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尖飄香的地方

張偉棠

一

我喜歡喝茶，特別鐘情信陽毛尖。

作為廣州人，喝茶是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一直以來，我喝廣東本地的英德紅茶居多，也喝武夷山的大紅袍。后來，朋友送了兩盒毛尖給我，一喝就把我迷住了。高雅清醇的香氣、持久回甘的韻味，光是茶體那晶瑩透亮、黃中帶綠的顏色就讓人念念不忘、戀戀不舍。我細看產地：河南省信陽市雞公山。于是，信陽成了我向往的勝地。

坐高鐵經武漢往北，很快便到了信陽。我們迫不及待地撲向雞公山懷抱。

雞公山屬大別山余脈，是全國著名的四大避暑勝地之一，與河北秦皇島的北戴河、浙江湖州市的莫干山、江西九江市的廬山齊名。

雞公山素有百年避暑勝地之稱，更有萬國建筑博覽之譽。從1898年到1936年間，山上就建成了300多棟各式別墅，有豪華氣派的歐美式，有環形古雅的宮殿式，有尖頂突起的教堂式，有玲瓏剔透的袖珍式。在這些不同風格的建筑物中，以頤廬、將軍樓、煙雨樓、會景樓、美國教堂、瑞典大廈最具特色。當然，中正山洞、美齡舞廳、馬歇爾樓、袁英姊妹樓等也是很不錯的景點。

然而，我們最多的話題還是信陽毛尖。就連報曉峰、雞公廟、靈化寺、觀雞臺、巨人峰和仙人居、吟月居、星湖、月湖這些迷人景點我們也是跑馬觀花。八字石刻、犀牛臥坡、懸壁棧橋、龍珠瀑布、寶劍山口、東溝瀑群、逍遙山莊等等更是無緣會面。

雞公山物產豐富，南方、北方物種兼備，名揚天下的就是毛尖茶葉。在回市區的路上，我們看到了廣告牌上面有兩行醒目的大字：看紅看綠看藍天，品山品水品毛尖。

二

我們在浉河區府辦朱德順主任的引領下，來到了南灣湖畔的一個毛尖茶場。

南灣湖是有名的豫南明珠。煙波浩渺的湖面水天相連，倒映著藍天、白云、青山，構成一幅波瀾壯闊的山水畫卷。

南灣湖島嶼眾多，龍島、鳥島、猴島、杜鵑島、桂花島連成了一條讓五湖四海、天南地北游客心曠神怡、流連忘返水上休閑專線，每一位到此旅游的客人既能大飽眼福又能大飽口福。

但是，南灣湖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她周邊還有“五云”諸山：車云山、連云山、集云山、天云山、云霧山。“五云”山就是信陽毛尖的主要產地。

走進茶場，整個視線都是滿山坡那一排排碧綠的茶樹，三面綠坡中間夾著一口魚塘，魚塘邊有兩間平房。這魚塘的水位要比南灣湖的水位高五六十米，據說，晚餐就吃魚塘里的魚。

茶場主人泡了一壺白毫毛尖給我們品嘗。我們坐在魚塘邊的小竹椅上，端起小小的紫砂杯靠近鼻子、閉上雙眼，一呼一吸，撲鼻的清香令我們腦海里馬上出現了一幅海市蜃樓畫面，我們都成了里面的神仙。輕輕地喝一口，厚重的清香馬上蕩氣回腸。細細品嘗，甘醇的感覺長留口中。太美妙了，個中感受無法形容。

茶場主人輕輕一笑，白毫毛尖又叫“綠茸”，也稱“銀針”“雨前”。生長在車云山1000千米海拔以上的烏黑沙土，屬于稀有品種。物以稀為貴，有些年份的白毫賣好幾萬一斤。

我吃驚非小：這么厲害！我前年花3000塊托人買了半斤名叫雨前大山茶的毛尖，以為是最好的。怪不得今天喝這個茶的感覺特別好，特別耐人尋味。

朱主任沖著我說，你在乎茶，也在乎山水之間也。

當然，此情此景，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主人家的盛情，茶場里的美景，極品茶的芳香，無不讓我陶醉。

“我們這個茶場的茶都是很一般的，雖然也領略得到它清香、爽滑，但和這個白毫毛尖無法相比，沒有白毫那種內涵和底蘊，不像白毫那樣意味深長。當然，幾百塊錢一斤的東西和上萬元的不可相提并論。”

我們深深體會到茶場主人的誠實，更加感激他讓我們嘗到了人間極品、讓我們此行錦上添花、回味無窮。

三

為了讓我們對毛尖有個更深的了解，第二天，朱主任帶我們參觀了茶文化博物館。

博物館位于市中心百花廣場旁邊，六層高的大樓結構獨特，氣勢恢宏，頗具現代氣息。

百花廣場規模龐大，布局考究，一年四季繁花似錦。在百花廣場正北面就是市政府大樓，坐北向南，面對寬闊迷人的百花廣場，莊嚴威武。廣場東面是百花文化藝術中心，南邊是百花會議展覽中心，西側就是圖書館、百花館和博物館。

走進博物館，我們直奔三樓的茶文化專館。多才多藝、知識淵博的朱主任真的是優秀講解員，跟著他我們都受益匪淺。

朱主任說，茶樹最初為野生嘉木，集天之氣、地之華、山之英、水之靈于一身。《神農本草》《晏子春秋》體現了先人對茶的器重。千百年來，茶都有一種美麗的傳說，是她風干了秦磚漢瓦，浸潤了唐詩宋詞，洗滌了古今鉛華……

