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鮮農產品物流研究進展及熱點前沿分析
——基于CiteSpace和Ucinet的可視化分析

張競佳，姚冠新，徐 靜

（1.揚州大學 信息工程學院，江蘇 揚州 225127；2.揚州大學 商學院，江蘇 揚州 225127）

0 引言

一直以來，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始終把“三農”問題作為工作重中之重。民以食為天，生鮮農產品作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產銷儲運牽一發而動全身，直接影響人民生活質量。電商新渠道沖擊使生鮮農產品物流面臨機遇或困局，突發疫情使“菜籃子”穩產保供問題成為短板痛點。通過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主題可視化”功能對全部物流相關期刊文獻檢索結果進行主題可視化，“農產品物流”“冷鏈物流”等主題占比較大。

鑒于此，本文綜合運用文獻計量法、社會網絡分析法，利用CiteSpace5.8.R2 對我國2010 年至2021 年11月“生鮮農產品物流”研究的關鍵詞進行可視化，歸納研究熱點和知識演進過程，并分析研究前沿，為未來學者研究提供參考；利用Ucinet6中netdraw繪制作者合作網絡，探討存在合作關系的部分作者群的研究方向。本文綜合運用定性和定量分析方法，通過可視化手段，以圖譜方式對文獻進行梳理，由此挖掘該領域的研究熱點、演進脈絡和前沿趨勢，希望為學者研究思路的拓寬提供參考。

1 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基于分析文獻的數量、質量和相關性要求，本文選擇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作為文獻檢索平臺，利用高級檢索功能，文獻類型選擇期刊，期刊來源選擇核心期刊和CSSCI 期刊。為切合“生鮮農產品物流”主題，期刊檢索條件設置主題為“物流”或“流通”，且“生鮮農產品”或“冷鏈”。根據CNKI 發表年份趨勢圖，相關期刊數量在2003年前普遍較少，2004年至2009年開始緩慢增長但數量仍較少，2010 至2021 年快速增長并逐漸趨于穩定，故文獻檢索時間范圍選擇2010 年至2021 年。根據上述條件，檢索到相關期刊文獻1 657篇。為保證文獻相關度和研究質量，手工剔除聲明、政策文件、新聞報道、會議、書評和高等教育及課程改革類文獻，最終篩選出1 191篇期刊。

1.2 研究方法

文獻計量法是當今流行的一種科技文本挖掘定量研究方法，通過文獻各種特征數量，利用數學與統計學方法來描述、評價和預測科學技術的現狀與發展趨勢，CiteSpace是由陳超美教授開發的科學文獻計量自動化軟件，本文利用CiteSpace5.8.R2 主要實現對1 191篇文獻的關鍵詞共現分析、聚類分析、關鍵詞時區圖、突發性檢測，以探討國內學者在生鮮農產品物流領域的研究熱點、演進趨勢和研究前沿。

社會網絡分析法是由社會學家根據數學方法、圖論等發展起來的定量分析方法。Ucinet是由美國加州大學爾灣分校L.Freeman 編寫，美國波士頓大學S.Borgatti和英國威斯敏斯特大學M.Everett共同維護更新的社會網絡分析工具。本文利用Ucinet6 和netdraw繪制1 191篇文獻的作者合作網絡，并分析部分網絡子群，探究不同作者群的研究方向。

2 文獻計量可視化

2.1 文獻總體情況

對篩選出的1 191篇文獻進行年份統計，年度發表量如圖1所示，虛線為擬合增長趨勢。2010至2021年生鮮農產品物流相關文獻呈現穩步增長態勢，且目前仍處于上升趨勢，其中2017年文獻數量激增，主要原因可能是當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要繼續深入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再加上“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與物流行業的快速融合以及電商物流的影響。

