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群舞呈現的不僅是一種形式美感,還要實現對舞蹈動作整齊、華麗、優美等特性的全面融合,舞蹈演員通過肢體動作對作品進行詮釋,或強勁有力,或飄逸靈動,或將舞臺空間無限放大,或在空間中實現自我壓縮……群舞編創于舞劇創作而言,無異于人之血脈骨髓。對此,文章首先介紹群舞及其創作特點,然后探討群舞編創在舞劇中的功能性,以期為促進群舞編創與舞劇的有機融合提供一些幫助。
關鍵詞:群舞;編創;敘事;人物形象
中圖分類號:J7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2)16-0-03
0 引言
對舞劇而言,群舞不僅是其思想共性、劇情發展力量的重要體現,還是其整體結構合理與否、編導編創能力強弱的重要體現。依托群舞對比,可進一步突出獨舞、雙人舞、三人舞的思想價值、實質意義。群舞展現出的不僅是一種簡單的形式美感,還實現了對舞蹈動作整齊、華麗、優美等特性的全面融合,舞蹈演員通過肢體動作詮釋作品,或強勁有力,或飄逸靈動,或將舞臺空間無限放大,或在空間中實現自我壓縮……在提升對群舞內涵、創作特點的認知水平的基礎上,增強對群舞肢體語言的感知力,讓其更好地服務于舞劇,進而有效延伸舞劇的精神內涵,賦予舞劇表演更強的生命力[1]。因此,本文對群舞編創在舞劇中的功能性進行研究分析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1 群舞及其創作特點
演員人數超過4人的舞蹈作品,可稱作群舞。為了傳遞豐富的思想感情,表現多樣的信息內容,渲染特定的藝術氛圍,塑造個性化的人物形象,群舞這種舞蹈表現方式應運而生。舞蹈編導依托對隊形、畫面的變換更替,讓舞蹈演員的姿態造型、肢體動作伴隨時空、節奏、力度等因素的變化而變化,進而創造出鮮明的群體舞蹈語言,營造出富有沖擊力的情感氛圍。
在遠古時代,舞蹈是一項集體活動。多人參與的舞蹈表演伴隨舞臺時間、空間的轉變,可依托多種不同的方法,達到傳遞形式美并彰顯深刻內涵的目的。這種美既可以是和諧對稱的美,也可以是無序凌亂的美[2]。當代舞群舞是基于舞蹈獨特的藝術特色,通過整合多個不同要素,形成的一種兼具不同畫面、不同線條的藝術形態。其中,群舞的“形”,也就是形象,既是一個動態化的運動過程,也是一個富于變化的運動結果。群舞的“態”,也就是內容,屬于舞蹈編創的創作追求、動機。首先不論是哪部舞蹈作品的創作內容,都追求真、善、美的全面統一。對于其內容美,有賴于舞蹈演員通過肢體語言呈現出來,由此決定了舞蹈內容是社會生活的重要體現;接著講究基于真實生活以升華美的體驗,并依據編導不同的審美觀念進行創作構思;最后立足于時代實際,賦予舞蹈作品深刻的內涵。群舞基于對主題內容的表達、人物形象的塑造,合理規劃空間運動范疇,塑造富于變化的舞蹈形象,進一步實現對多樣化語境內容的有效表現。
群舞的創作特點主要有以下幾個:
一是人物形象塑造具有典型性。藝術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稀松平常的事件或者人物一般很難深刻地表達主題思想,很難表現出編導所要傳遞的信息內容,因此編導需要尋找典型、襯托典型、塑造典型。而群舞憑借其結構敘事、意境營造功能,可讓群舞作品中的人物反復出現或者形成鮮明對比,進而塑造典型形象,達到深入人心的效果[3]。
二是思想感情表達具有感染力。舞臺上,群舞可擺脫舞臺空間束縛,展現出宏大的氣場,進而充分表達思想感情。同時,群舞是人類集體凝聚、團結的一種力的象征。作為人類長期以來的一種生活方式,群體活動并非簡單的聚集,而是一種相互關系的建立,可有效體現各種社會因素。基于此,群舞可體現人的集體意識,進而達到集體造勢、氛圍渲染、激情感染的效果。
三是技術技巧應用具有突破性。在群舞作品創作中,對群舞提出了技術與藝術相統一的要求。群舞通過合理開發應用技術技巧,不僅可贏得觀眾的認同與青睞,提升作品的藝術表現力,而且依托不斷創新創作,推進技術技藝與情感的有機融合,還可賦予作品更深厚的內涵。
2 群舞編創在舞劇中的功能性
2.1 渲染舞臺氛圍
