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渡過生命的漩渦

朱華華

今年春天，全國各地疫情散發，東莞更是遭遇了疫情急漩渦。2月25日，東莞大朗封鎮，我班一位叫樂瑤的學生家住在病源區楊涌村，需要在獨立宿舍隔離近10天。接下來又有多處鎮街被封控的消息，一時間東莞談疫色變，班上更是彌漫著焦慮的氣氛。3月6日，樂瑤順利從獨立宿舍解封，3月7日，我在全校執教了公開班會課《如何渡過生命的漩渦》。多位聽課師生熱淚盈眶，我自己也是幾度哽咽。

一、回望忙碌溫暖又漫長的10天

師：這兩周，我們班的很多同學第一次感受到疫情離我們那么近，我們的好伙伴樂瑤被隔離在獨立宿舍了。現在樂瑤終于平安地回到我們身邊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樂瑤回家！

對于疫情，我比同學們的感受可能要早得多。早在2020年春節，武漢疫情爆發，我當時正在湖北老家荊州，爸媽催著趕著讓我們趕快離開湖北。那一年的除夕，我們一家三口是在高速公路上以一路狂奔的狀態度過的。那一夜，我最深的感受就是“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

就在10天前，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與疫情的距離就在咫尺之間。2月25號周五早上7點，我開車離開大朗的家來學校上早讀，一進校門就聽說大朗突發疫情，我急忙跟老公和孩子聯系，他們說大朗已經被封控了。我來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緒，就看到正在辦公室給父母打電話的樂瑤已泣不成聲……我一邊安撫樂瑤，一邊盡可能輕松地告訴同學們這個消息。

中午，就收到了級長的微信，樂瑤需要被隔離在獨立宿舍，得從離開大朗算起，隔離14天。

26號，學校迅速組織團隊擬定“一生一方案”，包括物質配備（電腦、手機、課外讀物、各科教材教輔、跳繩、多部優質電影及各類生活必需品），包括每日用餐配送，與班級同步的直播網課，專任生活老師24小時的室外陪護，等等。同時建立“樂瑤學習生活溝通群”，群內有樂瑤及樂瑤家長、學校領導、各科老師以及生活老師，樂瑤有任何困難均可以在群內得到及時回應，并會有專人及時解決。

27號一早，我給樂瑤發了一條微信：“樂瑤，這兩天讓自己靜靜地看看書，做點事哈，一個星期很快就會過去的，盡量讓這一個星期留下讓自己滿意的學習痕跡。我也挺擔心老公和小孩的，但我想這些事只能交給政府去做，兩年多來的事實證明我們的國家和地方政府是值得信任的。那我們就做自己能做的事吧，我昨天還寫了半篇文章呢，我們一起加油哈……”

接下來的一周，每天早上第一節課前，我都會給樂瑤發一條微信激勵她，也激勵我自己。有時候我會告訴樂瑤班上的好消息，比如樂瑤被評選為“陽光學生”了，比如室友為她制作了暖心卡片，比如好朋友敏敏、陌陌托陪護老師給樂瑤送水果、點心了，等等。

可以說這十天，樂瑤雖然被隔離在宿舍，但很多老師和同學都在牽掛她，很多同學在課間也會與樂瑤隔屏聊天，還紛紛表示很想聽樂瑤分享她特殊的經歷和體驗呢。

二、抗疫小勇士樂瑤分享感受

樂瑤：我分享的題目是《疫情之下，溫情永存——隔離記錄和感想》（節選）。

2月25日，于我而言，那是一個難忘的日子，整個上午我都被惶恐與擔憂的情緒所籠罩。當我得知大朗突發疫情，且病源地就是楊涌村！楊涌村？那不就是我住的小村子嗎？剎那間，我體會到什么叫五雷轟頂的感覺，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了。我很擔心我的家人，他們現在很危險，他們隨時都有感染上新冠的風險。我以前總覺得，楊涌村，那么偏僻的一個小鎮，怎么可能會有新冠呢？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新冠疫情會離我的家人那么近！

當天中午，我就接到通知——我需要在獨立宿舍隔離近10天！那時，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隔離以后學習怎么跟得上？郁悶與煩躁的情緒席卷而來。晚上老師告訴我，會在班級和我的宿舍安裝直播設備，我在獨立宿舍也可以與大家同步上網課。接著老師就給我拿來了電腦、手機、各科學習資料，還有一根用于室內運動的跳繩，我住的房間與其說是一間宿舍，不如說是一間學習室了。我的心情也平復了很多，而且畢竟已經下了隔離通知，與其焦慮，不如平和面對吧。

一個人獨處的日子確實會有一點孤獨，但更多的是與誘惑的抗爭。手機近在咫尺，誘惑真的非常大，如何不“擺爛”玩手機成為我每日一大難題。我于是指定一個“假想敵”，使自己處于一種被“威脅”的狀態，例如，大家都在學習，如果我在玩手機，那我就會玩很久，這樣的話就會被落在后面。敵人就是那“巨爛無比的成績”。這樣我就會克制自己，從而產生出學習的動力。

這近10天中，最值得我珍藏的還有感動與期待。有不少朋友把很多好吃的托陪護的宿管阿姨送給我，還有很多寫滿了鼓勵話語的暖心卡我也收到了！在課間的時候，大家都會來屏幕前與我隔空聊天，我甚至還有了主播這個身份！這讓我更加期待回到班級了。還有周二那天，晚飯時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探頭一看是曦曦、阡陌、淑儀。原來真的會有人跨過半個學校來看你！那時候真正看到好朋友在你不遠處，真的又激動又想哭。那次隔窗喊話，是隔離期間最難忘的快樂。另外每天都有老師隔著防護門來看我，華華老師、秋燕老師、雄哥……還有日夜在門外陪護的宿管王阿姨。周六那天，做最后一次核酸檢測，盡管防疫護士動作很輕，但連續兩次的鼻子不適感還是讓我的眼淚涌出來了……我看到王阿姨的眼中有淚光閃爍，那一幕撥動了我的心弦。這么長時間的相處，我們之間已經形成了深深的情誼。

