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盈榮,代丹欣
(1.陜西工運學院 黨政辦公室,陜西 西安 710003;2.陜西工運學院 培訓一部,陜西 西安 710003)
近年來,隨著電商行業的蓬勃發展,我國快遞行業保持著高速增長的態勢。據國家郵政局快遞大數據平臺統計,截至2021年12月,我國快遞業務量已達1000億件,連續8年穩居世界第一,快遞服務品牌集中度指數CR8為80.5%,行業集中度已處于較高水平。未來我國快遞行業將逐漸形成以少數大型快遞企業為主導,眾多中小快遞企業進行區域性補充的發展格局。作為新就業形態的典型,快遞行業的持續穩定發展不僅關乎和諧勞動關系的構建,同時也關乎著勞動領域的安全。如何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同時,讓快遞員群體體面勞動、舒心工作、全面發展,成為擺在黨政工各級組織面前的一個時代課題。以維護職工權益為主要職責的工會組織更應將其作為一項深度研究的課題,提供可行性解決方案。
2021年7月,人社部等八部門聯合印發《關于維護新就業形態勞動者勞動保障權益的指導意見》,對網約配送員等新就業形態勞動者的權益保障從制度方面予以支持,其中要求各級工會組織要加強組織和工作有效覆蓋,拓寬維權和服務范圍,積極吸納新就業形態勞動者加入工會;監督企業履行用工責任,維護好勞動者權益;積極與行業協會、頭部企業或企業代表組織開展協商,簽訂行業集體合同或協議,推動制定行業勞動標準。2021年12月底,人社部、國家郵政局出臺了《關于推進基層快遞網點優先參加工傷保險工作的通知》。以上指導意見和通知都指向快遞行業的權益保護,要求對快遞員們的勞動報酬、權益保障、勞動安全保護、休息休假等各項權益進行真正意義上的民主協商,切實解決快遞員們的急難愁盼問題。這不僅會拉近他們與工會的距離,更重要的是能增加他們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2019年12月,西安市獲批第二批“中國快遞示范城市”,以西安市為例進行調研,能對開展快遞行業集體協商工作提供切實可行的意見和建議。為此,本研究對西安市快遞行業開展集體協商工作情況進行調研,調研對象為西安市快遞員群體及部分基層工會干部,調研方式為調查問卷發放和深度訪談。問卷發放地點包括西安市11個區,覆蓋了順豐、EMS、圓通等十余家大型快遞公司,同時選取了10余名快遞從業人員及工會干部進行深度訪談,從認知度、保障度、滿意度三個維度分析當前工會開展行業集體協商存在的問題。共發放450個目標樣本進行問卷填答,回收有效問卷412份,有效回收率為91.6%。同時,結合疫情防控常態化要求和經濟社會發展的情況,分析上述問題產生的原因,為快遞業健康快速發展及從業人員的權益維護與服務有針對性地提出對策建議。
伴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和電子商務的崛起,快遞行業發展勢頭日盛,快遞業務量迅猛增加,成為我國經濟的新亮點。2021年12月13日,西安市印發《西安市建設“中國快遞”示范城市實施方案》,提出“到2022年西安市快遞業務量將突破9億件,快遞業務收入超過100億元”“業務收入過億級快遞企業達到10家,全行業就業崗位超過3萬個”。快遞業務的發展為城市經濟發展創造了新動能,吸納了大量的從業人員,間接促進了千萬人群的就業,對于解決剩余勞動力轉移問題發揮了巨大作用。快遞員群體已經成為國家新就業形態勞動群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新興零售經濟中,他們發揮著“最后一公里”的基礎性作用。
