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堤斷想（外一首）

如山夫

春天適合回憶：有些過去的事

還沒過去，有些人忘不了

還在你腦海里游來游去。

——仿佛蠕向視線盡頭的江堤

蚯蚓般曲曲折折，向前爬行。

你喜歡的事物掛在一月的枝頭：

意楊光禿禿的，沒有多余的

葉子，卻又安靜，內斂，垂著手。

身邊的河水已奔向遠處，僅剩一條

細小的溪流，拽出你的傷口。

現在是一月，陽光正濃

你卻看見三月綠色的額頭。

大青山

昨夜造訪大青山：風如馬

在林中嘶叫。我的身體卻麻木

機械地移動雙腳。主人提示

——“李白葬在山的背面”

一語驚醒夢中人，讓我滿面

愧容。詩人有兩只腳——

一只栽在土里，漸漸生根，發芽

另一只站上荊棘，上面開滿紅色花冠。

詩人飲酒，打結的舌頭走山路，

但舌頭有情有義，飛出枝頭的巢穴。

山谷深陷，結疤的傷口吐露憂傷

地下伸出仙人的手指。