茶，人在草木間也，她在中華民族國粹里名列第六，排在書畫、武術、中醫、戲劇、漢服之后，在瓷器、圍棋、剪紙刺繡之前。7000多年的喝茶歷史，讓國人越來越領略到茶的神奇功效。陸羽的《茶經》更是讓中國茶葉聞名于世、享譽全球。

展館的第二室精工制作了一排櫥窗，里面以字畫形式圖解盧仝的《七碗茶歌》：一碗喉吻潤，兩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四碗芨輕汗……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

朱主任為我們介紹了信陽毛尖的發展歷史，種植基地情況及各種毛尖的特點，還教我們如何選茶、品茶、存茶、說茶。

最后一個展廳為我們介紹毛尖茶葉制作全過程，基本步驟是采摘、篩選、殺青、理條、初烘、精選、包裝、存放。每一道工序都極其嚴格，都有專門的師傅把關。

生長在海拔800米以上的毛尖特別嬌嫩、特別金貴，她的制作工藝就更加復雜了。由于高山嶺峻，群巒疊翠，溪流縱橫，形成了、云霧飄渺、芳香籠罩的人間仙境。環境造就生物，時間養育靈性。高山毛尖就像養在深閨的淑女，谷雨前就要出嫁了。大家閨秀出閣，肯定排場浩大、非同凡響。

四

從博物館出來，朱主任帶我們到農村去感受當地人的毛尖情懷。

郝堂，是豫南有名的古村落，全國首批幸福社區示范單位，被譽為中國鄉村旅游模范村、中國最美休閑鄉村和最美的宜居示范村莊。還有人說三十年前看小崗，三十年后看郝堂。

朱主任說，郝堂真的很漂亮。當然，全國各地像這樣的美麗村莊還有很多的。每個省、每個地區、每個縣市都會有三幾個典型。都是青山綠水、荷塘月色、客舍儼然。但郝堂比較特別，春天看望映山紅和紫云英；夏天呼吸荷香和茶韻；秋天親近遍地野菊和漫山紅葉；冬天就跟著村前那些百年老樹沐育陽光、共享天倫。郝堂村更特別的是茶舍眾多，客棧、農莊、作坊極具特色。

我們轉入村道，出入的車輛絡繹不絕。魚塘邊、水溪旁、樹蔭下都停著不少車輛，大多數都是一家幾口過來游玩的。

村口有一座十來米高用石頭砌起來的碑牌，上面刻著“郝堂村”三個大字。水泥路伴著小溪流延伸到荷塘邊，荷塘邊幾個地塘上分別停了不少來自各地的小客車。

我們在一個賣石涼粉的小攤上坐了下來，每人吃了一碗石涼粉。這種東西跟我們廣東涼粉差不多，但它是微黃、透明的，比起那種黑乎乎的顏色好看了。特別引起我們注意的是，賣石涼粉的老大爺有六十多歲了，他手里拿著一個巨大的玻璃茶杯，有空就喝一口，他杯里泡著碧綠的茶葉正是毛尖。我問他怎么用這么大的杯子喝茶，大爺說，有些茶葉適宜一沖就喝，但我們這個毛尖要邊泡邊喝才能品嘗到她真正的味道。

我留意到郝堂幾條街道都有茶社，主人家泡茶給客人喝是用小杯，但他們自己喝茶都用一個泡著茶葉的大杯。

郝堂村除了茶室、客棧、食店，還有眾多特色店檔，也可以說是特色景點。比如，岸芷軒、好人家、禪茶研究院等等。我們走進書堂，美女服務員熱情有禮，招呼我們坐下，為我們每人泡上一杯熱茶。杯里飄動著碧綠的茶葉，那是毛尖。還沒喝，我們就聞到了清爽香味，那是毛尖的茶香。

這種香，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久久不去……

五

幾天下來，朱主任帶我們還參觀了信陽其他地方。每到時一處，我都被信陽獨特的城市風貌所吸引。廣州作為南部美麗的大都市無疑是值得我驕傲和自豪的。但想不到處于祖國江北的信陽，居然也充滿迷人的風光和無限的魅力。

信陽山清水秀，氣候宜人，素有“江南北國、北國江南”美譽，先后獲得國家森林城市、國家級生態示范市、全國綠化模范城市、國家園林城市、中國宜居城市、中國優秀旅游城市、中國最具幸福感城市稱號。

信陽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2000多年的風霜雪雨沐浴了信陽的山山水水。淮河流經過的山川、平原，人杰地靈、人才輩出。由于地處鄂豫皖三省通衢的交通要道，信陽歷代都是兵家必爭之地。信陽的特色美食和新舊八景隨著旅游業的興旺發達越來越得到世人的贊賞。

最讓我心馳神往的還是信陽毛尖。經過這次信陽之行，我對毛尖的認識又提升了一個層次。作為中國的十大名茶之一，信陽毛尖為信陽市贏得了眾多榮譽：“山水茶都”“毛尖之都”“綠色經濟十佳城市”“中國最美城市”“中國休閑城市30強”“中國魅力城市30強”等等。

信陽舉辦的茶文化節還被評為“中國十大茶事樣板”。信陽毛尖的芳名已經進入千家萬戶，進入國內國外好茶人士的心里。說真的，我家冰箱里貯存最多的茶葉就是毛尖！

因為喜歡喝茶，我愛上了毛尖。

我愛毛尖，更愛毛尖飄香的地方——信陽！

——選自西部散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