呈現

層次遞推是指結論得出的過程，對每個歷史層面進行邏輯維度設計后就需要對材料進行解析，冗雜的數據并不能立即產生總體性結論，需要進一步的層次性分析。第一步是尋找關鍵節點，第二步是對主線進行敘事性線條刻畫，第三步是該階段時間層面的局部性整體刻畫，說明歷史進程與理論貢獻和可能的問題所在。而可視情境則是展示的具體形式，全景回溯中可視化是一個更寬泛的概念，呈現的視圖除了運用文獻計量繪制的圖譜，也包括文字敘事性描述和圖表類的說明，是一種圖文結合式的敘述性研究。

3.5 ?獲取拼合式整體結論

當整個歷史進程進行逐段分析后只是一種片段式放大，接著需要借助回放和拼接形成整體概況，是一種長焦式敞視，關注的是各個階段的突變性發現和延綿的主題及其分化、理論的作用與不足、研究力量的演變等發展規律。之所以在流程中設計拼合式整體結論得出的環節是因為一些規律必須通過整體審視方能發現，另外某些研究要素不必進行時間區間式的研究，只需判斷整體達到問題發現和趨勢判斷即可，因此這個環節會因研究者的研究主題和目的不同而存在差異。

4 ?中國財政支出績效評價全景回溯示例

按照上述流程，設計基于全景回溯的財政支出績效評價研究的分析框架，如圖1所示：

4.1 ?數據來源與分層

根據研究計劃，中國財政支出績效評價主題的數據采集包括3類，對各類數據進一步分層后形成的數據集合包括：①通過CNKI數據庫主題精確檢索得到年發文數量和增長率，按照刊物級別進行分層，根據研究目的進行判斷和篩選，著重對CSSCI收錄的學術論文記錄進行數據分析;②來自政策文本，在財政部網站對涉及的公開發布的政策文件進行整理，按照信息發布者的行政級別進行分層，進一步分為中央部門和地方政府，著重對省部級政策進行分析;③來自實踐進展的案例采集，這部分數據最為分散，主要來自文獻研究中的二手資料和網上追蹤采集。此外，還需要對原始的數據集進行去除冗余、除重和信息存儲與錄入等操作。

4.2 ?發展軌跡診斷

通過對已有中國財政支出績效評價研究成果和政策制度進行文本梳理、文獻計量分析和知識圖譜繪制，進行歷史發展階段的判斷分析，在時區劃分過程中需要觀察理論研究的拐點位置、重要政策出臺的現實依據以及典型案例的分布狀況。通過CNKI發文量折線圖發現拐點分別出現在2003、2007和2013和2019年，通過梳理政策文本進一步驗證了這幾個時期國家層面有關財政支出績效評價重要制度相繼出臺，結合知識圖譜中主題突變詞和高頻詞，從而形成中國財政支出政策績效評價的時區分布。

4.3 ?演示緯度設計

中國財政支出績效評價演示維度以時間坐標作為基本維度，以每個時區內重要制度（regulation）、現實案例（fact）、主要理論（theory）為核心節點，對每個階段進行圖譜繪制和解讀。對政策文本以及實踐層面的典型案例進行穿梭式分析，將理論放在具體歷史背景進行還原，形成源自制度和現實兩個方面實踐進展的串聯主線;運用可視化技術對中心性高的關鍵性詞語進行對比分析和解讀，借助H指數選取屬于重點且屬于基礎性的研究進行理論梳理和重點展示，形成理論研究的迸發主線。經過歸納總結和系統串聯圍繞3條主線描述不同時間截面中面臨的現實背景，中央和地方在制度建設和試點試驗中的主要進展，學者們關注的熱點和主要理論貢獻以及分化程度，放在歷史情境中理解當時面臨的問題和取得的成就。通過時間維度中制度、現實與理論由點到線的逐層分析，從點到線再到面的方式分層多角度對該領域的發展狀態進行探尋和說明形成全景圖層。