圖1 文獻年度發表量圖

2.2 研究熱點及聚類

關鍵詞反映文章主題，便于分析熱點問題和方法。出現頻次越高的關鍵詞即研究熱點，中心度反映節點在網絡中的重要性，中心度越高，節點在共現網絡中作為連接樞紐影響力較大。對篩選文獻生成關鍵詞共現圖譜，時間區間設為2010至2021年，切片設為2年，節點類型選擇關鍵詞，在“Select Criteria”內選擇每個時間切片出現頻次前15的關鍵詞。選擇Pathfinder尋徑算法，并對圖譜剪枝精簡，生成92個節點、147條連線的關鍵詞圖譜。為保證圖譜質量，合并圖譜中部分涵義相近的關鍵詞節點，例如將“溫度”合并至“溫度控制”節點、“生鮮產品”合并至“生鮮食品”節點等，再刪除“思路”“構建”等抽象節點，因本文暫不分析研究的地域特征，故刪除“廣西”“新疆”等地域關鍵詞節點，再對節點位置進行微調防止堆疊，最后得到如圖2所示關鍵詞共現圖譜，其中節點大小代表關鍵詞出現頻次，頻次越高，節點越大。列出頻次和中心度均較高的20個關鍵詞，見表1。

圖2 關鍵詞共現圖譜

表1 2010-2021年文獻中頻次和中心度均較高的前20個關鍵詞

CiteSpace聚類分析是將共現圖譜中意思一致或相近的節點聚為一類，從而形成一個研究方向上的主題詞。根據網絡結構和聚類清晰度，聚類后會生成模塊值（Q值）和平均輪廓值（S值）兩個指標供評判圖譜效果質量，Q值>0.3說明劃分的社團結構顯著，S值>0.7 說明聚類高度集中且具有實際研究意義。選擇LLR算法對關鍵詞共現圖譜進行關鍵詞聚類，識別出8 個聚類，Q 值為0.788 8，S 值為0.968 5，說明聚類研究價值較高。結合聚類結果總結“生鮮農產品物流”研究熱點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農村、農戶與農產品：農產品、農超對接、鄉村振興、農村物流、貧困地區等。周樹華，等利用ERP、VRM等平臺集成生鮮農產品產銷全過程信息。陳雪以城鄉雙向流通體系助力供給側改革。曹剛以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提升信息化水平、完善末端物流服務助力精準扶貧。胡亞蘭，等提出保險企業進駐農村市場，為發展農村物流、增強貧困地區造血功能提供新途徑。張喜才從疫情入手，剖析了貧困地區農產品供應鏈脆弱性，為生產、產地和干線物流、城市配送提出扶貧公益物流干線等協調建議。

（2）生鮮與冷鏈溫控：冷鏈物流、生鮮食品、食用菌、水產品、新鮮度、乳制品、溫度控制、多溫共配等。王晶，等利用質量衰減原理設計了基于溫度控制的多產品分階段生鮮食品冷鏈運營模式，優化選址、路線，降低物流成本。王淑云，等針對生鮮農產品流通過程中的質量和數量損耗，引入保鮮努力和時間因素規劃求解最佳保鮮投入、庫存和定價，發現降低新鮮度時間敏感性和提高保鮮努力對利潤增長有積極意義，且打折手段對生鮮農產品提高利潤并非具有普適性。

（3）物聯網、區塊鏈與信息化：互聯網+、RFID、區塊鏈、物聯網、信息化、智慧物流、信息平臺、大數據等。劉國梅，等利用WSN和RFID技術、王娜通過區塊鏈技術實現冷鏈物流行業在生態主體、信任、合約機制方面耦合，打破行業信息壁壘。張誠，等結合Petri網模型和區塊鏈技術，實現冷鏈質量監測可信閉環。

（4）電子商務：電子商務、生鮮電商、跨境電商、新零售、電商平臺、共享經濟、O2O等。汪旭輝，等剖析了電子商務通過實際信息流帶動商流、物流等協同流轉，根據用戶規模穩價、減耗，以破解生鮮農產品流通困局的內在機理。田剛，等提出效率型和新穎型電子商務模式創新對企業績效有正向影響，且環境動態性正向調節效率型模式創新的企業績效，新穎型相反，線上線下融合性對兩種電商模式創新的企業績效均呈正向調節作用。

（5）體系與模式：流通模式、物流模式、運作模式、流通體系、物流體系等。黃修杰研究包括農民專業合作社在內的多種農產品流通模式存在的問題并提出建議。尚延超通過“社區團購”結合線上線下雙渠道新零售促進以銷定產，記憶消費者偏好，健全流通體系，推動供需平衡。

