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座“橋”,是在初一的選修課上出現的。在各種各樣的學科類選修課面前,橋牌通往的世界似乎更冒險、更迷人,不由得吸引了本就喜歡卡牌游戲的岑純熙。
穿梭于這個錯綜復雜的世界時,岑純熙沉浸于思考的快感。“打橋牌是一種博弈。我能用各種小技巧讓對方中招,很有意思?!睒蚺频臉?,不僅是思維的搭建,更是心靈的相通。回憶印象深刻的比賽時,岑純熙首先想到的不是比賽的勝負,而是晚上大家在酒店里一起商量戰術。搭檔之間,“相愛相殺”在所難免?!懊看屋斄宋覀兌紩ハ嘭焸洹S幸淮屋數锰貏e慘,我突然意識到其實沒有必要指責、苛求對方,因為很難說到底是誰的問題。打橋牌明明是為了好玩和開心。所以后來我們不再盯著對方的問題,會思考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也會互相鼓勵。”
初中畢業后,大家去了不同的學校。在杭高,岑純熙有些郁悶地發現:幾乎沒有人會打橋牌。那么,便遇水架“橋”——他向學校申請,成立了杭高橋牌社。
第一年納新,岑純熙拉了3個有點橋牌基礎的同學,在攤位前擺了一張桌子,直接打橋牌。效果奇好,圍觀的人水泄不通。招收了40多名社員后,岑純熙又干起了一個大工程,花了一個星期編寫了橋牌教程。除了上社團課,岑純熙還專門帶了一批社員放學后練習、參加一些比賽,成績相當不錯。
當新伙伴走進橋牌的世界時,“散成滿天星”的老朋友們也因為橋牌又“聚成一團火”?!拔覀兡桥驑蚺频耐瑢W升到高中后,想組建一個校際聯盟?!庇谑牵ê几咴趦鹊?所高中的學生自發成立了杭州市中學生橋牌聯盟。
橋牌之于岑純熙,早已勝于一種愛好?!按驑蚺谱屛依斫?、操作抽象事物的能力變強了,所以我大學選了哲學專業,叫牌體系就跟哲學的某些東西挺像的?!?/p>
橋牌貫穿了岑純熙的中學時光,也從一個奇妙的角度打開了他認知成人世界的方式?!皹蚺票荣悤龅胶芏嘤幸馑嫉某赡赀x手。有一對夫妻搭檔打輸了,妻子埋怨丈夫,丈夫就說‘你看小朋友多有禮貌,他們剛剛輸了一句話都不說’;有的老年人對隊友超兇,有點恐怖;還有比較善良的牌手,會提醒我把牌收起來一點。某種意義上我也見證了社會百態。”
采訪中,在岑純熙身上,能感受到一種屬于橋牌人的秘而不宣的快樂。這份快樂可以被輕盈地折疊在隨身的口袋里,當遇到對的人,一個眼神、一個暗號,就能隨時打開一個精神豐沛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