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學東漸背景下玻璃鏡裝飾藝術研究

杜嫚雲喬國玲

Du Man-yun1QIAO Guo-ling2*

（1.廣州大學，廣東 廣州 510006；2.廣東財經大學，廣東 廣州 510320）

(1.Guangzhou University, Guangzhou, Guangdong, 510006; 2.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Guangzhou, Guangdong, 510320)

1 西學東漸思想的傳播

西學東漸是指從明朝后期到近代西方學術思想向中國傳播的歷史過程，最早由華僑向國人傳播[1]。廣東作為華僑最多的地方，是西學東漸思想引進與傳播地之一。根據洪仁玕在《資政新篇》中的記載，談及到當時社會的不足，并主張中國發展資本主義，鼓勵學習西方的先進科學和技術。同時，廣東香山縣教育活動家容閎在他的晚年回憶錄《西學東漸記——容純甫先生自敘》中也有所體現，書中介紹了先進的資產階級教育思想主張，這無疑對研究當時社會物質文化發展有積極的意義。此外，15 世紀西方文藝復興以后，西方國家就建立了現代科學體系，先進西洋器藝和科學技術因其實用、直觀、方便等特性被人所接受，最早沿著海上絲綢之路傳入中國。

廣州因地處沿海的優勢，西方傳教士最先將學術思想和科學技術傳入到廣州。例如廣州第一家火柴廠、電燈公司和橡膠公司等現代化產業的創辦也進一步說明了西學最早出現在廣州這個沿海城市，再由廣州向中國各地傳播[2]。同時，民國時期的廣州僑民受國外生活的影響，在家具的配備上也選擇適合自己生活方式的洋貨，通過引進沙發、玻璃鏡及梳妝臺等家具來裝飾室內空間，在豐富西學東漸之前傳統家具品種的同時，也改變了之后中國傳統家具風格的走向。因此，廣州在引進外資、先進技術和設備等方面，對中西文化的融合發揮了促進作用。在保留傳統的文化風貌的同時加入了西方元素的特點，這與廣州人開拓進取、兼容并蓄的精神是一脈相承的[3]。

2 中國鏡文化與玻璃的引進

2.1 中國鏡的文化象征

鏡子之用，取義“借鑒”。作為日常正容物品，鏡子不僅拘囿于器物本身，也經歷了漫長的演化過程[4]。根據文獻[5]記載，“鏡”最早可以從《墨子·非攻》《莊子·應帝王篇》《天道篇》《楚辭·九辯》《韓非子·觀行》等史籍著作中找到，在《楚辭·九辯》中“今修飾而窺鏡兮，后尚可以竄藏”。指出了通過照鏡子可以聽人言的借鑒作用，突出了修德行政。從文學的角度來看，甲骨文的“監”通“鑒”。從字形則可看出，“鏡”沒有發明之前，人們是以盛水的容器來映照容貌。其中，“監”本義是鏡子，《尚書》中記載：“人無予水監，當于民監”，“監”字形象地描繪出人作俯臨器皿察視之狀，后來也寫做“鑑”或“鍳”（簡化字為“鑒”），即所謂的“鑒于止水”之生動寫照。

中國鏡文化中包含了辟邪祈福的文化內涵。鏡子最初以圓形為主，即含圓滿、團圓之意，中國少數民族婦女在生育的過程中，通過在產婦的枕頭下壓一面鏡子或一本《古蘭經》來祈求鏡子對惡魔的防范作用。并且為了保障小孩的順利成長而佩戴小鏡，可以達到驅磨難、保平安的作用。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佩鏡的文化習俗，也產生了佩鏡上的銘文。例如羅振玉《漢兩京以來鏡銘集錄》中的太平鏡銘上就有“照者老壽，作者長生”的字樣，象征了與“以鏡祈福”一樣的含義，是人們對美好生活向往與追求的一種表達。

