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書入畫

林釗勤

盛夏的一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我邀請萬大哥、潘錫林老師到順義董各莊一位姓劉朋友的自家莊園釣魚，莊園有一百多畝地。按照約好的時間，我們到了莊園，首先一進莊園，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草地上擺著各種卡通稻草人，有大頭兒子、哆啦A夢、奧特曼……琳瑯滿目，應有盡有。最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大片美不勝收的荷塘，只見荷塘里的荷花競相開放，有的驕紅、有的淡粉；有的開得正艷、有的含苞待放，仿佛無數個艷麗的小姑娘在綠毯上跳舞。河面上的一片片荷葉，好似一把把大傘舒展著。荷葉上滑動著無數顆露珠，像一顆顆調皮的小星星，忽而悠然自得地打滾、忽而一眨眼猛然向水中一跳，頓時水面上泛起一圈圈魚鱗般的波紋。迎面的風一吹，頓時一陣陣荷葉的清香撲面而來。潘錫林先生拿出寫生板，過半小時左右，這盛荷景色大輪廓就被潘老師給繪出來。我正陶醉在荷塘的美景中時，頓時還聽到，潘錫林老師跟劉莊主說：“我要采摘幾個蓮蓬可以嗎？回去養著它，讓它來作“模特”給我寫生。”莊主說：“可以，我馬上叫人來給您采摘。”只見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男孩在荷塘邊挑采摘蓮蓬。此情此景讓我聯想到詩人白居易所作的《池上》：小娃撐小艇，偷采白蓮回。不解藏蹤跡，浮萍一道開。荷花一直給我一種純潔高尚的感覺，我想做人也應該像荷花那樣“出淤泥而不染”呢。

在荷塘旁邊有個釣魚塘，塘水經過處理，清澈很多，真有點魚翔淺底，鳥瞰花樹的美麗景觀。找個綠樹成蔭的地方坐下來，不慌不忙掏出魚具，按照事先萬大哥指揮，弄二兩白面和魚塘水攪拌均勻作為魚餌，有時也用香炸素丸子作為釣餌，也用過草莓，一切準備就緒。潘老師拿出釣具，裝上魚餌，只聽到嗖地一聲把魚鉤拋得很遠，正落在目標處，看著浮標靜悄悄地等魚兒咬餌。突然，浮標急忙一下沉，只見潘老師馬上一拽，魚兒就上岸一看就是一條小白條，今天拔得頭籌，弄了個開竿魚，心里挺高興的。我又一次把竿拋了出去，這次只等一小會，魚開始咬餌，猛一提竿又是一條小白條。我乘勝追擊，接二連三釣上來七八條。這時萬大哥已釣了二十條魚。現在我終于理解什么叫高手了，越是高手越發不故弄玄虛，憑著經驗和技巧，簡單直接，命中核心，和萬大哥去釣魚，基本是他拿第一，真不愧是釣協主席呀！眼看夕陽西下，收拾好魚具準備吃飯。

潘老師自從經過我介紹和萬大哥（因他是中華名人垂釣俱樂部主席）認識后，經常跟他去釣魚，后來慢慢地也喜歡上釣魚，經常也拜讀他寫的釣魚文章，還是他的忠實粉絲。和萬大哥也合作畫了幾張魚樂圖，合作的有毛主席名言：“鷹擊長空、魚翔淺底”圖，還在中國釣魚雜志發表過。隨著時光的流逝，他的釣技在萬大哥指導下也慢慢成熟，對釣魚的感悟也頗多。同樣是釣魚，有的是為了釣，有的是為了魚，也有的是為了結果，有的還是為了過程。真是一樣的釣魚姿勢，萬般的精神寄托。人生如釣魚，有躊躇的開始，不一定有預期的收獲；偶爾的機遇，也可能會收獲一個不小的驚喜；有風、有雨、也還有失敗后的一絲淡淡哀愁，朋友們！無論結果怎樣，青山仍在，夕陽更紅……潘老師經常講過，釣魚和繪畫一樣都是要耐得住寂寞。

