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河，石斑樂

文/圖 江西·雍泊簫

萍鄉市位于江西省西部與湖南省交界處，屬羅霄山脈北部，當地氣候溫暖濕潤，年平均氣溫16℃，雨水充沛，山溪縱橫、經年不斷，境內有著名的武功山風景區。豐富的水資源和獨特的氣候條件滋養著當地特產的一種名貴溪流魚類——武功山石斑魚。該魚背部青色，腹色黃白，身側上部有彩色暗帶，魚鰭呈橙黃色，顯得清麗脫俗，握在手中潤滑如玉。2019年1月17日，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農村部正式批準對“武功山石斑魚”實施農產品地理登記保護。

武功山石斑魚學名克氏光唇魚，萍鄉人稱其為“唄佬古”，小型魚類，體重多在1兩左右，2～3兩的“大家伙”偶爾可見。編撰于四百多年前明萬歷年間的《武功山志》對該魚便有記載：“石斑魚，出幽壑石溪中，長寸許，鱗有數色。”

說起來，我是受別人影響才對武功山石斑魚產生興趣的。我有一位釣友，在萍水山區長大，他每每說起小時候在山溪中釣“唄佬古”的往事時，興奮之情便溢于言表。他說那時環境好，無人電魚、毒魚，山溪、河溝里的溪石斑魚有的是，用腳去溪水里踩就能輕松捉到一餐魚，把這些“唄佬古”加點紅辣椒和芹菜炒出鍋，簡直是人間美味，現在想起來都流口水。

武功山石斑魚對水質要求極高，只有在無污染、溶氧量較高的山區溪水中才能生存繁衍。遺憾的是，后來由于大量化肥、農藥被用于農業生產，工業廢水、污水肆意排放，電魚、毒魚、炸魚的人增多，這種魚愈發少見，我在武功山腳下的山口巖水庫釣魚多年，也只見過一兩次。

去年秋天，我到萍水河下游釣過幾次魚，偶然發現有人在那里釣到了這種溪石斑，據說多的時候一天能釣十多斤，這令我頗感意外。萍水河可是湘贛交界處出了名的問題河流，上游工業排污的問題多年來未能得到解決，現在竟有如此之多對環境要求苛刻的溪石斑現身其中，豈非奇跡？

當地釣友說，此地名叫金魚石，附近有幾個很深的大石潭，非常適合溪石斑生存繁衍，但隨著環境的不斷惡化，這種魚一度絕跡。后來，隨著上游工業污染情況逐步得到有效治理，加之近年來萍鄉市在“創城”過程中加大環保力度，溪石斑才得以重現萍水河下游。

這可撩起了我對這種小精靈的興趣，為此我接連幾次去那個釣點觀摩學習，有了五成把握后便迫不及待地一試身手了，沒想到那小家伙可不是很容易就能搞到手呢！

第一天，我選了一處開闊的河灣沙洲邊的緩流處下竿，旁邊一位上了年紀的釣翁一早就來此垂釣，我就在離他不遠處選點布窩，用4.5米竿子，開拉餌，靜候中魚時刻的到來。那釣翁用的也是4.5米手竿，拉餌施釣，魚護里已有魚獲。他有時拋滿竿，待浮標慢慢沉至水面以下時，往回輕拖，讓浮標露出1～2目；有時則拋到近前，浮標斜斜地戳在水面，標身顯露。他看似釣得隨意，卻能在浮標緩緩下沉時及時提竿，手中那并不高檔的魚竿隨即彎成弓狀，竿尖和風線頻頻向水面點頭，幾個回合后，一條條肥嘟嘟的溪石斑便擺頭擺尾地出水了。他告訴我，這小家伙在水下的勁兒可不小，一二兩重的溪石斑在水下有三四兩以上的鯽魚的勁頭。

那天我倆相伴釣到傍晚，釣翁釣了三四十條溪石斑。我使的魚竿、釣組、浮標看上去比釣翁用的更好更靈敏，卻一條溪石斑都沒釣到，只釣上十來條大眼小江鳊。釣翁告訴我，這溪石斑好集群，他用糠餅打的窩子，留魚效果好，魚先進了他的窩子，附近就鮮有“散兵游勇”了。

原來如此。

第二天，我早早驅車來到釣點，釣翁也來了。我倆幾乎同時用糠餅、紅蟲顆粒打窩，我有意識地比他多打一點，并一改釣靈的習慣，加重鉛皮，讓兩個餌團都到底，標尾露出水面3～4目。這樣總能釣到魚了吧？我頻頻提竿、換餌，就是不見有溪石斑來。而旁邊的釣翁，見釣底信號不多時就減掉一些鉛皮、下拉浮標，改為釣浮，效果立竿見影，只要標尾沒入水中，提竿就是一條活蹦亂跳的溪石斑，有時還能打連口。釣浮久了無信號時，他又改回釣底，并不時抖動竿梢，引逗魚兒上鉤，很快又有溪石斑入護，有時還能“雙飛”。我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羨慕，搞得我直懷疑自己到底會不會釣魚。

到了下午，我轉變思路，既然拉餌不上魚，何不用蚯蚓試一下？我掛上兩條細小的紅蚯蚓，微小的信號不去管它，只等標尾完全沒入水中才提竿。還別說，換蚯蚓拋下去不到兩分鐘就有明顯的吃餌信號。就在標尾徐徐入水后，我猛地抖腕提竿，中魚啦！小家伙直往水底鉆，卻不似黃尾、青尾上鉤時那樣快速沖刺，只是賴在水底小范圍地掙扎著不肯上來，那手感棒極了。很快，水下那頭就沒了勁兒，我直接“飛”魚上岸，正是期待已久的溪石斑，握在手中約莫2兩重。

我長舒一口氣，今天總算正式“請君入甕”了，以前我曾釣到過一兩條溪石斑，但因事發偶然，并未留意手感，這回我可是真真切切地體驗到了，過了把癮。

我繼續掛蚯蚓施釣，又釣到兩條1兩多的，就再無咬口了，怕是那機靈的小家伙識破了我的套路呢！收工時，身旁的釣翁又有三十多條的收獲。我的魚獲雖不及他的零頭，但總算見識了一回，不虛此行。

我的釣位

去年12月23日的魚獲

今年1月2 9日的魚獲——49尾溪石斑加1尾大眼鳊

武功山石斑魚特寫

后來隆冬時節我又去釣過多次，愈發得心應手，魚獲逐漸多了起來。今年1月29日，我終于迎來“大豐收”，一共釣獲49條溪石斑，另有大眼鳊一尾，裝了大半個臉盆，創下個人紀錄。

后來，我又去探釣萍水河下游的多個釣點，每次都有數量不等的收獲。據我了解，湘贛兩省相關部門在這僅五六公里長的河段各設了一個水質監測站，測得該河段水質連年優良，溪石斑這才得以在此棲息繁衍。

大自然就是這樣，你善待它、敬畏它，它會回饋給你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