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隨著中國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失能人口規模不斷擴大,老年撫養比不斷上升,養老壓力日益加重。保障好老年人的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是緩解養老壓力、穩步推進健康老齡化事業的基礎。以2018年CLHLS數據為基礎,從抑郁、焦慮和認知能力三個維度研究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對其心理健康的影響,并采用中介效應模型進行機制分析,引入交叉項深入探究能夠對身體健康狀況惡化引起心理健康水平下降起到緩沖或調節作用的社會支持服務,研究發現,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惡化與心理健康顯著負向相關(Plt;0.01),娛樂休閑活動在其中發揮著重要的中介作用;增加家庭給予的精神慰藉、提高醫療服務的可及性、完善社區提供的精神慰藉等養老服務措施,能夠有效緩解老年人身體健康水平下降對心理健康的負面影響。因此,應健全失能預防保障機制,完善長期護理保險的居家護理服務模式,并規范社區養老服務體系。
關鍵詞: 身體健康;心理健康;中介效應;社會支持
收稿日期: 2021-11-12
作者簡介: 時曉爽,南開大學金融學院,主要從事衛生經濟學、養老保障和長期護理保險研究,E-mail:m15038106218@163.com;朱曉萱,南開大學金融學院。
一、引言與文獻綜述
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比達到18.7%,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失能老年人口規模不斷擴大,預計到2050年我國失能人口將會占老年人口總數的13.68%〔1〕。世界衛生組織(WHO)2018 年公布的數據顯示,65歲以上老年人群抑郁癥的患病率保守估計達10%~15%?!吨袊夏晷睦斫】蛋灼凤@示,95%的老年人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障礙。相關研究表明,中國老年人的自殺意念產生率高達 9.9%〔2〕。世界衛生組織將健康定義為“一種在身體上、精神上的完美狀態,以及良好的適應力,而不僅僅是沒有疾病和衰弱的狀態”。2016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明確提出“推動開展老年心理健康與關懷服務,加強老年癡呆癥等的有效干預”。因此,研究老年人身體健康對心理健康的影響機制及相應的調節措施對助力我國的“健康老齡化”事業尤為重要。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基于多個心理健康維度,探究老年人身體健康對心理健康的影響機制及具有緩沖和調節作用的社會支持服務。
老年人隨著年齡增長,記憶力、行動力等多種機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下降,精神上容易產生落差感,心理層面的需求難以得到滿足。相關研究發現,老年人的軀體健康能夠明顯作用于心理健康,失能、失眠、慢性病等身體機能衰退〔3〕會使老年人產生自卑、抑郁等心理問題〔4〕,身體虛弱會使其患抑郁癥的幾率增加四倍〔5〕。反之,身體健康和自評健康的改善能夠有效提高生活滿意度〔6〕和心理健康水平。因此,身體健康狀況是影響老年人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但其中可能還存在著復雜的影響機制。
身體健康、社會活動參與、心理健康之間存在密切關系。身體失能不僅會增加老年人患慢性病的風險〔7~9〕,還會降低其生活掌控感、社會參與感和幸福感〔10〕,增加抑郁傾向〔11〕,從而對其心理健康產生負面作用〔12〕。身體功能障礙會影響日常生活例如出行活動和社交活動,從而降低老年人的社會參與感,導致其情感交流和情緒釋放受阻,甚至產生心理健康問題〔13〕。而老年人積極的社會參與能夠提升其認知表現和獲得更多的社會支持,提高幸福感〔14~16〕。已有研究表明,社會參與越多的老年人心理越健康〔17〕,參與社會活動能夠帶來正向的生活和情感體驗〔18〕,緩解焦慮情緒〔19〕,提升主觀幸福感〔20〕和心理健康水平〔21〕。因此,社會活動參與在老年人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之間可能存在著重要的中介作用。
在以往的研究中,學者們聚焦研究社會支持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直接影響,忽略了社會支持在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之間的調節效應。研究發現:身體健康、社會支持是主觀幸福感的主要影響因素〔22〕,社會支持能夠有效促進心理健康〔23〕,國內學者的研究也得出了一致的結論〔24~26〕。社會支持包括正式社會支持和非正式社會支持。正式社會支持是各級政府、機構、企業、社區等正式組織提供的社會保障等支持;非正式社會支持是家庭成員、鄰里、朋友和同齡人等提供的情感、行為和信息支持〔27〕。正式社會支持方面,已有研究聚焦醫療和養老保險等社會保障機制,多數研究發現社會保障制度能夠促進老年人的心理健康〔28〕,對身心健康具有“緩沖器”效應〔25〕。其中社會養老保險能夠提升老年人的生活幸福感〔29〕,改善心理健康〔30〕;社會醫療保險能夠通過補償醫療費用減輕就醫負擔,提升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水平〔31〕。非正式社會支持方面,已有研究聚焦家庭支持和社區養老服務支持。對于家庭支持,代際支持和給予代際支持對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都有積極作用〔32〕,代際支持中的經濟支持、生活照料和陪伴交流等能夠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滿意度〔33〕和主觀幸福感〔34〕,促進心理健康〔21,35〕。但隨著家庭規模的不斷縮小和少子老齡化現象的出現,家庭支持功能不斷弱化,社區支持的重要性日益凸顯〔36〕。大量研究發現,社區提供的養老服務能夠顯著改善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狀況〔37~39〕,其中起居照料等基礎性養老服務比法律援助等精神性服務具有更加積極的影響〔40〕。因此,社會支持對老年人心理健康有直接的正向作用,但社會支持是否能通過與身體健康的交互作用有效緩解身體失能對心理健康的負面影響還需進一步探究。