群舞編創在舞劇中作為一項基本的構成要素,強調在想象的基礎上還原當下情境。在此過程中,既需要借助音樂、肢體動作,以渲染舞蹈氛圍、表達思想感情,還需要全面整合時空、力量、節奏等要素,以強化群舞的內涵及表演效果[4]。
以舞劇《趙氏孤兒》開篇的群舞大舞段為例,這一段舞蹈不僅擁有鮮明的舞劇特色,還側重于通過慷慨熱情的音樂及激情豪邁的群舞表演,為廣大觀眾帶來強有力的感官沖擊。夜黑風高,趙氏一族命懸一線,屠岸賈帶人欲將趙氏一族滿門屠殺,雙方人員廝殺在一起,明暗對峙的燈光設置,反映了雙方實力的不對等,趙氏族人被屠殺殆盡。在此期間,驟暗的燈光瞬間將觀眾的思緒引入其中,在群舞、燈光、音樂的共同作用下,舞蹈氛圍得到充分渲染,劇情發展十分緊湊的同時,屠岸賈這一心狠手辣的形象得到生動刻畫。這一整體布局也為后續莊姬登場的悲情演繹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進一步渲染了舞蹈氛圍。這種創作手法,可迅速引發觀眾對舞劇的共鳴,并帶領觀眾領略故事中千鈞一發的危機感和趙氏族人遭到滿門屠殺的壓迫感。
這種頗具創新性的藝術結構及舞蹈語言,不僅可以顯著增強舞蹈作品的敘事能力,還可以充分呈現演員頗具戲劇張力的表演功底,賦予舞蹈語言時代特色。與此同時,依托舞蹈演員的肢體形象、舞蹈動作的聯合演繹,可充分展現群舞演繹的思想感情的聚合,為觀眾帶來強有力的感官沖擊。另外,因為群舞具備極強的感染力,觀眾在觀賞過程中,不僅可以領略到舞劇的藝術美,還可基于自身的實際情況獲得不同的體驗。
通過欣賞大量舞劇作品不難發現,編導十分注重利用人群聚合的方式,為觀眾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而舞劇《趙氏孤兒》同樣如此。開篇群舞博大宏偉的場景布局,瞬間吸引了觀眾的注意力,同時伴隨故事劇情及人物數量的發展變化,趙氏的“孤”與屠岸賈的“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并渲染出一種悲涼凄慘的情感氛圍,同時有效調動起廣大觀眾的好奇心,讓觀眾迫切想要了解故事劇情的發展走向。因此,在舞劇中,獨舞或雙人舞的表現形式通常無法達到渲染舞臺氛圍的效果,而群舞編創則能夠更好地刻畫出驚心動魄的場景,進一步引發觀眾的情感共鳴,為故事發展打下良好的基礎。
2.2 豐富敘事方式
長期以來,作品的敘事方式都是敘事性舞劇中重要的一環。簡而言之,敘事方式就是敘事的著眼點和方法。舞劇中的群舞,可極大地豐富舞劇的敘事方式,且主要體現在快捷敘事、情境敘事、切換敘事等多個方面[5]。現以舞劇《浮生》中的群舞為例,探析群舞編創在舞劇中發揮的豐富敘事方式等作用。
2.2.1 基于群舞編創的快捷敘事
敘事方式側重于將敘事內容作為著手點,舞劇中因群舞的敘事方式不同,其敘事著眼點也各不相同。在舞劇《浮生》中,群舞《浮生憶》即選取了十分典型的著眼點,其依托“閃回”的方式將母親的回憶與群舞編創相結合,通過不斷變化形象以演繹各個時期的母親。群舞《浮生憶》表現的是母親的回憶,呈現于群舞《浮生亂》之后,相較于前面舞段渲染的驚慌駭人的氛圍,這一舞段可讓觀眾獲得一絲慰藉。群舞《浮生亂》不停地切換一幅幅畫面,不僅是對母親一生經歷的敘事,還是對母親過往的回憶,同時也是“快捷敘事”的重要體現。依托快捷敘事呈現母親的人生軌跡,將母親的“閃憶”作為著眼點,不僅是出于對舞段時長的考慮,還能夠實現對相關內容的充分表現,并為觀眾帶來別樣的感官體驗。總體而言,《浮生憶》部分的群舞敘事對《浮生》的劇情發展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2.2.2 基于群舞編創的情境敘事
情境敘事就如同在影視劇中故事劇情對應發生的地點、空間。在群舞《浮生亂》中,其基于對舞劇中的主要人物和學生、妓女等形象的刻畫,以揭示普通人的生存狀態;同時,基于對不同階層的刻畫,實現了對舞劇背景環境的渲染。比如,對上述階層的描繪旨在表現在逃亡途中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人,戰爭給黎民百姓帶來了共同的傷害。采用不同的敘事方式的目的是營造敘事情境,如此一來,情境敘事的著眼點即背景環境,搭建背景環境可讓觀眾迅速認同故事劇情,并調動起觀眾對故事劇情的興趣。舞劇最終要通過舞臺媒介呈現,并以觀眾為呈現對象,而觀眾中既有具備良好審美鑒賞能力的觀眾,又有審美鑒賞能力一般的普通觀眾,群舞的情境敘事致力于讓每個觀眾均可迅速進入故事情境中,進而在提升觀眾的體驗感的同時有效傳遞舞劇的思想感情。
