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拔牙經歷

申小平

我打小牙齒就不好，小孩時乳牙黑黑的，被哥哥們戲稱“狗屎牙”，為此常常在母親面前委屈大哭。換牙后參差不齊，黑變成黃，且門牙時不時就掉一塊露一個豁口，害得人常笑我說話結舌，面相本不漂亮又多了不美觀甚至人人直面喊不雅。最糟糕的是七八年前老了老了生出一顆智牙，這牙齒比孩子懷胎還日久，二年多硬是把我的牙齒上邊的總肉給撐破，天天腮幫子腫得說話費力，吃飯比坐牢還愁，有人提醒我，牙出得晚了有后福，是吉兆，不能拔。為了這句吉言我一直讓它在我的口腔里橫行。長出來后，天天牙縫里疼，對于肉類菜類一吞進去就被它獵奪，我受不了就用牙簽挑，結果一家牙醫告訴我，說智牙倒數第二顆牙的牙齪壞了一半，等全部壞死處理拔掉，嚇得我再不敢輕易驚動這顆牙齒。而對長了近十一年之久的智牙力盡保護，以后希望它能發揮作用。

一次與同事散步，偶遇“眾康口腔診所”（米脂銀州街道辦事處斜對面）門前，因牙齒正疼得嗡嗡腦子都亂了，便建議同事陪我一起進去看看。推開門，只見小小的房間里擠滿了人，待我張嘴讓這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俊秀女子檢查時，她的回答讓我意外，她說：“你要看的牙齒沒毛病，是智牙破了一個洞在作祟。”我用疑惑的神色打量她，腦子里回想了較前說智牙很好，挨著的倒數第二顆牙齦壞死一半的年齡尚高的牙醫，我更愿意相信前者。于是我問那要拔掉哪顆牙呢？她果斷的語氣看也沒看我一眼回答：“智牙，拔掉它就不會再疼。”我說怕疼，她說不會的，順便她用急速的動作將我門牙的黃色掃去，然后給我補足了豁口，我瞬間高興，因為這短短的時間還沒容我反應過來，她也沒提價錢。她說因為誠信，她從來不會語無倫次向人提起價格的問題，她這來的都是回頭客，所以她相信顧客，顧客也相信她。我心想，我暫時還不怎么相信你，等一會兒再看吧！

拔牙是我非常恐懼的事，小時候換牙常要讓母親趁我不注意猝不及防將我的門牙給摳掉，一次看見朋友在別的診所疼得呲牙咧嘴，也親眼看見鄰居的牙齒被院方拔錯，正當我猶豫不定，這時候排隊的患者等不及了，都催我快點，或是讓位；也有人勸我放心，向我介紹了這小妮子的來歷：哈哈，原來她叫申靜，和我是本家子，這一個申字拉近了我與她的距離，再加上她說她在姬岔村申楊崖住并在圪凹店村定居了幾年，在圪凹店住的時候常常義務為人看牙做牙醫，這時和我同行的同事頗興高采烈起來，說：“你就是圪凹店村的那名女牙醫？我的牙也有毛病，還想著去圪凹店找你呢。”我看著同事欣喜的神情，果斷地躺在拔牙手術的床上，申靜并不多言，她戴著口罩，神情專注地處理口腔，然后開始麻醉，之后動作麻利地找準位置準備她的拔牙程序，結果牙齒是紋絲不動，最后的結論是，這顆智牙有三根牙柱，就是有三個根深？在牙骨的肉床里，我一聽完了，這回麻煩大了，她一再讓我別怕，忍耐，問我疼不疼，疼倒是不疼，時間一秒一秒地走著，只見申靜不停地變換著拔牙的工具，一股烤肉味撲鼻而來，隨之一根一厘米長的牙柱被取出，接著面積較大的中間橫根也取了出來，瞬間另一根一厘米長的牙柱也同樣取出，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很欣慰地笑了。待她把藥棉塞好傷口，問我疼不疼的時候，我是心服口服地回答她說：“一點也不疼，你真的是高手。”她好像聽習慣了，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平靜地說：“不疼就好，我這拔過的暫時還沒有出現過不良反應。”

這樸實的話語讓我想知道她的技術閱歷，尤其是她是我母校姬岔中學鄰近申楊崖村人，又住在圪凹店好久。這些地名是我上學時期好多老師與同學生長的地方，我非常熟悉倍感親切。她說她的資格證書現在只是醫師，她還想進修，她一直在鉆研，多次參與高科技能的培訓，看她桌前展示校牙的散發金黃光芒的猶如戒指似的套子，她指了指正坐在椅子上一位女士，讓我看了那位女士原來參差不齊的牙齒照片，經她校正后整齊潔白，那女士非常高興地夸獎著是申靜的功勞。

同事順便也讓申靜檢查了她的牙齒，申靜說同事的牙齒好著，能不拔就不動，牙齒還是自己長出來的好。我有些不理解地問她：“你不想賺錢嗎？”她笑了，“我只賺實在沒辦法才必須拔掉牙齒的錢，我這顧客一天忙不過來，好好的牙齒真的最好不要動它。”

這看似平實的話給所有的顧客一種誠信感，給申靜剛毅的臉上多了一道醫德高尚的榮譽證書。離開眾康診所時，不知是感激還是驚訝，我重新打量了這空間不大的小診所，那些高科技新型設備在莊嚴地告訴著來診所的每一位患者：別怕，一切都是一流的，一切都是先進的！我默默離開，心里不住地念叨著：感謝申靜，感謝眾康口腔診所給我帶來的無痛拔牙經歷！同時我也收獲滿滿，今天認識了本家人，也知道了是我們申家的小妮子在這小小的空間里為牙疼患者帶來了福音。祝福申靜繼續為牙病患者送溫暖驅除疼痛，無愧于墻壁上患者送來的一面面鮮紅的錦旗，和優美的贊語。

（2020年12月于米脂為感激申靜特此一記）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