在以往的研究中,多數研究將老年人的抑郁水平作為心理健康的衡量指標〔11,41〕,也有學者將生活滿意度、幸福感和老化態度作為衡量指標〔21,30〕,少有研究從不同維度全方位地衡量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水平。其次,多數研究僅探究身體失能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直接影響〔11〕,鮮有學者深入研究身體健康狀況影響老年人心理健康的機制。此外,已有文獻大多從社會支持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直接效應分析這一角度出發,較少將社會支持作為身體健康狀況影響老年人心理健康的緩沖變量來研究。社會支持對心理健康不僅有直接作用,還有緩沖或調節作用,例如緩沖負性生活事件的消極影響〔42〕。
綜合以上文獻梳理,本文嘗試從以下三個方面推進相關研究:第一,利用具有全國代表性的CLHLS調查數據,構建抑郁、焦慮和認知能力三個指標全面衡量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盡可能控制其他可能影響老年人心理健康的因素,研究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對心理健康的影響,并采用更換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傾向得分匹配三種方法檢驗穩健性;第二,運用中介效應模型,將社會活動參與作為中介變量,探討其在老年人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之間的中介效應;第三,基于社會支持能夠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產生正向效應的已有研究,本文運用緩沖效應模型,深入探究能夠在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惡化與心理健康之間產生緩沖作用的社會支持政策,嘗試為改善老年人因身體健康狀況下降引起的心理健康問題和完善養老保障體系提供政策參考和決策依據。
二、研究設計
(一)研究框架
本文構建了包含各個角度的“老年人身體健康—社會活動—心理健康”分析理論框架,詳見圖1。首先探究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對心理健康的影響,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研究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態對心理健康的影響機制,并對具有緩沖或調節作用的社會支持服務進行深入分析。
綜合已有研究和本文的研究推進,提出以下三個假設:(1)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與心理健康水平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2)社會活動是老年人身體健康影響心理健康的中介變量;(3)社會支持在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下降引起心理健康問題之間具有緩沖或調節作用。
(二)數據來源
本文主要利用中國老年健康影響因素跟蹤調查(Chinese Longitudinal Healthy Longevity Survey,CLHLS)的數據,該數據庫是由北京大學健康老齡與發展研究中心組織的老年人追蹤調查數據,調查范圍廣泛,覆蓋23個省市自治區。調查問卷包括存活被訪者問卷和死亡老人家屬問卷,其中存活問卷包括老人及家庭的基本情況、飲食習慣、行為及生活方式、患病情況等方面的信息,調查內容全面,質量較高。為最大可能保證研究的時效性,本文選取最新公布的2018年調查數據進行實證研究,將研究對象確定為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主要研究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對心理健康的影響。2018年的樣本數共15872個,剔除60歲以下的樣本和變量的缺失值,最終獲得有效樣本數8772個、10055個、8182個,分別用于從抑郁情緒、焦慮情緒和認知能力三個維度探究身體健康狀況對心理健康的影響,樣本量充足,符合大樣本的研究條件。
(三) 各研究變量及其描述性統計
1.被解釋變量