隔離從來不是我一個人的斗爭，你們的支持和鼓勵是我堅持下來的重要動力。

謝謝高二（1）班的你們！關于505的好姐妹們（如果有最佳舍友獎一定要頒給你們）、敏敏、么醬、西西、涵涵、洋芋……還有很多很多，謝謝你們！

還有老師們辛苦了！謝謝各位老師的辛勤付出，華華老師多次給我送書籍、作業等學習用品，宿管阿姨每一餐都準時送到，還暖心地安慰我……

三、從榜樣身上尋找力量

師：這次疫情與隔離的經歷就像一個生命漩渦，祝賀樂瑤成功地突圍出來了。如何渡過生命的漩渦，從樂瑤的經歷中，你能讀到哪些答案？

眾生：樂觀，自律，自我紓解，堅持堅韌，感恩，老師同學的溫暖鼓勵……

師：明天就是女神節、女生節、女王節了，我們從抗疫小勇士、小女神樂瑤身上看到了她渡過生命漩渦的方式——樂觀、自律、堅韌……你還知道哪些不甘命運擺布的杰出女性呢？她們又是依靠什么渡過生命漩渦的呢？

生1：葉嘉瑩，她少年喪母，中年喪失感情和婚姻，晚年喪女，似乎在整個生命歷程里，全部都是生離死別，痛苦心酸。但所有的不幸在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半點痕跡，她始終都是風輕云淡，平靜得令人難以想象。她渡過生命漩渦的方式是詩詞，從詩詞里，她找到了慰藉和力量。

生2：楊絳在文革期間，曾被剃了陰陽頭，她拿起女兒剪下的辮子，細細織了一頂假發戴上;她還被發配去打掃女廁所，并把那里當作安樂窩，常常在女廁所里抽空閱讀隨身攜帶的舊詩詞卡片。靠著內心的充實，她沒有在漩渦中沉迷。

生3：張桂梅疾病纏身，卻以不懈的努力創建了云南華坪女子高中，幫助1800多位大山里的女孩圓了大學夢。感動中國頒獎詞中評價她“自然擊你以風雪，你報之以歌唱。命運置你于危崖，你饋人間以芬芳”，她靠信念與奉獻，靠倔強與堅韌，勇渡漩渦，改寫了自己和許多女孩的命運……

生4：谷愛凌，右手骨折，大拇指韌帶撕裂，肩傷，腦震蕩……但她從來沒有停止過滑雪的腳步。

生5：孟晚舟，被軟禁加拿大近三年，憑著外交部堅持不懈的斡旋才成功獲釋。

生6：江夢南，半歲時雙耳失聰，在父母的幫助下通過堅韌的毅力讀唇語學會了“聽”和“說”。并憑借優秀的學習成績，成為清華大學的博士……

生7：還有中國女排，中國女足，她們永不言棄……

師：從這些杰出女性的身上，我們找到了渡過生命漩渦的答案——一顆詩心、內心豐盈、信念堅定、永不言棄……除了這些內因，我們也不可忽視外因的作用。“沒有人是一座孤島。”沒有祖國的日益強大，孟晚舟很難成功獲釋;沒有神一般的父母的幫助，江夢南很難學會“聽”與“說”……

四、分享自己的經歷

師：在你的人生經歷中，是否遭遇過生命的漩渦，你又是怎樣渡過的呢？真誠的分享、理性的回顧，也可以激勵自己更好地前行。

小燁：我目前面對的最大漩渦就是我的數學。作為一名文科生，我真的非常害怕面對數學，數學成績也差得讓我不敢直視。上個學期數學拖了我很大的后腿，直接把我的其他五科從前十名拖到總分后十名。寒假我就痛下決心，遠離手機，心無旁騖地補習數學，開學后每天也是盡快做完其他作業，然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去攻克數學，尤其是堅持不懈地整理錯題。在最近的一次測試中，我的數學進步很大，我很開心。當然我不敢說我已經渡過了數學這個漩渦，但至少我沒那么害怕它了，我敢面對它了，我想這也是很大的成長吧……

小茵：我生命中最大的漩渦是健康，這可能跟很多同學不一樣。我一直患有很嚴重的皮膚過敏癥，最嚴重的時候是在初三，背上全是疙瘩，又癢又痛，尤其是到了夜里更難受。聽著宿舍同學磨牙、夢囈、微鼾……我羨慕得不得了，尤其是想到第二天還要上課，不休息好就可能掉隊，就更加焦慮痛苦，甚至一度崩潰。爸媽帶我到處看醫生，甚至找了各種偏方泡藥草，僅僅每天熬藥草就要花費他們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現在雖然還是沒有根治，但癥狀減輕很多了。回想起來，其實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在面對病魔，我的家人一直在陪伴我，他們給予了我戰勝漩渦的巨大力量……

師：沒有誰的生命河流永遠沒有風浪，但正是在與一個一個漩渦博弈的過程中，我們逐漸強大了。正如阿多尼斯所說，“世界讓我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的卻是翅膀。”風霜雨雪都是人生的風景，摸爬滾打都是生命的體驗。每一次面對漩渦，都會激發生命的潛能。每一次渡過漩渦，都會收獲生命的成長，都會完成生命的蛻變。最后祝大家：渡過生命的漩渦，成長為最好的自己！

（作者單位：廣東東莞中學松山湖學校）

責任編輯 晁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