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


語文課快結束的時候,林老師說周末作業為修改昨天布置的人物小練筆,接著又看了看我。我心里想著:林老師是不是認為我的小練筆寫得很不錯,要對我提出表揚呢?
“白朵朵,你的小練筆和白天天寫的幾乎一模一樣,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林老師剛說完,我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林老師是不是搞錯了?這話應該在75班上課的時候問白天天才對吧?我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說:“林老師,我和白天天成績怎么樣您清楚的,誰抄誰的就不用說了吧?”
“我當然想過。可是,白天天偶爾也有創新的……雖說內容差不多,但其實他寫得更有趣一點。”林老師又給了我沉重的一擊。不等我說話,林老師接著說:“好吧,這次小練筆就不說了,不管你們姐弟倆誰抄誰的作文,我都建議你看看他寫的,學習一下他的語言和風格……哦,下課鈴響了,就到這里吧,同學們下課。”
林老師剛走出教室,我霍地起身,把前后桌的同學嚇了一跳。
杜子騰吊兒郎當地轉著筆問:“白朵朵,你真抄了你弟弟的小練筆啊?”
“白朵朵抄作業啦!”郝多宇幸災樂禍地喊著,頓時,大家都朝我看了過來。
我把紙團砸到郝多宇的頭頂上,然后急急忙忙地來到75班教室門口。沒等我開口,75班的男同學就起哄了:“白天天,你姐叫你過去嘍。”
“跟你們講了多少次了,我們一樣大。”白天天遠遠地看了我一眼,猶豫著要不要過來,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給他一副你不出來我就進去的表情。白天天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來到我的面前。他倒是不慌不忙:“我不去找你,你倒來找我了。也好,我正想問你,你干嗎抄我的小練筆呀?你不知道改改再交上去?要不是林老師發現我寫得更好,差點我就成‘背鍋俠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明明之前你說了要寫《我的媽媽》,我才寫的《我的爸爸》,那為什么寫得和我一樣了?”
白天天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的媽媽》你知道我寫了幾次了嗎?三次啊!這次我換個對象不行嗎?”
“你問劉雅琪,昨天下午在學校托管的時候我就寫完了小練筆,我怎么會抄你的?”
“我寫得好,你抄我的不正常嗎?”白天天大言不慚地說。要不是劉雅琪在旁邊一把拉著我,我會直接就被白天天給氣暈過去。白天天最后還嫌棄地看了一眼劉雅琪:“她從幼兒園起就是你的跟屁蟲,她的話誰信啊?”
我被白天天“懟”得無話可說,正好許航過來了,我趕緊補充道:“那許航的話總能信吧,反正我和他玩得又不好。許航,昨天托管時你有沒有看到我在寫小練筆?”
許航看了看白天天,最后看著我支支吾吾起來,搞得好像是我讓他幫著扯謊似的。
“得了吧白朵朵,咱們姐弟之間的事就別麻煩其他人了,許航要是說沒有的話,你又是告狀又是記名字的。”
“真搞笑,我是那樣的人嗎?算了,白天天,我懶得理你。”我轉身往76班的教室走,畢竟看熱鬧的同學越來越多,這種口水戰我肯定打不贏白天天。
放學后, 我和白天天一前一后地回家了。
奶奶見我噘著嘴巴,立即牽著我的手問:“朵朵呀,怎么回事?誰欺負你了?告訴奶奶是哪個臭小子,奶奶給你‘報仇。”
“奶奶呀奶奶,麓谷小學還有誰敢欺負白朵朵啊,她是76班的大班長、年級中隊長,還是小鹿站崗監督員……她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我不理會白天天,把抄襲事件一五一十告訴了奶奶。奶奶馬上揪著白天天的耳朵教育起來,告訴他投機取巧是學不到真正的知識的。
“冤枉啊,奶奶!”白天天大聲地辯解,“奶奶,你別聽白朵朵的一面之詞,我沒有抄她的,我們倆都寫的爸爸,內容肯定相同啊,奶奶你說對不對?”
我哼了哼說道:“奶奶才不糊涂呢。”
“這就是朵朵你的不對了。”奶奶皺著眉批評我。我驚訝得張大嘴巴,用手指著自己。奶奶拍開我的手繼續說:“你還冤枉呀?你和天天都寫的爸爸是嗎?哎喲,那不就是寫的白海洋我的兒子嗎?他是個中年人,皮膚也白……那朵朵,你總不能為了不一樣,就逼著天天寫爸爸是個老年人,皮膚還黑吧?奶奶不能偏心,得實事求是。”
白天天朝我做了個鬼臉,然后抱著奶奶親了一口:“奶奶,你太厲害了,給你點個贊。”
我看著奶奶和白天天,氣得直掉眼淚,一邊哭一邊給爸爸打電話。
爸爸正好推開門進來,白天天一邊說“涼涼了”,一邊趕緊抓起書包溜進自己的房間,并“哐當”一聲把門給反鎖了。
爸爸敲了敲白天天的房門,生氣地說道:“你個臭小子,你今天干的好事我都知道了,你騙得了老師騙得了奶奶,能騙得了我?昨天吃晚飯前我就檢查完了朵朵的作業,你的小練筆九點才寫完。哼,有本事你一直不出來,出來一次就揍你一次!”
奶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接著就趕緊去廚房做飯了。我呢,偷偷地把白天天的作文看了一遍,我不得不承認,爸爸在他的筆下顯得更有趣,更加生動和飽滿。白天天確實是抄襲了我的作文,但也確實超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