本文的被解釋變量是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在心理健康指標的選取上,借鑒巫錫煒、劉慧的研究〔43〕,使用抑郁程度、焦慮程度和認知能力三個指標全面衡量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水平,從三個維度探究老年人身體健康對心理健康的影響。其中,抑郁程度使用流調中心抑郁量表(Center for Epidemiologic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D),基于CLHLS問卷關于抑郁量表的10個問題,對每個問題的五種答案“總是、經常、有時、很少、從不”分別賦值1~5,對“對生活充滿希望”、“覺得比年輕時更快活”和“睡眠質量好不好”3個問題采取對應的負向計分,其余7個問題采取正向計分,最后將這10個問題的得分加總,得分越高,被訪問者的抑郁水平越低。焦慮程度使用SAS焦慮量表,基于CLHLS中SAS量表的7個問題,通過詢問被訪問者在過去兩周內出現B4-1至B4-7問題中所提到癥狀的頻率,對答案“沒有、有幾天、一半以上時間、幾乎天天”分別賦值4、3、2、1,最后將7個問題的得分加總,總分越高,被訪問者的焦慮程度越低。認知障礙使用CLHLS問卷中C6部分關于認知功能的簡明社區癡呆篩查量表,基于被訪問者對C6-1至C6-7這7個問題的回答,將回答正確記為1,回答錯誤記為0,最后加總7個問題的得分,得分越高,被訪問者的認知能力越強。
2.解釋變量
本文的解釋變量為老年人的自評健康,自評健康能夠綜合反映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并被很多研究所采用〔44~45〕。我們使用CLHLS問卷中“您覺得現在您自己的健康狀況怎么樣?”這一問題,將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分為三類,將回答中的“很好、好”歸類為“好”,并賦值該健康變量為1,將“一般”賦值為2,將“不好、很不好”歸類為“不好”,并賦值該健康變量為3。此外,本文通過替換其他衡量身體健康狀況的指標作為解釋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
3.控制變量
本文的控制變量包含個體人口特征、家庭特征、健康行為3個方面。第一,個體人口特征變量包括年齡、性別、戶口類型、教育年限、職業。第二,考慮到家庭經濟狀況、居住環境、配偶的健康狀況以及被照料者與照料者之間的關系可能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產生影響,本文選取婚姻狀況、經濟狀況、家庭規模、居住環境、配偶的身體健康狀況、照料者特征作為家庭特征變量,其中經濟狀況變量使用“您的生活在當地比較起來,屬于以下哪種類型”來衡量;家庭規模變量使用子女個數來衡量;照料者特征使用“當老人身體不舒服或生病時主要由誰提供照料”來衡量。第三,健康行為變量包括是否吸煙、飲酒、日常鍛煉、定期體檢和補充營養劑。各變量的詳細定義及描述性統計見表1。
(四)模型設定
本文基于2018年CLHLS的調查數據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采用逐步回歸法,分步研究個人家庭特征和健康行為特征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影響。此外,我們通過更換解釋變量、更換被解釋變量和傾向匹配得分三種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數據分析利用統計軟件STATA16.0實現。
Mentali=γ0+γ1Healthi+γ2Xi+μi(1)
式(1)中:Mentali為因變量,代表第i個樣本的心理健康,包括抑郁情緒得分、焦慮情緒得分和認知能力得分;Healthi為解釋變量,表示第i個樣本的身體健康狀況;Xi為控制變量,包括人口特征變量、家庭特征變量、健康行為變量; γ1、γ2為待估計的參數;γ0為常數項;μi為隨機誤差項。
通過穩健性檢驗后,我們利用中介效應模型〔46〕探究娛樂活動和社會活動是否為老年人身體健康影響心理健康的機制。其中Socialactivityi為中介變量,i=1或2,分別代表娛樂活動和社會活動。方程(2)反映身體健康狀況對中介變量的影響,方程(3)反映身體健康和中介變量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影響。
Socialactivityi=∝0+∝1Healthi+γ2Xi+μi (2)
Mentali=β0+β1Healthi+β2Socialactivityi+γ2Xi+μi(3)
已有研究表明社會支持能夠提高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水平,那么社會支持是否通過與身體健康的交互作用影響心理健康,可基于緩沖效應模型,引入社會支持與身體健康的交叉項分析哪些社會支持(Socialsupporti)能夠有效調節身體健康狀況下降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負面影響,如方程(4)所示,其他變量與前文一致。如果社會支持可以緩解身體健康惡化對心理健康的負面影響,那么交叉項系數θ1將為正數。
Mentali=δ0+δ1Healthi+θ1Healthi×Socialsupporti+δ2Socialsupporti+γ2Xi+μi(4)
三、實證分析
(一)身體健康狀況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影響
表2中模型1和模型2以抑郁情緒為被解釋變量,模型3和模型4以焦慮情緒為被解釋變量,模型5和模型6以認知能力為被解釋變量。模型1、模型3和模型5在控制人口和家庭特征變量后,考察老年人身體健康對心理健康的影響。模型2、模型4和模型6分別在模型1、模型3和模型5的基礎上進一步控制健康行為變量,觀察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對心理健康的影響變化,見表2。由表2的模型1~6可知,老年人的自評健康與心理健康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3.168、-0.728、-0.775,Plt;0.01),由于自評健康賦值越高代表身體健康水平越低,心理健康得分越高代表心理健康水平越高,故相關系數為負值,表明老年人的健康狀況越差,心理健康水平就越低,其中身體健康狀況對抑郁情緒的影響最大,其次是認知能力和焦慮情緒,驗證了假設1的正確性。這與Pinar等的研究發現具有一致性〔5〕。