潘老師去釣魚也細心觀察大自然本身神秘變化，讓一些精彩的景觀融入到畫中來。這是潘老師數十年來在中國大寫意花鳥畫領域孜孜苦求刻苦磨礪的真實寫照。他從傳統入手，長年修煉，博采八大山人、徐渭、任伯年、吳昌碩、齊白石等眾家之長，又融入自家情懷，深得中國傳統大寫意花鳥畫之精髓。

潘老師尤愛畫蓮。“那接天蓮葉，波翻浪卷，所呈現的繁雜、肅殺和悲愴，使我得到了藝術的啟示，豐富了想象的空間，喚起了不可抑制的美感。”潘老師在自然的變化中得到了啟示，“我要畫出一種滄桑感的大文化，一種悲壯意識的大文化。”花鳥畫雖然聽起來是一個小概念，但是，“小景也有大寄托”，“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花鳥畫與其他藝術形式一起，承擔著探討天人合一的歷史責任。

潘老師多年以來反復學習、思考、分析歷代大寫意花鳥畫家的作品，并在色彩的運用中進行了積極的探索，簡潔、明快的色彩觀使其作品給人以清爽的視覺感受；色中有墨、墨中有色、色不礙墨、墨不礙色的交替使用，既豐富了畫面，又形成其獨特的面目。雖然是筆墨恣肆，卻猶存一種特有的平和、儒雅氣質。這是與他對美的追求和對筆墨的理解緊密相連的。不急不躁、進退有度的筆致所展現的是以大寫意花鳥藝術來演繹儒家思想的中庸之道，所以他的花鳥畫總以對自然生態的深深愛戀而打動觀眾，帶給人滿滿的正能量。

潘老師經常講，現代畫家黃賓虹也曾說：“書畫同源，貴在筆法，士夫隸體，有殊庸工。”書法作為中國藝術門類中最高的表現形式，對傳統繪畫尤其是對花鳥畫的成敗有著直接的影響，花鳥畫創作所借助的主要筆法就是法的筆法。憑借著深厚的書法功底，潘錫林老師的筆法從一開始就切中了花鳥畫創作的堂奧，而以此為依仗，他的花鳥畫不僅具備了優秀的狀物能力，以點線為核心所滋生的筆墨形態尤為老辣爽利。受吳昌碩、齊白石畫風長期洇染，濃郁的金石氣息和遒勁的線條張力，已成為潘老師花鳥畫重要的筆墨標識。他在吳、齊畫風基礎上，強化了筆墨的表現力，尤其善于運用濃墨濃彩，形成墨彩相撞相融的強烈效果，開合充滿視覺張力。他的筆墨語言雄渾險峻，達到極為自由和純粹的境界。

潘老師的作品大氣磅礴，筆墨凝重，構思新穎。他以花鳥畫見長，也擅山水，他的手指畫更是獨樹一幟。潘老師在筆墨技法上善于借古開今，他常常以“大癡山水”所慣用的“披麻皴”筆法融入他的大寫意花鳥畫中，造成蒼茫、野逸的視覺效果。一幅幅筆墨蒼茫淋漓酣暢的大寫意作品，給人展示著一個獨特的水墨世界。

看過潘錫林老師的作品后，行家都會覺得他的水墨大寫意領域探索“東方表現性意象繪畫”的先行者。他在藝術探索中努力吸收外來藝術的養分，在八大山人的“簡約清脫”、吳昌碩的“古厚樸茂”、齊白石的“妙造自然”之后，別開“博大沉雄”之風。我尤其喜歡他畫的公雞，特點是威武兇猛，視為戰斗“機”。

潘老師傳承了中國畫藝術特有的清空、超然、蘊藉與典雅，作品具有濃郁的傳統情趣及東方水墨獨特的藝術魅力，同時，又能探尋到他廣征博引，慧眼卓識的執著創新。潘老師在寫意花鳥畫創作中，追求傳統的意趣并能注入自己的藝術理念。他注重人文精神的表達，追求人與自然的和諧，心與自然同化，行動與自然順應，進而抵達“天人合一”的思想境界和儒、釋、道、禪文化意韻。解讀潘老師花鳥畫，不難體悟到虛靜空靈的道禪意境，他能虛靜其懷，悟解天地自然生命的活潑自在，以達到至美無言的大化之境，這正是其作品的藝術魅力之所在。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