4.4 ?主題發展情境說明

按照上文時區診斷和演示緯度設計，對各個時期中央層面制度進行梳理，總結理論研究主題，以及發現典型案例，綜合運用文獻分析、知識圖譜等方法對主題研究展開具體情境描述。

（1）醞釀階段（1994-2002年）：1994年我國開始實施分稅制改革，2003年以前對于財政支出評價的認識尚不系統，處于研究醞釀階段，對財政支出評價研究剛剛起步，CNKI數據庫中關于該主題研究發文年均增長率為34.65%，這個階段的財政支出評價理論研究關鍵作用在于提出評價原則、評價方法和評價指標體系的初步建議，實踐領域主要圍繞地區的財政支出綜合績效評價出現零散的評估，評價以理論層面分析為主。

（2）探索階段（2003-2007年）：隨著2003年建立預算績效考評體系的提出，同年財政部一些司局開始組織部分中央部門對一些重大項目進行績效評價試點工作。這一階段對財政支出評價的研究迅猛發展，2003年出現了第一個高峰，CNKI發文增長率則高達168.97%，2003年至2007年期間年均增長率為62.04%。這一階段的研究重心是對財政支出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的研究，實證研究以綜合性的評價為主，對地方政府財政支出項目評價實證研究還不多見，評價發揮的作用有限，難以使財政支出績效在不斷評價反饋的基礎上得到持續改進。

（3）成長階段（2008-2012年）：隨著中央整體性制度的出臺，地方本土化實踐呈現出迅猛的發展勢頭且各具特色。2007 年以來全國超過一半的省份啟動財政專項資金項目績效評估探索工作[24]。2008年對財政支出評價的研究進入了另一個高峰，雖然和上個階段相比增速相對放緩，但無論是CNKI總體發文量還是CSSCI發文量均保持穩定速度的持續增長。出現大量本土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案例研究，跨學科研究特征明顯，科技、教育、支農、社會保障等領域項目支出績效評價研究蓬勃增長，并開始對生態、扶貧、衛生支出績效加以關注，實踐評價模式中出現由內部評價向外部評價轉變。

（4）發展階段（2013-2017年）：2013年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25]，由此產生對財政的性質重新認識。通過觀察發文數量圖發現2013年與2015年是CNKI收錄的關于財政支出評價主題學術論文發文量出現的第3和第4次峰值。中介中心度高于0.5的詞演變為“財政收入”“財政分權”“經濟增長”“公共支出”，對公共服務和社會保障等預算支出政策功能關注度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對財政支出績效評價的實踐和理論研究分層次展開，從部門、專項支出財政績效評價研究，逐步深化到整體性財政支出績效評價與財政支出政策績效評價。

（5）繁榮階段（2018年至今）：2018年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建立全面規范透明、標準科學、約束有力的預算制度，全面實施績效管理”，是實現財政治理現代化進程中的重要戰略部署，政策預算績效管理是其中重要構成部分，打通財政支出績效評價與公共決策及其財政資源配置之間的通道，是財政治理改革中的重點和難點問題，財政支出績效評價正在逐步和全面預算績效管理接軌。

4.5 ?整體結論分析

從整體探究中國財政支出績效評價以往的研究經驗和不足，分別對主題領域演變規律、研究力量的分布、理論與實踐的關系等方面得出整體性結論。研究發現該主題研究呈現出持續且高速增長的態勢;主題在不斷深入和細化，但各分支關注度不均衡;研究者的專業構成多元化，但合作關系不強;研究由理論層面逐漸與實踐的關聯度越來越密切，理論具有回應現實的顯著特征。

5 ?全景回溯的優勢與展望

全景回溯是基于以往綜述性研究批判繼承基礎上的一種整合，既繼承了全景式思維所體現的立體多維、歷史敘事和劃割分析顯著特征，又兼容文獻計量和可視化分析工具的技術特性，同時將傳統質性文本分析方法嵌入其中，發揮三者有機結合互補的作用。該架構具有以下優勢：

5.1 ?數據集成豐富

通過匯集多元的數據集合，采取嵌套式分層處理方式，為研究奠定有效的分析基礎。以中國財政支出績效評價研究樣本的選取為例，需對文獻數量、案例資料、政策文本等進行分類組建數據集合，彌補以往綜述性研究或以學術研究成果或以實踐案例為主較為集中的單一數據來源。考慮到發文數量和質量分析具有兩種不同的分析目的，有必要先從該數據庫中對整體發文情況進行分析，再選出代表高質量學術水平的論文為數據樣本進行進一步研究，發揮分層嵌套式處理方式的優點。