由表2可知,人口特征變量中,教育年限和職業與心理健康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Plt;0.01),表明受教育年限越長工作越穩定、心理健康水平越高;年齡、性別和戶口與心理健康的相關關系不同,年齡與抑郁情緒和認知能力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0.026、-0.049,Plt;0.01),與焦慮情緒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0.013,Plt;0.01)??赡艿脑蚴悄挲g越大,身體健康水平下降,再加上與子女共處時間減少,更易引發抑郁〔47~48〕和認知能力障礙。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老年人的生活壓力減小,焦慮情緒有所緩解〔41〕;老年人中的女性具有心理健康優勢;戶口與認知能力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0.120,Plt;0.01),表明農村老人比城鎮老人更容易患認知能力障礙,由于社會支持的相對匱乏,農村老人呈現更低的心理健康水平〔49〕。
家庭特征變量中,婚姻狀況與抑郁情緒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0.683,Plt;0.01),表明有配偶能夠改善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狀況〔50~51〕;家庭經濟狀況與抑郁和焦慮情緒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1.466、0.530,Plt;0.01);家庭規模與認知能力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0.165,Plt;0.01),可能的原因是家庭規模越大,兒女給予老人的物質支持和日常溝通等精神慰藉相對更多〔52〕,老人更不容易出現認知功能障礙;居住環境與抑郁情緒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0.357,Plt;0.01),和已有研究一致〔11,53~54〕,與家人同住能夠降低老年人的抑郁傾向;配偶的健康狀況與老年人的抑郁和焦慮情緒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0.574、0.322,Plt;0.01),表明配偶的身體越健康,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水平越高,但這會使其認知能力下降,可能是因為對配偶的依賴性導致其腦力鍛煉減少,從而出現認知能力障礙;照料人特征與老年人心理健康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0.316、0.229,Plt;0.01),表明照料人與老人的關系越親近,老人的心理越健康〔55〕。
健康行為變量中,吸煙、飲酒、日常鍛煉和補充營養劑與老年人的抑郁得分之間都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Plt;0.01)。但因飲酒對大腦有害,所以飲酒與認知能力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0.125,Plt;0.01)。此外,日常鍛煉和體檢與認知能力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0.171、0.124,Plt;0.01),表明日常鍛煉有益老年人的身心健康〔41〕,體檢能夠及時排查出認知障礙,及早預防和干預治療。
(二)穩健性檢驗
1. 更換解釋變量
我們將解釋變量替換為日常生活活動能力(ADLs)衡量的身體健康狀況〔18〕,檢驗老年人身體健康對心理健康的影響是否穩健,見表3。采用CLHLS問卷中關于日?;顒幽芰Φ?個問題E1~E6:洗澡、穿衣、吃飯、上下床、如廁、控制大小便,將答案選項中的前兩項“沒有困難、有困難但仍可完成”合并為自理,后兩項“有困難需要幫助、無法完成”合并為該項ADL失能〔56〕。然后將6項都能自理認定為健康,1~2項ADL失能認定為輕度失能,3~4項ADL失能認定為中度失能,5~6項ADL失能認定為重度失能〔57~58〕,并對健康、輕度失能、中度失能、重度失能分別賦值1~4。
由表3的檢驗結果可知,在控制相同的人口特征、家庭特征和健康行為變量情況下,以ADLs指標衡量的老年人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1.086、-0.352、-0.920,Plt;0.01),表明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越好心理健康水平會越高,驗證了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
2.更換被解釋變量
我們將衡量老年人心理健康的指標換成自評生活滿意度,見表4。采用CLHLS問卷中“您覺得您
現在的生活怎么樣”這一問題,將回答“很不好、不好”歸為“不好”,將“很好、好”歸為“好”,共分為“不好、一般、好”三類并分別賦值1、2、3,在此基礎上分別使用衡量身體健康的兩個指標進行回歸。由表4的檢驗結果可知,以自評健康和ADLs兩個指標衡量的身體健康狀況都與老年人心理健康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0.656、-0.306,Plt;0.01),表明老年人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之間的負相關關系是穩健的。
3.PSM穩健性檢驗