調研數據表明,在西安市快遞行業從業人員中,男性青壯年勞動力是主力軍,平均年齡在30—35歲之間。他們教育水平偏低,85%為高中及以下學歷。超過3/4以上的人沒有獲得過技能證書,也沒有提升自身技能的意識。有近50%的不持有本地戶籍,農業戶籍和非農業戶籍的人口數量基本持平。
由此可見,西安市快遞員群體整體上受教育程度偏低,缺乏職業技能,整個行業人員流動性特別大,水平參差不齊,高層次的專業技能人才缺乏,工作可替代性高,在與企業開展協商時各方面都很被動。
區別于傳統意義上的服務業從業人員,新興職業群體人群大多依賴于網絡服務平臺,用工時間不受限制,極為靈活。工作地點也不固定,大多數工作空間在戶外,職業流動性較強。靈活的就業模式可以為從業者提供更多的職業選擇空間,但無法獲得傳統就業模式下的各種福利和保障,職業穩定性缺乏。
調查研究顯示,西安市快遞員2020年平均工資為5200元左右,這一工資水平較高于普通行業的大多數從業人員。但是他們中的大多數為來自農村地區的流動人口,構建社會關系網絡的能力不強,也很難找到職業認同感,城市歸屬感差,缺乏晉升途徑。同時,在社會交往、社會發展、自身權益保障等方面缺乏認知。因此,看似這部分群體與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但在整體的社會參與度與權益維護方面卻一直被忽視。快遞企業為了壓縮用工成本,很少主動讓員工接受職業技能培訓,進行技能提升。員工在企業沒有明晰的職業前景,也不愿承擔起更多的企業責任。導致快遞員在職業發展方面總是抱有一種不確定的心態,目標和行為短期化,整個職業發展不穩定。
2021年,國家圍繞新就業形態勞動者權益保護的“頂層設計”相繼出臺。無論是集中入會、建立戶外勞動者服務站點,還是建立意外傷害保險、大病醫療保險,抑或是專門提及權益保障發展目標等一系列嘗試,都從側面反映出對這一群體的關注非常緊迫。2021年12月發布的《西安市建設“中國快遞”示范城市實施方案》專門提及“快遞小哥”權益保障,將解決快遞員群體的現實問題列為發展目標。事實上,快遞員們的權益保護狀況確實不盡如人意。在高額快遞業務量的背后是快遞員每天超額的勞動量,勞動定額標準制定不合理、工作嚴重超時、回避簽訂勞動合同、躲避勞動者社保參保,快遞業被稱為新就業形態里面的“三高”行業。
調查問卷顯示,在休息休假方面,超過3/4的快遞員每天工作時間超過8個小時,且普遍沒有帶薪年休假。在勞動安全衛生保護和提請勞動爭議方面,對勞動合同內容非常了解和比較了解的占比不足一半,出現糾紛時,只有1/5的人會主動找工會尋求幫助且缺乏基本的維權手段。從社會保障角度,除一些直營公司外,大部分加盟公司的快遞員工是按件賺取薪酬,大多沒有社會保險,收入不穩定。
目前,現代的工會制度已基本覆蓋了西安市大多數的快遞企業,但由于加盟快遞行業數量多且比較分散,想要在快遞員權益受到損害時有效維權,一方面需要工會組織和其他部門協調聯動,另一方面也需要快遞員積極主動拿起法律武器去捍衛自己的權益。
2017年西安市正式成立快遞行業協會,次年,西安市快遞行業在市總工會的幫助下及時響應全國總工會提出的“八大員”群體入會號召,積極推進順豐、申通等非公有制快遞企業的職工加入工會。同時,作為工會屬地管理原則的有益補充,積極推進成立快遞行業工會聯合會、聯合基層工會,最大限度地擴張了工會組織的“毛細血管”,把物流(快遞)從業人員特別是農民工最大限度地吸納到工會組織中來。截至目前,西安市非公快遞企業工會組建取得顯著進展,各快遞企業自上而下的工會組織逐步健全,快遞工會會員人數逐步增長,快遞龍頭企業“會站家”一體化建設水平迅速提升,實現了對各類快遞企業的廣覆蓋。同時,西安市還積極暢通網上入會通道,為快遞員入會提供最大的便捷性。
