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森

電影好像生命 我要延續下去

年齡：76歲

作品墻

《英雄本色》（1986年）、《喋血雙雄》（1989年）、《變臉》（1997年）等

待映墻

《寂靜的夜晚》（2023年）、新版《喋血雙雄》（2025年）、《猴王傳奇》（2030年）

榮譽墻

第67屆威尼斯電影節 終身成就金獅獎

第4屆亞洲電影大獎 最高票房亞洲電影大獎 《赤壁（下）》

第10、1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 最佳剪接 《喋血街頭》《辣手神探》

第6、9屆香港電影金像獎 最佳導演 《英雄本色》《喋血雙雄》

第23屆臺北金馬影展 金馬獎 最佳導演 《英雄本色》

“警官，我不做大哥已經很多年。”不知不覺，距離這句經典臺詞誕生已過去三分之一個世紀，曾經被這些經典影像陪伴的我們，紛紛步入社會、成家立業，而創作它的導演吳宇森，也將在2022年9月22日，迎來自己的第76個生日。雖然如今年過古稀、皓首蒼顏，但吳宇森導演在觀眾的印象中，卻依然是一副捧著摯愛的攝影機笑嘻嘻的模樣。近年，從已上映的《追捕》到待映的《寂靜的夜晚》，他還在步履不停地尋找著新角度，勤奮地續寫著個人的傳奇。

就在最近一次采訪吳宇森的《魯豫有約》中，主持人做客了他在北京的工作室，吳導微笑著圍上自己的花圍裙，為大家示范做起他引以為傲的港式番茄炒蛋。飯畢，與主持人在客廳中閑聊，魯豫問道：“您是否在某些時刻想過，就到此為止吧，以后不再拍片了？”吳宇森以一貫溫柔而認真的語調慢悠悠地回答：“電影就像我的生命，還是要延續下去。”

TA曾點亮影史

流血又流淚 奠定吳氏暴力美學

自1971年，跟隨中國香港武俠片旗手張徹學習拍電影以來，入行60余年的吳宇森導演，已為中國乃至世界電影市場輸送作品多達35部。類型之廣泛，涉及喜劇、動作、戰爭、歷史等多種主流元素，風格之獨特，則由墨鏡、風衣、雙槍、白鴿等碎片拼出了一整套獨具個性的吳氏暴力美學。雖然在多個場合，吳宇森被問起代表作時，總堅定地選擇個人風格更加成熟且顯著的《喋血雙雄》，但若問觀眾，自哪一刻開始記住他的名字，我們更愿以1986年的《英雄本色》為時代坐標。

20世紀80年代初，彼時的吳宇森雖然已拍過不少質量及格、票房賣座的喜劇片，但作為導演，還遠未形成個人不可替代的風格。在當時香港“新浪潮”洶涌澎湃的沖擊中，他的事業陷入瓶頸期。沉寂三年后，吳宇森加盟徐克的電影工作室，二人開始籌劃一部一反傳統、并不輕松娛樂的動作片。其實，當時在劇組郁郁不得志的不只吳宇森一人，男主角狄龍風光不再被邵氏炒了魷魚，另一位周潤發則身背“票房毒藥”的外號，二人大概也不曾預料，這部當年看起來相當拮據的電影，后來會助他們問鼎金像獎與金馬獎的影帝殊榮。

這個乍聽上去中規中矩的兄弟警匪故事，在吳宇森的手中變得與眾不同，它被正處于事業低谷期的吳導賦予了一番真情實感的心境投射，同時，他高度參與全片槍戰場面的具體設計，事無巨細地對其進行詩意加工。極快的對決被放慢數倍，生死的互搏被蒙上芭蕾般的形體美感。該片一出，3465萬港幣票房立即打破當時的票房紀錄，隨后攬獎無數，甚至使得從無穿風衣習慣的香港，一夜之間因《英雄本色》的風潮，街上幾乎人手一件風衣。