（6）配送與優化：遺傳算法、物流配送、路徑優化、配送中心等。繆小紅，等運用改進遺傳算法、王恒，等結合模擬退火算法提出改進的自適應遺傳算法，對配送路徑進行優化。陳耀庭，等針對眾包物流從定制化配送和優化社會資源角度予以肯定，也從信息泄露、配送效率、顧客信任度等角度提出警示建議。鄒筱，等基于CFLP模型，增加貨損成本目標函數優化冷鏈物流配送中心選址，以提升準時達率。

（7）低碳物流：碳排放、低碳物流等。陶帝豪，等運用全局人工魚群算法計算配送過程中包括碳稅成本在內的最小總成本，為綠色物流和配送路徑優化類問題提供研究范式。鮑春玲，等考慮碳排放成本在內的冷鏈物流聯合配送路徑優化模型，運用改進遺傳算法發現聯合配送的冷鏈配送費用及碳排放成本均低于傳統分區配送。

2.3 知識演進

關鍵詞時區圖（Timezone）中，縱向表示時間區間，關鍵詞節點所處時間段代表其首次較頻繁出現的時間，節點間連線表示演進脈絡，前后出現的關鍵詞若在一篇文章中同時出現會被連線。對1 191篇文獻生成關鍵詞時區圖，為了減少關鍵詞堆疊，將重疊的關鍵詞在該時區內上下移動使其清晰顯現，得到如圖3的關鍵詞時區圖。2010-2011年學者在“生鮮農產品物流”的研究主題包括冷鏈物流、農產品、水產品、物流配送、連鎖超市、食品安全、低碳物流、農超對接、路徑選擇、溫度控制、信息化等。2012-2013年研究主題擴展到流通體系、物流體系、流通模式、發展模式、物流成本、多溫共配、配送中心、蓄冷式、農民收入、批發市場和電子商務等。2014-2015年學者的研究主題增加了物流模式、流通效率、流通渠道、配送優化、物聯網、神經網絡、B2C等。2016-2017年學者研究著眼于生鮮電商、互聯網+、乳制品、路徑優化及遺傳算法等主題。2018-2019 年學者的研究主題演變為影響因素、碳排放、新鮮度、農村物流、鄉村振興、跨境電商和食用菌等。2020-2021 年研究主題又新增了貧困地區、區塊鏈、信息平臺、O2O、智慧物流、大數據、新零售、電商平臺、共享經濟等。

圖3 關鍵詞時區圖

除了研究主題演進，學者的研究方法和涉及技術也隨時間變化。2010-2011年：學者使用的研究方法有協同學和序參量、期權合同、SWOT分析、熱門技術包括RFID 無線射頻技術和WSN 無線傳感器技術等。2012-2013 年：AHP 層次分析法、StarLogo仿真、Petri網模型、熵，有少量學者使用Stackelberg等博弈模型。2014-2015年：BP神經網絡實現冷鏈預警監測、模糊綜合評價法評價績效等。2016-2017年：多Agent技術和針對路徑優化的各類改進遺傳算法、蟻群算法。2018-2019 年：系統動力學、復雜網絡、各類博弈模型等。2020-2021年：貝葉斯網絡、模擬退火算法、靈敏度分析等。總體上，學者的研究主題呈現從傳統理論框架和體系架構等宏觀視角轉向具體問題的優化求解和實證分析，以及與不同研究領域的交叉融合。

2.4 研究前沿

研究前沿是在該領域內存在的一組突現的動態概念和潛在的研究問題，對學者明確研究方向意義重大。關鍵詞突變性是指在某段時間內，關鍵詞的出現頻率突然上升或下降，代表研究領域的趨勢轉變方向。對1191篇文獻關鍵詞的突變分析結果如圖4所示。

圖4 關鍵詞突現圖

根據關鍵詞突發性檢測結果分析：基于“菜賤傷農、菜貴傷民”現實矛盾與國家對“三農”問題的關注，“農超對接”的文獻數量自2010 年至2013 年持續爆發；在“菜籃子”“米袋子”重點民生工程的政策引導下，“食品安全”“流通效率”自2014年至2015年受到眾多學者關注，其文獻數量持續激增；基于資源配置和配送優化，“遺傳算法”和“路徑優化”自2016 至2019年持續爆發；受傳統物流困局、信息化和新零售沖擊，“流通模式”“電子商務”的文獻數量自2014年起至2019年持續激增，且爆發強度較高，“生鮮電商”的文獻數量于2016年至今一直持續爆發；我國是食用菌生產大國，隨著中國城鄉居民收入和消費水平的提高，食用菌需求量進一步提升，2018年至今，“食用菌”的文獻數量以高強度持續爆發，受較多學者關注；基于人類命運共同體和綠色低碳理念，“碳排放”相關文獻自2018年至今持續爆發。