本次調研顯示,有80%以上的快遞員對工會組織是有認知的,知道工會組織是為職工服務的,如果入會手續簡便的話非常愿意加入工會組織,但迫于工作不穩定,他們只關心加入工會后能獲得哪些眼前利益,至于長遠發展則不在乎。
2019年3月1日,《陜西省企業工資集體協商條例》(以下簡稱《條例》)正式實施,這大大提升了陜西省工會組織開展企業集體協商的底氣,陜西省總工會也多次表示要將區域性行業性工資集體協商作為貫穿《條例》的重中之重。具體到快遞行業,在近兩年的疫情防控期間,西安市各工會組織依據《陜西省企業集體合同條例》《陜西省企業工資集體協商條例》《疫情防控期間企業集體協商工作指南》等各項條例認真推進行業工資集體協商,指導企業與職工簽訂集體合同、工資專項集體合同、職工技能培訓專項集體合同、職工勞動安全衛生協議等,對快遞員的勞動報酬、工時、休假、保險福利等按照條款作出約定,并同時對行業職工最低工資、工資支付辦法、勞動安全衛生、職工職業技能培訓等作出規范,逐步增強快遞職工在企業中的話語權。例如,2020年初西安市閻良區餓了么外賣平臺通過線上集體協商,就統一的勞動定額、工時工價標準、行業工資等制定專項集體合同,對行業內企業的發展環境起到了很大的優化作用,同時,區域行業企業的發展能力也大大提升。
調研顯示,凡是建立工會組織的快遞企業,基本都能做到開展集體協商并簽訂集體合同,但簽訂的集體合同內容是否是快遞員們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卻不敢保證。很多企業是為了應付上級工會的任務而做的制式合同,沒有實質內容,對敏感的薪酬福利問題更是避而不談。在深度訪談調研中,幾位快遞員均表示,感覺集體協商不接地氣,勞動者幾乎沒有話語權。至于簽訂的集體合同能否真正履行,工會組織的監管作用總是有心無力。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西安市快遞行業的勞動糾紛案件呈現出多發、高發態勢,有不同于疫情前的明顯特點。在疫情防控攻堅克難的關鍵時期,各級工會組織積極監督落實政府的援企穩崗政策,對疫情期間職工的一些利益訴求,及時采用協商協調的方式解決,有效防止“次生”災害的發生,助推經濟穩定發展。同時,產業工會開辟新路徑,從更高層面對行業集體協商提供指導服務,主要方式有整合勞動關系三方資源,強調加強源頭參與。
調研中,西安市快遞行業的快遞員普遍表示,疫情期間均受到過工會組織的關心和幫助,對工會組織春風化雨般的關懷很滿意。但當被問到自身權益受到侵害會不會找工會維權時,大部分快遞員選擇不會,原因是維權時間成本太高,耗不起,也不太相信工會能給自己成功維權。
在快遞行業開展集體協商的重要性已毋庸贅言,疫情當下,與民眾生活息息相關的快遞行業“最后一公里”的民生保障作用更加凸顯。“十四五”時期,快遞行業的勞動關系也必將面臨各種挑戰,推進快遞行業的集體協商工作必將是政府和工會組織穩定勞動關系、推動經濟發展的一項重要舉措。但實踐中,快遞行業集體協商卻不能充分發揮調節和穩定集體勞動關系的應有功能,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準確甄別當前行業集體協商開展困難的原因并對癥下藥,對探索破解我國行業集體協商困境非常必要。
1.行業工會代表性不足
西安市快遞行業的工會組建情況與其他地方大同小異,也是從上到下。行政化的組建起到很明顯的短期效果。但從實質效果來看,職工對工會組建和集體協商了解并不夠,對工會開展的工作理解也僅停留在服務層面,還不能體會到集體協商帶來的福利。同時,因為沒有從源頭上充分考慮職工的意愿,工會的代表性無法得到保障。
