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過河入林

GULU

《過河入林》（1950）

“海明威小說《過河入林》將拍成電影”，這條影訊讓我想起2021年是作家海明威和好萊塢影星加里·庫珀逝世六十周年。

《過河入林》中的主人公坎特威爾上校，有正義感，也有“野豬般的犟脾氣”，更有“舊鋼刀似的眼睛”，當他望著你，“如同蓋著偽裝的坦克炮口直對著你瞄準”。曾經想過，如果這部小說被拍成電影，“上?！睉撚杉永铩扃陙戆缪?。

海明威（左）與加里·庫珀（右）

A.E.霍契勒與我所見略同。他在傳記《爸爸海明威》中寫道：“歐內斯特問我有什么適合加里·庫珀的角色，我建議《過河如林》。歐內斯特對加里·庫珀說：‘好主意！你可以演比你大十歲的羅伯特·喬丹。加里·庫珀還沒看過這本書，不過他說第二天回好萊塢會盡快找一本。”

從影三十余年來，無論是演軍人、西部牛仔還是運動員，加里·庫珀都給人以正直和充滿安全感的印象。人們說他重新定義了銀幕上的英雄形象。即使是有喜劇色彩的角色，加里·庫珀也賦予其尊嚴感：《迪茲先生進城》中的迪茲，因為創作寫在賀卡上的短詩而被“大詩人”取笑時，用拳頭維護自己的詩作，從而贏得“一個有左直拳右勾拳的出色詩人”的贊譽。

拍片間隙，加里·庫珀重溫海明威小說

1942年，加里·庫珀出演根據海明威小說改編的影片《戰地鐘聲》

一生都在用作品和經歷書寫百折不彎的“硬漢精神”的海明威，與“最理想的美國男人”加里·庫珀英雄相惜。海明威曾對名編輯珀金斯說，加里·庫珀“就像他看起來的那樣，誠實、正直、友好”，甚至在《永別了，武器》和《喪鐘為誰而鳴》未完成前，海明威就指名加里·庫珀來演他故事的男主角。

《正午》中，加里·庫珀像加里·庫珀一樣走

自20世紀三十年代相識以來，他們一直保持著長久的友誼，一起度假，一起打獵，一起暢飲美酒、分享笑話、鄙視戰爭，他們都經歷過事業低谷，又一起東山再起：1952年7月30日，為加里·庫珀贏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的電影《正午》舉行首映式，同年9月，為海明威贏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小說《老人與?！返窃凇渡睢分芸?。

看《正午》，讓我想起作家漢德克在劇作《先知》中所寫的怪句子——“加里·庫珀像加里·庫珀一樣走”。影片中，上了年紀的加里·庫珀飾演的退休警長威爾，一晃一晃地走在小鎮上，四處尋找幫手，結果一無所獲。他迷茫地、無助地、精疲力竭地走著，即使全世界都將他拋棄，依舊一個人堅強地走下去，一直走進《老人與?！分欣蠞O夫圣地亞哥說的那句話里，“一個人并不是生來要給打敗的，你盡可以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

關于兩位硬漢之間的交往，資深編劇阿利斯泰這樣說：“如果加里·庫珀不存在，海明威會創作出一個加里·庫珀來。”1961年5月13日，加里·庫珀病逝。四十八天后，海明威用獵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雖然未能同年生，但他們做到了一起“蹚水過河，到樹蔭下休息”。

（編輯·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