同時，玻璃鏡材料的發展在建筑室內裝飾設計中呈現出獨特的特點。近代嶺南建筑裝飾善于主動吸收西方文化，并通過對外貿易、華僑推動引進了新型建筑裝飾材料，如玻璃、陶瓷花磚、金屬材料等。在西方，玻璃主要運用于教堂建筑的窗戶裝飾上[6]，彩色玻璃則是12、13 世紀哥特式教堂的主要裝飾，并隨著平板玻璃制造技術的成熟和制造玻璃面積的逐漸加大，到1900 年才作為采光、擋風功能的建筑材料普遍地出現在住宅中。在中國，據《鄴中故事》記載，“其南城北部的宮城區曾建有一座以銅鏡裝飾的鏡殿，其五樓門的修文、偃武殿后還建有圣壽堂，堂內裝玉佩八百個，大小鏡二萬枚。每當微風吹拂，方圓十里，鈴聲和鳴”。在玻璃鏡傳入之前，以傳統中國鏡作為墻面裝飾、屏風的裝飾手法在古代已出現。隨著玻璃鏡的進一步發展，19 世紀的澳門教堂和廣州十三行地區已經使用了平板玻璃作為窗戶構件[7]。并且《蒙學報》在1898 年也刊登一幅插圖（圖1）對二人照鏡子的場景進行了描繪，圖中鏡子的結構是由玻璃鏡和木質底框進行組合的形式，是現代落地鏡和穿衣鏡的雛形。

圖1 《蒙學報》中的玻璃鏡插圖

在中國歷史進程中，鏡子一方面成為人們日常生活用具，一方面為社會生活和精神文化服務，形成了鏡文化[8]。鏡子從詩詞歌賦到日常生活無處不在，反映了大眾的真實生活狀態、風俗習慣和普遍的認知水平，凸顯了用“鏡”求吉的心理。同時，正因為鏡文化的進一步發展，帶來了更加豐富多彩的功用，從這一意義上來看，鏡子不僅僅是一件器物，而是寄托了人們情感的產物。

2.2 玻璃鏡的傳入制造

隨著西學的進一步發展，大批外國商人在廣州進行貿易活動，并在商館區建造了西式建筑，至清代中葉，廣州的官府、民居等也開始模仿西洋形式的建筑，采用了西式的弧形拱門以及紡錘式立柱等，說明當時的廣州已經開始盛行西式風格的建筑與室內裝飾，從而促進西方新材料大量運輸到國內，例如玻璃、花磚、水泥和水晶等的應用。西洋建筑的盛行帶動了一批具有西方藝術審美的家具進入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如玻璃鏡、梳妝鏡、貴妃椅、沙發、鐘表等器物。其中，隨著人們審美觀念的轉變，人們開始追求兼具功能上的實用性和制造上的物美價廉的式樣，是當時玻璃鏡被人們廣泛接受的原因，主要有以下3 點：其一是宋代對銅業管理嚴格，據《宋會藥輯稿·食貨》中記載，民間允許使用的銅器，如鐘、鑼、鏡等需要繳納稅款，才可以使用流通，影響著制鏡業的發展。其二是其他手工藝品的出現，例如剔犀、剔彩的裝飾技法十分考究，社會生產制造難度大、耗時長，難以服務于廣大群眾。其三是玻璃材料的興起，推進了由傳統銅質向玻璃材料的轉變，最終由玻璃鏡所取代。較之銅鏡，玻璃鏡有以下優點：①制作方便；②造價便宜；③鑒物不變形；④用途更廣泛；⑤大批量、大規模地投產。因此，玻璃鏡逐漸取代了銅鏡，并應用于人們的居住空間，成為了室內重要的裝飾物。