快遞行業集體協商的開展,仍然以黨政領導、政府主導、工會積極操辦的國家主導模式為主。黨政工及相關單位運用下達文件、攤派指標、規定達標限期等行政手段,要求工會和用人單位開展集體協商、簽訂集體合同。這就造成了在實踐中集體協商工作浮于表面,勞動者和用人單位對行業集體協商積極性普遍不高。不管是勞動者,還是用人單位都是“被協商”,集體協商的推動力仍然為倒置情形,勞動者缺乏有效參與和回應,集體勞動關系中的實際問題未得到實際解決,行業集體協商處于高效率低效果的尷尬境地自然不可避免。
2.行業工會獨立性不足
工會代表職工的利益,依法維護職工的合法權益。但在一些非公企業的快遞公司中,工會因為要依靠企業供養,只能受制于人,最終淪為企業的代理人,甚至成為企業方管控職工的工具,根本不能代表職工利益。調研數據表明,86%以上的調研對象對工會在集體協商中的作用不予認可(見圖1)。工會獨立性不足在行業集體協商中表現為,在企業和職工利益發生沖突時,工會要么避重就輕,要么有心無力、愛莫能助,難以履行工會的職責。
3.行業集體協商中職工方缺乏凝聚力
行業性集體協商相比企業集體協商,協商層次更高、覆蓋范圍更廣、合同質量更優,在疫情防控期間一直被政府和各級工會組織視為構建和諧勞動關系的重要舉措,它能真正體現工會在政府、用人單位面前代表職工的主體資格,體現社會各方面對工會地位的認可。但行業集體協商并非簡單的條狀或塊狀區域群體談判,在實踐中如果對所代表的行業群體沒有清晰的認知,很可能會各談各的利益訴求,最后一盤散沙,抓不住核心關鍵問題。快遞行業集體協商亦是如此,不同崗位、不同地區,快遞員的訴求都不盡相同,如果不能進行精細分類,則協商往往事倍功半,浪費各方資源。

圖1 集體協商中工會作用滿意度
新發展階段,勞動關系不斷變化,具體到每個快遞員身上,他們對體面勞動、美好生活的需求也是多元的,除了要求企業在運價、工作時間、勞動定額、安全保護等用工方面更規范外,快遞員對精神激勵和社會地位的追求也不容忽視。目前,快遞行業集體協商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利益不能精細化、統一化。
4.行業集體協商中基層工會干部能力不足
快遞行業的集體協商專業性、系統性很強,工會干部要代表職工進行利益爭取和維護,行業集體協商要提質增效離不開一支高素質的專業化工會干部隊伍。
調研中發現,65%以上的工會干部無論是專業技術、談判技巧,還是法律知識儲備方面都明顯欠缺,尤其是作為首席代表的工會主席,在面對勞動糾紛時,經常手足無措,專業缺陷明顯。集體協商指導員也沒有嚴格的審核標準,水平參差不齊,要么沒有經過系統的專業培訓,要么沒有集體協商的實戰經驗。行業集體協商面臨的環境紛繁復雜,政策性、專業性強,極易因處理不當引發群體性事件甚至增加社會矛盾,破壞社會穩定和諧。
1.行業工會機構設置行政化
我國快遞行業絕大多數都是非公企業,企業工會的建立和發展一般是在政府和工會組織的指導下進行的,建立工會更多的是企業的意愿,企業的出發點多是希望工會為企業服務,真正為職工考慮的因素較少。因而,其行政化傾向不可避免一直存在。開展具體工作時,因為缺乏獨立自主性,工會在協調勞動關系時往往會偏離工會設立的初衷,有時甚至脫離了職工群眾。尤其當遇到職工利益與企業利益相沖突時,往往心存顧慮,不能全心全意為職工著想。
2.行業工會獨立開展工作能力有限
