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雜感

四月是明媚的，多彩多姿的，香甜濕潤的，更是特別適合閱讀的。困守在疫情肆虐的四月，幾乎足不出戶的我，收到曉蘇老師簽名的《老婆上樹》小說集，無疑是件歡天喜地的大事情，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究其原因：一是因為有好書讀可變得充實;二則是因為讀好書可照亮精神世界;三是讀好書可對生活充滿希望。

上世紀九十年代，我就有幸開始閱讀曉蘇老師的作品，從他的大學校園系列《大學故事》《吊帶衫》等，到油菜坡鄉村系列《黑燈》《花被窩》等等。這么多年里，我所認識的曉蘇老師猶如一只勤勤懇懇的小蜜蜂，辛勤耕作，精品迭出，他的小說更像一座百花園，徜徉其中，令我深深感受到了鄉村巨變與時代發展。我的家鄉與曉蘇老師的家鄉有太多相似之處，所以我特別喜歡他的油菜坡鄉村系列。因為，小說中的那些人或事，仿佛就在身邊;甚至，我覺得自己就是從他的小說中走出來的一個。

一年又一年，曉蘇老師的小說，都和油菜坡滿坡的油菜花一樣，開得金黃而燦爛。

讀曉蘇老師新書《老婆上樹》，其中的《泰斗》《陪李倫去襄陽看鄒忍之》等校園小說，寫盡了人性的復雜。《過陰》《祼石陣》《老婆上樹》《春回大地》《二十世紀的疙瘩》《發廊門上的紙條》等油菜坡系列鄉村題材小說，于地處鄂西山區的我而言，有太多熟悉的鄉村生活場景和人物。近幾年來，鄉村精準脫貧使人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油菜坡打了扶貧井，蓋了扶貧房，徹底解決了吃水難和住房難兩大難題”，老百姓更是在物質生活脫貧后，自覺生發出了“要做個體面人、做個有文化的人”的精神脫貧追求。于是，曉蘇老師開始為我們講述一個又一個詼諧幽默、妙趣橫生的故事，鄉村生活中一幕幕有意思的凡人俗事便從庸常中升起。曉蘇老師小說中的人物有的勤勞善良、有的熱情正直、有的刁鉆古怪，個個生動豐滿，有血有肉，他們以不同的姿態見證并參與到鄉村精準脫貧中，歷經人生風雨，將油菜坡平凡的鄉村生活攪得風生水起，渲染得熱熱鬧鬧。

尤其是《老婆上樹》中的主人公廖香，守著自家搖錢的柿子樹，一輩子生活在封閉的鄉村，不容忽視的鄉間習俗約束著她的行為。在油菜坡，女人上樹被視為不懂規矩、沒有教養，廖香待字閨中時，就曾因爬樹招過罵、挨過打。現在，生活過得并不富裕的廖香，哪怕看著金元寶般的柿子掛滿枝頭，廖香也從未動過上樹摘柿子的念頭，曾經上樹挨打的經歷，讓她再也不敢輕舉妄動。而當又一個摘柿子的季節到來時，廖香終于經不住買柿子的人幾次抬高買價的誘惑，再也顧不得傷風敗俗，麻利地上樹摘柿子，圓滿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登高。隨后，在演講協會會長的鼓勵下，廖香從上樹摘柿子開始，走出了偏遠鄉村，走上了市里演講臺，竟奇跡般奪得了全市演講第一名;為走得更高、更遠，滿懷希望的廖香又信心百倍地走進了省里演講臺。然而這一次，她沒能再次捧回證書和鮮花。廖香，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婦，她的人生因一次上樹而徹底改變，雖然她最終沒能實現烏雞變鳳凰的夢想，但她卻從來都不曾放棄過要成為最好的自己，她也通過上樹、上城里、上演講臺，使自己變得更高、更好、更強。

讀完曉蘇老師《老婆上樹》，便能更好地理解了他在《桂子山上的樹》一書扉頁上留下的這段文字：桂子山上的樹為什么這么多，這么粗，這么高？至少有三個原因。一是這座山上土腳深厚，只有土腳深厚，樹根才扎得深，扎得廣，扎得穩;二是這座山上陽光充足，只有陽光充足，樹干才能長得快、長得開、長得好;三是這座山上空間開闊，只有空間開闊，樹才能自由地生長，獨立地生長，往粗里長，往高處長。

耕作在文學創作這片肥沃的土地，曉蘇老師的創造結出了豐碩的果實。

徐述紅，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現居湖北宜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