玻璃制造技術的發展讓廣州地區出現了西式生活影響下的室內陳設變化，尤其是家具上開始大量使用鏡子和玻璃的變化最為明顯[9]。其中，玻璃鏡分厚薄兩種：一是5 mm 以上的鏡子后邊緣磨成坡口做裝飾，增加鏡子的裝飾性，視覺上有一定的厚度[10]。在廣州，稱它為紅毛鏡。這種鏡子被大量應用在穿衣鏡、梳妝臺、衣柜等家具中，主要是因其不透光，用于照面。二是應用于酒柜、書柜這類的陳列柜，主要是玻璃的透光性好。同時，1900 年在商務報刊也刊登了玻璃鏡及球鏡之制造法，詳細地介紹了需要的材料、工藝及方法，使得玻璃鏡的制造有據可證。

在西學東漸的過程中，廣州人不僅充當了西方文化的傳播者形象，還在學習新材料、新技術上走在全國前列。其中，屈大均[11]在《廣東新語》一書中記載了玻璃用途、特征及制造，文中提到：“以玻璃為方圓鏡，為屏風，昔漢武帝使人入海市瑠璃者此也。南州異物志云，瑠璃本質是石，預作器，以自然灰治之，自然灰狀如黃灰。生南海濱，今西洋人不知亦用此灰否。每栽鋸為大小物，或以鑲嵌壁障，潘尼斯灼旁燭，表里相形，爍，凝霜不足方其潔，澄水不能喻其清者。廣人或鑄石為之，然殊不及。”這句話表明廣東本地也生產玻璃，但是其質量遠不及進口。同時，晚清廣州的畫家煜呱也描繪了當時制作玻璃鏡的過程（圖2），進一步展現了制鏡技術水平的提升。

圖2 制玻璃的過程（作者：煜呱）

3 固本求新的玻璃鏡裝飾工藝

玻璃鏡裝飾是民國廣式家具變化的典型代表，打破了傳統家具木材的主流地位。其中，廣式家具中玻璃鏡在家具中的革新可從以下兩個方面看到：一個是裝飾的洋化；二是新材料的運用。“守舊”的原因是因為當時人們居住環境還是典型的中式建筑格局沒有變過來，決定了民國時期廣式家具還是對傳統雕刻工藝和中國紋飾等的固守；“求新”的原因是對玻璃材料的使用，使傳統的銅鏡向現代玻璃鏡轉變，鏡子被制成不同樣式應用于日常生活中，成為了現代生活必不可少的家具物品，對空間起到放大的作用，視覺上可以突出室內的寬闊，是民國廣式室內家具上的一大新特征。

3.1 廣式傳統裝飾玻璃鏡的洋化

西學東漸背景下，紅毛鏡作為廣府地區家具的一大代表，打破了傳統單一材質在家具中的運用，玻璃鏡與木材結合產生了一批極富地域特色的民國廣式家具。紅毛鏡造型與中國傳統的插屏式屏風（圖3）相似，只是將鏡框中的大理石或者中國畫換成了玻璃鏡，在裝飾紋樣上采用了中西融合的裝飾圖案，其圖案布局濃密，圖案之間的關系明確。廣州著名園林——余蔭山房里面就藏有一塊紅毛鏡（圖4），雖是半身鏡，但站在鏡子前面無論遠近都可以看到自己全身，體現出玻璃在室內家具裝飾中的運用，反映了人們的物質喜好與社會工藝水平。此外，玻璃鏡還被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家庭門口放一面鏡子以正衣冠，是當時的時髦之舉，展現了人們精神層面的觀念與追求。

圖3 畫花卉玻璃小插屏（圖片來自故宮博物院）

圖4 余蔭山房的紅毛鏡

鏡框的裝飾紋樣以植物花卉為題材，有吉祥如意的內涵。其中典型的植物紋樣有牡丹、梅、石榴和葫蘆等中國傳統紋樣，形成左右、上下對稱的格局，線條變化展現出流暢的美感。不同植物的象征意義各不相同，牡丹是富貴的象征，梅花與“喜”相連，石榴是多子多孫的象征，葫蘆寓意“福祿萬代”等吉祥寓意，是對廣州地區常見的植物題材裝飾的基本凝聚，更是一種社會生活方式的展現。在西學東漸的進程中，廣州地區傳統裝飾的改變是多方面的，植物題材上受西方文藝復興的影響，形成了中西交融的特色。例如，西番蓮紋集合了中式的纏枝紋和西方莨苕葉各自的特點，形成了極富張力的紋飾，被用在建筑、家具等地方，其裝飾紋樣在中西融合的呈現上更加強烈。中國傳統植物題材裝飾和西洋植物題材裝飾如表1 和表2 所示。