5.2 ?分析過程趨于精細

全景回溯運用多元標準相互驗證的方式來謹慎劃分發展階段。突破以往按照單一標準進行歷史階段劃分的方式，按照多重標準互相驗證和漸進修正的方式實現。從整體到局部再到整體的調焦變換式研究軌跡，先利用整體得到發展趨勢軌跡和階段判斷，再對各個局部細化分析，最后通過局部檢測后再進行整體規律的觀察和修正。運用多維度刻畫的方式，搭建多面切換模式進行多重維度解讀，通過搭建時間維度、制度維度、事實維度、理論維度等，更為細致地刻畫研究主題不同層面的變化軌跡。

5.3 ?流程設計標準化

全景回溯的可行性和有效性主要通過規范的分析過程來加以保障，面臨的難點和重點是如何通過新的流程設計完成對主題研究更具細致且全面的可視化情境再現。在對其內涵和性質進行剖析的基礎上，將全景回溯的流程分為5個具體流程來實現，每個階段的任務不同，所運用到的數據集合、分析方法和關注點也明顯側重各異。通過具有標準化的流程一方面保障了該框架在操作過程的可行性和一致性，另一方面也大大提高了結論的可靠性和客觀性。

5.4 ?結論具有綜合性

為了掌握研究主題的總體脈絡和發展軌跡，全景回溯主要通過3個方面實現。首先，內容上既關注理論走向也注重實踐進展，無論是基礎數據采集還是分析維度搭建以及結論剖析，始終注重理論和實踐的緊密關系。其次，方法上注重定性和定量方法相互結合，緩解當前二者銜接不夠緊密的問題，通過多元方法的綜合使用發揮各自在數據診斷和理解分析方面不同的長處。最后，過程中包括特定時區情境的縮放也包括整體圖景的描述，提供更為豐富綜合的分析結論。

全景回溯囿于研究技術的有限性和研究內容的復雜性不可避免地存在局限性，需要進一步完善。首先，作為研究基礎的數據來源需要拓展，研究僅展示了國內學術論文方面的研究成果，事實上外文期刊、著作和博士論文也是研究成果的重要構成，有待于進一步的擴充。利用數據挖掘技術和開源統計軟件對網絡信息資源中涉及財政支出評價的典型案例和制度文本等進行動態采集與分析。其次，對發展階段按學術研究成果變化和實踐中關鍵政策的出臺為依據進行劃分，不排除更具科學性的劃分標準，有待討論。最后，具體示例分析中選取當前普遍使用的CiteSpace可視化工具，而該軟件當前技術層面對CNKI數據庫分析作用不及WOS等外文數據庫，這必然造成得出的細致性結論范圍有限，需借助其他統計軟件實現。總之，運用全景回溯的分析框架雖比原來綜述性研究有優勢，但在具體的運用環節仍有待改進和規范，從而完成對主題研究更細致和全面的研究圖景繪制及其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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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New Framework for Review Research from a Panoramic Perspective： Concepts， Processes and Demonstrations

Chen Hua1，2

1. School of Public Affairs，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361005

2. School of Management， Wuzhou University， Wuzhou ?543001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Panoramic backtracking integrates the thinking mode of panoramic analysis with the traditional methods of text analysis and document metrology and visualization technology， to achieve the expansion and innovation of the review research framework. [Method/Process]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concepts and basic attributes of panoramic backtracking， this paper constructed a new framework of five processes including data collection and delamination， diagnosis of time slices， analysis of dimensional model structure， hierarchical recursive visual situation presentation， and combined overall conclusion acquisition. The paper took the research on the performance appraisal of financial expenditure in China as an example for exploratory verification. [Result/Conclusion] This paper proves that panoramic backtracking has comparative advantages in terms of diversification of data collection， refinement of the analysis process， standardization of the process design， and more comprehensive conclusion.

Keywords： panoramic backtracking ? ?visualization ? ?review ? ?financial expenditure ? ? performance evaluation

基金項目：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基于金融開放視角的貨幣政策與宏觀審慎政策的逆周期協調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0BJY242）和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能力提升項目“財政支出政策績效評價的全流程運行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019KY674）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簡介：陳花，講師，博士研究生，E-mail： 7365167@qq.com。

收稿日期：2021-08-24 ? ? ? ?發表日期：2022-03-22 ? ? ? ?本文責任編輯：劉遠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