1986年，在影壇的萬眾矚目中，吳宇森不僅打了場個人事業的漂亮翻身仗，暴力美學風格由此初步形成，同時，不惑之年的他也讓華語電影圈看到了一種名為英雄片的全新可能——傳統武俠與現代動作相結合，滾燙情義與冰冷武器可共存。

活到老，拍到老

榮譽或挫折 步履不停

如果為吳宇森漫長的電影生涯拍一部傳記片，1986年的初綻光芒，也不過是全片的第一個高潮。隨后，1989年，由他全盤掌控的《喋血雙雄》更上一層，為吳氏暴力美學作出一番更加生動、完整的注解;1993年，吳宇森正式前往好萊塢發展，首部電影《終極標靶》即收獲破3000萬美元的年度票房，助他成功入駐好萊塢主流商業片市場;1997年，吳宇森利用電影《變臉》，將個人風格與好萊塢主流元素成熟糅合，本片被美國《時代周刊》評選為“年度十大佳片”之一;2000年，延續其暴力美學的大片《碟中諜2》以5.45億美元，摘下全球電影年度票房冠軍的桂冠;2006年，吳宇森回歸華語影壇，繼續為觀眾帶來了《赤壁》《太平輪》《追捕》等院線電影，直到今日，他的攝影機始終沒有停下來。

如果說榮譽和票房可做汽油，自然助推吳宇森在商業電影這條公路上酣暢飛馳，那么其間顯然也不乏夜幕降臨、意外熄火的糟糕時刻，比如2011年底，吳宇森被確診罹患癌癥，隨后的一年，他不得不停下工作的腳步，在妻子與孩子的陪伴中專心接受治療。但當被問起，彼時化療的疼痛與心理的煎熬哪個更痛苦時，吳宇森也不怕惹身邊太太生氣，溫和地回答：“還是電影拍得不順利，或者鏡頭拍得不好，得不到觀眾好的反應，這個最痛苦。”

忽然降臨的病癥，不僅沒有催他做出自此作別電影的打算，反而將遺憾注滿了他的內心，他說：“當時我在想，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拍出一部自己完全滿意的電影，如果就這樣走了，也太遺憾了。”不可思議的執念，將他從身體的疼痛中打撈出來，并成為催促他身體好轉后，立即返回監視器前的第一動力。2013年，他如愿返回自己的“戰場”，繼續拿起新片《太平輪》的導筒，2014年12月2日，電影順利在國內院線上映。

進入新階段 待圓武俠夢

電影像生命，這不是吳宇森口中對個人迷影情結的夸張，在導演這條長路上，無論直面疾病的威脅還是年事已高的阻礙，他的確一直在用行動，踐行著對自己電影生命的最大可能的延續。“我知道我自己的年齡到了一個階段，在更年輕的時候，我可以拍讓大多數觀眾都能接受、都喜愛的電影，隨著年齡的增長，那批觀眾也在慢慢的消失。現在我有自知之明，會跟著自己的能力，去拍一些小眾的電影。”

2016年，為緬懷個人摯愛的著名演員高倉健的離世，吳宇森買下了小說《涉過憤怒的海》的版權，歷時17個月籌備，150天拍攝，完成了對其同名之作的致敬——新版《追捕》。雖然翻拍的天然劣勢與雙雄設定的刻意，最終使得吳宇森的良苦用心并未收獲觀眾的正向反饋。但在市場上磨礪數十年的吳導略表遺憾后，又開始琢磨起了新的作品。目前，由他執導、喬爾·金納曼主演的動作電影《沉默的夜晚》已于今年3月7日在墨西哥城正式開機;一個月前，環球影業也宣布了吳宇森的新計劃——親自翻拍代表作《喋血雙雄》好萊塢版。

未來，他還有一個伴隨半生、等待提上日程的電影夢——我很想很想拍一部真正的武俠片，不僅具有俠客的精神，而且打得要很好看，像黑澤明那樣的古裝動作片。這個圓夢武俠計劃，是否與重歸于好的老友徐克合作，還是堅持浸染百分百的個人風格，喜愛吳導的觀眾，拭目以待吧。（文 Psyc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