為了排除內生性和樣本選擇性偏誤,我們采用傾向匹配得分方法再次進行穩健性檢驗〔50〕,分別利用近鄰匹配、半徑匹配和核匹配進行檢驗,見表5。由表5可知,三種匹配方法的系數與基準回歸的系數相近,且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老年人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驗證了基準回歸的穩健性和假設1的正確性。
(三)影響機制分析
前文的實證結果表明,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態下降會對心理健康產生負面影響。我們分析產生影響的兩種機制可能是日常娛樂活動和社會活動減少,所以將中介變量分為娛樂活動和社會活動兩類,基于方程(2)和方程(3)做實證分析,見表6。娛樂活動使用“是否參與戶外活動(打太極拳、跳廣場舞、串門、與朋友交往以及其他戶外活動)、種花養寵物、閱讀書報、飼養家禽家畜、打牌或打麻將、看電視或聽廣播”來衡量,社會活動使用“是否參加社會活動(有組織的活動)”來衡量。由表6可知,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與兩個中介變量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0.078、-0.078,Plt;0.01),身體健康狀況惡化會導致老年人參加的社會活動減少,驗證了假設2的正確性,且研究結論與相關研究保持一致〔59~62〕。
本文參考關于中介變量分解效應的既有研究進一步探究中介變量在身體健康—心理健康關系中的重要性〔63〕,見表7。1-β1/γ1為增加中介變量后身體健康系數的下降幅度,也即中介變量在解釋身體健康對心理健康的負向效應中所占的比重。由表7的報告結果可知:娛樂活動解釋了身體健康對抑郁情緒影響效應的4%,對焦慮情緒影響效應的2.74%,對認知能力影響效應的13.96%,因此娛樂活動是一個較重要的影響渠道。社會活動這一渠道的影響效應相對較弱,可能是因為老年人參與的社會活動較少,且只有身體健康的老年人才更有可能參加有組織的社會活動。胡榮、黃倩雯的研究也表明休閑方式中只有娛樂休閑對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有較好的正向作用〔41〕。
(四)社會支持的調節作用
本文選取子女提供的財務支持和家屬提供的精神慰藉作為非正式社會支持指標,其中精神慰藉通過“如果您有心事或想法,最先向誰說?”界定,將傾訴對象分為家人和非家人兩類;選取是否參加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和醫療服務可及性(距離醫院的遠近)作為正式社會支持中的社會保障指標,將社區是否提供8項社區養老服務(起居照料、上門看病和送藥、精神慰藉和聊天解悶、日常購物、組織社會和娛樂活動、提供法律援助、提供保健知識、處理家庭鄰里糾紛)作為正式社會支持中的社區支持指標。研究社會支持在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下降引起心理健康問題過程中的調節作用,見表8。
表8的模型1~5都控制了個人特征、家庭特征和健康行為變量,由表8可知:非正式社會支持中,家屬的精神慰藉與身體健康的交叉項與老年人的抑郁情緒、焦慮情緒和認知能力之間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0.613、0.534、0.103,Plt;0.1),表明家屬經常與老人溝通、傾聽老人的想法能夠有效緩解身體健康惡化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負面影響〔27〕。正式社會支持中,養老保險能夠有效緩解身體健康狀況下降導致的抑郁,提升心理健康水平〔29〕;醫療保險能夠有效緩解身體功能障礙對認知能力的不利影響,表明醫療保險不僅具有健康績效,還有心理績效〔64〕;提高醫療服務的可及性能夠緩解老年人對未來突發疾病的心理壓力,提高其應對風險的信心和能力〔18〕,從而可以緩解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下降引發的抑郁和焦慮。與既有研究結論相一致,社區提供的看病送藥、社會娛樂活動和處理家庭鄰里糾紛等養老服務能夠有效緩解身體功能障礙對心理健康產生的負面影響〔37,65〕,而生活照料、醫療保健類社區養老服務的緩沖調節作用并不明顯〔66〕。
四、結論與討論
本文基于2018年CLHLS數據,研究老年人身體健康對心理健康的影響及影響機制,并進一步探究能夠對身體健康狀況惡化導致心理健康水平下降產生緩沖和調節作用的社會支持服務。結論如下:第一,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下降會對心理健康水平產生負面影響,積極的健康行為有益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第二,社會活動在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的關系中具有中介作用,娛樂活動這一機制的解釋效應更強。第三,正式社會支持如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和醫療服務可及性能夠從不同方面調節身體失能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產生的負面影響;非正式社會支持尤其是來自家庭的精神慰藉能夠產生有效的緩沖作用,社區提供的看病送藥、社會娛樂活動和處理家庭鄰里糾紛等養老服務能夠有效緩解身體功能障礙對心理健康產生的負面影響。
基于本文的研究結論,我們從以下幾個方面提出相關政策建議:
第一,健全失能預防保障機制。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越差,越易產生抑郁、焦慮情緒和認知障礙。應從失能的源頭入手,由社區或養老服務站向老年人及其家庭成員普及相關的失能預防知識,定期提供專業的健康管理上門服務,延緩老年人的失能發生時間,延長健康預期壽命,提升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水平。
