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眼睛（組詩）

韋武康

從黑土布、包頭巾、牛背上滑落

進入一碗木薯粥里

搖不出二十四節氣、米粒、眼睛

不知從何時開始

從一扇小小的窗口

讀懂炊煙、祖母的嘮叨、父親的扁擔

以及，一朵云的光亮

然后，眺望著西邊的一座筆架山

落下了又升起

不知從何時開始

爬上了一棵樹

一棵堅定、自信、明亮的樹

翻閱樹葉的語言

點亮一些鳥鳴

不管一些風、表情、聲音、眉毛

至今，仍然沒有想落下的意思

從一個窗口溜出來

小小，裝下很多的樹

塘邊的、山上的、坡上的

還有巖上的、水邊的……

在不同或相同的海拔高度、氣候帶

看見一些樹的高，一些樹的大

迎著風，有的像風景樹

進入攝影師的鏡頭

配上幾朵白云

或成為一個美術創作的標本

有些樹卻很小

被一些雜草覆蓋了

發不出一點聲音

走一走

看見的樹葉扁的、圓的、尖的

和厚的、薄的，顏色青綠、淡綠

還有紅黃藍紫……

讓人眼花繚亂

一縷霞光掃過

有的頭上還披著五顏六色的光環

動一動，定格在一道山谷的水邊

水邊一塊大石頭

石頭旁邊的一棵樹

看石頭的粗糙、暗淡和明亮

讀懂石頭的堅守、孤獨、沉默與落淚

然后，閃動在身邊的一條清泉里

繞過一些荊棘、藤蔓

穿過一些霧霾、彎彎

朝著一個方向

汩汩，清晰，靈動

透過散漫、不規則的石頭

眼睛眨一眨，讓河邊清澈

敏捷，睿智的部分

一遍一遍地讀河水的預言

看穿一滴雨的去向、歸宿

然后微笑

眉毛可以濃淡

眼球是詩的眼

在四季里深刻

一場洪水漫過來

看見或看不見的明亮

都在手中

在山上，在一塊大石頭里

堅守，坦蕩

他說的光明

是一棵青松

站在一處高高的懸崖上

用執著的綠

摘溫暖的陽光，雨滴

呵，他說的光明

在一條溪流里

彎彎細細地向下

保持汩汩的聲音

這是庚子重陽，大明山飛鷹峰上

望著東方魚肚白

他說的光明在于突破

漸漸地，我看見一個人的臉龐

紅紅，絢麗

我看見一只鳥

從我手中飛起

責任編輯? ?符支宏

特邀編輯? ?張? 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