據分析得出，目前國內在生鮮農產品流通領域，學者研究主題的前沿主要著眼于結合電子商務新流通模式的“生鮮電商”、受國家大力基建和科研投入的新興產業“食用菌”，以及為應對氣候變化并響應命運共同體和“碳達峰碳中和”雙碳目標的“碳排放”等相關話題，并且研究主題從以前的理論和體系構建等宏觀層面轉變為探究物流各環節問題的內在機理、影響因素以及路徑優化等微觀層面。

3 作者合作分析

對前述1 191篇文獻提取文獻和對應作者信息，將作者欄進行分列操作，存儲為論文序號和作者的2模矩陣，再對此2模矩陣進行轉置，計算作者發文量，得到作者和論文發表數量的屬性文件。將前述2模矩陣轉化為1模矩陣，在netdraw中依次導入Ucinet可識別的.##h格式的1模矩陣和論文發表數量屬性文件，得出1 191篇文獻的作者合作網絡。對網絡圖譜作如下調整：將節點形狀改為圓形，根據發文數量設置節點大小。由于合作網絡過于龐雜，為提高網絡可讀性方便后續分析，利用component成分分析功能得到若干網絡子群，篩選出其中幾個聯系較緊密、具有代表性的作者合作子群，如圖5-圖9所示，再結合作者群發文內容，歸納作者群研究方向。

圖5 中國農業大學張小栓、傅澤田、李軍等

圖5是以中國農業大學張小栓、傅澤田、李軍等為主的作者合作子網絡，研究方向主要是基于WSN無線傳感器技術和RFID無線射頻技術等對冷鏈物流中品質、溫度與路徑等進行監測與優化；圖6分別是以上海海洋大學謝晶、煙臺大學王淑云等為主的子網絡，謝晶等人的研究主要針對魚類水產品的品質保鮮，王淑云等人的研究主要是對生鮮農產品冷鏈物流過程中溫度、庫存、配送路徑的決策、協調和優化；圖7是以廣州大學謝如鶴等為主的子網絡，研究方向主要是生鮮果蔬與冷鮮肉冷鏈物流與低碳物流；圖8是以陜西科技大學楊瑋等為主的子網絡，研究方向主要是智能物流技術、冷鏈物流安全預警與追溯等；圖9是以重慶大學但斌、重慶工商大學陳久梅等為主的子網絡，研究方向包含物流系統優化與仿真、農產品物流、電子商務物流、配送優化、第三方物流等。

圖6 上海海洋大學謝晶等、煙臺大學王淑云等

圖7 廣州大學謝如鶴等

圖8 陜西科技大學楊瑋等

圖9 重慶大學但斌、陳久梅等

4 總結

本文的創新之處在于利用科學文獻計量的定量研究方法和社會網絡分析法對篩選文獻進行關鍵詞可視化，進而總結國內生鮮農產品物流的研究熱點、分析演進脈絡和前沿趨勢，并對部分合作較緊密的代表性作者合作群進行研究方向歸納。研究發現：近12年來，研究熱點可總結為以下七個方面：農村、農戶與農產品；生鮮、冷鏈與溫控；物聯網、區塊鏈與信息化；電子商務；體系與模式；配送與優化；低碳物流。學者研究的主題演進包括從農戶超市、農民收入到鄉村振興、共享經濟，從體系模式構建分析到具體的生鮮電商、新零售、跨境電商，從效率渠道、配送中心到遺傳算法等；運用的方法和技術從理論等定性研究方法轉向仿真、算法、網絡、模型、實證等定量研究方法；研究前沿包括生鮮電商、食用菌、碳排放等。

不足之處：本文篩選文獻只限于核心及以上期刊，不包括碩博士論文及書籍等，且未按時間段分析作者合作關系，只是從篩選文獻所涉及年份的宏觀角度分析了部分作者群的研究方向。未來可以進一步擴大文獻樣本量，并進一步探究不同時期作者合作關系和代表作者群的研究方向演進，以及機構間的合作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