表1 中國傳統植物題材裝飾

表2 西洋植物題材裝飾

動物題材在玻璃裝飾家具方面也占很大一部分。例如，中國傳統動物紋飾大多是虛構且具有吉祥的象征意義。虛構的動物如龍、鳳、麒麟等，既有權力的象征，也有驅邪避兇的意味。其中，龍鳳圖案由于是皇家的專有屬性，在民間的使用并不多，而鶴、鹿、喜鵲、鴛鴦具有福祿壽禧的含義，常用于各個方面。反觀鷹、虎、獅類圖案在中國傳統動物裝飾題材中并不常見，常見于西洋家具、器物中，其具象、立體特征是“西洋化”的體現[12]。中國傳統上的東方審美不僅要求視覺上的精致，并且有其獨特的文化內涵，而西洋裝飾大多是具象和立體化的體現，寫實色彩濃厚，但缺乏象征意義[13]。西學東漸背景下動物題材裝飾的過渡，展現了在中西互融的過程中人們舍不得摒棄中國傳統的裝飾，通過對新材料的追求來探索家具的現代化發展之路。中國動物題材裝飾和西洋動物題材裝飾如表3 和表4 所示。

表3 中國傳統動物題材裝飾

表4 西洋動物題材裝飾

3.2 玻璃材料在室內家具中的運用

西方裝飾材料和技術的傳入與廣州地區室內出現的變化有一定的關聯。其中，有關玻璃鏡的著述中曾說：“18 世紀時，鏡子的木質雕有假想的動物或微型人像，邊框圖案仿中國式，枝葉花朵錯落纏繞，具有洛可可式風格。頂飾的邊緣如垂額花，呈波浪形，可與大方簡潔的古典式線條媲美。”[14]對中國玻璃鏡的結構、裝飾以及藝術風格做了定義，既區別于古代中國銅鏡，又加入了西方古典元素。其中，中國鏡子的變化（圖5）既是材料上的變化，又受到建筑裝飾影響。在材料上，其變化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新型裝飾材料，如玻璃、鍍水銀玻璃鏡的使用，并產生了新的玻璃刻畫工藝；二是玻璃材料建構出的新的裝飾形式，如滿洲窗、玻璃門等，創造了近代廣州室內外裝飾的新形式。在裝飾上，出現了保留嶺南本土文化的同時主動地添加西方新事物，如廣式家具中對紡錘式、弧彎式、圓柱式等立柱的借鑒，被廣泛地應用在衣柜、穿衣鏡、梳妝臺等家具中，說明了家具和建筑密不可分，同時是家具裝飾西化的表現之一。

圖5 明朝時期的鏡子（左）與民國時期的梳妝鏡（右）

玻璃鏡的裝飾表現為中西交融的形式，主要是以“新材料+傳統形式”展現。不變的是中國傳統形式和價值，變化的是對西方裝飾樣式進行模仿以及制作方法的學習，體現了近代廣式家具受到不同西方文化的影響，但仍堅持其新材料為中國傳統文化服務的特征。以玻璃鏡的裝飾來說，上千年以牡丹圖案的主導地位開始讓位于玫瑰花，而葫蘆圖案讓位于葡萄。玫瑰圖案在西方文化中有著獨特的地位，作為“洋花”的代表——玫瑰，在西學東漸的過程中逐漸取代了牡丹，穿衣鏡中也出現葡萄圖案取代葫蘆圖案的現象。在中西文化觀念交匯與融合的過程中，出現了玻璃鏡、鐘表、家電、煤油燈等現代各種生活用具，記錄了那一時期的經濟文化狀況和人的時尚審美意識，深刻影響和改變著人類的生存與生活狀態。