開展集體協商是法律賦予工會組織的一項權利,該權利具有法律效力。工會代表勞動者與企業主就薪資待遇、社會保障、安全衛生條件等各方面進行協商并最終達成集體合同,能夠切實保障勞動者的合法權益。但實踐中,行業工會獨立開展工作的能力卻非常有限,絕大部分的集體合同并非是工會組織獨立促成的,大部分是由于用人單位為了滿足現行規定的強制性要求或上級行政部門的督促監督,高簽訂率中有很多履行不到位的情形。這與工會協調各方的能力密不可分。不論是西安市還是其他地方,工資集體協商開展的實際情況和效果都與黨政部門的作為有很大關系,黨政部門政策上傾斜,支持力度大,協商工作進展就快,效果也相對好;如果沒有獲得黨政部門的重視和全力支持,協商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3.行業集體協商廣泛而不深入
目前我國的行業集體協商仍然是“大而全”,覆蓋面很廣,卻不能精準協商。雖然勞動者存在工作崗位、工作職責、勞動技能、管理模式、勞動條件和待遇等的差異,但只要所屬同一個企業,就統一被劃歸為一個行業群體進行協商。這種簡單粗暴的劃分方式在協商過程中因為過于廣泛,往往分歧較大,工會代表之間缺乏凝聚力,造成內生動力不足。盡管最后會因為政府或工會組織的干預達成集體合同,但隱藏的深層次矛盾并沒有解決,依舊不利于建立穩定的勞動關系。
4.行業集體協商缺乏明確的法律支撐
我國《集體合同規定》關于區域或者行業層面的集體協商規定很泛化;原《工會法》第10條僅對行業工會的建立作了粗略的原則性規定,新《工會法》對以上規定仍未作出更細致的說明;《勞動合同法》也僅在第53條將集體協商限制在縣級以下的一二三產業中。縱觀這些制度設計,對工會組織在行業集體協商中的規范指引都很模糊籠統,基本沒有明細的法律支撐。隨著經濟的飛速發展,勞動糾紛的類型越來越多元化,這就造成了工會組織在推進行業集體協商的過程中沒有堅實、明確的法律支撐,容易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針對工會開展快遞行業集體協商存在的問題,加強快遞行業集體協商工作,工會組織要在堅持黨的領導、加強自身建設、增強群眾性、提高協調能力、突出專業性等方面作出努力。
中國工會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工人階級群眾組織,堅持自覺接受黨的領導是做好工會工作的根本政治原則和根本政治保證。2022年新修訂實施的《工會法》突出強調要堅持黨的領導。這就要求工會和工會組織在開展工作時,必須時刻保持和增強政治性。工會開展行業集體協商,要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自覺接受黨的領導,加強對職工的思想政治引領和精神塑造。只有這樣,才能切實發揮工會作用,為構建和諧勞動關系、穩定經濟發展奠定前提和基礎。
行業集體協商是工會組織構建和諧勞動關系的重要手段,也是工會發揮維護和服務職能的必然要求。行業集體協商要向縱深發展,工會組織建設至關重要。打鐵還需自身硬,面對各種挑戰,工會組織只有提高自身能力,才能以不變應萬變,在勞動關系協調中掌握主動權。
具體到快遞行業的集體協商工作中,首先,工會要借助其獨特的優勢,積極搭建平臺,營造各方關注、共同推進的濃厚社會氛圍。其次,培養一支素質良好、敢談、善談的集體協商工作人才隊伍,提升工會服務化水平。最后,工會組織要善于借力,發揮黨建引領、黨政支持作用,全面提高工會在行業集體協商中的主動性,加快構建和諧勞動關系。
