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浮標，亦人生（二）
——赤虎

文/黑龍江·修漂六木

圖/黑龍江·修漂六木 四川·和弦

自打小時候被她倆揍了一回，我就時不時地被她倆欺負，連找鳳斌出來玩兒都得背著她倆。這回她倆上學走了，我就不怕了。

暑假轉眼間就到了，鳳琴、鳳琪也放假了。幾個月不見，兩人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打扮得非常時尚，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再不是以前的小丫頭片子了。

她倆回來的第二天，在大門口碰到我，本來看著挺淑女的兩人，一看到我就像狗看見骨頭一樣，上來就提溜我的耳朵，一左一右往院里拽，邊走邊說：“這陣子是不是欺負我妹了？”

我痛得哎呀呀直叫，說：“我哪敢呢！快放手！”

自從和鳳九的兩個姐姐打完架，我便不敢正眼看她姐兒倆。鳳斌我倒不在乎，只是他那倆姐姐個子高，打不過人家，我又扯開過鳳琴的背心，姐兒倆長相又一樣，也不知道哪個是鳳琴，總覺得難為情，只能躲著點。

轉眼間，我升初中了，釣魚的知識增長了不少，浮標也由原來的兩支增加到了六支。以前我一直玩“大笨釣”，鉛皮直接到底，現在也學會了懸墜釣法——臺釣，浮標的知識也掌握了很多，什么調4釣2、調5釣3之類的，什么尾長的能打行程，尾短的翻身速度快，肚兒粗的吃鉛量大、靈敏度低，肚兒細的靈敏度高……那時我就知道，一支浮標是否靈敏，取決于浮標的自重加上吃鉛量得到的數值，這個數值越小，靈敏度就越高……

鳳琴和鳳琪考上了衛校，這可給于大爺一家高興壞了，連鳳九在我面前說話都硬氣了。也怪我自己，上初二了還這么小的個子，好像長大跟我沒關系一樣。鳳琴和鳳琪都是1.7米的個子，亭亭玉立的，那么可人。

自打小時候被她倆揍了一回，我就時不時地被她倆欺負，連找鳳斌出來玩兒都得背著她倆。這回她倆上學走了，我就不怕了。

暑假轉眼就到了，鳳琴、鳳琪也放假了。幾個月不見，兩人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打扮得非常時尚，再不是以前的小丫頭片子了。

她倆回來的第二天，就在大門口遇到我，本來看著挺淑女的兩人，一看到我就像狗見了骨頭一樣，上來就提溜我的耳朵，一左一右往院里拽，邊走邊說：“這陣子是不是欺負我妹了？”

我痛得哎呀呀直叫，忙說：“我哪敢呢！快放手！”

她倆把手松開，又慢聲細語地說：“沒欺負就好，下午來我家玩吧！”

我這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心想這是啥毛病，嘴上說：“大姐，我下午有事，去不了。”

二姐在旁邊說了句：“那就明天來吧！”

我一聽，問了句：“二姐你有啥事兒咋的？”

鳳琪回答道：“沒事兒，就去家玩兒唄！”

我接了句“不去”，心想你們倆平時就沒少收拾我，我去你家，那不是羊入虎口一樣嗎？

要說還是鳳琴實誠，沖我笑了笑，說道：“有事兒找你幫忙。”

“啥事兒？”我問。

鳳琴說：“我們學校留家庭作業，練習打針，我們看中你了。”

我一聽，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樣，心想虧你們能想出這餿主意來，能用大活人練扎針嗎？多疼呢！萬一我被扎哭了，傳揚出去，我的硬漢形象不就沒了嗎？再說你的針頭要是不干凈，給我扎出毛病來怎么辦？

我堅決不同意，掙脫她倆的手，轉身就往回走。

心眼多的鳳琪在后面喊我：“給你買一支魚標咋樣？”

我頭也沒回，直接回了句：“不行！”

過了幾天，我去漁具店溜達，店里來新貨了，有一款蘆葦浮標，全長600毫米，自重1.2克，標尾直徑0.9毫米，標身上印有“赤虎”二字。浮標分三個號數，吃鉛量分別是1號2.8克、2號3.2克、3號3.6克。我非常喜歡2號標，3.2克的吃鉛量適合釣湖庫和黑坑，能抵抗小風浪，不易“走水”，適合搭配5.4米、6.3米竿使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貴了，我囊中羞澀買不起啊。