2.2.3 基于群舞編創的切換敘事
切換敘事講究通過中斷敘事過程,以恰到好處地緩沖舞劇的故事劇情、思想感情,并讓敘事變得更有節奏感。通常而言,舞劇中不僅有“舞”的存在,還有“劇”的呈現,“舞”“劇”在群舞中共同發展的情況十分常見。舞劇《浮生》即依托群舞編創,應用切換敘事,讓“舞”和“劇”交織在一起,在相應的框架結構中與結構要素切換,以此不僅推進了對內容的有序敘述,還實現了對舞蹈審美性的有效呈現。
2.3 塑造人物形象
在一部舞劇中,人物形象的塑造至關重要,人物形象得體與否關乎舞劇故事劇情的發展推進,人物形象塑造得過于復雜,不僅會使觀眾產生疲憊感,還會讓觀眾對舞劇想要表達的思想感情的理解出現偏差,最終對實際編創帶來消極影響。比如,在編創中出現了大量的人物,主要人物之間的關系或者次要人物與主要人物之間的關系對人物塑造產生了較大影響。為了處理好復雜的人物關系,舞劇編創人員不得不增加故事情節,導致整個舞劇變得煩瑣冗長,編導在編創過程中也會面臨更多的困難,觀眾則需要花費大量精力來梳理人物關系及故事劇情發展走向,壓縮觀眾自主想象的空間。另外,在舞劇人物編創環節,不乏人物偏少的情況,這會導致舞劇主題故事情節表達趨于抽象化,難以保證整個舞劇編創的順利進行。
不論是對觀眾而言,還是對編導、演員而言,人物形象塑造都是至關重要的。而依托群舞編創,則有利于塑造出鮮明的舞劇人物形象,并實現主輔形象的相互映襯。在舞劇《浮生》中,百姓以被鬼子俘虜的形式出場,演員表面上表現得惶恐不安,但實則在偷偷地傳遞書信,并且哥哥也隱藏其中。該段群舞旨在展現哥哥的形象及信件的傳遞過程,其中既有主角形象,又有輔助形象,紅圍脖戀人、漢奸、將信件藏在嘴中的少女等輔助人物形象的塑造,極大地豐富了主人公的性格特征,同時通過人物的對比、犧牲,進一步凸顯了主角形象。這一舞段還應用了隱喻、反復等編創手法,為主角形象的塑造服務[6]。總體而言,舞段中的主角形象與輔助形象相互促進、相互融合、不可分割,共同助力舞段主題思想的表達與升華。
群舞編創的這一功能性在《浮生劫》得到了充分體現,作為一個小型群舞舞段,《浮生劫》包含8個演員,包括哥弟一行人深夜潛入日軍軍營,其中還涉及在《浮生口》中設置的漢奸伏筆,這也是兩個舞段串聯在一起編創的原因。在《浮生口》中快傳遞完成的信件落入一個小姑娘手中,在她準備將信件繼續傳遞出去時,她身邊同是俘虜的漢奸將她推向了深淵,信件傳遞再次被中止。小姑娘為了避免信件落入日軍手中,選擇將信件藏入口中,這一動作不僅頗具感染力,還體現了信件的重要性,并為后續哥哥傳信、發電報做好了鋪墊[7]。《浮生劫》中漢奸將八人的夜襲行動告知鬼子,八人最終被日軍抓獲,漢奸的出場很好地凸顯了哥弟一行八人的無所畏懼和愛國精神,并很好地闡明了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必然會遭遇各種艱難險阻,這兩個群舞舞段塑造的輔助形象很好地凸顯了主要人物的精神。
3 結語
舞劇中群舞占據了重要地位,發揮了獨特的作用。一部高水準的舞劇,不論是在舞臺氛圍渲染方面,還是在故事劇情敘事、人物形象塑造等方面,群舞編創都是至關重要的,群舞在舞劇中占據著不可替代的位置。為此,相關人員應深刻認識到群舞在舞劇中的重要性,在編創中切實開展好群舞設計工作,以此提升舞劇整體的表現力,充分體現群舞的功能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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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池鵬(1984—),男,江西萍鄉人,本科,研究方向:舞蹈編創、劇場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