4 玻璃鏡元素在室內設計中的現代應用

玻璃鏡的出現以及背后所呈現的是中國傳統社會背后的演變邏輯，由銅鏡到玻璃鏡的過程體現出了西方物質文化對嶺南廣式家具及中國傳統社會的沖擊，甚至改變人們的生活習慣，還影響著人們的思想觀念。現階段，建筑室內空間設計應用的創新體現在新裝飾材料的選擇上。隨著人們對空間的通透性、裝飾性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玻璃鏡材質在現代室內空間中有了更廣泛的應用，例如燈具、茶幾、梳妝鏡、家具等。其中，玻璃鏡材料在室內空間中的應用主要有以下3 種特性：弱化分割空間界限、增大空間的透光性、塑造個性化空間。

4.1 玻璃鏡弱化空間界限

玻璃鏡作為一個空間與另外一個空間的分割方式，融入空間中成為室內重要的裝飾物。當前，通過玻璃鏡在玄關、造型墻等的應用，體現了其整體與局部裝飾在室內空間環境中的融合，利用其空間的差異化，清晰地對空間區域進行劃分，達到和色彩對比、材料融合等一樣的藝術效果。另外，玻璃鏡的使用增加了室內空間的流動感和層次感，擴大了空間的使用面積，也優化了空間內部布局，為現代室內裝飾提供了更多的選擇性。

4.2 玻璃鏡增大空間透光

玻璃鏡作為現代材料在室內、建筑中有廣泛的應用，具有優化室內采光的作用，能一定程度上增加視覺上的開闊感，主導室內空間的氛圍。其功能主要表現在以下3 點：①在狹小的空間中，使用大面積的玻璃鏡，可以通過光線傳播達到室內空間放大的效果，再同燈光配合使用，可以巧妙地處理燈光與隱私的問題。②在與其他材質進行創新組合上，玻璃鏡作為化妝臺、衣柜、燈具等中的一個元素，增加了整體空間的視覺表現力，從而凸顯出空間的立體感。③在建筑物的裝飾上，保證了室內外的采光需求，彎曲的弧度的造型的玻璃鏡可以吸收更多的光線，最大程度上改善了室內的采光，也增加了現代建筑的時尚性、靈活性和延展性。例如，盧浮宮玻璃金字塔和中國國家大劇院就是由玻璃幕墻組成，是玻璃增大空間透光的具體體現。

4.3 玻璃鏡個性化空間的塑造

玻璃鏡是室內空間中不可或缺的一個元素，既有裝飾作用，也可巧妙地在家居布置中發揮各種功能，實現個性化空間的塑造。例如現代鏡面家具、工藝品陳設等擴寬了立體空間，為整體的室內環境效果服務，具有重要的視覺傳達意義，能夠營造出層次感鮮明的畫面感。在裝飾上，利用玻璃鏡的折射可以延展室內的面積，玻璃鏡工藝與新型材料結合的新產品將是室內裝飾發展的一個新潮流；在材料上，相比起紡織品、木材、皮革等材料具有良好的抗形變能力，不會因為空氣潮濕而變形。玻璃鏡材料被用于室內設計，有利于個性化空間的塑造，并大幅度提高了人們居住生活水平的質量。

5 小結

在西學東漸過程中，廣東在政治、藝術、工藝和生活各個方面全面發展，勇于接受固有傳統與西方物質文化之間的碰撞，選擇和取舍的過程也非常復雜，因而出現了中西、新舊并存的狀況。由于玻璃鏡作為中西文化融合的產物,要依附于其他家具形態而存在，從側面反映了近現代廣東地區受西風東漸的影響積極展開對室內發展的探索。同時，玻璃鏡在現代室內設計中也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并發揮了弱化分割空間界限、增大空間的透光性、塑造個性化空間的作用，玻璃鏡作為一種裝飾材料，推進了建筑室內裝飾設計的進步，對近現代室內設計研究具有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