我本想攢一年錢再買，但對它的渴望驅使我向現實妥協——這時我想起了鳳琴，想來她的針頭也沒那么疼，就算我哭了也沒人知道，不會影響我的形象，想著想著，我就到了鳳九家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把心一橫——為了“赤虎”，豁出去了！

我站在門口喊鳳琴，她很快出來了。

我對她說：“我同意做你倆的‘小白鼠’，但你們每人得給我買一支浮標。”

鳳琴很爽快地答應了。

“啥時候練習？”我問她。

鳳琴說：“明天吧，今天都有事兒。”

行，明天就明天。

第二天，鳳琴找我去她家，讓我坐在鳳斌的床上，不讓我去她姐兒倆那屋。我想這樣更好。她回屋換了件衣服，一會兒就換好了——一身白大褂，頭戴小白帽子，就跟醫院里的護士一樣。

我看就鳳琴一個人進來，忙問：“二姐呢？”

她回答道：“我就是你二姐！”

我一看認錯人了，尷尬得一臉堆笑：“那大姐呢？”

“回學校了，老早就走了，只有我一個人練習，所以只能給你買一支浮標了。”鳳琪答道。

“行啊！一支也行，”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就開始吧！”

鳳琪讓我伸出胳膊，先麻利地將一根膠皮管子綁在我的小臂上，然后拿起注射器，對準鼓脹的血管慢扎快拔，最后遞給我一塊棉花讓我按住針眼了事。

我坐在床上，咬緊牙關，都快忍不住了，誰疼誰知道啊！

就這樣扎了三輪，鳳琪說口渴了，回屋喝點水再練，讓我別動。

為了“赤虎”，忍一下吧。

一會兒鳳琪回來了，我卻不想再遭這份兒罪了，便突發奇想，趁著注射器正要扎進皮肉時大叫一聲，嚇得鳳琪扔掉注射器，往后一躲，差點坐到地上。惱羞成怒的她上前惡狠狠地掐我，比扎針還疼，疼得我直叫喚。

練完扎針，我就拉著鳳琪去買“赤虎”。剛走到門口，鳳九正從外面回來，忙問：“大姐，你倆干啥去？”

她這一問，我心想：難道這是鳳琴？

鳳琴看了看鳳九，說道：“陪你家笨蛋買浮標去！”說完就捂著嘴笑。

“誰是笨蛋？”鳳九問了句。

我眨眨眼，沒說話，心想買浮標要緊，你說啥都行。

浮標買到手了，我是真喜歡啊！600毫米長的“赤虎”，吃鉛量3.2克，吃鉛比數值2.67，這樣的浮標很難得，吃鉛比數值能達到1.8的浮標就稱得上好標了，“赤虎”達到了2.67。

大姐在旁邊邊走邊說：“這浮標有啥好的，這么貴？”

我心說不貴我能給你當小白鼠嗎，嘴上趕緊跟她講一下這浮標不一樣的地方：“大姐，這浮標的吃鉛比高。釣魚的時候，浮標、鉛墜在水中實現平衡，它們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如果鉛墜重、浮標輕，魚只要拽動鉛墜，上面的浮標就會有動作。但是，如果浮標的自重大，鉛墜輕，雖然浮標和鉛墜在水中也能平衡，但魚拽鉛墜時，浮標的動作小，甚至很輕微，在視目上體現不出來……”

我正說得起勁，鳳琴不耐煩了：“得得得！我告訴你啊，這么貴的浮標給你買了，你得陪我練一假期。”

我把眼一瞪：“那哪兒行啊！說好買兩支，你就買一支，還要練一個假期？”心里想，誰知道今天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冷不防，鳳琴一把搶過標桶。

哎，防不勝防！這豈不是煮熟的鴨子要飛？

我趕緊賠著笑臉：“行，大姐，陪你練一假期！”正說著，我伸手想趁她不備把標桶搶回來，結果沒夠著。她比我高一頭，再踮踮腳，我也只到人家胸口。

既然武力值沒法跟她比，就只能智取了，我提出條件：“要不這樣，陪你練一個星期，再給我買兩支——把‘赤虎’1號和3號買了。”

鳳琴一聽，說道：“不行！練一個假期，再給你買那兩支。”

我看再講下去她也不會答應，就同意了她的方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