第二,完善長期護理保險的居家護理服務模式。根據我們的研究,家屬提供的照料和精神慰藉有益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因此應盡快完善居家護理為主、上門護理和機構護理為輔的長期護理保險制度,由專業護理人員定期上門提供護理服務,并對家庭照料人員提供專業培訓和勞動補償,在提高護理服務質量的同時促進勞動力再就業。
第三,規范社區養老服務體系,包括醫療服務體系和生活照護體系。在社區內建立醫療護理服務站,為老年人的日常就醫提供便利;目前精神??祁愥t療資源匱乏且分布不均,因此應加強基層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機構的建設,對易出現心理疾病的失能老人及早干預。此外,社區內應建立配套的生活服務照護體系,為失能老人提供上門看病和送藥服務,定期組織休閑娛樂活動,增強老年人的社會參與感,降低心理疾病風險。
文章采用的是截面數據,假定老年人的身體健康水平保持不變,因此忽略了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態變化引起的心理健康變化情況,后續研究可借助面板數據測算老年人的健康狀態轉移概率,將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態的動態變化與心理健康的動態變化相結合。此外,結合人口學研究進一步探究老年人身體健康對心理健康的影響在不同出生隊列之間的異質性和影響機制的發展趨勢,可為保障老年人身心健康精準施策提供決策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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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Elderly:
Influencing Mechanism and the Moderating Role of Social Support
SHI Xiaoshuang, ZHU Xiaoxuan
Abstract: As the degree of aging continues to deepen, the scale of disabled population continues to expand and the elderly dependency ratio continues to rise, the pressure on the elderly is increasing. Protecting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the elderly is the foundation for alleviating the pressure of the elderly and steadily advancing the healthy aging business. Based on the data of CLHLS in 2018, this paper studies the impact of the physical health of the elderly on their mental health from three dimensions of depression, anxiety and cognitive ability, then uses the mediation effect model to analyze this impact. On this basis, through the introduction of cross-terms, explore in-depth the social support services of social support services that can buffer and regulate the decline in mental health caused by the deterioration of physical health. 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the deterioration of physical health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on the mental health of the elderly(Plt;0.01). Among them, entertainment and leisure activities play an intermediary role; in addition, increasing the mental comfort given by the family, improving the accessibility of medical services and perfecting the spiritual comfort provided by the community can significantly alleviate the negative impact of elderly physical health on the mental health. Therefore, the government should improve the prevention and guarantee mechanism of disability, improve the home care service mode of long-term care insurance, and standardize the community pension service system.
Key words: physical health; mental health; mediation effect; social support
(責任編輯:陳艷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