由于不同崗位、不同工作地點的職工利益訴求并不相同,在進行集體協商過程中,因為缺乏溝通和共情,難以形成一個利益共同體,造成的結果就是在協商中往往凝聚力不足。行業集體協商在一定層面可以促使工會遠離企業的過度干預,有助于增加工會的獨立性,能夠最大限度地維護職工權益。但參與協商的工會組織如果喪失了群眾性,職工就會喪失對工會的信任,對工會工作不配合甚至拒絕加入工會,工會就很難將職工團結凝聚起來。因此,工會一定要堅持以職工為中心的工作方針,充分發揮依法維護職工合法權益和竭誠服務職工的基本職能,增強群眾性。
工會應當時刻考慮如何在新發展階段牢牢抓住職工的心,真正和職工肩并肩共同前進,將職工群眾牢牢團結在黨的周圍,開展行業集體協商更是如此。近幾年,西安市在疫情防控中也涌現出了許多有代表性的行業集體協商成功案例,如陜西閻良餓了么外賣平臺開展的線上行業集體協商,就對保障行業從業人員的待遇和穩定集體勞動關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也為其他地區及行業提供了優秀的實踐經驗。
我國的行業集體協商起步較晚,各方面都不太成熟,集體勞動關系自治程度較低。加上行業工會組織缺乏獨立性,在開展行業集體協商時,普遍不敢談、不會談,甚至不想談。因此,在具體開展協商工作中,需要充分借助黨政力量,增強協商的權威性,推動協商高效高能。
針對快遞員疫情期間配送任務激增,處于不規律工作、深夜無休的狀態,應限制其工作時間,保障其休息休假的權利;行政方牽頭,工會協助推動建立快遞員職業傷害保障機制,增強快遞員的抗風險能力;依據快遞崗位設置不同,不同崗位的快遞員利益訴求側重點不同,如分揀員更關注工時,配送員則更關注工傷,在開展行業集體協商中,勞動行政部門應根據實際情況對協商小組進行精細劃分,引導工會代表不同協商小組的職工有針對性地開展集體協商、簽訂集體合同。
首先,結合快遞員不同的崗位,將協商群體劃分得更為精細一些。工會對不同崗位群體進行分組并分別代表不同協商小組的職工開展集體協商,在確保協商小組中的職工構成利益共同體的基礎上適當擴大協商小組的范圍,從而強化協商小組中工會的談判力量,降低集體協商的管理成本。例如,將同一地區的分揀員納入非主營業務專業技術崗位協商小組等。
其次,協商內容逐步多樣化。在工資、女職工保護、勞動安全保護的基礎上,推行職工技術創新專項集體合同,引導企業暢通技術工人成長通道,搭建技術工人創新平臺。另外,技術工人按技能要素、創新成果和貢獻大小參與分配的辦法也可以約定在行業集體協商中。同時,也可以引導快遞行業協會與行業工會根據經濟發展變化,靈活制定行業用工規范和勞動定額、最低工資、工作時間等行業勞動標準。
最后,不斷拓展和豐富完善工作領域和工作體系。包括:制定推進快遞行業集體合同制度的攻堅計劃,開展快遞行業集體協商規劃調研督查,實施快遞行業工資集體協商要約行動,創建工資集體協商示范點,加強集體協商指導員隊伍建設,開展品牌創建活動,編制快遞行業集體協商案例,舉辦快遞行業集體協商大賽,召開集體協商現場觀摩推進會等。
習近平總書記在2020年全國兩會上要求“新就業形態”順勢而為、補齊短板。2021年7月人社部等八部門聯合印發《關于維護新就業形態勞動者勞動保障權益的指導意見》。指導意見發布后,各省也相繼發布實施辦法。2021年11月26日,京東集團順利召開首次集體協商會議,頭部企業對物流行業開展集體協商,真正對快遞員們的勞動報酬、社會保障、勞動保護、休息休假等權益進行民主協商,這不僅是全面推進快遞行業集體協商的一次有益嘗試,也給各地工會組織開展快遞行業集體協商提供了良好借鑒。新時代,工會組織應按照習近平總書記和黨中央關于新就業形態勞動者權益維護的重要指示精神,為加快推進建設高素質新就業形態職工隊伍、推動工會組織和工會工作向新興領域和群體延伸、促進勞動關系更加和諧穩定貢獻工會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