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籽奶奶：用畫筆趕走病魔

徐穎

兩根胡蘿卜，一盆銅錢草，一個斑駁的南瓜……這些尋常之物，在阿籽奶奶的筆下充滿了生命的歡欣，自有一種治愈的力量。而阿籽奶奶自己，也因為畫畫擺脫了病魔。

阿籽奶奶今年76歲，大半輩子生活在新疆塔城。2016年，牽手53年的丈夫去世，孩子們把她接到了上海。

在浦東臨港藝術園區，奶奶和不到7歲的孫女阿籽一起拿起了畫筆。阿籽奶奶說：“一個人待著過于傷心。小孫女說：‘跟我畫畫吧！我就跟她學。我畫的都是很簡單的東西，太復雜的我畫不了。”

阿籽奶奶比較喜歡畫花草，她說：“我總感覺它們都是有生命力的。每片葉子，在我畫它的時候，都好像在對我說：‘你要把我畫好，我是有生命力的。”

“老伴2016年走后，2017年我來到上海，年底住過一次醫院，2018年年初又住了一次。半年里住了兩次醫院，搭了兩個支架——我的心臟特別不好。”但自從開始畫畫，一切都有所改變。“好像心靜下來了，把病給忘掉了。否則一天到晚總想著‘我有病，越想身體越不好。自從開始畫畫，我就把病給忘掉了，這是最大的收獲。”

阿籽奶奶說：“我原來性子相當急躁。老頭子在的時候，我的脾氣就不好，他走了以后就更不好了。開始畫畫以后，心情也好了一些，看啥都順了。”

阿籽奶奶眼睛不好，一只眼睛患有白內障。“年輕時做焊工，對視力傷害很大。”畫畫時看不清，她就湊近了細細地看。涂色時，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大家都說我的顏色感覺還挺好的。其實我拿出去展出的都是成功的作品，家里還有很多不成功的作品。”

阿籽奶奶以前從來沒有學過畫畫，剛開始連毛筆也拿不好。之前她唯一與畫畫有些接近的活動，就是年輕時用縫紉機繡過花。“那時在孩子們的的確良衣服上繡花，繡出來還真美。”

阿籽奶奶沒學過畫，也不知道該畫什么。女兒對她說，看到什么就畫什么。于是，一切日常之物——花草、蔬果、器皿，都成了阿籽奶奶描繪的對象。

阿籽奶奶畫畫之后，每天只想著畫，一心想著怎么畫好，于是她就把很多放不下的事放下了。她認為：“我們記住什么，心里天天念著什么，什么就跟著你。”因為顧不上其他的了，也就漸漸忘掉了生病這件事情，最后就出現了一個神奇的結果：她的畫越來越多，病越來越少。

每天早上，阿籽奶奶四五點鐘就起來畫畫了。“身體好的時候，一天畫一張，兩年畫了500多張。”

畫不下去時，阿籽奶奶就出門轉，轉的時候腦子里還想著該怎么畫。有時實在想不出，就干脆先放著。“反正也沒人規定，我想畫就畫。臨港藝術園區的所有藝術家，都是我的老師。”

有的老師看到阿籽奶奶的畫后，夸她有天賦。奶奶說：“我家孩子就是畫畫的。我開始畫畫以后，有人說，我家孩子的天賦是我遺傳的。我說，我沒感覺自己有多少天賦，我就感謝畫畫讓我把病給忘掉了。只要身體好，我一定會畫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